第186章 勿尋,可念
    第186章 勿尋,可念
    殺神降臨,那煞氣肆虐戾氣四溢的模樣活脫脫一索命閻王。
    只看一眼,屋里的幾人便軟了雙腿,五體投地,身體發(fā)抖。
    王妃突然失蹤,王爺若有心處罰,聽雨閣所有人難逃罪責(zé)。
    蕭洛寒鷹目環(huán)視一周,森然陰寒。
    小妖兒不在。
    果真……不在。
    他發(fā)怔片刻,突然幾大步?jīng)_上前,瘋了一般將床上的被褥翻扯開,所有的柜子箱子一切能藏匿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打開踢翻,嘴上不停地喃喃道:“人呢?人呢……”
    “那么多人盯著,怎么可能跑得了,怎么可能……”
    定北王如一只橫沖直撞的野獸,怒吼咆哮,亮出了所有的利爪,隨時都能將人撕裂!
    春蒲夏柳和李媽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所有人都想不通王妃是怎么離開王府的。
    她們敢肯定,早先離開的那個人就是褚大夫。
    那身形,那嗓音,跟褚大夫一模一樣,再高明的喬裝易容術(shù)也不可能做得這么像!
    春蒲突然想到今日王妃的舉措,心中愈發(fā)惶恐。
    王妃今日送她一袋子珠寶,還說什么她盡心盡力伺候多年,值得這袋子珠寶,王妃明明話里有話,她竟一點兒沒有察覺到異樣。
    若是王爺深究起來,她的責(zé)任最大。
    可春蒲實在不懂,王妃為何要逃跑?
    如今她主仆二人在王府里的日子比起曾經(jīng)在尚書府的日子,可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雖然定北王喜怒無常,但他從不處罰王妃,也就納妾這件事讓王妃受了委屈。
    可是,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便是如穆家那樣的書香門第,穆老爺年過四十之后不照樣納了那么多房美妾,何況是定北王這樣尊貴的身份。
    區(qū)區(qū)侍妾而已,連良娣都不是,更不是側(cè)妃,完全威脅不到王妃的地位,王妃到底是為何……
    離了王府,她一個女流之輩可怎么過活?
    春蒲又擔心又害怕。
    眼看著定北王已經(jīng)處于爆發(fā)的邊緣,春蒲大著膽子道:“啟稟王爺,王妃給、王爺留了書信,就、就在桌、桌上。”
    因為過于懼怕,她的聲音劇烈顫抖,磕磕絆絆。
    咆哮撕扯踢打的野獸動作一頓,緩緩轉(zhuǎn)頭看來。
    一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目眥欲裂。
    野獸已經(jīng)亮出了利爪。
    夏柳驚呼一聲,“不好!王爺要發(fā)病了!”
    夏柳爬起來就往外跑,大喊:“來人!救命!夜侍衛(wèi)救命——”
    發(fā)病的蕭洛寒直沖過去,五指狠狠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雙目猩紅,面容扭曲,聲音嘶啞,“王妃在哪兒?本王的王妃去哪兒了!小妖兒去哪兒了——”
    “咔——奴婢不、不知——咔——”夏柳雙眼翻白,喉嚨已經(jīng)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
    此時,夜三和夜六趕到。
    夜六立馬上前救人。
    若非來得及時,夏柳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發(fā)病的定北王活活掐死。
    而兩人之所以遲了一些,正是因為預(yù)料到情況不妙,先去找褚生秋了。
    誰曾想遍尋不到的褚生秋居然就躺在這聽雨閣里,還被人扒了衣服!
    夜六救下夏柳后,同定北王纏斗在了一起。
    但夜三很清楚,夜六根本撐不了太久。
    正常狀態(tài)的王爺也能勝出兩人一籌,更別說發(fā)瘋狀態(tài)下武力值倍增的王爺。
    夜三一把拎起地上昏死過去的褚生秋,點了他身上幾處穴道,然后端起桌上涼茶,直沖他門面潑去。
    等人轉(zhuǎn)醒,他立馬松開。
    褚生秋撲通一聲摔回了地面。
    褚生秋抹了一把臉爬起來,看到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局的夜三,罵了一句你大爺。
    一句話剛罵完,夜六便朝他砸了過來,一口鮮血噴出,“褚生秋你大爺?shù)?!還愣著干什么?再不給王爺扎針,我和夜三都要被打殘了!”
    褚生秋將他丟回去,自己也取出銀針加入。
    他仗著自己輕功好反應(yīng)快,又有夜三和夜六吸引火力,成功落下第一針!
    第一針落,蕭洛寒動作變緩,然后褚生秋又迅速落下數(shù)針。
    蕭洛寒逐漸清醒,只一雙眼還有些猩紅,表情還有些殘存的猙獰扭曲。
    “松開本王?!彼麊÷暤?。
    夜三和夜六瞅向褚生秋,見他點頭,才松了手。
    滿頭大汗的蕭洛寒起身,走至桌邊,視線觸及桌上的信封時,心中山崩海裂般的怒氣在一瞬間消止,還有些扭曲的面容也歸于平靜。
    他目光落在那信封上,盯著“蕭洛寒親啟”幾個龍飛鳳舞的字體看了許久。
    伸手去拿那信封時,他的指尖微微發(fā)顫。
    手在半空中定了定后,迅速拿起那信封塞進懷里。
    蕭洛寒眼里肆虐的戾氣沉淀了下來。
    他坐在南鳶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淡淡問:“王妃她,是怎么不見的?”
    兩刻鐘之后。
    蕭洛寒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雙眼似乎失了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思緒當中。
    褚生秋和夜三夜六幾個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擔憂之外全是震驚。
    臥槽!
    王妃就這樣拋下王爺跑了?
    王妃不愧是能王爺看上的女人,夠狠!夠狂妄!夠膽大包天!
    三人更好奇的是,王妃的喬裝技術(shù)到底高超到了什么程度,竟能瞞過全府上下這么多人!
    就連暗中盯梢的暗衛(wèi)也全被騙了過去。
    “王爺,如果馬上派人去追,或許還來得及。”褚生秋道。
    夜三和夜六齊齊點頭。
    只要王爺一聲令下,他們拼死也會把王妃找回來。
    可是蕭洛寒卻沒有提追人的事,他身上的鋒銳收了起來,多了一絲頹然的氣息,“你們都退下吧,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br/>
    褚生秋跟夜三夜六交換一個眼神,搖著頭離開了。
    幾個下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也趕緊退了出去。
    蕭洛寒靜坐片刻后,掏出了懷里的信封。
    他幾乎是屏住呼吸取出了里面的信。
    入眼三個字令他瞳孔震裂。
    狗、狗王爺?
    書信內(nèi)容如下——
    狗王爺:
    我去懸壺濟世修身養(yǎng)性了,勿尋,可念。
    蕭洛寒捏著信紙的手指猛然收緊,在信紙上捏出了深深的褶皺。
    “可念?你拋下本王,還指望本王念著你?本王沒有這么賤!”
    蕭洛寒將手里的信紙撕成碎片拋扔出去,呵呵冷笑道:“區(qū)區(qū)一個女人而已,你以為本王會因為你的離開傷心難過一蹶不振?
    你當本王是什么人?下面有那么多人等著本王發(fā)號施令,本王的雄圖大業(yè)還未實現(xiàn),本王的抱負還未施展,這定北王府之外危機四伏、步步驚心,容不得本王出任何差池,本王早就心堅如石,刀槍不入,你以為你能影響到本王什么?
    走吧,走了好,也省得本王下手,本王早該殺了你……”
    可是嘴上說著不在意,說著早該殺了對方,男人的雙眼卻越來越紅,越來越濕。
    他仰起頭,沒有讓眼里的濕意淌成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