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哭聲
第五百六十六章 哭聲
喬小喬讓蘭清華派兵丁搭了上千個棚子,以十人為單位入住,有些是一家人;有些還添了親戚朋友,這樣住也方便管理。每十個棚子劃一個區(qū),還安排了一個兵丁任棚長負責管理。按阿拉伯數(shù)字排了號,登記造冊,責任落實到人頭上。
喬小喬這個女欽差上任五天時間,三川災(zāi)民們基本得到了了舀善安置。
但她心里卻一點兒都不好受,因為救援隊報回來的數(shù)據(jù)每天都在刷新并且呈三位數(shù)的不斷增長,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被壓在了廢墟下面。
喬小喬讓他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翻找,沒辦法救到他們,只能讓這些遇難者體面的離去。
按照她的要求,所有遇難都都是集體深埋安葬,一層遺體一層生灰粉,每放一層搜查隊員們就要行一次禮。
“主子,那場面我都看不下去了。”有青壯年災(zāi)民加入了搜查隊,他們更多的是希望奇跡發(fā)生能找到自己活著的親人。但是每一次都失望,每一次都是哭天搶地。阿英覺得自己神經(jīng)都繃緊了。
“是啊,這就是大自然給人類的懲罰!”喬小喬不用阿英說也明白那是怎樣的悲慘:“有沒有傳令下去不準老幼婦孺靠近?”
“已經(jīng)傳令了,只是外圍還是有很多人試圖要進去。”每到一處就要拉起繩子派多名士兵把守不讓人進去。
“我也是為她們好啊!”已經(jīng)過去八九天了,這些遺體早已腐爛變質(zhì),這些災(zāi)民原本疲勞驚嚇過度,抵抗力很差,一靠近或許就會感染細菌。
疫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們恐慌的心理導(dǎo)致有病隱瞞不去醫(yī)治,從而導(dǎo)致更多的人被傳染。
主子是為她們好,災(zāi)民們私下里卻有不同的聲音,有說她冷血有說她不近人情。真正是你為他操碎了心,結(jié)果人還不領(lǐng)情,這真是最惹人傷心的。
死者安置了就好,最讓喬小喬操心的還是活人。
一旦有人生病,棚長就要立即將人送到遠離城門外的一個小山丘陵下的背風(fēng)棚區(qū),偶爾有送去時情況就不好死去的。搞成了有去無回,讓災(zāi)民們心里產(chǎn)生了恐懼,認定被送去就活不了了,所以哭著喊著執(zhí)意不去。
“不,我不去,娘,救救我,我不要死啊!”十六號棚子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腹瀉發(fā)熱,棚長要將他送去醫(yī)治,但小男孩緊緊的抱住棚子立柱哭爹喊娘怎么也不愿意走。
“兵爺,兵爺,我四個兒子死了三個了,你發(fā)發(fā)慈悲留下他吧,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送死啊。”旁邊一個婦人拉著棚長的手苦苦哀求。
“你懂什么,不送去山丘的棚子才是等死。不僅他會死,你們所有人都會死!”棚長自己也會死,要么得了傳染了疫病病死;要么以瀆職罪被安寧公主處死:“你們要死我也不攔著,但你別拉了我墊背。”
“左右都是一死,我跟你拼了!”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抓了一根木棒就往兵丁頭上打去:“我唯一的兒子你都不給我留下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對,大哥,我們和他拼了!”旁邊又站出來兩個年輕的男人道:“四兒是我們熊家唯一的孩子了,不能讓他有個閃失,若不然我們都沒臉面去地下見爹娘。”
三個男人立即兇神惡煞的打棚長放人。
“瘋了,你們都瘋了!”棚長一個人肯定是打不贏他們的,丟下男孩跑到了一邊:“行,你們不讓他走是吧,那好,我告訴上面去,到時候就會被其他士兵抓著去的。”
“你就不是一個好人,你盡做些喪盡天良的事”那婦人一聽兒子還是要被送走哭得更厲害了。
“我看你們才不是好人,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棚長氣極了:“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那些沒送走的病人有幾個好了的,他們最后是不是都死了?”
“可是送走的也沒有回來過啊,不也是死了嗎?”婦人聽這話時就反駁:“四兒是我的兒子,就算是要死了我也要陪在他身邊。”
“愚不可及啊!”棚長怒其不爭:“明明有救的,真要是死了就是你害死的。”
這?
不管怎么樣,一家子還是決定人在眼皮底下最安全,說什么也不送去山丘下。
一家人鬧,四周自然就圍了很多人,大家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怎么回事?”喬小喬巡視走到這兒看著一大群人聚集:“阿英,去打聽一下。”
“主子,情況是這樣的……”阿英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喬小喬:“那棚長倒是一個盡職責的,無奈就是勸不動他們。”
“我去看看。”邊說喬小喬就往那邊走。
“主子,您還是別去了,萬一……”阿英怕那男孩要是真的得了瘟疫傳染了就不好了。
“無妨,我身體棒,更何況我們天天都在喝藥水。”她喬小喬沒有那么大公無私,但是也知道保護自己,云山曾經(jīng)給她調(diào)理過身體,還吃過一些奇葩的藥丸,說是在他大師傅那兒偷來的百毒不侵。與其相信自己的抵抗力不如說相信云山這江湖郎中的本事。
“安寧公主駕到!”不到萬不得已時阿英是不會擺明身份,很明顯,此時肯定得有身份的人才鎮(zhèn)得住場子。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包括那棚長在內(nèi)的四下里人群全都跪了下去。
那中年男子還向自家女人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去訴苦。這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神都害怕不要說人了。讓自家女人去鬧一場說不定就可以將兒子留下來了。
“公主饒命啊”喊完這話又覺得不對,女人連忙重新改口:“公主救命啊。”邊說邊磕頭,將地面碰得“呯呯”響。
“你且起來說話!”喬小喬看著這個女人就若看到了當年高穗,但是高穗娘不管什么時候都穿是很整潔,哪怕被丁重補丁她也洗得干干凈凈。只是眼前這女人一直在喊苦,悲悲切切的讓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