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
“如果不想讓陳歡替你的愚蠢負(fù)責(zé)就馬上滾出去!”梁君宥也怒了,可他的憤怒卻顯得有些心虛。
因為剛才看到陸露那一刻,他竟真的有種偷情被抓的慌張。
或許他的憤怒只是因為陸露把他形容成碗而已。
陸露鄙夷的冷哼一聲,她本來也只是進(jìn)來給他們找點不痛快而已,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達(dá)成目的了,自然不會再給歡歡添亂。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xù),不過樓下有記者,你們還是小心點為好,免得連我們歡歡都被牽連了!”
陸露說罷又輕蔑的掃了白霜霜一眼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故意沒有關(guān)門,惹得白霜霜眼里直冒火。
“君宥!這一定是陳歡授意的,我知道她恨我!”白霜霜急著想把罪名都引到陳歡身上,語氣便焦灼了些。
梁君宥微微蹙眉,“好好休息,護(hù)工一會兒就來了,以后她會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我不需要!”白霜霜緊抓著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君宥,你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護(hù)工,你在這里陪著我好不好?沒有你我害怕。”
見梁君宥不說話,她更急了,眼淚越發(fā)洶涌,“她說的不是真的,我心里愛的從來都只有你一個,她是故意誣陷我的,我……”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你剛做了手術(shù)情緒不易太過激動,先休息吧,我出去辦手續(xù)。”
“君宥!”白霜霜想留住他,可他已經(jīng)先一步出去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他對自己越來越疏離,好像離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陳歡是在樓下散步的時候看到陸露的,她火急火燎的從出租車上下來,小跑著進(jìn)了別墅大門。
得知她是來給自己送藥的,陳歡心里一暖,感覺剛才壓抑著的郁悶也消散了不少。
陸露喘著粗氣把剛才在醫(yī)院的事說了一遍,把那對狗男女罵了好幾十遍,“歡歡,你要拿出點態(tài)度來,不能再這么縱容下去了!否則那個姓白的女人早晚會哄騙著梁君宥跟你離婚的!”
“如果他真的要離婚,我也只有接受的份。”
看著陳歡淡然的模樣,陸露有種爛泥扶不上墻的焦慮,“歡歡!這事不是開玩笑,你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如果不讓他愛上你,最后你只會被他們兩個當(dāng)成玩物甩掉!你連自己的身體都當(dāng)成籌碼賭出去了,怎么能認(rèn)輸呢?”
是啊,還有她的身體,她那么珍惜著的也當(dāng)成了籌碼。
可自秦瑞離開后,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乎了,這身體也早成了麻木的軀殼。
“露露,我好像根本就贏不了……”
“什么意思?你不會是后悔了吧?”
陳歡搖搖頭,“我不知道露露,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把梁君宥牽扯進(jìn)來。”
直接對白霜霜下手,豈不是更痛快?
可她非要舍近求遠(yuǎn),只想讓白霜霜體會失去心愛男人的痛苦。
現(xiàn)在才忽然發(fā)現(xiàn),對白霜霜來說,錢遠(yuǎn)比男人重要得多……
陸露離開后,陳歡又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她必須想明白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才能不再做無用功,跟他們浪費時間糾纏。
她沒等梁君宥,因為知道他不會回來。
可她還是低估了白霜霜的本事,竟然能把梁君宥留下大半個月。
梁君宥一下飛機就往家里趕,路上接了幾通護(hù)工打來的電話都被他掛斷了,后來干脆關(guān)了機。
不知道為什么,他進(jìn)門的時候心情竟然有些期待和激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家里空空蕩蕩的,空氣中似乎隱隱殘存著陳歡的氣息,可他卻并沒有看到她的人。
現(xiàn)在才七點,她不可能去公司,難道是已經(jīng)離開了?
聽到浴室傳來水流聲時,他竟松了口氣,徑直推開門闖了進(jìn)去。
尖叫聲沖天而起,陳歡抓著淋浴頭沖了他一身的水。
“誰讓你突然進(jìn)來的,不會先敲門?”
她還以為是壞人闖進(jìn)來了,心臟都差點嚇停!
梁君宥的衣服都濕噠噠貼在身上,幾天沒刮的胡茬沾了水汽顯得越發(fā)滄桑狼狽。
“這就是你歡迎丈夫的方式?”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話來的,原本預(yù)計十天就能完成的工作,因為一些事情的耽擱竟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而這半個月里,這女人竟然一通電話都沒給他打過!
他盡早完成工作,連夜坐飛機趕回來就是想見她一面,她卻怪他進(jìn)浴室沒有敲門!
簡直不可理喻!
可她隱藏在水霧中的身體卻讓他喉嚨一緊,下腹發(fā)起熱來。
陳歡驚恐的瞪著眼睛,慌張將浴巾圍在身上,“麻煩你先出去!”
她再磨蹭下去上班就要遲到了!
“陳歡!你別太過分了!”梁君宥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按在身下狠狠折磨,直到她求饒為止!可看著她一臉防御的姿態(tài),又生生將這念頭壓了下去。
但他也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心念一動,直接當(dāng)著她的面把濕了的衣服脫了下來。
既然她不想給他看,那他就大方一點讓她看好了!
陳歡沒想到他會這么“不要臉”,羞臊的小臉通紅背過了身去,“你想洗也要等我先出去。”
她隨手將浴巾圍在身上,低頭匆匆就往外走,可經(jīng)過梁君宥身邊的時候卻腳下打滑險些摔倒。
“這是在勾引我?”梁君宥伸手扶住了她,語氣輕挑的讓人討厭。
“你想多了。”陳歡抽出手來卻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逃也似的出了浴室。
心肝撲通撲通的狂跳著,臉頰上熱辣辣的仿佛被火焰炙烤著,明明連在床上的時候都對他沒有反應(yīng),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浴室里傳來梁君宥張揚的笑聲,陳歡氣的牙癢癢卻又沒法子,誰讓自己剛才那么丟人呢?
等她換好衣服的時候梁君宥也洗好澡出來了,全身上下只有腰部圍著一條又小又短的毛巾,像是故意在向她示威一樣。
她假裝沒看見,抓起包包就往外走,手剛放在門把手上,身后傳來他懶洋洋的嗓音,“就不問問我這些天去了哪?”
陳歡回頭看著他,“梁先生就非得要向我炫耀一下?”
跟白霜霜在一起的事,還需要問么?
梁君宥微蹙著眉心,“如果我希望你問呢?”
“抱歉,我沒……時間了。”
陳歡想說她沒興趣知道,可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激怒他,便臨時換了詞。
在梁君宥發(fā)怒之前她趁機離開,心里卻有些不自在。他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問了如何,不問又如何?
梁君宥走到窗前往下看去,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折返回床邊。
果然折磨她最有樂趣,就連這些天身心的疲憊也都一掃而光了……
這些天陳歡在公司越發(fā)做的得心應(yīng)手了,雖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務(wù),可她已經(jīng)很熟悉業(yè)務(wù)了,難得的是,王凱澤并沒有再來為難她。
下了班,陳歡直接打車去了陸露家,今天是陸露的生日,她路上還特意去買了蛋糕。
可剛到小區(qū)樓下,就遇到了買東西回來的房東太太。
“你是來找陸露的吧?她已經(jīng)搬走了!”
陳歡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剛說的,這幾天她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出來,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房東狐疑的看著她,“難道她沒跟你說過?”
陳歡搖頭,她竟什么都不知道!
在房東太太擔(dān)憂的目光里,陳歡匆匆離開往酒吧趕去,除了家陸露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那里了,她現(xiàn)在必須馬上找到陸露才行!
可酒吧服務(wù)員的話越發(fā)讓她心慌,“露露姐被解雇了,好像是得罪人了,大老板親口下的命令!”
服務(wù)員說著還拉她到一邊小聲道,“聽說大老板還跟別的夜場打了招呼,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能請露露姐!真不知道露露姐招誰惹誰了!平時人那么好,有什么事都替我們擔(dān)著,現(xiàn)在卻被小人給暗算了!”
陳歡咬緊牙關(guān)冷笑,“當(dāng)真是個小人!”
云豪酒吧的大老板是王凱澤,這對她來說并不是秘密。所以這些日子王凱澤沒有來找她的事,是因為在露露身上發(fā)泄過了?
混蛋!
她黑著臉就要走,卻被服務(wù)員拉住了,“你可別沖動啊,露露姐不讓我們告訴你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不想讓你擔(dān)心的……”
“恩,我知道了,謝謝你。”陳歡沒有等她說下去,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要找到露露在哪里。
她連著撥了三通電話露露都沒接,最后她給露露發(fā)了信息,露露才回復(fù)了一句,“歡歡,我要回老家了,沒別的事,就是想家了,過些日子我就回來了,你別擔(dān)心。”
陳歡急的都快要哭了,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
露露的父親癱瘓在床,這些年全靠露露寄錢回去貼補,所以露露才會去酒吧做事。
現(xiàn)在連工作都沒有了,就算回了老家情況也不會有任何好轉(zhuǎn)!
其實陳歡也沒想過,她還能再追到露露,看到露露坐在候車室里與那些提著大包小包的旅客們擁擠在一起,她的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