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王凱澤臉色比在公司的時(shí)候還要更黑,看向陳歡的目光里滿是敵意。
陳歡不大明白他們是什么意思,但看這情景,自己應(yīng)該是主角,至于白霜霜為什么會來“自取其辱”,她還真不太明白了。
偏偏這時(shí)白霜霜還坐到了梁君宥身邊,顏玉想要拉她,被白霜霜拒絕了。
而這小動作被陳歡看在眼里,唇角竟忍不住揚(yáng)起一抹笑來,白霜霜比她想象的還要愚蠢的多,至少,沒眼色!
顏玉剛好跟陳歡對上了視線,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可根本笑不出來。或許別人不知道二哥對陳歡的感情,可他知道。
他知道二哥對女人一向冷淡,跟白霜霜談了兩年戀愛都沒有帶她回過家,可現(xiàn)在卻跟陳歡結(jié)婚了,而且兩個(gè)人間的互動跟一般的夫妻無二。
雖然陳歡逼迫二哥娶她的手段并不光明,可既然現(xiàn)在人家夫妻感情和諧,旁人又能說得了什么?
今天二哥帶著陳歡出來,擺明了就是想把陳歡介紹給大家認(rèn)識的,偏偏他還帶了白霜霜過來,這不是自己找事么?
“君宥……”白霜霜拉了拉云亦天的衣角,滿臉委屈的想說什么,王凱澤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好,二哥,我是看在咱們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
說話間,他起身倒了杯酒雙手遞至陳歡面前,“因?yàn)槟闶嵌绲钠拮樱晕易鸱Q你一聲二嫂,但是之前說過的話我不后悔,也沒有錯!”
“阿澤!”梁君宥低和一聲。
王凱澤沉了沉臉,“借張經(jīng)理為難你的事是我不對,這杯酒你喝了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陳歡始終保持著微笑,“不好意思,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
她不是傻子,沒理由聽不出王凱澤話里的敵意,這酒她還真就不喝了,憑什么要給他面子?
“你……”王凱澤氣的都快冒煙了,可又不敢發(fā)作,但他就是說不出軟話來。
陳歡勾了勾唇角,“想道歉也不是沒有辦法!”
說話間淡淡的掃了眼茶幾上的幾瓶酒,“我不能喝,但你可以。”
“陳歡你什么意思?”王凱澤的臉?biāo)查g黑了,這女人分明就是在整他!
陳歡笑的人畜無害,“如果你覺得我是在整你,可以不喝,沒人逼你。”
梁君宥眉頭擰得更深,卻并沒有開口阻攔,王凱澤見此心領(lǐng)神會,“好,不就是喝酒么?怎么個(gè)喝法?”
陳歡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笑,他瞬間就明白了,臉色微微泛白,這女人果真夠狠!
但今天大家都在,他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灌!
他喝的很快,一瓶酒馬上就見了底,雖然平日里酒量不錯,可這種喝法還是第一次,放下瓶子時(shí)連腳步都踉蹌了幾下。
“凱澤……”白霜霜焦急的想要阻止,卻被王凱澤一個(gè)眼神制止了,“這是二嫂提的玩法,二嫂什么時(shí)候氣消了我什么時(shí)候停,如果酒喝完了二嫂還是消了不氣,那我死了也是活該!”
說罷,又往下灌第二瓶。
顏玉緊緊攥著拳頭,心里對陳歡的印象一點(diǎn)點(diǎn)龜裂,以前他不明白為什么王凱澤這么討厭陳歡,現(xiàn)在明白了,可二哥不開口,他不敢阻攔。
此時(shí)的梁君宥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陰沉的嚇人,這玩法是他默許了的,可現(xiàn)在他后悔了。
“咳咳……”王凱澤喝的太快嗆的直咳嗽,酒精順著臉頰落在襯衫上,讓他狼狽不堪。
可陳歡卻絲毫沒有結(jié)束游戲的意思,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戲。
王凱澤緩和了呼吸,剛要繼續(xù)喝剩下的半瓶,卻忽然被白霜霜搶走了。
“夠了!再喝下去會出人命的!”白霜霜緊緊攥著瓶子,淚眼朦朧的望了眼梁君宥,然后又轉(zhuǎn)向陳歡,“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我替他喝!”
“霜霜!”王凱澤想搶回酒瓶,可他身形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白霜霜后退幾步躲開一些,仰頭咕咚咕咚就往下灌酒。
就算不看,陳歡也知道梁君宥現(xiàn)在的表情有多擔(dān)心,心里不由得冷笑,白霜霜這是借她的場子演了場好戲呢!
酒瓶見底,白霜霜已經(jīng)淚流滿面,身子柔弱無骨的跌坐在沙發(fā)上,“君宥,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jié)果么?如果你娶的女人是真心愛你,尊敬你的兄弟和朋友,那我自愿退出。可是現(xiàn)在,我不甘心!這樣心思狠毒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你!難道你要為了這個(gè)女人,眼睜睜的看著凱澤酒精中毒?你要為了這個(gè)惡毒的女人傷了大家的心么?”
“既然場子都被人占了,那也沒我什么事了,你們繼續(xù)。”陳歡嘲諷的看了白霜霜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可梁君宥卻開口攔住了她,“陳歡,你太過分了!”
陳歡微微怔了怔,唇角越揚(yáng)越高,然后轉(zhuǎn)身注視著他,“歉是你讓道的,酒是他自愿喝的,現(xiàn)在因?yàn)榍芭训目拊V就對我恨之入骨了?既然玩不起,一開始就別玩!還有你……”
她厭惡的瞥著白霜霜,“真是好一出挺身而出的戲碼,演技這么好不去做演員還真是可惜了!如果我是你,剛才進(jìn)門的時(shí)候就會轉(zhuǎn)身離開,裝出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樣,或許他心里還能惦念著你。可你非要當(dāng)著人家妻子的面擺出一副小三爭寵的架勢,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陳歡!”梁君宥雙眼直冒火星,可陳歡不怕他,除了父親,她還真的沒怕過誰。
白霜霜嗚嗚的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三個(gè)男人都在心疼,“君宥,她說的對,我不該來的,我這就走……”
可剛站起來她又跌坐下去,好像搖搖欲墜似的。
梁君宥要發(fā)火,陳歡卻拿起茶幾上僅剩的一瓶酒晃了晃,“我還真不知道三瓶洋酒能喝死人的!”
話音落,她瀟灑將酒送至嘴邊,一口氣灌了下去了。
砰!空酒瓶被她重重砸在地板上,聲音竟有些悅耳。
她臉上勾起一抹魅惑萬千的笑來,眼底卻是滿滿的譏諷。
微瞇著眸子從幾人臉上掃視而過,最后與梁君宥的目光對視定格,“真是……蛇鼠一窩!哈哈……”
她是大笑著離開的,腳步虛浮著像踩在云端,可背影卻比巨人還要高傲!
一群幼稚的男人,她還真是不屑!
包間門重重合上,氣氛僵冷至極。
臉上最掛不住的是王凱澤,原本他還因?yàn)榘姿哪切┰捲鲪宏悮g,可現(xiàn)在卻只覺得羞愧,他后悔沒把三瓶酒全喝了!
白霜霜依舊在抽噎,“對不起君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的……”
“行了,你把他們送回去。”梁君宥這話是沖著顏玉說的,剛才陳歡沖著他笑的時(shí)候,他竟有種沖上去吻她的沖動!
而現(xiàn)在聽著白霜霜的抽噎聲,心里一陣陣煩躁。
“哥,還是你送霜霜姐吧,我去老王家,不順路。”
顏玉也不是傻子,這種時(shí)候自然是要給白霜霜跟二哥創(chuàng)造機(jī)會了,況且白霜霜也不會跟他走啊。
白霜霜聽到這話也往梁君宥身上靠過去,可他卻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他的眼神冰冷的讓她絕望。
“君宥,你真的討厭我了?”她顫抖著嗓音問他。
“交給你了。”梁君宥瞥了眼顏玉,起身往外走去,連一個(gè)眼神都沒再給過白霜霜。
顏玉嘆了口氣,想去扶白霜霜起來,她卻甩開他的手自己站穩(wěn),“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機(jī)會了?”
這問題,顏玉回答不了。
“那個(gè)女人配不上二哥!”王凱澤陰沉著說了一句,也開門出去了。
白霜霜伸手抹了把眼淚,“你送凱澤回去吧,我自己走。”
顏玉想阻攔,可見她沒有一絲醉意,便也沒再強(qiáng)求,他知道白霜霜酒量好,別說是半瓶了,就算自己把三瓶都喝了也不會變臉色……
陳歡只覺得自己整個(gè)人都懸在半空,周圍的聲音仿佛從幾萬光年外傳來,在耳邊轟隆作響。經(jīng)過身邊的人也都扭曲成怪異的形狀,仿佛身處夢境一般。
可她隱隱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轉(zhuǎn)頭,就看到了陸露那張焦急的臉。
“露露……你……你好啊!”
“你喝了多少酒?”陸露扶著她,可她身子一直在晃,臉色也白的嚇人。
陳歡的酒量小,平時(shí)跟她們一起喝的時(shí)候也是喝一兩杯就醉了,現(xiàn)在這種模樣她可從來沒見過!
“露露……親愛的露露!”陳歡緊摟著她的脖子嗚咽起來,“我好想他,露露,我想秦瑞……我想抱抱他……可是他不理我了……”
“好了,我先送你回家睡覺。”陸露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得先去把手上的任務(wù)安排好才行。
陳歡抱著她不松手,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只有秦瑞對我好,梁君宥……他就是個(gè)混蛋!他們都是混蛋!”
“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去說幾句話就回來!”陸露擔(dān)心她,便讓經(jīng)過的服務(wù)生幫忙守著,自己則匆匆往后面跑去。
服務(wù)生剛把要倒下去的陳歡扶著坐在臺階上,就有人叫他過去點(diǎn)單,他看了陳歡一眼,見她抱著柱子睡覺,便先過去了……
梁君宥在吧臺喝悶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胸口卻悶的越發(fā)厲害。
他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陳歡那滿是嘲諷的笑臉,憤怒和不甘在心頭交雜著,攪得他心煩意亂。
“梁君宥,你憑什么欺負(fù)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