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2 他是真君子
蕭容容躲在角落里,雖然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傷痕,卻極是驚恐地看著自己的丈夫,縮成一團(tuán)。
而氣喘吁吁的耶律洪基則坐到了陸森的對面,他松了松領(lǐng)口,問道:“陸真人,這木甲有多少?”
陸森掃了一眼旁邊的蕭容容,微微搖頭,然后說道:“一百三十具。”
“朕需要給你什么?”這時候,耶律洪基對旁邊的蕭容容已經(jīng)沒有興趣了,他眼里只有這些木甲:“金銀財(cái)寶,只要朕有的,全都給你。”
陸森說道:“國主請不要著急,我再重申一次,這木甲并不是完全天下無敵的,上面附著有靈氣,靈氣用完,便會碎掉。”
“我明白。”耶律洪基點(diǎn)頭,隨后他看向旁邊不遠(yuǎn)處的蕭容容,眼里沒有任何的感情:“皇后身上穿著的木甲,被刺這么多次后,還剩下多少靈氣。”
“七成!”
耶律洪基的眼睛中露出了極度的貪婪,他本身也有一定武藝底子,清楚正常情況下,沒有人能被刺這么多刀。
也就是說,這東西若是放在高手的身上,定是十分厲害的。
普通人容易被攻擊到,但高手就沒有那么容易了,而且有了這木甲,高手在亂軍之中,也不容易被流矢帶走,若是能裝備一支特殊的高手小隊(duì),那帶來的效果……不用想都清楚。
陸森見到耶律洪基的表情,他內(nèi)心中笑得很開心。
得益于等級的提升,楊金花的配偶屬性加成,陸森制作的任何配方物品,效果也有一定的提升。
現(xiàn)在的木甲,和他剛到北宋時候制作出來的,已經(jīng)不是一個層次了的。
耶律洪基艱難地把視線從木甲那里挪回來,問道:“現(xiàn)在陸真人可以說說,你究竟想要何物了嗎?”
“我想要寶石。。”陸森抿了口之前泡好的茶:“各色寶石。一具木甲,對應(yīng)兩市斤!”
“陸真人這是要掏空朕的內(nèi)庫啊。”耶律洪基吁了口氣:“能不能減半?”
陸森笑笑不說話。
看著對方這模樣,想來是不會輕易讓步了的,耶律洪基咬咬牙,說道:“一天之后,朕會把東西準(zhǔn)備好,也請陸真人把貨物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說罷,耶律洪基站了起來,他看著角落里的蕭容容,溫柔地說道:“皇后,方才似乎嚇著你了,朕給你陪個不是。現(xiàn)在陸真人是咱們的貴人,你好好招待他。”
聽到這話,蕭容容猛地瞪大了眼睛,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自己的丈夫。
但耶律洪基沒有理她,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此時蕭容容站了起來,沖到柵欄邊上,伸手想抓著耶律洪基的衣服,嘴唇不停地嚅動,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有兩雙淚痕劃過臉龐。
趙碧蓮看著耶律洪基漸漸消失的背影,哼了聲,說道:“薄情寡義!”
陸森嘆道:“不稀奇,自己的皇位就要不穩(wěn)了,臥榻之外,便是叛軍,血光之災(zāi)臨近,皇帝做出這種事情,并不奇怪。”
趙碧蓮嘆了口氣,走到蕭容容身邊,說道:“放心吧,我家官人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蕭容容回轉(zhuǎn)身體,使勁搖頭。
這種時候,陸森會不會對她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深愛的丈夫完全拋棄了自己。
放在冷宮里,日后還有想起的可能。
但這明顯是把她送人了……沒有一個皇帝,會喜歡被外人凌辱過的皇后的。
即使沒有被人碰過,在皇帝的眼里,這已經(jīng)是既定的事實(shí)。
陸森忍不住說道:“看來我們夫妻兩人,似乎給蕭皇后帶來極大的麻煩了。”
蕭容容搖頭,她擦去臉上的淚花,走到桌子前坐下,小聲說道:“不關(guān)兩位的事情,即使你們不來,妾身也沒有機(jī)會與皇上再續(xù)前緣了。”
蕭申的出現(xiàn),蕭家的叛逃,都將這個美貌的女子,推到了火坑之中。
歸根結(jié)底,其實(shí)還是陸森的鍋。
現(xiàn)在契丹有這種局面,都是陸森在后邊謀劃的。
當(dāng)然……放著不管,蕭容容也會在十年之后,被耶律洪基賜死。
罪名是與伶人通奸。
“要不官人,我們帶她走吧。”
趙碧蓮覺得蕭容容很可憐,將心比心,要是官人把自己送人了,她估計(jì)要傷心到當(dāng)場自殺。
陸森搖頭:“不適合。”
雖然現(xiàn)在帶走蕭容容,似乎也沒有什么問題,但陸森并不想落人把柄,況且你把人帶走了,就得給人負(fù)責(zé),后續(xù)的事情十分麻煩的。
“那她留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趙碧蓮一邊搖晃著陸森的手臂,一邊撒嬌道:“你看她,和纖纖京京長得一模一樣,讓她在這里受苦,我想想就覺得心酸。”
陸森看看蕭容容,得益于陸京京血脈的原因,她和家里兩只狐貍真是十足十的相似,就是少了些靈性。
趙碧蓮不說還好,一說陸森也覺得,放著蕭容容在這里受苦,似乎真有點(diǎn)放著陸纖纖在這里受苦的感覺。
他想了會,說道:“要不這樣吧,這片小家園我就不回收了,贈于蕭皇后。”
“這地方送給我?”蕭容容本來還在暗自傷神的,但聽到這話,也是愣住了。
“對。”陸森指了指周圍,笑道:“這里面積雖然不算很大,但隨便起間睡覺用的小屋,翻上一兩壟菜田,還是能做到的。況且這里四季常春,你和自己的侍女待在這里,也不用擔(dān)心受寒暑之苦。”
蕭容容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
作為皇后,她明面上很有權(quán)勢,但實(shí)質(zhì)上,她并沒有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包括她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現(xiàn)在的她,完全可以用‘無產(chǎn)階級’這個詞來形容。
無恒產(chǎn)者,無恒心。
說白了就是沒有安全感,常常凄凄。
甚至……這蕭府里,連取暖的木柴都已經(jīng)沒有。
如果陸森不來,她估計(jì)再過幾天,說要與侍女凍斃在這個臨時的‘冷宮’之中。
這片小家園的面積,就是一百平左右,雖然珍貴,但在陸森看來,并不算大,送出去也能接受,況且這東西他是有權(quán)回收的,所以并不擔(dān)心以后會落到別人手里。
蕭皇后打量著四周,看著這里的花草采蝶,再隔著柵欄,看著外邊的寒風(fēng)飄雪,她心情漸漸地好轉(zhuǎn),似乎不那么難過了。
她站起來,盈盈行了個禮后,小聲說道:“那妾身,就多謝陸真人了。”
蕭容容畢竟也是心思靈活的女子,她很清楚這片小天地的價值,一瞬間就已經(jīng)想到,自己用這片小天地可以做到什么事情,甚至連挽回皇上寵愛的可能性都挺大的。
陸森看著蕭容容喜不自禁的模樣,也大致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只是他沒有點(diǎn)破,東西送出去了,對方怎么使用,那是對方的權(quán)利。
接下來,蕭容容便從陸森這里學(xué)會了如何管理這片小天地,接著便是兩方其樂融融,沒過多久,她都喊趙碧蓮為‘妹妹’了。
陸森在這里待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大清早,耶律洪基便帶著一群公公過來了。
這些公公扛著兩個箱子,然后放到木門之前。
此時已經(jīng)雪停,在柵欄的周圍,雪層已沒過足裸,但在柵欄之內(nèi),卻是綠草如茵,花紅如血。
這樣的景像,讓很多下人心中咋舌,若不是耶律洪基這個皇上就在旁邊,他們估計(jì)全都要給陸森跪下了。
“陸真人,你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帶來了。”耶律洪基命人打開寶箱,顯露出里邊五顏六色的寶石后,說道:“那么陸真人允諾之物呢?”
其實(shí)陸森根本不需要寶石,但很多時候,你免費(fèi)送給東西,對方反而會擔(dān)心,你這行為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
索取寶石,只是安對方的心罷了。
陸森一揮手,道道金光從袖口里飛出,落在地上化成一個個木甲。
再收袖子,那兩箱子便化成金光,飛到了陸森的系統(tǒng)背包中。
“好手段。”耶律洪基再次贊嘆道。
陸森笑笑,拱手說道:“貨訖兩清,陸某還有要事處理,就此告辭!”
“陸真人何不多做客些許時間……”
說到這里,耶律洪基閉上了嘴巴。
因?yàn)殛懮〕隽孙w行器,在一群人驚訝的目光中,帶著趙碧蓮飛上天空,迅速消失在藍(lán)天白云之上。
“神仙手段,可惜不是我契丹人。”
耶律洪基不是沒有想過要招攬陸森,但想到與宋國相比,自己這地方就是蠻荒,有什么資格留下人家?
所以他很識趣沒有提這事。
為何契丹就不能出現(xiàn)這樣的修行之人,他嘆了口氣,心情落寞之時,卻又突然看到自己對面,蕭皇后俏生生站著,而她臉帶笑容,不再復(fù)昨日那種凄苦的模樣。
“皇后今日頗是開心?”
“回皇上話,妾身確實(shí)開心。”蕭皇后行禮后笑道:“今日能得大機(jī)緣,也是多虧了皇上推波助瀾!”
大機(jī)緣?
耶律洪基愣了下,隨后發(fā)現(xiàn),陸森并沒有將那方小天地帶走,蕭皇后站在柵欄之中,巧笑嫣然。
怎么可能!陸真人如此大方?
耶律洪基很清楚的,昨晚陸森并未與蕭皇后有什么齷齪之事,因?yàn)槭捀校恢庇忻芴綕摲?br/>
昨晚他們只是聊天,聊了一個晚上,完全不困。
這樣都送出了傳說中的‘洞府’?
雖然不大,但怎么說也是仙家之物,凡人可沒有機(jī)會拿到的。
看著一臉震驚的耶律洪基,蕭容容微笑道:“皇上可愿意進(jìn)來與妾身坐坐,閑聊片刻?”
耶律洪基本想拒絕的,但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下來。
然后他走進(jìn)柵欄中,而旁邊的公公想跟進(jìn)去,卻被無形的墻擋在了外面。
踩著地上的花草,耶律洪基很是羨慕,內(nèi)心中他想把這方小天地奪過來,但一想到陸森,他就不敢!
可他又確實(shí)眼饞這地方,心念百轉(zhuǎn),便笑道:“皇后可要打理好此處寶地,這可是我們耶律氏的重地了。”
“皇上說是,便是吧。”
蕭容容雖然在笑著,但臉上的表情并不顯得特別開心。
若是以往她聽到耶律洪基這么溫柔地說話,絕對是歡喜不已,可現(xiàn)在,卻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所謂的皇家威嚴(yán),在她眼里,似乎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了。
陸森載著趙碧蓮,飛回到了杭州。
有了那一百多套的木甲,耶律洪基多半是能和蕭申有來有回打上一段時間的。
北方暫時算是安定下來了,那么便是繼續(xù)推進(jìn)和加快‘歷史’進(jìn)程的時候了。
現(xiàn)在杭州的海商越來越多,帶著其它港口的遠(yuǎn)航貿(mào)易額也在增大。
畢竟杭州的貨物吞吐量是有限的,廣州泉州等海港的稅收也在大幅度上升,現(xiàn)在的朝廷已經(jīng)不缺錢,海運(yùn)這塊收上的錢實(shí)在是太多了。
況且最近全國都在種‘巨人稻’,全國糧食大豐收,可謂是有史以來,最富足的時候。
而也在這種情況下,朝廷的諸公們,開始了新的計(jì)劃。
中書門下的大臣們,聚在了一起,連包拯也被從桂郡調(diào)了回來,重新坐回權(quán)知開封府事的位置。
“現(xiàn)在錢糧都已足夠,狄將軍已將戰(zhàn)線推回到了慶州,再接下去,便是要重新拿下興慶府了。”龐太師指了指地圖上的標(biāo)記:“陸真人的回春幡還在這里掛著,若不是能把它奪回來,我們有何借口重新請他回朝。”
關(guān)于回春幡,整個朝廷都是極度惋惜的,這樣的好東西,居然被西夏人搶去了。
包拯坐著,淡然地問道:“龐太師,你肯定只要把回春幡搶回來,我們便能讓陸真人重回朝廷?”
“不敢!”龐太師搖頭:“但陸真人對我等失望,不正是因?yàn)槲覀儾桓掖騿幔俊?br/>
王安石此時站在龐太師的后方,他拱拱手說道:“我與陸真人交談過,他給我的感受,并不是武人,也非文人,非要說的話,大概像是戰(zhàn)國時期的君子。”
“君子不就是文人?”呂惠卿在不遠(yuǎn)處反駁道。
王安石笑道:“當(dāng)年孔圣人佩劍,帶著三千子弟,可是一路殺著強(qiáng)盜劫匪,周游列國的。我等只是文人,而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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