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卷一
,自虐的正確姿勢[系統(tǒng)] !
清脆的聲音響起,“叮,不好說。”
江余腦門青筋蹦出,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下樓。
藝術(shù)家的名字總是能跟披頭散發(fā),不修邊幅,奇裝異服聯(lián)系在一起。
而站在大廳的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被額頭的碎發(fā)收斂的溫順,與那些都不沾邊,畫冊里的冷峻模特。
優(yōu)雅,高挑,禁.欲。
穆琛和他的妻子,兒子都看著徐奕名,在說著客套話,江余獨(dú)自走到旁邊,孤零零的,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倒是徐奕名無意的掃了眼,江余裝作沒看見的挪開,好奇的盯著地板上的螺紋,完全是個天真無知的孩子。
穆思凡今天是特意精心打扮的,脖子上如果多個蝴蝶結(jié),就是送給徐奕名的大禮包。
管家吩咐下人上茶,穆琛在穆思凡身上花了一番時間,把他對畫畫的熱情,才華都一一拿了出來,然后指著江余,“徐先生,這是長子少卿。”
坐在角落的江余配合的打招呼。
徐奕名指骨分明的骨節(jié)握住青瓷杯,看不出喜怒,“穆總的兩位公子都一表人才。”
這話把穆琛高興了,穆思凡臉色頓時就僵了一下,把他拿來和對面的廢物放在一起,丟臉,侮辱。
江余支著頭看往上冒熱氣的杯子里漂浮的茶葉,又看著茶葉一片片的沉下去,耳邊是穆琛和徐奕名的交談,話題再次圍繞穆思凡的這次授課,表面上來看很融洽。
徐奕名產(chǎn)量不高,每幅畫都價值連城,穆琛能請動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價。
究竟是真的為了兒子的夢想,還是外界的那些名譽(yù),虛榮,誰也不知道。
江余垂著眼角,注意力一直放在徐奕名身上,對任何人都謙和有禮,卻和所有人保持距離,挑剔厭惡。
每次喝茶之前,修剪干凈的食指都會在紫砂杯邊緣摩擦兩圈,喝完一口后杯子放在原處,絲毫不離。
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抿著,像是在認(rèn)真聽,認(rèn)真思考。
回到房里,江余把自己摔進(jìn)被子里,他揉揉干澀的眼睛,怪癖沒發(fā)現(xiàn),強(qiáng)迫癥倒是有幾個,這人要不是神經(jīng)病,那他就是傻子。
穆思凡在讀高二,還有一個月期末考,他保證不會影響學(xué)習(xí),穆琛才去跟徐奕名溝通,授課時間在二四六,每天一小時,周末半天。
徐奕名開始在穆家出現(xiàn)。
被安排下半年復(fù)讀的江余額角的傷拆了紗布,留下的一道疤痕被發(fā)絲藏在里面,他每天看起來都很無聊,無所事事。
實(shí)際上浮躁焦慮,第一卷拖了這么久,一點(diǎn)進(jìn)度都沒,再這樣下去,等徐奕名離開,可能都完成不了任務(wù)。
徐奕名的授課對象只有穆思凡,就在三樓的一個房間,那里是穆思凡個人的畫室,大的奢侈。
這天江余趁管家出門辦事,輕著腳步上樓,站在畫室外面,他對那個000遲遲不肯說的怪癖很感興趣。
畫室的門半掩著,撲面的是略帶刺激的氣味,里面只有像個變態(tài)一樣把一支畫筆放到鼻前聞的穆思凡,類似吸了白粉的沉迷,并沒有徐奕名的身影。
在發(fā)現(xiàn)穆思凡把褲子脫下來,顫顫巍巍的張開腿,拿著畫筆放到后面,手臂來回活動,紅著臉羞辱又舒服的嗚咽。
江余眼角一抽,舌尖舔了舔唇,沒料到那小子這么騷。
欣賞了會那種壓抑哭泣的呻·吟,江余腳步向左,走到三樓走道盡頭,那里是徐奕名在穆家的個人休息間。
江余在嗅到空氣里淡淡煙草味的瞬間就立刻拐進(jìn)墻角,不遠(yuǎn)處徐奕名背對著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細(xì)長的煙卷,這一幕是他在家里第二次撞到。
隔一會抽一口,并沒有將自己沉浸在尼古丁的麻痹中,徐奕名一向節(jié)制,像個紳士。
徐奕名按掉還在燃著的煙頭,“出來。”
沒動靜。
“需要我點(diǎn)名?”徐奕名轉(zhuǎn)身,背部靠著墻,“穆少卿。”
墻角的江余面色有些扭曲,他走出來,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徐先生,我只是路過。”
“小朋友,你適合當(dāng)演員。”徐奕名涼薄的唇角微微抿起,戲謔的意味。
江余眼底有厲色閃過,裝傻的瞪眼看他,“徐先生真會開玩笑。”
上前走了幾步,徐奕名突然低下頭,江余的視線被陰影遮蓋,他嗅到一股筆墨的味道,頭頂是一道低沉的聲線。
“我從來不開玩笑。”
徐奕名眼角冰冷,這個少年和穆思凡完全不同,看過來的眼神里并沒有那種崇拜仰慕,只是一種近似獵人狩獵時的監(jiān)視搜查,他竟然有種自己淪為獵物的錯覺。
他查過,穆少卿因打架逃課輟學(xué),爛泥扶不上墻,性格暴躁沖動,根本不屑和穆家人有什么接觸,面前的這個主動上門,忍著穆思凡的冷嘲熱諷和惡意。
似乎對穆家所有人都不感興趣,只是會偷偷觀察他,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小心翼翼,怯弱無辜。
莫名其妙的,他開始留意少年的動向,發(fā)現(xiàn)是一副按在畫框里的抽象畫,捉摸不透,卻又富有豐富多彩的顏色。
想接近他,在他身上得到好處的人很多,名、利,各種手段,卻都經(jīng)不起挑戰(zhàn),徐奕名承認(rèn)自己對面前的少年產(chǎn)生了興趣。
走道里,寂靜的氣氛有點(diǎn)詭異。
江余抬頭,目光出奇的真摯,“我喜歡徐先生的畫。”
“哪一副?”徐奕名象征性的笑笑。
“《籠子里的鳥》,束縛的世界渴望光明,自由,解脫。”江余重復(fù)腦中000的聲音。
這回輪到徐奕名沉默了,平淡的神色中浮現(xiàn)過訝異,繼而變的深邃不明。
“穆思凡的夢想是當(dāng)徐先生的學(xué)生,我也有個夢想。”江余仰著脖子,他研究過,這個弧度能模糊本來面目,比較容易給人一種敬慕的錯覺。
徐奕名好整以暇的看著少年臉上的呆愣緩緩消失,微翹的嘴角咧開,取而代之的是鮮活的笑容,如同油畫紙上滲透的黑色顏料,純正,卻邪惡。
“我想當(dāng)徐先生筆下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