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郊游
,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
許涼讓司機送自己回家,她要回去取拜托嚴姨幫自己做好的奶汁角和壽司。剛到家,手機就響了,她以為是裴意初,接起來就問:“等急了嗎?我馬上”
“你跟誰約好了?”,葉輕蘊沉著嗓子問道。
許涼沒想到是他,停下手里的動作,陪笑道:“還能是誰,當然是合得來的朋友,今天天氣不錯,出去散散”
他語氣非常不滿:“哪個朋友讓你這么盡心,我讓你去香港你也給推了?”
許涼故作氣惱道:“干嘛,你這么遠你還要遙控我,對我嚴刑拷打?”,說著奇怪道,“你這么快就下飛機了?”
葉輕蘊語氣沒什么好轉(zhuǎn):“沒有”
“那你打電話來有何指教?”
他哼一聲道:“我看看你老不老實,結(jié)果顯而易見。我還沒走呢,全天下都成你的地盤了”
許涼看了一眼手表,眼見著請的一小時假又要往后推,急匆匆地跟他說:“時間來不及了,我要遲到啦”
葉輕蘊這才問:“有沒有什么要給你帶的”
聽他這么一說,旁邊的譚柯寧笑著看他一眼,一副他已識破一切的表情。堂堂華聞的總裁又不是代購,哪兒就眼巴巴地打電話過去問她要點兒什么,以許涼那重重的貴重身份要什么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恐怕是在大家眼里英明神武的總裁,這還沒走呢,就害起了相思。
許涼做什么都一股一心一意得勁勁頭,讓她一心二用就顯得吃力了。她手里將要帶出門的東西打包好,這邊自然就不太顧得上和他說話。于是他說什么她根本沒注意聽。
“什么?”,她再次沒聽清,這句話她問過兩三遍了。
葉輕蘊聽出她的敷衍來,惱恨道:“算了,誰樂意千里迢迢喂養(yǎng)你這只白眼兒狼?!”,說著掛斷電話。
許涼聽著手機那端傳來一陣“嘟嘟”聲,但她急著出門,想著等他下了飛機再給他打,于是帶著東西上車,往和裴意初約定好的地點趕去。
一直上飛機,葉輕蘊都一副沉著臉的樣子,譚柯寧背著他跟方譽做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這才跟他們道別走了。
葉輕蘊看了手機最后一眼,自打和許涼結(jié)束通話,手機就成了他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可它一直沒動靜,跟睡死過去一樣。
他恨恨地關(guān)了機,等著拿登機牌的方譽過來。
此時剛下車的許涼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葉輕蘊記恨上了。她低估了這個綠地公園的面積,拒絕司機的幫忙,一個人拿著一大包東西尋找裴意初那群人的身影。
裴意初交待她,他們會在一個涼亭里等她。可這四處都是樹木掩映,況且一條條小路不知道通向什么樣的深處,越往里,人越稀少。
她四周張望著往里走。這里的綠樹成蔭看起來相當原汁原味,在冬天,也有一股不失生氣的蒼勁。今天天氣晴好,出來散步曬太陽的不少,許涼在一眾閑適的面容當中顯得左顧右盼。
“你們到底在哪兒???”,許涼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給裴意初打電話。
“我看到你了,你轉(zhuǎn)身”,他說。
許涼一扭頭就看見裴意初一身休閑打扮,帶著一個口罩站在自己身后。只露出來的一雙眼睛里盛著笑意,清逸的身姿不沾風浪浮華,溫潤簡靜如玉。
即使他大半個容貌都在口罩的遮擋之下,但到底氣質(zhì)出眾,總?cè)堑眯腥四抗獠粩嘣谒苓吂忸櫋?br/>
他上前來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被這沉甸甸分量驚了一下:“帶了這么多來?”
“我怕不夠啊,一直還提心吊膽,會不會分不均勻”,她說道。其實是細致地揣摩了福利院孩子們的心理,因為特異的生長環(huán)境,讓他們性格比其他孩子更加敏感,一絲一毫的粗心大意,讓本來想讓他們高興的出行蒙上一層低落,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她手上輕松不少,身心都松了口氣。
“他們由福利院的老師帶著,在梅花樹林里面玩兒”,他說。
“今天你的通告都推了?”
裴意初搖頭嘆道:“從吳敏川經(jīng)紀人手指縫里露出半天假已經(jīng)要感恩戴德了,全推掉,恐怕她能直接追殺到這兒來”
許涼表示十分同情他:“你的語氣和我想的完全吻合,現(xiàn)在敏川就是你的牢頭”
裴意初笑道:“那你呢,是她的幫兇嗎?”
許涼瞪他一眼:“哪有跟你一道任性的幫兇?說起來在敏川眼里,我才是跟你狼狽為奸的那一個”
裴意初悶悶地笑出聲來,濃眉舒展的樣子,給風日柔媚的叢林之間,更添了一重暖意。
順著一條小路走,曲徑通幽,沒一會兒就聞到一股濃郁但又不覺膩人的梅花香味。等整個樹林呈現(xiàn)在人面前的時候,你會被面前的花海狠狠地震撼——紫紅,粉紅,淡黃,綠白的顏色似乎是被一只畫筆點染在遒勁并韻味豐滿的樹枝上。置身其中的人或許不覺得,但如果站在許涼現(xiàn)在的位置,會跟她一樣,覺得眼前幾種顏色交織出來的霧靄,親近著人所有的感官。
風一吹動,耳邊全是花朵簇擁的低吟。
七八個孩子在梅花林中跑動,時不時有一陣清脆的歡鳴。他們總是乖乖地成堆玩耍,要是一個落單了,另一個就會說“三號,你快跟上!”
許涼一頭霧水,福利院的孩子都沒名字,只有編號了?
裴意初被她的兩眼迷蒙逗笑了,對她解釋道:“這里一共七八個孩子,我們總共只有三個大人。要真一對一地盯梢,我們還差四五個人手。于是我就出了個主意,給他們編上號,讓他們相互照顧。比如四號和六號,就盯著五號;五號和七號,就盯著六號”
許涼了悟地點點頭,深覺這個主意不錯。他們在看管別人的同時,又被別人看管。孩子天生對管教自己的大人們身上具有的那種權(quán)力優(yōu)越感感到好奇,天天被別人管著,現(xiàn)在他們也能管一管別人,自然盡職盡責。
她惋惜似的搖了搖頭:“只可惜你這么多鬼主意的腦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處于睡眠狀態(tài)”
裴意初兩眼笑瞇瞇地說:“我的腦子要是一直運轉(zhuǎn),怎么把機會留給別人?”
“哦,還得給你頒個慈善獎是吧?”
“如果能獎勵我多一兩天睡懶覺的時間,我就知足常樂了”
許涼“呵”一聲:“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和周公演男男電影去了”
裴意初斜她一眼:“沖你這想象力,沒去當編劇真可惜了”
“當編劇也不錯,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周公與大明星的虐戀》”
裴意初哼一聲,不再管她越說越離譜。徑直往前走。許涼身上沒有負重,也跟不上腿長的他。
她想現(xiàn)在腿長的人,是不是都拿這一招來對付自己?
許涼終于和福利院的老師們匯合,其中還有一個靦腆的大學生,是福利院的志愿者。許涼對他們自我介紹之后,跟他們一一打招呼。
本來福利院的幾個大人,看她長相妍美,氣質(zhì)出眾,都覺得和她有距離。但她沒開口,眼睛里就流露出盈盈笑意,臉頰若隱若現(xiàn)的梨渦更添了一份溫和。
再等她一開口,就以后輩自愿者的身份自居,笑著問起孩子們的日常生活,大家都不自覺對她生出好感來。
裴意初叫了孩子們過來,按著他編的號一字排開,許涼對他們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是許涼,可以叫我許涼阿姨”,說著她的笑容擴大了一下,“不過你們叫我許涼姐姐,我會更高興哦!”
孩子們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許涼接著道:“誰是八號小朋友啊?”
隊伍最末端的一個小胖子高高地舉起手來,毫不怯場地說:“我!”
許涼哥倆好地對他說:“我是第九號,看來你就是我的鄰居了,咱們可要相互監(jiān)督??!”
小胖子豪氣沖天:“沒問題!”
只一個自我介紹的時間,許涼就和小朋友們打成了一片。
許涼這時候也把自己當做了孩子們當中的一員。大衣一脫下來就可以是個和小朋友們玩兒老鷹捉小雞的大孩子。
裴意初則和幾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正將許涼帶來的食物擺在涼亭里的石桌上。他時不時扭頭去看樹林的空地上,正又笑又鬧的一群人,帶頭的女子笑靨如花,與一群從小被家人拋棄的甚至有缺陷的孩子們毫無隔閡。
福利院的張姐看孩子們這么高興,也滿臉是笑。她本家世不俗,但自從她的兒子車禍去世,便心灰意冷,辭去公司的高層職務(wù),到福利院里任職,拿菲薄的工資,卻有厚重的快樂。
“許小姐是個真正的心善之人”,張姐早看淡了名利,對著裴意初這個名頭正盛的藝人也只當是鄰家弟弟看待。
裴意初含笑道:“她總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這話里的語氣,帶著一些自家人被夸獎的謙虛。
“孩子眼睛清澈,心思敏感,更別說身在福利院。誰真心對他們好,誰只是假意作秀,他們的感受一清二楚”,張姐將裴意初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東西熟練地擺放妥帖,一邊做事,一邊道,“他們愿意在許小姐面前撒嬌,不高興了會哭。其實他們最會看臉色,這些孩子可憐就可憐在,小小年紀就要為了過得松快一些,要察言觀色,所以對人笑著的時候多。只是在許小姐面前,他們終于可以掙脫這層束縛,自由自在地當個孩子”
裴意初抿著唇,眼睛望到一旁被累得氣喘吁吁的年輕女人身上,她笑著求饒道:“不行了!第八號的體型太具有欺騙性了,這么靈活的小胖子來當老鷹,我這把老骨頭可跑不過!”
張姐瞟了一眼旁邊許涼的大衣領(lǐng)口露出來的標志,“許小姐只怕家世不凡吧?”,她自顧自往下說,“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也有到我們福利院來的。曾經(jīng)有個女明星也來過,孩子感冒了,鼻涕沾到她臉上,她當著孩子面一臉嫌惡的擦掉。她連作秀都不愿意了,扭頭就走。卻不知道孩子因為她這個動作,一個人埋在被窩里偷偷哭了一個晚上”
裴意初笑說:“怪不得我第一次去福利院,您瞧我不順眼呢!”
張姐嗔他一眼,又說:“我們是被這種假善心給弄怕了,要人人都跟你和許小姐一樣為孩子們著想,我們還不熱烈歡迎?”
“聽您這話,比我得了影帝還舒暢!”,裴意初道。
張姐問他:“你多大了?”
裴意初:“二十六”
張姐嘆一聲:“要是我兒子還在的話,和你同年呢,照你們這個歲數(shù),鐵定整天被我催著結(jié)婚生孩子”
她話鋒一轉(zhuǎn),說:“剛剛你和許小姐一路說說笑笑地過來,兩個人都長得好看,小李還說,看著像對金童玉女”
裴意初臉色頓了一下,解釋道:“我們兩個不是大家想的那種關(guān)系”
“我知道你們這些當明星的,都忌諱這個,談戀愛都遮遮掩掩。或者怕風言風語,但許小姐這么好的女孩子,錯過了可惜”,張姐越說越覺得可行,“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裴意初哭笑不得,怎么許涼一來,這位老大姐竟當起了月老。
張姐還想把丘比特之箭射到兩人身上,就見許涼臉上帶著一層粉撲撲的紅,兩眼亮晶晶地帶著意猶未盡的孩子們過來了。
“跟他們斗智斗勇,我輸慘了”,許涼“告狀”道。
張姐笑瞇瞇地說:“這群孩子!”,看了一眼旁邊的裴意初說:“讓小裴幫你報仇”
裴意初大大方方地說:“好啊,到底誰連大人都欺負?”,一把將小胖子舉到懷里,“乖乖承認吧,就是你!”
小胖子被他撓癢癢,一時間一邊尖叫一邊大笑。引得涼亭里的人,全體哄然。
在大家都在分享食物的時候,只有一個男孩子很奇怪,遠離人群,在梅花樹的一邊,蹲著不知道在看什么。
許涼問過張姐才知道,這個孩子是一星期前才進的福利院。他和家人走失了,但他不會說話,誰問他,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像被人點過穴道一樣,成了一尊會呼吸的雕塑。
全福利院的人都在惋惜,這么個精雕玉鐲的孩子,竟然不會說話。但相處一周下來,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上天沒有給他聲音,卻給他絕佳的天賦,人機圍棋的對峙他從來是贏的那一個。
這個男孩子并不是啞巴,而是自閉癥,這個結(jié)果是在福利院帶他去檢查聲帶之后得出來的。
他很不合群,總遠遠地將自己與其他孩子隔開,所以此時其他人都在涼亭,福利院的小李還在守著她。
許涼走近,對小李說:“你先去吃東西吧,我守著他”
小李跟她客套了一番,說:“這孩子耐心真足,剛剛看到一只松鼠打這兒跑過去,就守這兒不動了”
許涼笑著說沒關(guān)系:“我在這兒陪陪他”
小李拗不過她,終于往涼亭方向去了。
“你可真有耐心,看樣子要是小松鼠不出現(xiàn),你能在這兒等到晚上”,許涼的語氣里,沒有大人對孩子的居高臨下,沒有責怪與贊美,只是隨意談起。
孩子低著頭,一聲不吭,也不扭過頭去看旁邊這個自說自話的女子一眼。
“小時候我也沒什么耐心的,要一直做一件事心里會很煩。我有個哥哥,我叫他九哥”,她說道,像在與一團空氣對話。
男孩子維持原來的動作,還是沒有理她。
許涼根本不在意他是否有反應(yīng)一樣,“我的耐心都是被他逼出來的,其實家里的人不怎么管我,只要我高興就好了。只有他,逼我看書,練字,做習題,我要是反抗,他就會加重懲罰,我只好敢怒不敢言”
她扭頭問:“知道敢怒不敢言是什么意思嗎?”,她沒等到他的回答,便給他打了個比喻,“就像童話書里的森林之王,所有人都恨它,但又干不掉它”
孩子沉默,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
“后來,我的耐性在壓迫里面逐漸堆積起來??晌覀儾灰粯?,你的耐性是天生的,但有沒有想過,既然有耐性在這兒等半天的小松鼠,為什么沒有耐性去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戲,吃飯,睡覺呢?”
說著,她拿出一條手帕來,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一只棉質(zhì)的小松鼠便躺在她的掌心當中。
“你可以接受它嗎?”,她把“松鼠”遞到他面前。
男孩子終于有反應(yīng)了,扭頭看著她,更準確來說,是她掌心里的小物件。
許涼發(fā)現(xiàn)他長得的確好看,白皙柔嫩的皮膚將他亮如星子的眼睛襯得更加黝黑。
他抿了一下嘴唇,緩緩伸手將“小松鼠”接了過去。
“你現(xiàn)在等到了它,那么,現(xiàn)在可以開始另一重耐心,跟大家一起吃東西了嗎?”,她笑瞇瞇地問道。
男孩子微不可見地點點頭,站起身來,任許涼幫著拍掉身上不小心沾到的泥土。
等許涼帶著男孩子過去,涼亭里的大人們都瞠目結(jié)舌,不是因為她能成功勸服他,而是男孩子一直抿起的嘴角。
許涼不解地問他們干嘛都這副驚呆了的樣子,小李有些激動地告訴她:“你不知道,這木頭抿著嘴唇的樣子其實是在笑,到了福利院之后,他只在人機對弈勝利的時候才會有這副表情”
“你是在笑嗎?”,許涼聽了之后,滿心激動地扭頭問木頭。
木頭兩眼亮晶晶,終于肯伸出縮在殼里的觸角,肯給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一點反應(yīng)——他抿著唇角,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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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更新啦,先更新一章,還有一章在下午或者臨近晚上。話說寶貝們太淡泊名利啦,到現(xiàn)在還有人沒有留評領(lǐng)獎哦,大家快快行動吧!么么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