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葉聽秋(九)
,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
陸眠再過兩天就要開學(xué)了。她有些躊躇地跟葉存說:“那個,我是要住校的”。
葉存頓了一下,“聽你說,你的父母都在枝州打工,你愿不愿意去枝州上學(xué)?”
關(guān)于這個巧合,葉存也覺得似乎是上天注定。
可她想都沒想就搖頭,“枝州是一線城市,我爸媽怎么負(fù)擔(dān)得起?再說我是這邊的戶口,到時候初升高還是要回來,干嘛那么麻煩?”
葉存不說話了,臉色有點發(fā)沉。
陸眠就說:“你要是愿意,就在這兒住下吧。看你平時的收入,也不是找不到活干的”
葉存眼皮輕輕一撩,“那我吃飯怎么辦,等你一周回來,我都成僵尸了”。
陸眠抿著嘴唇,把他躺椅上的空調(diào)被疊得整整齊齊。
其實她也挺擔(dān)心,別看葉存長得英氣俊朗,氣勢奪人,但生活自理能力實在讓人擔(dān)心。
要是自己不在家,他肯定過得一團(tuán)糟。
陸眠清秀的眉頭蹙了起來,“那我跟張嬸他們說說吧,你平時就在那兒吃”。
葉存深吸一口氣,“你把他們那兒當(dāng)什么,托兒所?”
陸眠忍不住笑,“你又不是我兒子”。
看他黑臉,她斂了笑,“這不行那不行,你說吧,你想怎么辦?”
葉存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有個矮小精神的老太太闖進(jìn)來了。
陸眠一見來人,臉上便沒了表情,刻板地叫了一聲:“奶奶”。
李玉英年過六十,半白的頭發(fā)被染得全黑,但廉價染發(fā)膏的顏色太濃,看起來頭上戴著一頂假發(fā)似的。
她小而精悍的眼睛在陸眠和葉存之間來回打量,笑得陰陽怪氣,“聽左鄰右舍說,你媽的侄子住在家里,就過來看看”,她凝神瞧著葉存,“家里大事小情,你媽的親戚都是來遍了的,可沒見過你這位表哥”。
陸眠抿唇,掌心有點出汗,平靜道:“奶奶,你年紀(jì)大了,沒記住又不是不可能”。
李玉英重重地哼一聲,目光銳利地看著自己這個便宜孫女,“別以為我不知道,拿什么表哥當(dāng)幌子,這就是你養(yǎng)的小男人吧!年紀(jì)輕輕的,就想著歪門邪道,引人回來同居,我們陸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陸眠臉色一變,剛要上前去理論,就被葉存擋在身后,“老太太,這是你親孫女兒么,開口就往她身上潑臟水?”
葉存身形十分高大,站在面前就跟座山似的。他嘴角的冷笑讓人不禁一個激靈。
李玉英往后退了兩步,但不肯示弱,“是不是親生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這句話直戳陸眠的傷疤。她從記事起就聽說自己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所以一直孝順懂事,生怕爸媽把自己丟掉。
對于這件事她格外敏感,每次聽別人提起,都像在心頭割了一刀。
不是爸媽的女兒,那自己到底是誰?有時候夜里躺在床上,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性就會像潮水般涌來,她忍不住想,自己就像浮萍,是個無根的人。
此時她兩手緊緊捏住下擺,腦袋低低地垂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被人在葉存面前提起這件事,會讓自己格外難堪,自卑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葉存扭頭看了一眼陸眠,掃到她眼尾浮出淡淡的紅色,忽然很想伸手揉揉她的發(fā)頂。
但現(xiàn)在不行,要把這個潑婦掃地出門。
“出去”,他面色生寒,硬聲沖李玉英低喊。
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從他眼里發(fā)射出來,李玉英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說:“你一個外人叫主人家的出去,還有沒有王法!我還告訴你,老娘今兒不走了!”
說完她便往陸眠的房間里鉆,當(dāng)看見她墻壁上掛著的空調(diào)時,嘖嘖嘆道:“你爸媽可舍不得花這個錢,誰給你安的?哦,一定是你小男人吧。看來是我想錯了,不是你養(yǎng)小白臉,而是傍了個大款。也不知是哪個肚子里下出來的種,小娼婦!”
葉存聽后勃然大怒,指著門口冷聲道:“在我控制不住自己打女人之前,你他媽趕緊滾出去!”
他面色鐵青,目光帶著一點殺戮,可怕極了。
李玉英嚇得蹬蹬往后退了幾步,這個年輕男孩子渾身充滿攻擊性,她捂住心口,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下她不敢繼續(xù)呆下去,發(fā)瘋一般扭身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哭:“天殺的,陸眠養(yǎng)的小男人要造反啦!”,這句話她反復(fù)地喊著,聲音越來越遠(yuǎn)。
院子里一陣吵嚷,鄰居們出來探聽新聞,七嘴八舌地開始討論起陸眠和葉存的事來。
平時沒往這方面想,現(xiàn)在你一句我一句都在為八卦添磚加瓦,把兩個孩子之間的詭譎關(guān)系說得玄乎其玄,真有什么貓膩似的。
陸眠一聲不吭地坐在床邊上,眼淚嗒嗒地落在大腿上,棉質(zhì)短褲很快暈出一團(tuán)水漬來。
“對不起”,她抹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我奶奶就這樣,你別見怪”。
葉存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手背擦去她臉上的淚珠,輕聲道:“為什么要說對不起,明明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陸眠淚眼朦朧地說:“你要是我親哥哥就好了”。
很久之后,葉存想起她說的這句話就發(fā)笑:我要是你親哥哥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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