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他被你給氣死了
,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
“您好”,許涼禮貌地說,“李阿姨手傷了,現(xiàn)在不方便聽電話。有什么我可以幫忙轉達的嗎?”
那邊頓了很久,久到許涼以為已經(jīng)斷線了,那邊才說,“你幫我問候她一句,就說我會在下周會回國看她”,這時候她說話的聲音好像跟剛才不不一樣了,遲緩一些,滯塞一些,像是在留戀和回味。
許涼應下了,又問:“還有什么嗎?”
“哦”,清婉的女聲好像在神游天外,細聽又帶著幾分緊張,“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下次回國是否還在慕依的居處能見到你”
她這樣客氣,許涼倒有些不好意思,便說:“我叫許涼,今天因為出了一些事情,送李阿姨回家”
那邊又頓了一下,但仍沒有掛斷電話。許涼有些奇怪,這通電話持續(xù)的時間不短了,想了想說:“既然這樣,我先掛斷?您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電話那頭略帶著失望,不過還是順著她的話說:“沒有了,請轉告她好好保重身體,再見”
許涼:“再見!”
收了線,許涼將女子所說的話一一轉達了。李慕依聽完后,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瞧了一眼,“我這位老友,就是客氣”
許涼不知這話該怎么接,只好笑了一下。
時間不早,怕打擾李慕依休息,許涼和葉輕蘊便帶著人告辭出來,只留下了那位家庭醫(yī)生。
上了車,許涼偎在葉輕蘊懷里,眉眼間帶些疲憊。她著實心驚膽戰(zhàn)了半天。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自言自語道:“幸好李阿姨沒事”
葉輕蘊聽見了,安慰她說:“好人有好報,你別擔心”
許涼腦袋鉆進他懷里,悶聲說:“我今天是帶著計劃故意接近她,只不過反倒被人給救了,這樣一想,我恨不得鉆到地縫里面去”
葉輕蘊把她扒拉出來,捧著她的臉,同她視線相接,神情專注地說:“這個結果我們誰都不想看到。你即使帶著小心思,但也沒有壞心。醫(yī)生也說,她修養(yǎng)幾天就可以痊愈,你沒必要把自己困在愧疚里面,悶悶不樂。再說,要換做是我,我不忍心那蛇咬你一口”
聽到最后一句,她不禁笑了出來,“哪有你這樣的,說話全都偏著自家人。要是有蛇去咬你,我也給你擋著”
他心里雖然熨帖,但面上卻板著,“你細皮嫩肉的,真有什么差錯,豈不是要讓我悔恨終生?阿涼,你聽著,在我面前,你盡管自私”
感動加上今天受到的驚嚇,許涼眼淚便有些憋不住了,她一張嘴正想說話,但結果卻是:“嗚~~”
葉輕蘊將她抱在懷里哭笑不得,“真像個孩子,水做的娃娃”
她才沒那么幼稚呢!許涼一邊眼淚直流,一邊隔著襯衫,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葉輕蘊悶哼一聲,“你還真下得去嘴”
許涼回到家,先給微娘打了電話,問了幾個活血化瘀的補身藥膳。聽后一一記下,囑咐嚴姨明早按方子做了,她要帶走拿給病人。
嚴姨應下了,說明天會早些去買菜,再到別墅。許涼笑著說:“那就麻煩你了”
到了第二天,嚴姨來得果然很早。因為葉先生不喜歡藥膳的味道,她便關著廚房門做的。
許涼下來,第二道藥膳已經(jīng)快收尾。
葉輕蘊一聽藥膳兩個字就皺眉,生怕味道蔓延出來,早飯吃得十分潦草就去了公司。
許涼只覺得好笑,瞇著眼睛送他出門的時候樂了好一陣。
葉輕蘊不滿地擰了一下她的臉頰,“你好歹得跟我一個戰(zhàn)線上啊”
“即使我們一個戰(zhàn)線上,也因為智商的差距不在同個水平線上”,她難得抓住機會反擊。
葉輕蘊嗤笑道:“真是長進了,竟然敢頂嘴”
看他立馬就要有所行動的樣子,許涼趕緊把腦袋埋進他懷里,“嚶~我沒有”
他無奈道:“好好說話”
“九哥,你胸肌好硬,昨天把我牙齒硌得發(fā)疼”
葉輕蘊直惱她這張嘰嘰喳喳的小嘴,一把將她抵在玄關墻壁上深吻,直讓她呼吸深深。
許涼覺得胸腔的空氣都快被他掠奪得一干二凈,等他結束這個吻,終于喘著大口呼吸,怒瞪他道:“你每次都恃吻行兇!”
葉輕蘊笑吟吟地拍拍她的腦袋,“我只是想向你證明,我們有差距的不僅是智商,還有體力”
許涼氣鼓鼓地說:“一大早起來,你就不能對我行行善么?”
他逼近一步,俯身湊到她耳邊,似笑非笑地輕聲道:“我只吻了一下而已,比起在床上施展我的體力,已經(jīng)不知仁慈多少倍”
許涼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握著兩只小拳頭,眼睜睜看他心情甚好地出門離去。
最可惡的是,他走到車旁,剛拉開車門,見她氣咻咻地站在門口怒視自己。抿唇一笑,衣冠楚楚地沖她送了個飛吻。
這下她終于怒不起來了,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等許涼回屋之后,嚴姨已經(jīng)將藥膳包裝好,放在飯廳的餐桌上。
許涼對嚴姨道了謝,拿上東西,便出了門。
因為早上堵車,半個小時之后,車子才到了李慕依小區(qū)門口。
司機要幫許涼提東西,許涼道了謝,然后說她自己來。也不用跟著她,獨自上了樓。
按了門鈴好一會兒也不響,許涼只好開始敲門,開門的是那位家庭醫(yī)生,跟許涼客氣地打招呼,迎她進了門。
李慕依這時候正在測量血壓,不便說話,只好笑著跟許涼點了點頭。
她看起來精神倒比昨天被蛇咬之前還好一些,許涼見了自然高興。
等血壓測量完畢,醫(yī)生看了,說一切正常。
許涼又忙拿出藥膳,讓她幫著看看是否對李慕依的身體有幫助。
醫(yī)生說食補對身體恢復療效不錯,可以適當進補。
許涼放了心,等醫(yī)生離開后,她便自己忙活開了,將益氣補血的藥膳盛進碗里,放到桌上,道:“李阿姨,我們家的嚴姨一大早幫著燉的,您趁熱吃吧”
李慕依謝過她的好意,“你忘了,我是素食主義者”
“額……”,許涼瞬間卡了殼,想了想又說,“沒關系,素食也可以偶爾偷懶?,F(xiàn)在連和尚都可以結婚,您吃點兒肉合理合法”
李慕依被她強詞奪理的說法給逗笑了,看她兩眼亮晶晶地裝著期盼,實在不忍心讓她失望,便端起碗開始細嚼慢咽。
許涼沒一道藥膳都盛得不多,但李慕依各嘗了些就飽了。
將碗筷收到廚房里,許涼正要動手洗了,李慕依追過來,趕緊攔住她,“別把你手給弄臟了。瞧你這雙手漂亮的,別做這些”
許涼說沒什么,“在家我也洗的,我和我先生都不喜歡把家務全都推給家里的小阿姨”
她身上全無世家子弟的嬌奢之氣,眼睛一眨,一身靈氣。
李慕依見了高興,笑著拉住她的手,“你來就是客,再不聽我的話,李阿姨要生氣的”
看她仍沒答應,又說:“咱們到客廳去說說話”
猶豫了一下,許涼“哎”了一聲,這才被她拉著離開廚房。
李慕依要給許涼泡茶,許涼忙說不用了。
并不執(zhí)拗客套,李慕依坐在許涼旁邊,任她查看自己手上的傷勢。
許涼看著上面有些淤青,比昨天更腫了一些,心下格外愧疚焦急,“是不是醫(yī)生診斷錯了?。拷裉煸趺纯粗茸蛱爝€厲害一些”
李慕依解釋道:“你別慌,這是病灶發(fā)出來了,這樣才好得快”
許涼這才松了口氣。
瞧她這表情大起大落地,看起來率真純凈,李慕依心里的陰云,被她驅散了一些。想了想,問她道:“昨天那位,是你先生?”
許涼點頭:“是,昨天太匆忙了,也沒好好跟您介紹”,對旁人或許她還要躊躇一會兒才吐露事情,但在李慕依慈愛的目光下,她不自禁便說了出來。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種很奇妙的際遇,許涼不知道對李慕依那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從何而來。這熟悉不是來自金牌經(jīng)紀人李慕依,而是一位誠心待她的長輩。
“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李慕依語氣里既為她高興,也十分欣慰。
許涼臉紅道:“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興許太了解彼此,于是格外合拍的緣故”
李慕依卻是另一番說法,“再怎么熟悉,也比不上愛”,她目光看向窗外,語氣蕭索,“你愛的人還在身邊,這一點就值得高興”
許涼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靜默了一會兒,心一橫,說:“昨天我去素食者協(xié)會,其實是奔著您去的”,自責折磨得她心神不寧,和盤托出倒并沒有預想得那么困難,“我是裴意初的經(jīng)紀人,我們合開了一個工作室,本想請您出山的。我是抱著目的接近,但您卻不顧危險救了我,對不起”
她語氣誠懇,說到最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下腦袋。
李慕依將身上的披肩裹緊一些,不像是在生氣,“你明明可以隱瞞的,為什么還要親口說出來呢?”
許涼囁嚅道:“我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下了決心,要親口求得您的原諒”
她的道歉真心實意。李慕依知道,她接近自己,并沒有惡意。
“我當經(jīng)紀人的時候,使過的手段比你要厲害得多。不,昨天制造的偶遇,連手段都說不上。況且我救你,是自愿的。我丈夫是個警察,他在自己的崗位上為了救人去世。他沒了,我要幫他把路給走完。再說,你是這么好的一個孩子,他要知道我救下你,一定會高興”,一提起丈夫,李慕依臉上便有了笑意,眼睛璀璨起來。
許涼原想她提起丈夫會悲傷難受,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那樣,便引著她說些舊事。
李慕依的談性上來了,跟許涼說了許多。一個傾訴一個傾聽,氣氛祥和安寧。
等許涼臨走的時候,李慕依還十分不舍,囑咐她改天再來玩兒。
許涼笑著說好。等她走了,李慕依目送她的背影,嘴里兀自念道:“不笑還不覺得,一笑起來,簡直像極了”
從李慕依那兒出來,許涼并沒有先回家,吩咐司機去一趟美眾工作室。
只沒想到去了看到裴意初竟然在。
他現(xiàn)在行程排得十分滿,休息時間一再壓縮,恨不得成個不吃飯不睡覺的超人,今天能抽空到工作室來,倒讓人奇怪。
許涼扣了扣他辦公室的門,說:“見你一面難如登天,今天真像是在云端上游了一回”
裴意初穿著襯衫,一件西裝馬甲,身姿舒展,懶懶地說:“那今天記得買幾注彩票”
許涼問他:“敏川呢?”
裴意初嘆氣,“生我氣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們倆可是最佳拍檔,現(xiàn)在竟然開始內部分裂?這真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她咬文嚼字的樣子,成功把裴意初給逗笑了,“哪有你說得那么夸張,只有些事,不能說給人聽吧”
“那我有幸當你的垃圾桶么?我很少跟人做心理輔導的”,許涼一本正經(jīng)地坐下來。
裴意初露出那種拿她沒辦法的笑容,這種笑容他只在拍攝時對電影中的女主角顯露過,見過的人都說,心都酥成渣了。
“有一家珠寶集團邀我當代言人。當時敏川口頭上應了下來,如今快要簽約,被我拒絕了”,裴意初把玩著一枝萬寶龍鋼筆說道。
許涼點了點頭,眨眨眼睛說:“千萬別指望我問為什么,因為我知道,沒命的人大多都是知道得太多”
裴意初搖頭失笑,心里的秘密憋了多年,對著她,身心都舒緩下來,不自覺吐露實情,“我們家本是做珠寶生意的,雖然我離家多年,揚言和家里一刀兩斷,可仍不會幫家里的對手代言”
許涼表情夸張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高富帥”
裴意初笑了一下,又正色道:“除去我的家世,我現(xiàn)在難道不是高富帥?”
許涼哈哈笑道:“對,你是這三個字的完美演繹”
這也是裴意初對許涼不設防的原因,她同人交往,從來不會帶著有色眼鏡。
說笑完,裴意初心情果然好了許多。他問:“你這時候來,有什么事嗎?”
許涼這下垮了臉,“我沒有任務”
裴意初看過去,“嗯?”
“李大經(jīng)紀人確實已經(jīng)金盆洗手,她現(xiàn)在完全無心再進娛樂圈”
裴意初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太過失望。反倒安慰她說:“沒關系,這世上想當一線明星的伯樂大有人在,這條路既然走不通,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我們既然能挖來其他團隊的主心骨,自然能找到好的經(jīng)紀人”
許涼沉靜點頭,確實有被他安慰到。
裴意初看她神色舒緩,心里暗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看起來仍一副簡單心性。
在他看來,簡單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太難得了。
所以這些年相處下來,他才會覺得許涼是個稀有動物。
隨著周導電影籌備完畢,即將開拍,他的熱度也跟著蒸蒸日上。但裴意初心里仍有些不快活,他知道這不快活的出處,但卻不能將這個窟窿堵上。
今日同敏川的爭執(zhí),不僅事關代言,也與自己長久的心思有關。
想到這兒,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時候那道笑意嫣然的女聲傳過來,裴意初的頭偏了一下,耳朵不是在聽,而是在汲取。
“你是不是在為進組的事情心煩?”,許涼問道。
裴意初手撐著下頜,在明媚的陽光下,成了一幅十分有畫面感的剪影。他眉眼里藏著故事,深亮的眸中卻含著滿城的燈火。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為這種事心煩的人,但許涼想不出其他理由。
裴意初搖了搖頭,“拍了這么多戲要真為這個煩,我就得退出娛樂圈了”
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樣子,許涼只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吧”,裴意初忽然說。
他們的確很久沒聚過了,許涼點點頭,“叫上敏川吧”
裴意初苦笑,“估計飯還沒開吃,她的眼神先把我給生吞活剝”
許涼說不會,“你可是有幾千萬粉絲的人”
裴意初和煦一笑:“謝謝你的安慰,不過這些粉絲可都是你們幫我掙來的”
“別夸我,我會驕傲”
“那我收回剛才那句話”
許涼哼聲笑道:“你反應還真快”
說走就走,裴意初換了一身衣服,上身一件條紋襯衫,底下一條做舊牛仔褲,打扮很平民,但無奈顏值太高,一出去肯定會被認出來。
他帶上一頂鴨舌帽,跟許涼出了工作室。
裴意初帶許涼去的地方也很親民,就是一家大排檔,他讓老板上了一大份爆炒小龍蝦,還有鐵板燒,又要了兩瓶啤酒。
許涼趕忙拒絕道:“我不會喝酒”
他想了想,把啤酒給退了。
過了一會兒,點的東西被拿過來了。都是辣菜,看起來紅紅火火,熱氣騰騰,香味四溢,讓人口舌生津。
裴意初向老板要了水洗手,又端了些來,讓許涼也洗了,兩人這就開吃。
事實上許涼早就等不及了。讀大學那會兒,她沒少光顧這種地方,但婚后葉輕蘊怕她吃壞肚子,嚴令禁止,不許她亂吃。所以她的口福大大地減少。
今天再來,簡直恍如隔世。與其說許涼喜歡這種爽辣鮮香的味道,不如說是在緬懷因簡單不拘束的氛圍而勾出的回憶。
這家店看起來不怎么樣,但味道實在好,辣得許涼絲絲吸氣,但卻停不下來,一吃上癮。
裴意初給她倒了杯飲料,笑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嗜辣如命”
許涼舌頭辣得都快打不直了,“我這人就那樣,定性的東西很難去更改”
裴意初沉吟一會兒,“喜歡一個人也是這樣?”
許涼頓了一下,停下來,那股辣意更釋放得淋漓盡致,往腦門兒上沖,舌頭都快燃起來一樣。
可這滋味并不影響她思考,許涼知道,這種慣性也有例外。就像她原以為自己會愛寧嘉謙一輩子,現(xiàn)在卻要和葉輕蘊一生一世。
她沒說話,裴意初沒喝酒,眼里卻帶上三分迷醉,自言自語道:“對你這樣的人,趕巧不如趕早”
一餐完畢,許涼被辣得兩眼淚汪汪。正準備離開,眼前模糊,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裴意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嚇得一身冷汗,穩(wěn)住她的重心后,心有余悸道:“辣得神志不清了么?”
許涼站直后,從他懷中脫離開來。訕笑道:“辣暈頭了”
她被辣暈了,可有人腦子清醒著呢,就指著這種場景去搏公眾眼球。
下午許涼在工作室里開了會,晚上回家,便看見葉輕蘊全身冒著冷氣,寒著臉坐在沙發(fā)上。
許涼走到他跟前,好奇地觀察了一會兒,然后戳了戳他的肩膀,問道:“這尊木頭,看沒看見我們家葉先生哪兒去了?”
葉輕蘊冷冷地說:“他被你給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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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葉先生生氣了,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