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懷表
    ,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
    潘振青慢慢直起身子:“來啦?”,看一眼他旁邊面容皎潔的女子,揚起嘴角道,“不給我介紹一下旁邊這位?”
    葉輕蘊扭頭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許涼”。
    “這就沒了?”,潘老說著搖搖頭,“你還是那樣,有什么寶貝一定藏得死死的”
    她算什么寶貝?充其量也只是稻草一根。腹誹間就聽葉輕蘊說:“她性子拘謹,平時不大愿意跟我出來”
    許涼盯著腳尖裝壁花,聽聽這大大方方的言語之間夾雜的小委屈,要說她還真不是個合格的經(jīng)紀人,從來看不出別人是不是在演戲,頭一個就看不透他。
    呵呵,她不愿意?真要把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大概他的后宮就要鬧翻天了。
    “阿涼覺得我剛剛說的書怎么樣???”,蒼老的聲音慢吞吞拖著調(diào)子,完全不像說書時抑揚頓挫的聲調(diào)。
    許涼被點了名,佯裝害羞地微抬了下頜,這位老人勢必同葉輕蘊關系不淺,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的名字叫得如此親昵。
    躊躇兩秒,許涼曼聲道:“雖然不知道您以前是什么職業(yè),但必定是那種三思后行,深審而言的道路。您說的書,每個字每個詞都各有深意,但卻并不生硬,反而一氣呵成”,她略思索了一下,一副抓住靈光的頓悟模樣,“就像是——見縫插針的自由!我爺爺常說,人老了便會如孩童一樣任性,餓了就要吃的,渴了就要水喝,以前禁錮了太久的初心都會在老年得以釋放。”
    潘振青笑著點點頭:“阿涼是清澈之人,其秀在骨,有心噤麗質(zhì)之慨”,說著嘆口氣,“真羨慕你爺爺啊,有這樣一個靈慧的孫女”。
    許涼趕緊自謙道:“我胡說八道的。除了覺得您說得真獨具況味之外,其他都是靠想象力。至于我爺爺,您可不要羨慕他,打小我一淘氣他就說我是磨人精”
    潘老臉上的笑容更加慈祥。只是到底年紀大了,說了書又說了會兒話,臉上略顯疲態(tài)。
    許涼上去往他腰后墊了個枕頭,然后退開溫聲道:“但愿您不會覺得我唐突,這樣會舒服一些。我爺爺腰椎也有毛病,工作時熬會熬出來的”
    潘振青緩緩靠在椅背上。手摸著桌上一只銀飾剔金水煙袋,其外加了一只煙袋套,兜羅緹繡,青松白鶴。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副沉思的姿態(tài)。他松松嘆口氣,眼睛一下子昏花不少,臉上的皺紋似乎更加深刻,“阿涼和我的一位親人長得很像”。
    說著看她一眼,似乎在她身上找那個親人的影子。
    許涼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看了葉輕蘊一眼。她實在不知道他帶自己來見這位老先生是有什么深意。
    葉輕蘊心里也奇怪。老爺子打電話忽然讓他把妻子帶來給他看看,也不知他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自己與阿涼已經(jīng)結婚。此刻更一副感慨萬千的樣子,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淵源。
    心中存疑,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這也算是阿涼和您老人家的緣分”
    潘振青點點頭,深以為然,又從衣兜里摸出一塊赤金懷表來。
    那只表色正料足,表面鏤刻一株搖錢樹,飾以紅綠寶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他把表遞到許涼面前:“今天出來得突然,也沒備什么見面禮。身無長物,只這表我隨身戴了多年,阿涼要是不嫌棄,就拿去玩玩兒吧。”,說著又怪罪地瞟一眼葉輕蘊,“要怪這小子,結了婚也不知道帶來給我這老頭子瞧瞧。要不是我主動提出來,怕是遇上了也不知道你是他媳婦兒。這表你收下,就算我給的承諾,以后多少姑娘家里人托我向輕蘊說媒,我第一個幫你推辭”
    話說了一堆,無非是怕自己臉皮薄不肯收,再推辭就不識趣了。許涼把表接過來,上面還帶著老人家掌心的溫度,她笑道:“那我真要謝謝您了”
    既謝這塊表,又謝他幫自己守住丈夫。不過一想到后者,也不知道九哥少了當新郎的機會,會不會惱?
    于是,她偷偷覷他一眼,沒想到被他捉個正著。他暗暗瞪她一眼。
    潘振青看兩人用眉眼斗嘴,悶笑道:“好啦,時候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有對兩人說,“今天不當空,你們都有工作,哪天要閑了就到我那里坐一坐,家里一位老阿姨做蜜三刀極好。還有一套新娘嫁裙,老婆子生前給孫女做的,只是無人拿去穿上,我看阿涼穿上似乎正好,改天來試一試,也慰老伴兒在天之靈”
    兩人都說好,扶著老先生起身出門。到了茶館前面的空地上,已經(jīng)停了一輛紅旗轎車,三個看起來是老人隨同的年輕男人都候在那兒。
    許涼看三人一眼,剛剛聽評書其他人都被老先生抑揚頓挫的故事吸引,只他們繃著臉絲毫沒有松懈?,F(xiàn)在看來,老先生的身份只怕是高高在上。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能被葉輕蘊叫一聲老師,背景怎么淺得了?
    目送老人的車走了,司機也把葉輕蘊的車開過來,上去之后許涼把那塊懷表拿出來,只覺得小巧的一只,握在手里很快就染上溫度。
    葉輕蘊讓她將外套脫下來,剛剛在外面被雨夾雪微微打濕了。
    許涼沒動,反而興高采烈地把打開的懷表遞給他看,“里面有一張照片!”
    葉輕蘊凝視一會兒,照片是黑白的,里面一個秀麗優(yōu)美的女孩子,眉目清澈,五官細致,果真和許涼有五分相似。
    心里更覺有不妥。按說潘老為人端肅,還在任上的時候為人謹慎,不多言,不結黨,跟誰都泛泛之交。
    可再謹慎,身在高位也免不了被人盯上,只不過潘老都能化險為夷,到老了功成身退。曾有人將一個雕刻搖錢樹的赤金懷表送給他,意在諷刺他作為央行行長,不知暗地里是多少人的搖錢樹。
    老人家不以為怵,反而四處把表展示給別人看:某某送了我一塊表,你也看看,不錯吧?
    既洗了暗中受賄的嫌疑,又將人氣得半死。
    但這塊表也成了潘老的隨身之物,讓他隨身警醒,處在那個位置上,多少人面上供著你,就有多少人給你布陷阱。
    現(xiàn)在不僅把懷表送給她,而且一改常態(tài),成了在小輩面前慈祥的長輩。什么蜜三刀還有婚裙,樣樣都是沖著阿涼去的。
    心思電閃,他也只鄭重叮囑許涼:“把懷表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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