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替別人養(yǎng)兒子
惠妃這里左右為難,皇帝老爺子納悶地問:“你今天東扯西扯的,到底想說什么?”
“是這樣的,”惠妃打算豁出去了:“你還記不記得,您剛即位那會兒,太后為您選妃,第二天二王爺立即星夜兼程地從外地趕回來,直接打馬進宮,求太后賜婚?”
皇帝老爺子點頭:“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也就你這小心眼記著?!?br/>
惠妃暗中撇嘴,有本事一會兒您別小心眼,您寬容大度啊。
“您難道一點也不好奇,二王爺當(dāng)初心儀的那位姑娘是誰嗎?為什么那么心急火燎地趕回來?”
皇帝老爺子不以為然:“朕曾經(jīng)為此向母后求過情,母后說門不當(dāng)戶不對,那姑娘她相不中?!?br/>
惠妃繼續(xù)追問:“即便相不中,那二王爺總可以納個側(cè)妃,或者妾吧?”
皇帝老爺子“啪”地一拍桌子,面露不耐煩:“你這拐彎抹角的,究竟想說什么?再廢話一句,給朕滾出去?!?br/>
得,不耐煩了。
惠妃怯生生地后退了兩步:“還請皇上先恕妾身的妄言之罪?!?br/>
惠妃難得這樣正經(jīng),皇帝老爺子也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說!”
惠妃心一橫,閉著眼睛:“清歡推測,二皇叔謀反失敗身亡之后,接掌他的殘余勢力的,乃是他跟那個女人的私生子。而這個女人,就在皇上您身邊,正是在宮里指揮魏副統(tǒng)領(lǐng),發(fā)號施令之人?!?br/>
皇帝老爺子半晌沒吭聲,惠妃忐忑地抬起頭來,見皇帝老爺子正冷冷地盯著自己,那眼神,簡直就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子。
她立即膽怯地低垂下頭,又往后面縮了兩步。
皇帝老爺子一字一頓,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朕的女人?還有私生子?”
惠妃咬著牙點頭,重點抓得不錯。
“皓王,還是睿王?或者謙王?”
冷冷的氣壓,令惠妃感到渾身都變得發(fā)冷,頭頂似乎有千鈞之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磕磕巴巴地還沒有張口,皇帝就突然雷霆大怒:“你惠妃也開始玩心眼了是不?捕風(fēng)捉影,胡說八道,就是要落井下石,想讓朕治皓王的罪過是不是?今兒你要是拿不出證據(jù)來,朕剁了你的腦袋!”
惠妃閉著眼睛,不敢看皇帝,顫顫巍巍卻又堅定地道:“你即便是要剁了妾身的腦袋,妾身也要把話說清楚。妾身沒有證據(jù),冒冒失失地回稟皇上您,也并非妾身容不下誰。清歡都說了,現(xiàn)在的形勢,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誰先搶占一步先機,誰就更多一份勝算的把握。
清歡因為一直拿不出令您信服的證據(jù),所以不敢跟你說出那個懂得巫蠱之術(shù)的女人是誰,唯恐你死要面子,不肯相信。
但是現(xiàn)在許許多多的疑點全都指向皓王與皓王妃。皓王妃應(yīng)當(dāng)就是那個背后使用巫蠱之術(shù)的女人,冷清瑤也沒有真的有孕,而是皓王妃在利用她養(yǎng)蠱。昨夜事情敗露,迫不得已,這才立即剖開冷清瑤的肚子,取走蠱蟲,制造分娩假象?!?br/>
皇帝老爺子的指尖顫了顫,冷冷地道:“荒唐!越說越荒唐,依你所言,那孩子也是假的了?”
“荒唐的還在后面呢。”惠妃鼓足了勇氣:“上次給你輸血,清歡無意間查驗出來,說皓王的血型與你還有麒兒幾人全都不一樣,身世有點可疑。
“說完了?”皇帝老爺子用手指狠狠地揪了揪眉心。
惠妃不怕老爺子暴跳如雷,可這樣的口氣,醞釀著暴風(fēng)雨一般,令她心驚膽戰(zhàn)。她又往后退了兩步,離皇帝老爺子遠遠的。
“說完了,反正您愛信不信。清歡也說這是受累不討好,說了要被砍頭??墒遣徽f,又怕將來的局勢不好掌控。你要是砍頭,就砍我的,跟清歡沒關(guān)系?!?br/>
惠妃話說得慷慨激昂,很有擔(dān)當(dāng),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小,沒有一點底氣。然后話一說完,就腳底抹油,一溜煙地溜了,只留下一抹綠色的裙角在老爺子眼前一晃。
她明白,留下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多么好面子的一個人啊,自己卻揭開他這么大的一個短,也可以說是男人家最不能容忍的齷齪。
沒有證據(jù),還是好的,他頂多氣自己胡說八道。要是鐵證如山,往他臉前一拍,他心靈創(chuàng)傷,再加上惱羞成怒,肯定直接火冒三丈了。
轉(zhuǎn)過殿角,沒有聽到老爺子氣急敗壞地喊自己回去,惠妃還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審時度勢,跑得快,就聽身后猛然“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原本就心驚膽戰(zhàn)的惠妃差點跳起來。
聽動靜,不知道是摔了什么,反正現(xiàn)場肯定相當(dāng)慘烈。自己晚走一步,鐵定要被他一巴掌呼到這里來了。
她拍拍心口,沒動地兒,悄悄地躲起來,想聽聽老爺子的反應(yīng)。
可老爺子竟然沒反應(yīng),聞聲進去的小太監(jiān)都被他轟了出來。再然后,又是噼里啪啦好幾聲瓷器碎裂的聲音。
惠妃琢磨著,應(yīng)當(dāng)是他博古架上那幾個價值連城的水墨凈瓶遭了殃。
作為二三十年的老夫妻,她摸摸自己脖頸,覺得腦袋瓜子可能保住了。
老爺子若是一點不信自己的話,犯不著發(fā)這么大的火,肯定是命人把自己打入冷宮啊,或者是打板子啊,諸如此類,怎么解氣怎么來。
顯然,他還是有一點惱羞成怒。
畢竟他又不傻,雖說當(dāng)年被太后蒙在鼓里,并不知道琳妃與二皇叔之間的私情。可許多事情串聯(lián)起來,就不信他自己不起疑!
惠妃縮回脖子,原本覺得啊,老爺子六宮粉黛,朝三暮四的,這事兒挺解氣。但是現(xiàn)在看這個糟老頭子發(fā)火,還挺心疼。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兒子,卻不是自己親生的,這可是虧本大買賣。
惠妃嘆口氣,回到自己的蒹葭殿,命人留心著點衍慶宮里的動靜。萬一有什么對自己不利的風(fēng)吹草動,也好早點做準(zhǔn)備搬救兵不是?
后來直到夜色深沉,聽說皇帝老爺子命人將太醫(yī)院院正傳喚了過去,說是頭疾又犯了。
他最近老是說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后遺癥。下次再見到清歡,應(yīng)當(dāng)讓她給老爺子診斷診斷。
最后太醫(yī)給開了藥,命人麻溜煎了服用下去,聽說好了許多,哪個宮里也沒去,直接就寢了。
至于能不能睡著,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