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究竟誰是幕后兇手
    三人出了天牢之后,差人前往相府報個平安,然后尋個街邊酒樓,被小二熱情地迎了進(jìn)去。
    尋雅廂坐好,酒菜上齊,閉了雅廂的門,冷清驕給冷清歡與慕容麒面前的酒杯里篩滿了酒,自己端著酒杯,想先開口,卻又不好意思。
    冷清歡抿了一口茶,清清喉嚨,這才開口:“大姐問你,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冷清驕低垂了頭。
    “一場誤會,令我看清了這官場的爾虞我詐,我覺得,真的是像大哥所說的,我年紀(jì)還小,暫時還不太適合這潭渾水。所以,這刑部我不想待了,我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多學(xué)點(diǎn)東西,多經(jīng)受點(diǎn)磨煉,我想跟父親說一聲,暫時推了刑部這個差事。”
    慕容麒與冷清歡對視一眼,語重心長地道:“本王倒是覺得,你做得很好。不急著辭掉這差事,你還需要留下來,一定會有前途?!?br/>
    冷清驕愣住了。
    冷清歡也贊同點(diǎn)頭:“對,這差事兒真的挺適合你的?!?br/>
    冷清驕更加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了,怎么感覺這兩口子一唱一和的,好像有陰謀呢?
    “我不是玩笑,說的是真心話?!?br/>
    冷清歡面色也正經(jīng)起來:“大姐說的也是真心話。實(shí)話告訴你,清驕,殺了漠北俘虜?shù)娜瞬皇菍O石頭,很大可能真的是你!”
    冷清驕嚇得手一抖,酒杯里的酒頓時就潑了出來,灑了滿襟。
    他磕磕巴巴地道:“真,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
    “你先別激動,聽你大姐把話說完。”慕容麒與他坐得很近,拍拍他的肩膀勸道。
    清驕眼巴巴地望著冷清歡,等待她的答案。
    冷清歡也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孫石頭壓根就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兇手就是為了將此事栽贓給他,盡快結(jié)案?!?br/>
    “為什么?我聽說孫石頭就是自己吊死在窗子上的?!?br/>
    冷清歡點(diǎn)頭:“他的確是吊死的,不過卻是被人強(qiáng)迫。因?yàn)椋瑝ι系难獣揪筒皇撬麑懙??!?br/>
    “何以見得?”就連慕容麒都覺得奇怪,清歡為何如此肯定?
    “我記得,昨日我們初到天牢的時候,司獄幫著孫石頭求情,說他大字不識得一個。他又怎么會留下血書呢?”
    慕容麒略一沉吟:“司獄不過是隨口一說,你又并未求證,如何就能肯定呢?再說了,他在天牢久了,或許就會寫這幾個伏罪書上的常見字呢?”
    “我也不過是因此有這樣的疑心,所以為了求證,我特意悄悄地取了一點(diǎn)孫石頭的血液樣本,與墻上的血跡做比對。結(jié)果證明,墻上的,壓根就不是孫石頭的血,血型不符。”冷清歡篤定地道。
    冷清驕不懂什么血型,慕容麒卻知道。
    假設(shè)孫石頭真的是被他殺,要知道,用手指蘸取別人的血液往墻上寫字是有點(diǎn)費(fèi)力的,與咬破手指寫出來的字血跡分布截然不同,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倉促之間,應(yīng)當(dāng)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所以,血型才會不同。
    “如此說來,孫石頭是他殺無疑了。而且手上有傷口的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兇手。”
    “寫字的人肯定不會在天牢里,他不會這么傻,留下這么明顯的罪證。最多就是里應(yīng)外合?!?br/>
    “能夠在天牢里,明目張膽地派人殺了關(guān)押犯人,還有重重看押之下的漠北俘虜,你說,這人能是誰?”
    冷清驕猛然抬起臉,斬釘截鐵:“或者是司獄,或者是邢大人!”
    慕容麒不過是略一思忖:“殺了孫石頭頂罪,司獄也要落一個管理不善,失職之罪。更何況,他既然知道孫石頭不識字,為何還要露出這么大的破綻來?本王覺得,是他的幾率并不大?!?br/>
    “我們懷疑司獄,而司獄同樣也在懷疑麒王爺你命人殺人栽贓,洗清清驕的嫌疑。所以,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盡心安排好孫石頭的后事,求個心里安慰?!?br/>
    慕容麒微微一笑:“那就是邢大人了?他跟清驕的交情,應(yīng)當(dāng)還不至于這樣深吧?”
    清驕搖頭:“他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對我頗多照拂,但是這次,我覺得倒是很像落井下石。否則那些獄卒怎么敢眾口一詞,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如此說來,”慕容麒慢慢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酒杯:“他最開始將清驕拽進(jìn)這池渾水,坐實(shí)他的嫌疑,或者,是想敲相府的竹杠,也或者,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因?yàn)楸芟樱覀兙筒荒茉俨迨执税傅恼{(diào)查。他就可以一手遮天,隨心所欲?!?br/>
    “那么,他倉促間滅了孫石頭,究竟是一開始的計劃,還是中間出現(xiàn)了什么他無法控制的變故,令他措手不及,不得不立即改變最初計劃,草草結(jié)案呢?”
    “這中間的變故,本王思來想去,莫非就是你利用蠱蟲,將疑點(diǎn)轉(zhuǎn)移到了清驕的身上?”
    冷清驕坐在一旁,聽著兩人井井有條地分析案情,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壓根就跟不上兩人的思路,需要揣摩半晌,方才領(lǐng)會其中的內(nèi)情。
    身邊的人都說冷清歡聰慧,自己以前不以為然,覺得不過就是深閨之中,善于蠅營狗茍的一個長發(fā)婦人而已,依仗著慕容麒的偏愛,得世人吹捧。
    今日一見,方才知道傳言不虛,名至實(shí)歸。
    自己看來許多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原來都只是表象,每一個細(xì)節(jié)之中,竟然還蘊(yùn)藏著這么多的秘密。
    兩人三言兩語,竟然就將一個板上釘釘,令人深信不疑的案子推翻,并且抽絲剝繭,找出不一樣的真相來。
    他聽慕容麒發(fā)問,納悶地猜疑:“既然大姐說,殺了漠北俘虜?shù)娜说拇_是我,那鐵定就是他們暗中做了手腳,假借了我的手下蠱。那就干脆直接定我的罪不就行了?為什么還害怕大姐調(diào)查呢?”
    “問得對,”慕容麒給了他一個贊賞:“這恰恰就是這個案子的關(guān)鍵。盲目猜測,司獄與邢尚書并非一條心,他將漠北俘虜看守極嚴(yán),對方無隙可乘,的確是假借你的手下蠱。
    而俘虜身亡的死因看起來是中毒,邢尚書完全可以定下孫石頭的罪過,順便牽連司獄,趁機(jī)鏟除。結(jié)果你姐插手查明了死者的真正死因。這個對方也早有準(zhǔn)備,立即將你牽扯進(jìn)來,那樣我與你姐就不能插手此案,邢尚書一樣可以隨心所欲。
    問題就是,這其中有什么事情發(fā)展令他們無法掌控,他們害怕我們繼續(xù)追查這個案子,順藤摸瓜牽扯出什么線索。所以只能倉促之間,用這種手法結(jié)案。假設(shè),幕后之人真的是邢尚書,昨日他一定有靠近你的機(jī)會,只不過你沒有覺察罷了。”
    冷清驕疑惑搖頭:“一時間真的想不出來。昨日邢尚書盤問過曾經(jīng)與我接觸過的幾位同僚,也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既然王爺您懷疑邢大人,為何不趁熱打鐵,干脆就將他抓起來審問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