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令人幾乎魂飛魄散的一幕發(fā)生了,前面的馬車許是慌不擇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山體,然后馬車側(cè)翻,直直地向著山崖下面墜落下去。
慕容麒撕心裂肺一般,發(fā)出一聲驚呼:“清歡!”
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滾落,包括車上棺木受到撞擊之后,瞬間四分五裂,然后,消失不見。
馬車后面的兩個人毫不停頓,趁機沿著山路逃了。
慕容麒一點懸崖勒馬的意思都沒有,也直愣愣地打馬向著跟前直沖。
他身后的沈臨風見勢不妙,大驚失色,直接飛身而起,抱著慕容麒滾落一旁,才算救下他一命,沒有跟著馬車一塊跌落懸崖。
慕容麒心里剛剛升騰起來的一點希望,瞬間破碎了。
懸崖這么高,即便清歡沒有死,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爬過去,守在懸崖的邊上,將十指摳進石縫之中,鮮血淋漓,目眥盡裂。
冷清鶴帶著侍衛(wèi)追過來,繞道下了懸崖。崖下是湍急的流水,莫說尸首,就連棺木碎片都被沖得無影無蹤。
最終,也只找到了冷清歡的一角裙帶,被掛在水邊枯枝之上。
一秒記?。瑁簦簦?
慕容麒再次像傻了一般,緊握著裙帶,猶如木雕。
難道,真的失去她了嗎?
最后的一丁點念想,也粉碎了。
“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本王就不信,清歡會死?!?br/>
她那么頑強,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當初失貞那么大的災(zāi)難都能活得驕傲,如今,即將為人母親,究竟要多么絕望,才會那樣決絕地服毒自盡?
她一定還活著!
庭院水榭。
冷清歡悠悠地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
有悠揚的笛聲在耳邊縈繞,纏綿悱惻,如泣如訴,似乎是在講述著一個哀怨動人的故事。
跟自己現(xiàn)在的心境真的很搭配啊。
冷清歡望著繁瑣復雜的刺繡帳頂,抬起手觸摸手邊的流蘇。柔軟順滑的觸覺滑過指尖,確定,不是在夢里,更不是在棺材里。
自己沒有拜托錯人。
仇司少果真懂自己。一顆解藥就能心領(lǐng)神會。
她掙扎著起身,渾身餓得酸軟無力,就連起身都變得困難。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我靠,仇司少,你也太沒有良心了。我昏迷的時候都沒有喂我好歹吃點東西嗎?想要餓死我???”
笛聲戛然而止。
仇司少斜倚欄桿,手持白玉笛,擺了一個十分嫵媚妖嬈的造型,驚喜地扭過臉,忘了,寒冬臘月天的,門窗緊閉,冷清歡是看不到自己這亦狂亦邪,郎艷獨絕的風流。
他只能一躍而下,推開房門,一雙風流的桃花眼斜睨了冷清歡一眼。
“我以為,你一睜眼,第一句話應(yīng)當是埋怨我為什么救你,沒有讓你去死。”
“廢話,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那是我冷清歡嗎?沒有良心的男人只管丟了去喂狗,老娘我換下一個?!?br/>
“下一個是我唄?”
“前提,前提很重要,必須是男人。”
仇司少“吭哧”半天,紅著臉扭扭捏捏:“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br/>
“搶救什么?”冷清歡有點莫名其妙:“你病危了?”
仇司少“咳咳”了兩聲:“我一直都在想,憑借你的醫(yī)術(shù),我遲早都能振作雄風,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墒悄銐焊筒簧闲?,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是你冷清歡的男人。否則,你夜以繼日也要研究出靈丹妙藥來,是不是?”
我靠,難怪一直老是調(diào)戲自己,感情是打的這個主意。
冷清歡打一個冷戰(zhàn):“我秉承著負責的態(tài)度,一定會盡力,將你當成我的男人來治,但是以身相許就算了。俗話說的好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都被蛇咬得千瘡百孔了,還是歇歇吧。”
仇司少用手指纏繞著胸前的一縷墨發(fā),試探著問:“真的不回麒王府了?”
“我特么都死了,還怎么回去?詐尸么?”
“你這一招的確有點狠,我瞧著,慕容麒就跟被雷劈了一樣,當時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哇哇地掉。你就不心疼么?”
眼淚本來就廉價。
冷清歡低頭,慢慢摩挲著自己的肚子,聲音里難免帶一點苦澀:“我心疼別人,誰心疼我?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線。一直,我覺得,他突然間性情大變,其中是有什么情由,所以,我堅持著不肯放棄。一直在執(zhí)拗地給他尋一個理由。
可惜,我的執(zhí)著竟然差點傷害了我的孩子。你不知道,在他制住我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么絕望。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堅定了離開他的想法,絕對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第二次機會。
只有我死了,冷清瑯借著胎兒害我的罪行才能夠公諸與眾,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慕容家才不會追查我的下落,奪走我相依為命的孩子。這是我最好的退路?!?br/>
仇司少一挑拇指:“果真,你們女人狠起來,真的沒有我們什么事兒。你可知道,冷清瑯現(xiàn)在的下場有多慘?聽說,皇帝親自下令,將她割舌,挑斷腳筋,鎖在你的靈前,承受風吹雨淋,蟲咬蟻噬之苦?!?br/>
冷清歡一陣沉默。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手足姐妹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這不是我狠,是她罪有應(yīng)得。是這扭曲的等級制度逼得姐妹二人注定水火不容。
仇司少往她跟前湊了湊,八卦道:“我能問一個問題不?”
“什么問題?”
“慕容麒既然能對冷清瑯這樣狠得下心,又為什么要犧牲你肚子里的孩子去救冷清瑯的胎兒?”
冷清歡再次苦澀地扯扯唇角:“或許,他以為,我肚子里懷的,是別人的孩子。而冷清瑯肚子里的,才是他的親生骨肉?!?br/>
竟然如此勁爆!
仇司少頓時來了精神:“難道除了本少,你還有別的奸夫?”
“呸!”
冷清歡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你一個男人家,怎么還這么八卦?”
“雖說我不懂什么叫做八卦,但是我很好奇自己究竟有幾個情敵?”
“一個個數(shù)起來有點累,能不能先讓我吃點飯?小崽子都開始踹我了?!?br/>
仇司少一聽,有點心疼,麻溜地出去,一會兒就拎了一個食盒過來。
“大夫說了,饑民不可暴食,悠著少吃點,別撐著了?!?br/>
打開食盒,一樣樣擺出來,冷清歡就想罵人。
“想讓我少吃,那就少做點好吃的不行?這一桌子琳瑯滿目的,合著只讓我聞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