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勾魂攝魄
紫藤小筑。
冷清瑯癱軟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嗓子也有點嘶啞,前所未有的狼狽。
有一句話,叫做咎由自取。
她為了嫁入麒王府,成為慕容麒明媒正娶的麒王妃,機關(guān)算盡。
當(dāng)年,金氏為了保住自己正室夫人的名分,對于進京尋夫的冷清歡母女三人無所不用其極,最終卻仍舊沒有保住她嫡女的身份。
金氏一再地在她耳邊灌輸一種思想,是冷清歡奪走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若非是冷清歡,麒王妃的位子一定是她的。
所以,她與金氏設(shè)計了南山尼庵一夜。只要毀了冷清歡,自己取而代之順理成章。
而一計不成之后,她栽贓冷清歡,故意落水,然后衣衫不整地勾引慕容麒。
當(dāng)一切如愿,誰知道卻是自掘墳?zāi)?,埋葬了自己的終身幸福。
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小心翼翼,不擇手段,一路算計,雙手沾滿血腥。
今日真相大白,慕容麒絕情而去,眸光如刃,除了厭憎就是痛恨,恨不能立即將她碎尸萬段。
一秒記?。瑁簦簦?
她就像一只茍活的蛆蟲一般,絕望地掙扎了兩下,然后放棄了哀求。
門,開了。一股冷風(fēng)爭先恐后地灌進來,沖散了炭盆散發(fā)的暖意,令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然后呆呆地抬起臉。
淚眼朦朧里,丫鬟丁香手里捧著一個托盤進來,停在她的面前,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臂彎上,還搭著刺目的白綾。
丁香與侍衛(wèi)都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側(cè)妃娘娘,請寫認罪書吧?!?br/>
托盤上,擱著筆墨與紙。
家丑不可外揚,自己肚子里還懷著別人的孩子,慕容麒為了顧全皇家臉面,只能賜自己一丈白綾,一了百了?!?br/>
但是,他需要向相府與惠妃那里有個交代,自己簽字畫押的認罪書,就是對自己一生的蓋棺定論。
冷清瑯望一眼侍衛(wèi)手里的白綾,不甘心,不甘心輸給冷清歡,不甘心失去慕容麒,不甘心就這樣窩窩囊囊地死去。
可惜,自己眾叛親離,身邊就連一個可以幫襯自己的親人都沒有。
她顫顫巍巍地起身,艱澀出聲:“好,我寫,將筆墨拿過來吧?!?br/>
丁香將托盤擱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桌上有針線簸籮,里面擱著做了一半的嬰兒衣服,一把銅柄剪刀就壓在衣服下面。
丁香彎腰鋪展宣紙,冷清瑯一把抽出剪刀,就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丁香完全沒有提防,只覺得脖子一痛,竟然被她用剪刀劃破了脖子上的皮肉,嚇得色變,渾身抖若篩糠,不敢反抗。
侍衛(wèi)距離二人稍微有點遠,出手已經(jīng)來不及。
冷清瑯緊咬著牙關(guān),一字一頓,吩咐侍衛(wèi):“去告訴慕容麒,我有話要跟他講。他若是不來,我就殺了丁香?!?br/>
侍衛(wèi)見勢不妙,不敢輕舉妄動,一溜煙地跑出紫藤小筑,直奔朝天闕。
朝天闕,冷清歡還沒有醒,慕容麒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當(dāng)他用指尖摩挲她的眉眼,唇瓣時,冷清歡會微蹙眉尖,有了反應(yīng),相信很快就會醒過來。這令他滿懷期待。
侍衛(wèi)跌跌撞撞地闖進來:“王爺,王爺!”
慕容麒不悅蹙眉:“何事?”
“側(cè)妃娘娘想要見您。”
“不見?!蹦饺蓣枥淅涞氐?。
“側(cè)妃娘娘趁人不備,用剪刀挾持了丁香。她說,您若不去,就要殺了丁香。”
慕容麒起身,一聲冷哼:“狗急跳墻,毒婦!”
一甩衣袖,步出院子,吩咐外面候著的王媽等人:“照顧好你家王妃?!?br/>
氣勢洶洶地直奔紫藤小筑。
冷清瑯背身而立,適才被劫持的丁香沒在跟前。
屋子里點著熏香,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花香氣味。
這個味道慕容麒很不喜歡,他環(huán)顧四周一眼,冷聲問:“你叫本王來做什么?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冷清瑯轉(zhuǎn)過臉來,平靜地望著他:“有。你不就是想要知道真相嗎?我告訴你。”
慕容麒微微瞇起眸子:“即便你不說,本王也能猜得到。”
“你或許猜得到事情的真相,但是你猜不出我的心?!?br/>
“你的心與本王沒有關(guān)系。”
冷清瑯一聲苦笑:“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就連這一點耐心你都不肯給我嗎?”
慕容麒冷笑:“那是因為,本王以前包容你的耐心太多了。丁香人呢?你還要繼續(xù)再造殺孽嗎?她不過是個孩子!”
冷清瑯緩緩垂下手,袖子里露出閃著寒光的剪刀,上面還有斑斑血跡。
“一個下人,你都這樣緊張,我作為你的枕邊人,你卻這樣絕情。慕容麒,你究竟是多情還是寡情?”
慕容麒一個字都不想與她多言,剪刀上的血跡令他有一掌拍死冷清瑯的沖動。他徑直進入里面寢室搜查,瞧一眼低垂的床帳,一把撩開。
丫鬟頭向里,似乎已經(jīng)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
慕容麒順手扳過她的肩膀:“丁香,丁香!”
“丁香”扭過臉,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慕容麒瞬間心神一蕩。他見到了一個不應(yīng)當(dāng)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錦虞?”
一雙眸子流光溢彩,就像一把鎖,瞬間鎖住了慕容麒的目光,里面有繁星在閃耀,眸底一片璀璨,晃得他瞬間神智有些昏迷。
錦虞一眨不眨,灼灼地緊盯著他,與他兩兩相望。似乎,是一場交戰(zhàn),在激烈地廝殺,爭最后的你死我活。兩人額頭上都滲出涔涔的熱汗,面上的肌肉抽搐,顯示著內(nèi)心的劇烈掙扎。
冷清瑯無聲地冷笑,閉上房門,然后熄滅了燃燒的熏香,緩步進入內(nèi)室,輕手輕腳。
慕容麒額頭的汗珠匯集起來,滾滾而下,而面上的表情卻逐漸平靜,眼神變得空洞而又麻木。
錦虞口中喃喃有詞,一張臉由紅潤變得逐漸蒼白,從懷里摸出那塊虎魄,在慕容麒的眼前像吊鐘一般左右擺動。
“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思想將陷入沉睡,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再也沒有自己的思維,不會思考。而我,將會成為你的主人,主導(dǎo)你的思想與行為,你要對我言聽計從,不會反抗?!?br/>
慕容麒的抗?fàn)幹饾u減弱,面部表情也變得麻木,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并且呆呆地重復(fù)了一句:“你是我的主人,我要對你言聽計從。”
(作者有話說:一群已滿,二群企鵝號1162693516,歡迎我的小妖精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