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慕容麒扭臉,壓低了聲音悄悄問跪在自己身側(cè)的冷清歡:“這也是你的杰作吧?”
冷清歡坦然承認(rèn)不諱:“是又怎樣,舍不得了?”
他伸出手,借著袖子的掩飾,輕輕擰了她一把:“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br/>
冷清歡輕哼了一聲:“就知道你口是心非,一動真格的,就露出原形了?!?br/>
慕容麒十分無奈:“我若是舍不得,怎么可能陪著你這樣胡鬧,幫著你安排人手?母妃若是猜到,估計會賭氣兩月不理咱們?!?br/>
“不理就不理,等到金孫落地,看她還繃得住不?!崩淝鍤g有點(diǎn)有恃無恐。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使的什么妖術(shù)?”
“保密。”冷清歡輕哼。
兩人在這里嘰嘰咕咕地說話,皇帝見到了,不悅地輕咳一聲:“你們兩人又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冷清歡抬起臉來:“我們在商量給錦虞郡主準(zhǔn)備什么嫁妝。王爺軍營里軍務(wù)繁忙,抽不開身,他說不能親自送表妹前往漠北了,這嫁妝一定要準(zhǔn)備好?!?、
皇帝贊賞地瞧著冷清歡:“麒王妃能夠想得這樣周全,朕很是欣慰。所以就成全你,這錦虞郡主的嫁妝由麒王府來操辦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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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皇帝老爺子怎么這么會順桿往上爬?薅羊毛薅到自家兒子頭上來了?堂堂長安王朝,難不成就連一份公主嫁妝都準(zhǔn)備不出來?
冷清歡梗著脖子不服氣,慕容麒慌忙一拽她的袖子,出聲道:“謝父皇,兒臣領(lǐng)命?!?br/>
皇帝老爺子示威一般瞪了冷清歡一眼。
冷清歡咂摸出一點(diǎn)味道來,感情,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班門弄斧在他跟前上演的這出好戲,引起老爺子的懷疑了,這是小懲大誡,給自己一點(diǎn)苦頭吃。
真是受累不討好啊,我好歹也替你留住了一個閨女,如了你的心愿,你怎么一點(diǎn)不領(lǐng)情呢?雖說是私心在先吧,但咱們是雙贏啊。
錦虞低垂著頭,淚珠子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心里那叫一個委屈,簡直就猶如當(dāng)頭棒喝,令她半晌都回不過味兒來。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皇帝回宮。
諳達(dá)王子走到錦虞的跟前,沖著她頷首一禮:“尊貴的錦虞公主,諳達(dá)在麒王府等你,一同回我漠北王宮,給你盛世浩大的婚禮?!?br/>
錦虞低垂著眸子,竟然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圣意不可為,自己還能說什么呢?如今說什么都沒有用!自己被冷清歡算計了,落進(jìn)她的圈套里,偏生,在座的每一個人,看自己的時候還都是懷著嘲諷與鄙夷,覺得她錦虞今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咎由自取。
她顫著聲音,仍舊嘗試做最后的掙扎:“能得諳達(dá)王子青睞與厚愛,是錦虞的福氣。不過錦虞福薄,父母雙亡,實(shí)在是不吉之人,不知道王子如何會選中錦虞呢?”
“有道是否極泰來,相信錦虞郡主以往所遭受的困厄,那都是磨煉與劫難。如今定然能苦盡甘來。小王相信,你我之間的緣分就是天意?!?br/>
錦虞見慕容麒就候在一旁,等候諳達(dá)王子一同回麒王府,便咬咬牙,抬起臉來:“表哥也愿意讓錦虞遠(yuǎn)嫁漠北嗎?”
慕容麒點(diǎn)頭:“表妹婿為人質(zhì)樸率真,與我極是投緣,我相信,他一定會善待表妹。”
一句表妹婿令錦虞瞬間心如針扎,默默地望了他一眼,扭臉便走。
冷清歡在一旁頓時就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好不容易甩脫了這一個包袱啊,真心不容易。這嫁妝準(zhǔn)備就準(zhǔn)備吧,不是說破財免災(zāi)嗎?
兩人還未回府呢,惠妃娘娘那里差人帶過信來,叫兩人過去,有話要說。
其實(shí)不用去兩人也是心知肚明,老太太舍不得自家這個養(yǎng)女,要興師問罪。但是也不能不去,硬著頭皮前往蒹葭殿?;蒎囊浑p眼睛都已經(jīng)腫成了核桃。
冷清歡渾然不畏,反正不管惠妃說什么,自己就是三個字,不承認(rèn)。
錦虞害人不成,將自己搭進(jìn)去,關(guān)別人什么事情?跟自己更是一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反正任你東西南北風(fēng),我自傲立在當(dāng)中,巋然不動。
惠妃瞅了兩人一眼,張口還沒有出聲呢,又嚶嚶嚶地哭了幾聲。
慕容麒沒辦法,出聲勸慰:“諳達(dá)王子住在麒王府,通過這兩日相處,覺得他為人不錯。將錦虞交給他,母妃放心就是。”
惠妃還是嚶嚶嚶地哭。
“可是,我心疼啊。就這一次,怕是就陰陽兩隔,今生再也見不到面了。若是兩國一直友好相交還好,否則我可憐的錦虞,豈不要受難?”
慕容麒笨嘴拙舌的,不知道怎么安慰,求助地瞅了冷清歡一眼。
冷清歡撇嘴,說話毫不客氣:“我也覺得的確是這樣,一想就舍不得,遠(yuǎn)離故土,孤苦無依,還要看人臉色,如履薄冰。最終埋骨他鄉(xiāng),好生凄慘?!?br/>
這話就是雪上加霜,惠妃哭得更加難受。
慕容麒暗中拽她的袖子,讓她不要繼續(xù)火上澆油。
冷清歡又補(bǔ)了一句:“所以,我覺得,您應(yīng)當(dāng)將這勁頭使到父皇跟前去。這好不容易一手養(yǎng)大的閨女,說送走就送走了,從此膝下連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何等凄涼?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到頭來哥哥倒貼嫁妝嫁女,卻換來的是長安與漠北兩國邦交,父皇這便宜占大了,就沒點(diǎn)回扣么?”
這明顯帶著譏諷的話,惠妃卻并沒有像慕容麒所想的那樣跳起來,而是眨巴眨巴眼睛,起身將眼淚抹干了:“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么?我去找皇上說理去?!?br/>
起身帶著身邊宮人就走了,將慕容麒和冷清歡晾在了這里。
慕容麒無奈地?fù)u頭:“哪有攛掇自家公婆吵架的兒媳婦兒?”
冷清歡狡黠一笑,抬手杵杵他的腦門:“真笨,錦虞遠(yuǎn)嫁,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更改不得。最傷心的就是母妃了,不趁機(jī)向著父皇撈點(diǎn)好處怎么撫慰受傷的心?”
慕容麒恍然大悟:“你是攛掇母妃去向父皇討要名分去了?”
“錦虞代表長安遠(yuǎn)嫁,父皇要給她一個榮耀的名分,將她由郡主冊封為公主,這點(diǎn)光,母妃還是沾得的。否則,這每次見面,讓母妃向著咱們兩人行禮,當(dāng)著外人連句母妃都不能叫,你心里滋味好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