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盡快解決,盡快處理
當天晚上,孔正輝,劉老二,白宏伯三人一直在蘇家坐到了深夜11點多鐘,把后續(xù)事情全部聊透后,才一同離去。
第二天一早,蘇劉白孔四家的工人全部罷工,凌晨的街道沒有清理,夜間垃圾也沒有按照規(guī)定進行收斂,整個閘南區(qū)的環(huán)衛(wèi)系統(tǒng)近乎于癱瘓狀態(tài)。除了長清公司以及數(shù)家微小公司的人還在工作外,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工人全部“放假”。
環(huán)衛(wèi)系統(tǒng)只癱瘓一天,這并不能引起民眾的注意,更聯(lián)想不到是什么臟幫內(nèi)斗。但對于負責這事的管理會來說,這可是不容忽視的大事件,所以負責閘南區(qū)的管理會干部一早就進行了緊急會議。
上層之間的撕逼和打嘴炮暫且不提,只說蘇劉白孔四家為了策劃這場罷工活動,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首先,工人罷工期間的工資問題,肯定是要由公司解決,而下面帶頭煽動的工人頭,也必須得拿到切身利益,所以散財是不可避免的。
其次,罷工這事是一把雙刃劍,因為你一旦做了,那對抗的就不光是長清公司這個組織,還有警務(wù)署,管理會上層,甚至還會引起區(qū)政F的反感。因為四家煽動工人鬧事,搞群體事件,就意味著要給上層添很大的麻煩,所以這四家在做事風險上也提高了很多。也就是說,如果罷工搞不出個利好結(jié)果來,那未來的一系列隱患都將是致命的。
簡單點講,蘇劉白孔四家在無法走出困境之時,選擇了梭哈,而推動這件事的人,就是剛來龍城的蘇天御。
上午十點多鐘,蘇劉白孔四家的核心子弟,帶頭去了閘南區(qū)環(huán)衛(wèi)管理會總部,搞了三四百人在這里靜坐??谔柺情L清公司搞非法壟斷,不給底層工人活路。
這么一搞,四家等于把長清公司也架在了火上烤,因為這里不是時局穩(wěn)定,政治格局健康的地方。龍城的政治環(huán)境,社會環(huán)境都是極為復雜且畸形的。在二十多年以前,末世小冰凍期還未完全結(jié)束時,全球共有九大生活區(qū),而華人因為基建能力強悍,率先適應(yīng)了末世環(huán)境,所以獨占了亞盟三大生活區(qū)。
災(zāi)難逐漸被適應(yīng)后,更為可怕的人災(zāi)來臨,很多能力卓越,富有野心之輩趁著末世來臨的當口,乘風而起,整合資源,控制政體,政F,成了當代軍閥,掌控巨額資源的人。
有分裂,自然有一統(tǒng)。華人三大區(qū)在經(jīng)歷數(shù)十年的發(fā)展后,率先完成一統(tǒng)。而戰(zhàn)敗的軍閥政黨因與海外勢力有所勾連,并且企圖東山再起,所以在向海外一區(qū)逃亡時,帶走了部隊、軍眷、精英階層,以及民眾等數(shù)百萬人。這些人流亡海外,依附在歐盟一區(qū)的政治體系下,逐漸安定下來,由此形成了現(xiàn)在這座以華僑為主的龍城。
龍城初建,歐盟一區(qū)的政F是想直接管理這里的,但經(jīng)過數(shù)年的摸索后,他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有效管理這群流落海外的華僑。因為這些民眾對一區(qū)政F的歸屬感很低,而且一些政令還沒等實施,就會被噴什么歧視、分裂、人權(quán)等問題,而且全部會被拿到明面上討論,這就令人非常頭疼了。
搞來搞去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歐盟一區(qū)聰明地選擇,讓華僑去管理華僑。所以目前龍城的政治體系是,華人掌握著核心權(quán)力,但卻是在一區(qū)政F的監(jiān)管下。也就是說,你平時怎么干我不管,但遇到大事兒,還是得歐一區(qū)政F上層點頭。
這樣干方便有效,事實也證明龍城這幾年的發(fā)展非常迅猛,很多世界各地的華人都向這里流動,覺得這里遍地是黃金,存在揚名立萬的機會。但這種政治環(huán)境下,大部分華僑公務(wù)人員也覺得自己是在幫外人打工,所以形成了貪污成風,治安混亂,帶有暴力性的組織滋生,各種政D也在奪權(quán),時局非常像五六十年代,還未歸家的某港口城市。
所以,此次內(nèi)斗事件,只要不大規(guī)模發(fā)酵,管理會上層,以及政F部門都是懶得管的。但要搞出什么影響力很大的群體事件,被上層監(jiān)管部門注意到,那還是會有一些麻煩的。
這就是為啥四家一罷工,長清公司也非常難受的原因。如果是時局穩(wěn)定的年代,那踏馬誰敢牽頭搞這事,肯定要被弄得很慘??涩F(xiàn)在龍城這邊的權(quán)利分配十分復雜,管理會內(nèi)部都有很多山頭,一旦事鬧大了,那又如何收尾呢?
……
下午一點鐘。
長清公司的老板李洪澤,乘坐自己的豪車去了龍口區(qū)的一處高檔公寓,在一間足有四百平米的豪宅內(nèi),見到了環(huán)衛(wèi)管理會,閘南區(qū)的負責人鄭福安。
餐廳內(nèi),鄭福安吃著以青菜為主的午餐,輕聲說道:“老李啊,罷工一天沒事兒,一周也沒事,但要沒個結(jié)束時間,那就有事了?!?br/>
李洪澤蹺著二郎腿,皺眉說道:“四家一塊鬧,確實動靜有點大?!?br/>
“我剛上來,閘南就出事了,這容易惹閑話啊?!编嵏0埠戎字啵骸拔医o你兩個建議:一,如果壓不下去這個事,那就放四家的領(lǐng)頭人,從長計議這個事情;二,如果你有快捷有效的辦法,那就盡快解決問題?!?br/>
“盤都碼好了,咱攢局的代價不小的,還是試試吧?!崩詈闈苫氐?。
“那盡快處理。”鄭福安點頭。
半小時后,李洪澤離開鄭福安的家里,回到了自己公司。
會議室內(nèi),十幾名身著西服,但面色不善的漢子,都在相互交談著。
“你們怎么看?”李洪澤吸著煙問道。
陸豐打著吊瓶,話語簡潔地回道:“罷工是嗎?那誰牽頭,我就打誰。我就不信了,這三四千工人,都能愿意給這四家人玩命。弄殘幾個,弄躺下幾個,我看誰還敢喊?!”
“警務(wù)署,警務(wù)司的訴求是鬧可以,但不能讓他們難受?!崩詈闈梢痪潼c題。
“放心,不會留尾巴?!标懾S淡淡地回道。
……
閘南區(qū),蘇家大雜院。
蘇天御自從回到龍城開始,就一直摻和著家里的事情,幾乎沒怎么得到休息。不過好在他已經(jīng)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把這次閘南區(qū)環(huán)衛(wèi)工內(nèi)斗的事情給看清楚了,并且他也不認為這事有多復雜。如果不考慮蘇天南的性格較為仗義和沉穩(wěn),以及蘇家很在乎自己的口碑的話,那做事風格再狠一點,再冷一點,或許目前蘇家已經(jīng)走出困境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蘇天御的個人想法。他剛回龍城,心里的計劃并不在家族上,所以有些話他不會明說,做事風格也不會完全按照自己意愿來。
晚上,心疼弟弟的三姐蘇苗苗張羅了一桌好菜,給蘇天御正式接風。家里幾十號人聚在一塊吃飯聊天,充滿了溫馨的生活氣息。
其實即使蘇天御不回來,蘇家人也都是這么吃飯的。人多,孩子也多,一大家子聚在一塊,看著就歡樂。只不過今天大家借著蘇天御的光,可以吃點好的。
“小御,今天家里的人正式給你接風哈。”蘇天南端著酒杯,笑吟吟地說道:“正好你也畢業(yè)了,以后不管你干什么,咱們這一輩的兄弟都得抱成團,打不散,撅不折,相互拉幫著干點事?!?br/>
“那是必須滴?!碧K天御笑著用家鄉(xiāng)話回了一句。
主座上,二嬸看著蘇天御,也輕聲說道:“咱們老蘇家歷來團結(jié),你們上一輩的人,那都是一塊上過戰(zhàn)場的。老話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不管你在外面走多久,那回來了,就是到家了,明白我意思嗎?”
“明白了,二媽媽!”蘇天御齜牙回道:“我也敬您一杯,您別擔心二叔,我們都會把事往好了做的。”
二嬸也非常豪爽:“我不擔心他,干這行本身就有風險。他被槍斃了,我埋他;他判無期了,我等他?!?br/>
“二嬸不愧是女中豪杰!”蘇天御聽著二嬸的話肅然起敬。
蘇家上一輩的人都是從那個非常動蕩的年代走過的,心理素質(zhì)不是一般的好,都能扛得住事。
蘇天御敬了二嬸一杯酒后,扭頭一看,見到蘇苗苗穿著短裙黑絲,身材火辣地端著菜走了過來道:“喏,這是給你做的鯉魚,知道你愛吃這一口,我屁顛屁顛跑了四個菜市場才買到?!?br/>
蘇天御笑著回道:“三姐,你撕襪是真不錯啊,以后找三姐夫可得挑一個手勁大的。”
“拿我開涮,揍死你!”蘇苗苗揪了揪弟弟的耳朵。
蘇天南在眾兄弟里的歲數(shù)要大一些,而天御,天北,蘇苗苗等人則是年齡相近,小的時候天天混在一塊。
一家人正在談話聊天之時,文化人白宏伯帶著倆弟弟走了進來。他左手掐著象征著身份的翻蓋電話,邁著八字步,腦袋上纏著繃帶款款而來:“呵呵,恰飯呢?”
“呵呵,白哥來了!”蘇天南起身:“家里人一塊吃口飯,快,過來坐。”
“我過來談?wù)労竺娴氖虑?。”白宏伯扭頭一看,見到蘇苗苗穿著黑絲短裙,頓時眼神一亮:“苗苗啊,襪襪好漂亮?。 ?br/>
蘇苗苗和白宏伯早都認識,她神煩這個裝碧犯,頓時撇著嘴回道:“白哥你頭上這白帶帶也挺別致的呀?!?br/>
“瑪?shù)拢崞疬@個事情我就來氣?!卑缀瓴瓶诖罅R:“老子早晚搞死陸豐!搞不了他,我就上養(yǎng)老院搞他媽,反正肯定要搞?!?br/>
“事都擺開了,你也別生氣了?!碧K天南客氣地請著白宏伯落座,笑著吩咐道:“小展,去給白哥拿副碗筷?!?br/>
白宏伯扭頭看向蘇天御,不自覺地摸了摸頭頂?shù)膫骸靶√K啊,小蘇,你小子做事不地道??!你這一刀,可直接把我們?nèi)胰壣狭恕T谠豪锏臅r候,陸豐追你,你就在我前面跑,都踏馬跑出殘影來了,你可夠損的?。∥揖拖雴栆幌?,白哥哪里得罪你了……?”
……
龍城龍口區(qū)的一處別墅內(nèi),一位身著白襯衫的帥氣中年,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書。
“閘南區(qū)鬧罷工了?!鄙嘲l(fā)上一名男子輕聲說道。
“先觀望吧,這幾天如果那四家有人來找我,不用接待,推了就好?!敝心甑鼗亓艘痪洹?br/>
樓下,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走進別墅大廳,其中一人正是紅色轎車車主,那位大眼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