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漫長的瑣碎
“高中同學(xué)聚會英雄帖”,內(nèi)容如下:
凡收此拜帖有違令不參加者,罰現(xiàn)金1000元,凡無眷偶相伴單刀赴會者,罰現(xiàn)金500元,凡有攜本班同學(xué)以假亂真欺上瞞下者,罰現(xiàn)金500元,凡無視大會制度擅自遲到者,罰現(xiàn)金200元(概不接受銀行轉(zhuǎn)賬),為時一天一夜的英雄大會將于本周六在海音度假酒店舉行,本班長坐等各位豪杰英雄前來赴會,繳金?!碧拥姆饷嫔?,注明了聚會的具體日期和時間。
我跟蕭颯兩人面面相覷,發(fā)帖子的班長到底是哪路神仙?
這樣的同學(xué)聚會,我當(dāng)真是聞所未聞。
“當(dāng)時的班長是誰啊?”我問蕭颯。
蕭颯思索了好一陣,最后放棄地?fù)u頭,他陰陽怪氣地比比蘭花指說:“有此號人物?能下此拜帖之人,吾豈能忘之?”
我被他奇怪的樣子逗笑,隨手拿抱枕拍了他的蘭花指一記:“夠啦,別鬧了!”
蕭颯恢復(fù)正色,拿著那張?zhí)臃磸?fù)斟酌了幾遍,然后抬起頭問我:“你說,咱倆是自罰1000,還是500塊?”說著,他夸張地捂住心口作痛苦狀:“好貴,真的好貴!”
“我不想去,1000塊,你幫我?guī)ズ昧?,?dāng)做給你們聚會捐點經(jīng)費好了?!拔以G訥地說。
“1000塊!你接濟(jì)接濟(jì)我好了,上次出差我買了一堆寶貝花掉我大部分積蓄,為了趕回來看你,搭的最快一班飛機(jī)的頭等艙,姐姐,這個月公寓的房租和汽油錢我還得管你要呢,你能不能懂點事?”蕭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著我,末了,他盤著腿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然后環(huán)顧了一遍我的屋子,諂笑著問我:“要不,我搬你這兒住吧,剛好省下了房租和水電費,這樣我們就不用去參加聚會了,怎么樣?”
“你亂買東西的毛病不改掉誰都救不了你,還好意思賴頭等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哪次坐飛機(jī)的時候買過商務(wù)艙?”我板著臉駁回他的提議:“這個月的房租你自己想辦法,要不就把你買的那一堆廢品賤賣了,總之,你得為自己的毛病付出點代價!”
“陸小朝,你別逼我,我可是有你家鑰匙的,我想來就來,你還真攔不住我!”蕭颯也上桿子大吼起來。
“你也別逼我,大不了我把鎖換了,你就等著睡馬路吧!”我也拉高分貝,作勢要跟他斗爭到底。
平時的爭吵也不是一兩次了,也都是不痛不癢的拌嘴,帶著玩笑的意味,我們似乎都有點樂在其中。
“欸——陸小朝,你還真整不到我,外邊等著收留我的女人排了好幾條街呢,也就你這么不識貨,白送上門你不要?!笔掞S自鳴得意地挑眉。
“這我相信啊,估計柳茵子正巴望著把你領(lǐng)回家呢,那樣你也算是因禍得福,我呢,也就功德無量啦!”我笑著揶揄他。
只是蕭颯突然變了臉色,他冷著臉質(zhì)問我:“你怎么知道柳茵子?我從來沒跟你提過她??!”
“哦……我忘了告訴你,她來找過你,我跟她說你不在,后來她就走了,我問了她的名字要告訴你的,結(jié)果忘了?!蔽壹泵A場。
“是這樣?”蕭颯似乎并不大相信我的話,狐疑地盯著我看,然后輕聲問我:“她沒欺負(fù)你吧?”
“你很奇怪,她好好的欺負(fù)我做什么?再說了,你見我被誰欺負(fù)過!”我作強悍狀。
蕭颯沒再追問,他眼睛滴溜轉(zhuǎn)了一圈,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我可以找柳茵子陪我去啊,這樣不就什么事都沒啦!”
我笑著點頭附和:“是啊,好主意!”
“你執(zhí)意不去的原因是不是星星?你怕他也去?”安靜了好一會兒,蕭颯突然湊過臉問我。
“不是?!蔽沂缚诜裾J(rèn),然后站起身往臥室走,背對著蕭颯說:“走的時候鎖好門,我先去睡了,晚安?!?br/>
就這樣,一天終于又結(jié)束了,最近的日子總是特別的漫長,好似每一天都多了好幾個、幾十個個小時,白天的時候,林珂給我打電話了,她說林越攔著她不讓她見湯夏奕,她跟我說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自從林越告訴我湯夏奕的身份之后,我早想到會有這樣一天的,湯夏奕是龍姝翊喜愛的男人,林越多少對他存在敵意,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姐姐去愛自己的情敵,尤其,他知道湯夏奕心里還在等著那個失蹤多年的女子,林珂的愛戀,根本不會有結(jié)果。
其實,綁架事件之后,我一直想找機(jī)會去看看湯夏奕,問問他關(guān)于龍姝翊的事,據(jù)說在我失蹤的時候他托林珂一定要找到我,我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不過,每次想到林越在董事會上利用我的事我便又打了退堂鼓,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沒搭理林越了,我也不想再去摻和他那一堆了不起的破事。
躺在床上好半天,腦子里就不停想著這些事,根本無法安睡。
下班之后我去看了林珂,她變得很憔悴,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湯夏奕。
林珂說,如果她的雙腿沒有殘疾就好了,她可以跳窗出去,誰也攔不住她。
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特別羨慕她,心想她在意的果然和我不同,她惋惜的是雙腿阻撓了她去愛人身邊的步伐,而我,在意的卻是我的一雙腿會否成為周遭人的包袱。
林珂總說她不及我樂觀,其實她說反了,是我遠(yuǎn)不及她的樂觀積極才是。聽她說的,湯夏奕是第一個教她傾心的人,我倒是真心希望她和湯夏奕能有個好的結(jié)局,不要像我這樣一波三折,對愛情,總是誠惶誠恐的。
看著輪椅上的林珂,我小心翼翼地跟她提了建議,我說:“你得從輪椅上站起來,試試用拐杖吧,腳踩到地上的感覺,絕對比坐在輪椅上強得多,你再不站起來,以后就再也站不起來了?!?br/>
聽了這話,林珂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居然點頭答應(yīng)了。
我聽林越說過他這個二姐的脾氣,實在也沒想到她會聽我的,于是我又杞人憂天地叮囑:“你得耐心點,慢慢練習(xí),剛開始可能會摔跤,但是久了你就能找到平衡感了,用你腳趾頭能使的最大力氣抓住地面,然后配合手上的拐杖,一定就可以平穩(wěn)地走路了?!?br/>
林珂許是也怕自己耐力不夠,還要我答應(yīng)她,如果她放棄了,就讓我跟她說說湯夏奕,好讓她堅持下去。
我欣然同意,答應(yīng)她會抽空去看看湯夏奕,再把消息帶回來給她。
準(zhǔn)備離開林家的時候,我碰到董事長林萱剛下班回家。
她看到我似乎也并沒有多驚訝,只是笑著問我:“吃過晚飯了嗎?”
“還沒呢,董事長您剛下班?”其實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挺久了,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倒是教人看了心疼。
“公司有點事耽誤了,你來看林珂?”林萱在沙發(fā)上坐下,指著她對面的位子示意我坐下,然后才笑著開口說:“其實我一直想找機(jī)會跟你聊聊,林越他一意孤行,把事情鬧成現(xiàn)在這樣,如今,公司和賦麗集團(tuán)現(xiàn)在水火不容的,公司許多業(yè)務(wù)都受到影響?!绷州嬉皇址鲋夹?,苦笑著說:“我拿我這個弟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家并不是不能接受你,只是,據(jù)我觀察,你似乎和森瑞的Harlon也有著某種特別的關(guān)系,我的意思是,……”
“姐,我也見過那個男人,堪稱完美,小朝根本就看不上我們家小弟!你就別瞎操心了?!绷昼娼舆^話茬:“上次林越這混小子還把小朝給軟禁起來了呢,道歉都來不及了,你還想追究人家?”
“都是誤會啦,董事長您放心,總經(jīng)理和我之間的感情瓜葛都是暫時的,等以后他會親自向你們解釋的?!蔽乙娞焐淹?,就起身跟她們道別:“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br/>
“留下來吃過晚飯再走吧?”林萱往廚房的方向張望,看到里面正在忙活的保姆,便說:“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吃過再回去吧。”
“小朝說她約了人一起吃飯,你就別留她了,人家有約會。”林珂大聲插話,還不忘朝我擠擠眉,約莫是把我說的約了人一起吃飯跟燭光晚餐聯(lián)想到一起了。
想到這,我笑了笑,不過是跟蕭颯一起吃個飯,跟燭光啊,浪漫啊,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蕭颯最近不知怎么了,總是約我在同一家餐廳吃飯,甚至還為此找盡借口,實在可疑。
意識慢慢模糊,我看了眼手機(jī),凌晨1點多了。
手機(jī)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約莫是開了防打擾模式的關(guān)系,我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
打開發(fā)現(xiàn),是秦佳宓發(fā)的,說是約我星期六見面。
我想起了星期六的同學(xué)聚會,我想著約莫是他們剛回國,所以沒收到帖子,于是我回了一條:“星期六有約,改天吧,抱歉?!?br/>
我不想見她。
如果說,章星辰當(dāng)時生命垂危,是不得已離開了國內(nèi),那么秦佳宓卻是知曉真相的人,她甚至還在我面前演戲,為了讓我相信章星辰已死的事實,她是那個有意對我說謊了的人
回了短信,原本的睡意又沒了。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