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熙，陸小朝她媽媽去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蔽议_門見山地問。
    路熙斂起原本就不燦爛的笑容，正聲說：“這種事，你不該去問陸小朝嗎？”
    “聽你的意思，她媽媽去世的確有什么內(nèi)幕，是嗎？”
    林越在一旁悶不做聲地坐著，目光一直在路熙身上，見我沒說話，他才終于插話：“路熙，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嗎？我有點(diǎn)不習(xí)慣你這個(gè)樣子?！?br/>     路熙的目光終于落到林越身上，她笑了起來，笑容美得讓人心顫，林越跟我對視了一眼，路熙的笑容妖嬈卻帶著敵意，她說：“不習(xí)慣？不習(xí)慣的是我吧，現(xiàn)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不是人類我都弄不清楚了?！?br/>     “你什么意思？”林越冷下臉問。
    “罵你不是人的意思?！蔽医釉?。
    林越橫了我一眼，轉(zhuǎn)過頭又問路熙：“我哪里得罪你了？上次見面不還是好好的？”
    “上次？你還記得上次是什么時(shí)候嗎？陸小朝被人綁架的那陣，你忘了嗎？別人怎么說我還都不信，我真沒想到你真的會傷害小朝！”路熙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我以為，你只是拒絕自己對陸小朝產(chǎn)生好感，所以才一直針對她，甚至在海音酒店的泳池派對上給她難堪……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覺得，只是你走不出龍姝翊帶給你的傷痛，可是我不知道你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
    林越和我兩個(gè)人都沉默了，原本想要從路熙嘴里打聽的事也擱淺了，路熙是真心疼惜陸小朝的，罵著罵著就罵紅了眼。
    “你知道清白對女孩子的重要性嗎？那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噩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憐，經(jīng)歷了那么多傷痛，偏偏還要被你……”
    “陸小朝上輩子是殺人放火了還是賣國求榮了，怎么就遇到你們兩個(gè)人？”罵著罵著，戰(zhàn)火蔓延到我身上，她指著我說：“我要是你，怎么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地跟一個(gè)傷害過自己女朋友的人渣在一起！”
    罵得痛快。早該有個(gè)人這么罵我一頓。
    律師也不愧為律師，路熙幾乎都沒怎么思考，接下來就用了各種新鮮的詞把我和林越“形容”了一遍。
    然后，打聽陸小朝媽媽車禍的事。也泡湯了。
    我跟林越垂頭喪氣地從律所出來，已經(jīng)是黃昏了。
    “怎么辦？”嘆了口氣，林越問我。
    “去找王一凡，他應(yīng)該知道?！?br/>     林越跟著上了車，一路上只聽到他不斷嘆氣的聲音。我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糟糕。
    “你能不能別總嘆氣了？等下你自己打車回去?！蔽也荒蜔┑睾鹚?br/>     他卻沒發(fā)火，好一陣才回話：“你說，陸小朝她到底有多恨我？”
    “不知道?！?br/>     我實(shí)在沒耐心跟他聊天，整個(gè)腦子都要炸了一樣，過往的片段不斷在腦海閃現(xiàn)，楚茗閔，陸小朝，秦佳宓，……總感覺。如果沒有我，她們的命運(yùn)，或者會更加一帆風(fēng)順。
    或者說，沒有我，她們才可能幸福。
    “路熙一個(gè)旁觀者都這么恨我，何況陸小朝?！绷衷接终f。
    “難道你覺得自己做的很好，陸小朝應(yīng)該對你感激涕零不成？”我沒耐心地喊話，腳下的油門踩得更足。
    “你不懂。”林越還是沒發(fā)火，像是陷入沉思。
    我給王一凡打了個(gè)電話，約在了他們警局附近見面。
    我和林越到的時(shí)候。王一凡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見我跟林越一起出現(xiàn)，王一凡的臉都黑掉了一半，指著林越問我：“你把這個(gè)東西帶來是什么意思？”
    林越冷笑了一聲。頗有自嘲的意思。
    “今天真是走到哪都不被待見??！”林越說。
    “你就好好反省吧?！蔽业吐曊f了一句，撇下腳步變慢的林越，朝王一凡走去。
    “找我什么事？”王一凡沉聲問。
    “我想問你，陸小朝她媽媽車禍的事，……不是意外嗎？”
    王一凡的神色恢復(fù)平靜，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目前還不能確定，肇事司機(jī)堅(jiān)稱是意外所致，目前也沒找到蓄意殺人的證據(jù)?！?br/>     “那為什么陸小朝會說，她媽媽的車禍?zhǔn)且驗(yàn)樽约?？?br/>     王一凡睨著我，好一陣才說：“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被害人也不是直系親屬，我不能告訴你?！?br/>     我腦子一熱，一把抓住王一凡的衣襟：“你莫名其妙，我來找你，難道就是為了看你給我擺官腔？”
    王一凡卻不為所動，直視著我說：“我說了，不是直系親屬，我什么都不會說，暗自原本就不是我負(fù)責(zé)的，恕我無可奉告?！?br/>     “王一凡，我是陸小朝的男朋友?！蔽冶鸪雎暋?br/>     他卻一臉的不以為然：“有種你把結(jié)婚證拿到我面前來?！?br/>     林越?jīng)_了過來，訕笑著把我拉開，邊勸我說：“在路熙那里都吃了閉門羹，你還想再吃一次啊？”
    “你聽到他說什么了，明明知道我對陸小朝的事不可能置身事外，他還在這里擺譜。”我甩開林越。
    “王一凡，你還是把事情都告訴我們吧，我是怕陸小朝做什么傻事?！迸挛覀冊倨饹_突，林越張開雙臂攔在我跟王一凡之間。
    “什么意思？小朝不是好好的嗎？”說著，一凡看了我一眼，說：“你天天守著她還能讓她出事嗎？你算什么男人？”
    干你X事！
    “陸小朝都已經(jīng)跟他住到一起去了，偏偏還什么事都瞞著他，也不知道她心里都在計(jì)劃什么，我們也是擔(dān)心她，大家都知道了，有事也好一起商量。”
    林越的這番話倒全然沒有平日里腹黑男的樣子，王一凡似乎也被說動了，橫了我一眼之后，開了口：“肇事現(xiàn)場沒有剎車痕跡，目前只有這個(gè)證據(jù)，可是肇事司機(jī)一口咬定說自己剎了車，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目擊者，進(jìn)展很慢?！?br/>     “那個(gè)肇事司機(jī)跟陸小朝認(rèn)識嗎？怎么會……”林越問。
    “小朝跟路熙提過，說賦麗集團(tuán)的茹芩，曾經(jīng)親口跟她說過，說是自己指使人干的?！蓖跻环舱f。
    林越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似乎也猜到了**分。
    “可是，目前沒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有任何經(jīng)濟(jì)聯(lián)系?！闭f著，王一凡嘆了口氣，攤攤手說：“目前就這些了?！?br/>     我和林越都陷入沉默。
    林越也知道茹芩對我有想法的事吧？所以他一點(diǎn)也不驚訝。
    “可是，茹芩跟小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下這種狠手？”王一凡說。
    見我跟林越沉默著，王一凡走了過來，來回看了我和林越一眼，然后問：“你們怎么了？你們是不是知道什么？”
    難怪陸小朝會說那些話，她媽媽的死，是因?yàn)樗龑ξ业呢澞睢?br/>     其實(shí)她錯了，不是因?yàn)樗龑ξ业呢澞?，而是因?yàn)槿丬藢ξ业呢澞?，更或者說是，因?yàn)槲?，她媽媽才去世的?br/>     “你沒事吧？”林越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蒼白地笑了笑。
    怎么會沒事呢？
    所以陸小朝才說自己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吧？她心事那么重，卻在我面前笑得那么開心，那么燦爛，她是怎么做到的？
    真像她自己說的，她從來沒替我做過什么，所以打算最后陪我走一程，然后永遠(yuǎn)掉頭離開我嗎？
    “他怎么了？”王一凡指著我問林越。
    林越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后說：“茹芩喜歡他?！?br/>     喜歡？喜歡嗎？喜歡不是一件讓人幸福的事嗎？為什么想到這兩個(gè)字，我卻一陣背脊泛涼？
    茹芩喜歡我，然后把陸小朝傷得千瘡百孔；
    陸小朝也說喜歡，卻還是要離開我；
    我喜歡陸小朝，卻害她成為眾矢之的。
    喜歡這兩個(gè)字，我從為想過，竟是這般教人生畏的份量。
    我上了車，林越還是跟了上來，把我從駕駛座上拽了下來。
    我掙開他，接著就挨了他一拳。
    “你給我振作點(diǎn)，你要是不想陸小朝哭死，就給我坐到一邊去?！绷衷秸f。
    真不知道，原來不論我生或死，對陸小朝來說，都是折磨。
    “我怎么辦？”我問林越。
    “沒出息也夠了，你知道自己在跟誰求助嗎？你的情敵。”林越說。
    是啊，沒出息也夠了，陸小朝傷痕累累的，我還在自怨自艾。
    見我沒說話，林越又說：“那么多事都沒把你跟她分開，這次又能怎么樣呢？”
    “這次不一樣，就算我過得去，陸小朝也過不去，她過不去，我就過不去?！蔽亦卣f。
    林越冷笑了一聲，打了方向盤，車窗搖下，他沖王一凡擺擺手，車子駛進(jìn)深邃的夜色里。
    “都是借口，要是陸小朝喜歡我，我什么都能過得去?！绷衷秸f，“人就活一輩子，有沒有來生也不知道，就算是真有來生，一切也都不一樣了，有什么用？所以，還是趁著自己沒死，用力愛吧?！?br/>     真的可以嗎？如果自己的隨心所欲已經(jīng)把愛的人傷得遍體鱗傷，如果自己的存在只會讓對方痛苦，真的還能在一起嗎？
    “你錯過了一次，要是再一次，她也許就真的不會是你的了?！绷衷接樞α寺?，故作輕松地笑著說：“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陸小朝，這個(gè)世界上還有比你我更愛她的人嗎？”
    他接著又說：“她那死心眼的人，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是我，也不會是這世界上其他任何男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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