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愛而生
在秦佳宓家躲著,翹了兩天的課,也沒見陸小朝聯(lián)系我,把我當回事的,也就是那個稱職的班主任,左一通電話,右一條短信,最后還是把老媽搬出來嚇唬了我?guī)拙?,我才勉強答應回教室上課。
還沒到教室,蕭颯就火急火燎地出來迎接了,表情卻有點找打,好似剛鬧完天災**似的。
“你怎么才來,出大事了你知道嗎?”果然開口就沒什么好事,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懂事些,明白什么叫報喜不報憂。
“不知道?!蔽覒械么罾硭?,拖著沉重地步子往教室走去。
沿途好幾個班上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神招呼我來著,我以為是我翹課的大事引起的軒然大波,心里還有點得意。不過蕭颯那小子跟上來,慢慢悠悠地告訴了我真正的原因。
“陸小朝初中的照片在班上傳開了。”蕭颯說。
我撒腿就往教室跑,進了教室沒看到陸小朝的身影,這才感覺事情大條。
“陸小朝人呢!”我剛轉(zhuǎn)身,就撞上追過來的蕭颯。
“她一直沒來上課,星期一我來上課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討論照片的事,那時候就不見陸小朝的影子了。”蕭颯喘著粗氣說。
“秦佳宓!你給我出來!”我朝教室里大吼。
秦佳宓并不在教室里,倒是我這一聲吼,把教室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吼過來了,然后就是幾個平時不怎么對盤的小子一頓冷言冷語。
“陸小朝平時看上去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她的過去這么輝煌?!蹦莻€曾經(jīng)被我揍過的二百五趁機火上澆油。
我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一心只想找到陸小朝,剛準備離開,就看到秦佳宓跟幾個女生有說有笑地從洗手間那邊過來,看到我,她頓時變了臉色。
“星星,你怎么過來了?”秦佳宓語帶關切地問。
“這兩天我一直住你家,出來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瞪著秦佳宓,不自覺地就把火往她身上撒了。
“章星辰,你們什么情況啊,陸小朝跟別人開房,你住秦佳宓家里,你們到底什么關系???怎么這么復雜?”站在秦佳宓身邊的女生也插話。
“我跟她沒關系!”我火大地吼出聲,指著秦佳宓說:“陸小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會再見你!”
說完,我繞過秦佳宓,下了樓。
蕭颯也跟了上來,“你沒事沖小宓發(fā)什么火啊,陸小朝失蹤跟他有什么關系??!……你倒是說話??!”
“我說了,讓她幫我看著陸小朝,出了這么大的事她一個字都沒跟我提!還有你,我說了,是有人故意針對陸小朝的,出這么大的事你就看著?”我停住腳步對蕭颯又是一通吼,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沒一個字在正常的分貝上。
“你呢?你那么擔心她你怎么不自己守著她?”蕭颯也氣急了,指著我的鼻子一通罵:“一出事你就只會怪別人,小宓還不是擔心你,你個混蛋,就知道把責任推給別人!”
我嘆了口氣,沒反駁他,他說得對,都對,就是我的問題。如今陸小朝出事了,我沖身邊的人發(fā)火,不過就是為了掩飾我心里的自責而已。
陸小朝的手機顯示關機,根本就打不通,我試著打了林嬡的電話,她接了,約我在教學樓前面的人工湖邊見面。
等了幾分鐘,就看到林嬡跑過來了。
“出什么事了嗎?”林嬡看到我便焦急地問。
“這兩天你沒看到陸小朝嗎?她已經(jīng)兩天沒來學校了?!笔掞S忙接話。
“沒有啊,這兩天她沒有聯(lián)系我,她沒在學校宿舍嗎?”
“沒有,我問過我們班的女生了。”蕭颯說著,還不忘瞪我一眼,然后問林嬡:“你知道她家里的電話嗎?”
“那我打電話問一下她鄉(xiāng)下的外婆吧,她有事都會回那里。”林嬡說著,拿手機撥了電話,不一會就接通了,幾句客套之后,她婉轉(zhuǎn)地打聽了一下陸小朝的消息,貌似陸小朝也沒有跟她外婆聯(lián)系,林嬡朝我搖了搖頭。
第一次感覺我對陸小朝的了解竟然這么少,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家里的電話,我都一無所知,甚至都不曾問過,真是蠢到家了。
“一凡人還在醫(yī)院養(yǎng)傷,不過他手機貌似也沒電了,不然我就可以幫你問一下他了,要不這樣,等中午我去看他的時候我?guī)湍銌栆幌?,然后回電話給你,好嗎?”林嬡熱心地說,然后上課鈴響了,她就先急急忙忙離開了。
“回去上課吧?”蕭颯說。
“這種情況我怎么去上課?”我看了眼蕭颯,示意讓他回教室,然后就往校門口跑。
“你去哪?”蕭颯也追了過來,算他還有點義氣。
“去找王一凡?!闭l讓我對陸小朝了解甚少呢,也許她聯(lián)系王一凡了也不一定啊,怎么說,照片的男主角都是王一凡那小子,應該會知道點什么吧?
找王一凡還算順利,問了護士站的護士姐姐,剛好那天送王一凡過來的時候她值班,她二話沒說就把我跟蕭颯領到了王一凡的病房外面。
“王一凡,陸小朝聯(lián)系你了沒有……”我推門走了進去。
身后跟過來的蕭颯夸張的大叫出聲:“陸小朝,你在干什么?。磕銈冊趺纯梢浴?br/>
怎么描述我眼前看到的場景呢?
陸小朝手里拿著她和王一凡的照片,而王一凡緊緊抱著陸小朝,還紅著眼睛。
見我來了,陸小朝立刻就把王一凡推開了,然后她又一臉慌張地把照片藏到身后。
“陸小朝,照片的事是不是真的,不要緊,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消失的那兩天,你就是陪著他嗎?”我沖上去把陸小朝拽起來,捉著她的手問。
顯然我沒控制好自己的力道,陸小朝被弄疼了,她吃痛地皺眉,卻不討?zhàn)?,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br/>
她這種態(tài)度真是徹底把我給激怒了,“陸小朝,你要是想要我相信你,至少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眼前看到的是什么鬼情況,在零心情,你又為什么要吻他,說清楚!”
陸小朝似乎打定主意不給我解釋,她咬著嘴唇,緘默不語。
“你說喜歡我,是你的錯覺,我說的對吧?你那么要強那么不可一世的一個人,被林嬡搶了男朋友,你怎么可能放得下?就連那封信,都是為了氣王一凡才寫的是不是?”把這些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我以為自己的真的會窒息,可是,看著沉默的陸小朝,我感覺自己的心正在被凌遲,“你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這個自動送上門的傻子,是不是?”
病房里一陣死寂,只有呼吸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沉重。我看著陸小朝的臉,從沒有像這一刻覺得這般陌生。
“章星辰,”當我轉(zhuǎn)身走到病房門口,王一凡叫住了我,他說:“在圖書館你問過我的問題我現(xiàn)在回答你,我喜歡小朝,我愛她?!?br/>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遲,可自從跟陸小朝吵完之后,冬天就一股腦兒地突襲了這座城市,寒流入侵,班上有三分之一的學生都病倒了。
我一直稱病沒去上課,我以為我的消失會讓陸小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以為她會主動跟我解釋會道歉,我等啊等,等到寒假了,學校都關門了,等到我真的病倒,她也沒出現(xiàn)過。
整個寒假我?guī)缀醵荚诨杷妥砭浦卸冗^,我找不到她了,她也沒有跟秦佳宓聯(lián)系,徹底消失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自己對于陸小朝而言,竟然是這樣“人微言輕”,在醫(yī)院我把話都說成那樣了,她竟然一個字也不辯駁。
或者她根本就不想給我們之間留一點可能性,她不解釋,也不在乎我相不相信,她不講和,也不給我機會講和,她竟真這樣絕情。
整個寒假,我的腦子就一直這樣來來回回的糾結著,我想陸小朝,陸小朝她不在乎我。
和我一起買醉的還有蕭颯,據(jù)說秦佳宓正式拒絕了他,沒有更完美的借口了,她說她討厭他的發(fā)型,因為她喜歡的人發(fā)型不這樣傻帽。
這丫頭的嘴巴跟陸小朝學壞了,總是這么不給人面子,當然,我耐心地跟蕭颯澄清:“陸小朝比秦佳宓善良,比她可愛,比她安靜,比她……”我胡亂比劃著手指:“比她狠心,比她可惡?!?br/>
蕭颯拍了拍我的臉:“你醒醒吧,陸小朝和你根本就不可能,她是個死心眼的人,喜歡上的人是不會隨便忘記的?你呢,長得帥,又有錢,要什么美女沒有!你說,小宓,她就比陸小朝漂亮,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早在我喜歡上陸小朝以前你怎么不攔著我,你個馬后炮?!蔽乙话驼婆牡绞掞S臉上,聲音清脆好聽。
“誰知道你追得那么狠她也不動心???”他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嚷嚷,也不知道誰把他的膽子養(yǎng)得這么肥。
“你又不是陸小朝,你怎么知道她沒喜歡上我?”我再次往他臉上送了一巴掌,下手沒注意,一巴掌把他打歪到地上去了。
蕭颯抓著茶幾邊起身,下巴磕在茶幾上,他醉眼迷離,笑得猥瑣:“你又不是陸小朝,你怎么知道人家就喜歡上你了呢?”
“你信不信我揍你?”我站起身,因為酒勁站不大穩(wěn),晃了幾下。
這小子立刻抱住腦袋:“你答應過陸小朝不打架的?!?br/>
“也是。”
“唉!”蕭颯重重地嘆了口氣,“你還真不打架啊,你為了她,只剩沒把命搭上了?!?br/>
“把命搭上我也愿意的,只是怕她一個人太孤單了,蕭颯,每次看到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看到她明明害怕卻佯裝堅強的樣子,我都感覺自己都要不會呼吸了,我覺得,說不定我就是為她而生的,為了她,才出生在這個世界?!蔽铱粗掞S問他:“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出自己為什么這么放不下她,你說是不是?”
蕭颯聽了,大喊肉麻,不停摩挲著手臂,末了又說:“你要真的為她生為她死,這輩子上天下地,我也幫你把她追到手?!?br/>
我沒再說話,把自己放倒在沙發(fā)里,包間里突然安靜了,我鼻子突然酸得緊,借著酒勁,嚎啕大哭了起來。再沒有比她更沒良心的壞丫頭了,我這樣的念念不忘,她卻全然不顧。
KTV包間的門被踹開,幾個便衣沖了進來,我和蕭颯便歪七扭八地被他們給拖回派出所了,這段日子,這樣進出派出所已經(jīng)不下十次了,老媽仗著有個當官的弟弟,動不動就濫用職權使喚這些公務員抓我,真是分分鐘想要舉報她。
不過有什么關系,拿我這副德行登上日報的頭版頭條彩版彩條都沒有關系,最好讓陸小朝看到,內(nèi)疚得捶胸頓足就此飛奔回來我懷里。
不混派出所了,我就騎著哈雷把我和陸小朝去過的地方都逛了幾遍。
那些油桐樹的葉子全部都落干凈了,像是在嘲笑我曾經(jīng)的那份真心。
這天冷得讓人不住地想罵臟話,昨晚,又下了場暴雪,中午吃過媽媽給我準備的生日宴后,我騎著我心愛的哈雷在去看油桐樹的路上,哥倆一起滾下了山坡。
XX的,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下了雪了,她有沒有在那里留下足跡,不過這點心愿,老天爺也不幫我。
我猜想,陸小朝一定會去那里,她答應過我,看過五月雪,等到真正下雪的時候,再陪我去油桐樹林子里看雪,她還說生日時要給我堆雪人,還說……剛過十九歲的年紀,我就墮落成嘮叨的老頭子了。
我知道,她一定會去,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也下了雪了,她有什么理由失約呢?
她會不會經(jīng)過這里,然后看到我凍僵的身體和無辜的哈雷?
我在睡夢中不停計劃著,等我醒來,我要去美發(fā)店把這些天長出來的青須剃干凈;把頭發(fā)剪得精神點,就像王一凡那小子一樣的發(fā)型;再騎上我的哈雷,去派出所報失蹤,我不信這樣還找不到她。
我還計劃著,等警察找到她,我要帶上一個美眉坐著我的哈雷去找她,我得告訴她,我是多么嫉妒她對王一凡的感情,就像她嫉妒我用哈雷載別的女生一樣。我猜這樣,陸小朝應該就能多諒解我一點了。
我還得找到照片的始作俑者王一凡,最好能讓那家伙痛不欲生,如果陸小朝阻止,我就趁機逼她簽下軍令狀,再也不許離開我。
我計劃了那么多,我猜我至少在雪地里睡了一天左右,這讓我有點難過,陸小朝可能真的沒經(jīng)過這里,或者她沒看見我,或者看見我也徹底無視了。
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的陸小朝,她重承諾,心地善良,絕不會這樣待我。
我的周遭一片森白,我想我活著,或者已經(jīng)死了,但那都不重要。我好想陸小朝,好想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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