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相有幾張臉
這樣一個寒冷有風(fēng)的雨夜,空蕩的公交車穿街過巷,載著我路過每一片光亮,街上的穿行著寥寥無幾的行人,滿世界的蕭條,滿世界的風(fēng)雨聲。
公交車走走停停的,許多人上車,也有許多人下,直到現(xiàn)在,車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空蕩蕩的,車窗上霧蒙蒙,我用手套擦了好幾遍了,這樣,才能看到車窗外的世界。
然后公交車又停了,停在一大片爬滿枯藤的墻邊,那個站牌有些斑駁了,司機(jī)師傅停了車說:“你到底要去哪,過了這一站,前面可是終點(diǎn)站了,車子不出來了,下班了?!?br/>
我四顧望了望,也不知道這是哪,可還是下了車。
站牌上的字跡也斑駁不清了,周遭都是冷清清的,是那幾盞昏黃的路燈也驅(qū)不走的黑暗,我沿著那面墻走了一會兒,然后放下拐杖,在墻下蹲下身來。
下午就從林嬡公司出來了,一直到現(xiàn)在,快十點(diǎn)了,幾個小時里,我一直都在公交車上,公交車去了那么多地方,上上下下的那么多人,我去沒能遇上一張熟悉的面孔,偌大的世界,我遇不見想念的人,可為什么,世界又是這樣狹窄,明明以為生活在離我很遙遠(yuǎn)世界的人,其實(shí)就在身邊?
林嬡見我的時候,是把言晴支開了的。
我問她,言晴是不是她初中時候的那個男朋友,林嬡沒有反駁,用沉默回答了我。
“那……,那天在酒吧里,一凡說的不是醉話,言晴說的不是胡話,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林嬡,想要從她的表情里看到哪怕一絲否定,只是她沒能讓我如愿,還是沉默著。表情里,還摻雜著一絲愧疚。
我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角,央求著說:“你說句話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林嬡抬起臉來,看著我良久才開口,她說:“沒錯,是真的。”
就像是一記轟雷,不偏不倚地將我擊中。
那天。在章星辰趕到酒吧以前,是一凡把我約到酒吧見面的,見到一凡時,他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了,嘴里還不斷念叨著我的名字,不停地說對不起。
看到我來了,一凡舉起酒杯對著我說:“陸小朝,你終于來了,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br/>
我奪過他的酒杯放回吧臺上,試圖勸他離開:“你這樣酗酒被學(xué)校發(fā)現(xiàn)的話會被記過的。一凡你清醒點(diǎn)!”
“你為什么要喜歡上我,為什么,……可為什么不堅(jiān)定一點(diǎn),為什么不自私一點(diǎn)?陸小朝,我在問你話呢!”他抓著我的雙肩問,他湊近我,我看到他哭了,聲音沙啞。
“你不要發(fā)酒瘋了。”他滿嘴的酒氣都撲面而來,我揮開他的手說。
“林嬡……其實(shí)她……”
“喲喲喲,這是誰啊。這不是章星辰那個相好嗎?怎么也跑到酒吧來鬼混了?”一個痞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我回過頭看,發(fā)現(xiàn)是言晴和他的幾個朋友。
那時候,我知道言晴。也不過是因?yàn)樗驼滦浅皆跁晖饷娲虻哪囊患埽菢幼釉诰瓢捎鲆?,他調(diào)侃的語氣里又是滿是敵意,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沒再理他。
言晴見我不理人,他沒有離開。反而走過來挑釁味兒十足地說:“我說你啊,你家里有穿衣鏡嗎?”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他嗤笑了一聲,然后聳了聳肩說:“我是問你,照不照鏡子的?”
其他人都哄笑起來,原本醉倒在吧臺上的一凡也被吵醒了,他醉醺醺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到言晴,然后又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言晴和一凡似乎是認(rèn)識的,他看到一凡,更是興奮了,指著我和一凡說:“哇塞!真是勁爆?。≌滦浅降娜匙有職g,你居然還在跟自己的前任劈腿?。俊?br/>
“你胡說什么??!”我沖他大喊。
周遭的人都在看熱鬧,言晴更是起勁了,指著一凡說:“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章星辰知道嗎?章星辰知道自己戴了這么綠一頂帽子嗎?”
一凡瞪著言晴,照著言晴的臉就那么揮了一拳,言晴挨了揍,一凡自己也在地上摔得亂七八糟。
一凡從地上爬起來,撲倒在言晴身上,眼看著又是一拳落在言晴臉上,言晴帶來的幾個朋友沖上去,制住了喝醉的一凡。
“你個人渣,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蛟谖覀兠媲扒箴埗疾粔?,你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一凡被那幾個人架住了,卻還是很暴躁地沖言晴大吼。
言晴走過去,一巴掌扇在一凡臉上,“下跪求饒,憑什么?當(dāng)初是她自己要求的,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你以為自己多清高是吧,我告訴你,你也不過如此,為了林嬡那個賤人,你不也是把那個瘸子的尊嚴(yán)踩在腳底下?”
一凡聽了言晴那一段話,一下子就跟瘋了似的,他猛地掙開制住他的那幾個人,撲過去跟言晴扭打在一起。
“別打了!”我在一旁試圖勸開他們,可那完全是徒勞,他們沒分開,其他人為了幫言晴,都一擁而上,酒吧里亂成一團(tuán),我站在一旁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他們那幾個人欺負(fù)一凡一個。
“你們住手,不然我就報(bào)警了?!蔽掖舐曂{。
酒吧里還有其他學(xué)生在,聽到我這樣說,立刻響起一陣噓聲:“要打架要報(bào)警的,都出去,不要影響別人好吧!”
我記得,當(dāng)時還有個女聲,“你一個殘疾人,不在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別人早什么戀??!”
言晴站起身來,擦了把破掉的嘴角,對著一凡猝了一口,“媽的,自己都喝成廢人了,身邊待著一個瘸子你還敢對我動手,看老子不滅了你?!?br/>
我沖過去,擋在言晴面前:“你住手,不然我真的報(bào)警了。”
言晴朝他的那幾個朋友示意,然后他們都松開了一凡,言晴又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跡,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了一片口香糖放到嘴里,嚼得吧嗒作響,他說:“傻姑娘。你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我和王一凡的事,跟你無關(guān)?!蔽覕蒯斀罔F地說。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毖郧缯f著,舉起手似乎就要扇到我臉上來,不過。他還是停了手,手停在半空中,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說:“不對啊,我要是把你怎么了,回頭章星辰那家伙還不得扒了我的皮。我說,姓章的小子我也認(rèn)識挺長一段時間了,他比你身后這個醉鬼可強(qiáng)多了,你不要站錯隊(duì)啊。”
“我說了,跟你無關(guān)?!?br/>
言晴冷哼了一聲,然后滿臉愜意地說:“章星辰應(yīng)該還不知道當(dāng)年的你和這個醉鬼的事吧,你覺得,要是章星辰知道了你和他的那些事,他還會不會喜歡你?”
我愣住,言晴當(dāng)年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嗎?他也知道我和王一凡那些傳聞?
言晴盯著我笑了起來?!罢滦浅剿娴牟恢腊??……”他自顧自地揣測說:“你應(yīng)該還沒告訴他才對,章星辰這種人,同情心泛濫的,其實(shí)說不定他知道了,會更加心疼你,對你更好呢!”
“王一凡這種人,我勸你還是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人心難測,我是看在章星辰的份上才跟你說的這話?!毖郧缯f。
“我的事不勞你費(fèi)心。”我說。身后的一凡醉得不清,還在說胡話。不時還在用難聽的字眼罵言晴。
“所以,你就是為了這個家伙才拒絕章星辰的嗎?……想不到章星辰那家伙追個瘸子也這么費(fèi)事,還攤上個三角戀哪!”言晴語氣嘲諷地說。
“言晴,你個人渣。臭流氓!”一凡還在不斷謾罵著,言晴身后的那個人一聽來火了,操起吧臺上的酒瓶子就往一凡砸了過去,見狀,我立刻用身體擋了那一下。
后來,章星辰就出現(xiàn)了。他一出現(xiàn),言晴就立馬老老實(shí)實(shí)的,甚至還一起背著一凡送去了醫(yī)院。
后來,林嬡找到醫(yī)院看一凡時,我問了她,一凡和言晴有沒有關(guān)系,可是林嬡一口否決了,她只是說,我給一凡寫的那些信,都被一凡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才會跑到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她,沒解釋,只是讓我?guī)退?,替她跟一凡解釋信的事?br/>
可是現(xiàn)在,真相又換了一張臉,林嬡和言晴竟然是前任男女朋友關(guān)系,言晴是林嬡那個夭折在腹中孩子的爸爸,如果這才是真相,那么言晴當(dāng)初說的那些呢?
他當(dāng)時那么詆毀林嬡,那么憎恨一凡,難道只是因?yàn)榧刀剩?br/>
我問林嬡:“言晴是我們學(xué)校的?他也知道當(dāng)時我和一凡的那些傳聞嗎?”
林嬡搖頭,接著又點(diǎn)點(diǎn)頭。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大叫。
當(dāng)時蕭颯跟我說了,在酒吧的事情之后,章星辰找了言晴想要幫我報(bào)仇,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言晴把我和一凡的那些照片拿給章星辰。
“蕭颯曾經(jīng)告訴我說,言晴曾經(jīng)拿著我和一凡的那些照片給章星辰,還振振有詞地說我和一凡怎么怎么樣,如果他是你男朋友,他應(yīng)該都是知情的吧?他為什么還要故意在章星辰面前詆毀我?”
林嬡聽了,不答反問:“為什么他一定知情?”
“當(dāng)時他也去過那家賓館,他也知道你懷孕的事不是嗎?是你告訴我,他知道你懷孕的事了,害怕了,所以跑了,你說房間還是他訂的!”我忍不住拔高聲音。
“好,就算他都知道,就算他在章星辰面前詆毀你了,這能代表什么?代表他就一定是拍照片的人嗎?”林嬡突然變得不耐,語氣也激動起來。
“我沒有說?!蔽掖翥兜乜粗謰?。
她一臉慌張地看著我:“什么?”
“我沒有說他拍的照片?!蔽艺f。
是啊,賓館那么偏僻,知道我和一凡在那里的人,還特意拍下照片,不是太奇怪了?(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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