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地獄的使者
屋子里擺著許多空白的稿紙,我的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從醫(yī)院離開后,在公交車上,一個小男孩將一張紙條遞給我,紙條上寫著讓我在指定的公交站下車,說是,章星辰的媽媽,是因為楚茗閔的死,才受的傷。
而此刻的我,身在一個破舊的小木屋里,屋子里的陳設(shè)很簡單,到處都在散發(fā)著腐朽的氣味。
我的記憶,就只在那個公車站停止了。
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進(jìn)來的人,居然是茹芩。
“好久不見,親愛的?!比丬耸掷锬弥鴰缀挟嫻P,她巧笑嫣然地走到我跟前,將畫筆盡數(shù)從盒子里倒了出來,散落在我面前。
“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茹芩眼底的笑意近乎猙獰,她伸手扯下我嘴里的布條,然后說:“還能開口說話嗎?”
“怎么會是你?”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全身都綁著麻繩,我的手也被捆著,早已失去麻木失去知覺了。
“怎么會是我?”茹芩撲哧笑了出來,“從頭到尾都是我,你信不信?”
“從頭到尾?你什么意思?”我狐疑地問。
茹芩沉吟了一會兒,然后說:“老實說,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jīng)想不大起來了,藍(lán)鉆的事嗎?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也多虧了丹妮不計前嫌地幫我掉包,原本,那是我?guī)臀野职峙辶质系挠媱潱贿^,最終還是變成了毀掉章星辰和秦佳宓婚禮的武器啊,可能知道的人都會覺得可惜,再縝密一點,也許林氏就垮了?!?br/>
見我不敢置信地睨著她,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說:“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這些也太肆無忌憚了,可是你能怎么樣呢。你也沒證據(jù)不是嗎?”
“你說毀掉他的婚禮?為什么?”
“到現(xiàn)在你還不明白?他結(jié)婚之前,我千方百計地鼓動你把他奪回來,你怎么都不聽,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你還不明白嗎?”
“你喜歡他?”我試探性地問出口。
“怎么?不可以嗎?”茹芩冷聲問。
我晃了晃腦袋,試圖理清思緒,如果說是茹芩導(dǎo)演了藍(lán)鉆的事,如果她是因為章星辰才那么瘋狂,那她現(xiàn)在又是為什么要把我綁來這里?
“你一定接到了你那個警察朋友的電話吧。說找到害死你媽媽的肇事司機(jī)了,對吧?”茹芩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提到了一凡說的肇事司機(jī),她露出冷笑,然后說:“那個司機(jī),也就只是個替死鬼而已,人是他撞的,是他故意撞的?!?br/>
我眼眶一熱,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茹芩。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故意?你的意思是,我媽媽的死,也是你一手導(dǎo)演的?”
茹芩幾乎眼睛都沒眨一下,她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地攤攤手,沒否認(rèn)。
“為什么!”我用力掙扎著,試圖掙開纏在身上的繩子。
茹芩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她冷笑著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是為了章星辰,才這么做的?!?br/>
“你什么意思?”我大叫。
“我以為你媽媽死了。你至少會哭哭啼啼地跑去找他安慰你,這樣,他和秦佳宓就一定結(jié)不成婚,誰知你一個電話也沒給他打啊?”她皺著眉說:“你媽媽差點就白白死掉了。好在,現(xiàn)在你知道了,你媽媽是因為章星辰死掉的,你跟章星辰,是再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吧?”
“你就是個魔鬼!”我大喊出聲:“那是一條命???你不怕遭報應(yīng)嗎?你為了那么一點事,怎么能視人命如草介呢?你是不是人?。 ?br/>
“哈哈哈……”茹芩笑了起來。笑得全身都在抖動,末了,她止住笑意目光死死地盯著我說:“不是我視人命如草介,是你媽的命本來就不值錢,你看著吧,不止你,就連那個秦佳宓,她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尖叫著,分不清這是自己在做惡夢,還是現(xiàn)實。
“怎么你還擔(dān)心她嗎?你還是先擔(dān)心自己吧!”茹芩走到另一頭,拿了一沓紙丟到我面前說:“畫吧,把你最好的設(shè)計都畫下來,在你畫出讓我滿意的設(shè)計以前,你會一直待在這個小木屋里?!?br/>
茹芩拍了拍手掌,然后說:“進(jìn)來吧?!?br/>
木屋的門再次打開,進(jìn)來了幾個高個兒男人,茹芩笑著說:“他們幾個都會守著你,你最好乖乖畫,否則,我也不敢保證他們會怎么對你。”
見她要離開,我急忙叫住她:“茹芩,茹芩!”
她回過頭來,不耐地看著我:“怎么?你還有什么疑問?”
“你到底想怎么樣?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喜歡章星辰,你更不應(yīng)該這么傷害他不是嗎?不擇手段換來的,絕對不可能是愛情,我求你,別傷害他們?!?br/>
“你看看你,還在這里哀求我,我可是害死你媽媽的人,你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章星辰,連殺害母親的仇人也愿意低聲下氣地討?zhàn)垼銢]有一點愧疚嗎?說白了,就是你妄想了不該妄想的愛情,害死了自己的至親!”茹芩說著,又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你以后都不要再覬覦章星辰的愛情了,乖乖給我畫設(shè)計圖就好,這是你最后一點價值了?!?br/>
“你要設(shè)計圖做什么?你知道我的手受傷了,我根本就畫不了了?!?br/>
“我看你最好是畫,畫不出來,遭罪的人有一大堆,不用我一一提醒吧?”茹芩端起我的下巴,細(xì)細(xì)端詳了一會兒說:“你得感謝邱苜遙那個女人,她有錢,剛好又滿意你的設(shè)計,你才能安然無恙地在這里畫圖,不然,我爸爸絕對不會給你這種**凡胎的待遇,也許你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了也不一定?!?br/>
“對你們來說,殺人是那么輕而易舉的事嗎?”我冷笑著說。
茹芩笑起來,指著身后的那幾個男人說:“這里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替我殺了你。我有自信撇干凈,有自信他會死守秘密,你信不信?”
那幾個男人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茹芩一臉得意。她又大笑了幾聲,眼睛里滿是對我的蔑視和不屑。
然后她離開了,那幾個男生也跟了出去。
我環(huán)顧了一下周遭,屋子里一個銳器也沒有,即便是真有。我也逃不掉,我的拐杖不見了。沒一會兒,進(jìn)來了兩個男人,他們朝我走了過來,神情冷酷,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你們干什么?離我遠(yuǎn)點!”
他們冷笑著,然后走到我身邊,替我解開了繩子。
其中一個穿著條紋襯衫的男人說:“你還是趕緊畫設(shè)計圖吧,每天5張。是底線,必須上交的?!?br/>
“我不會畫,我的手受傷了,根本拿不了筆。
“到了時間我們就來收畫稿,要是畫稿出不來,有你受的!”那兩個男人說完,連拖帶拽地把我丟到茶幾邊上,然后收了麻繩就出去了。
木屋里的燈火搖曳著,我揉了揉酸麻的手,對著茶幾上的空白圖紙發(fā)愣。
我的心。像是要炸開了,我從來沒想過,媽媽的死因居然是這樣的,居然是因為我。才這樣匆匆離開人世,她死得這樣冤枉。
眼淚一直往下掉,空白的紙上滿是淚痕。
日子這樣過去了,數(shù)到第四個天亮?xí)r,茹芩再次出現(xiàn)了。
這次,她顯得格外憤怒。一走進(jìn)小木屋,她就把茶幾掀翻了。
茶幾就砸在我來不及收起的腿上,她咯咯地笑,我疼得幾乎失去知覺,只是看著她那張看似純真的臉,一陣反胃。
“你當(dāng)真不畫是嗎?”茹芩冷著聲音問。
“我說了,我的手受傷了,根本握不了筆……”
“進(jìn)來!”我還沒說完,茹芩死死盯著我,大喊了一聲。
隨即進(jìn)來了一個男人,唯唯諾諾的表情,輕聲問茹芩:“您有什么吩咐?”
“從現(xiàn)在開始,她交給你們了,不管什么方式,只要弄不死她,什么方式都可以,以后你們輪流盯著她,如果她不能乖乖畫設(shè)計圖,就用你們的方式對她,不死人就行?!?br/>
我心下一慌,盯著茹芩顫聲問:“魔鬼,你到底想怎么樣!”
“怎么樣?那你得問問這些血氣方剛的男人想怎么樣,這天氣也挺冷的,這屋子雖然破,總比外面暖和吧?”茹芩說著,在我面前蹲下身來,她拿開還壓在我腿上的茶幾問我:“你裝什么清純?章星辰也好,林越也好,你不都恬不知恥地獻(xiàn)身過嗎?不在乎多幾個男人吧?”
“瘋子,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伸手抓起一只削尖的畫筆,抵到自己的脖子上:“他們敢碰我一下,我一定結(jié)果了自己,我保證,你一張畫稿也拿不到?!?br/>
茹芩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冷笑著說:“我希望你有這個精力,24小時分分秒秒都能找準(zhǔn)自己的頸動脈,隨時戳下去。”
“你們聽著,我一定要畫稿,沒有畫稿的話,你們幾個我一樣不放過,其他的,你們看著辦?!比丬苏酒鹕韥韺ι砗竽莻€男人命令道。
她轉(zhuǎn)身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zhuǎn)過身來又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秦佳宓馬上就要跟章星辰一拍兩散了,你不是說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章星辰的人嗎?”她冷哼一聲說:“秦佳宓把楚茗閔的事都說出來了,她告訴林越說,是章星辰殺死了楚茗閔,這個消息,夠勁爆吧?”
“不可能,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信不信隨你,不是說秦佳宓把自己的腎臟捐給了章星辰嗎?我看等到秦佳宓這么背叛他之后,他會不會還念著那份救命之恩,跟她在一起?!?br/>
“你覺得,沒有了秦佳宓,章星辰就會喜歡上你嗎?你做夢!”我冷笑著說。
“我要是得不到,毀掉不就行了!”她的聲音,猶如地獄的修羅一般,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她就交給你們了?!彼堄猩钜獾匦χf,然后大步離開了。
“茹莜,你最好弄死我,不要讓我有活著出去的機(jī)會,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我大聲朝她的背影喊道。
那個站在門口原本還唯唯諾諾的男人,等到茹芩離開之后,立刻換上了另一副嘴臉,他臉上漾著惡心至極的笑容,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你不要過來?!币娝翢o忌憚地走近,我尖叫一聲,手上的畫筆抵在我的脖子上,一用力,筆的尖端插進(jìn)了我的皮膚里。(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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