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久違的癡纏
    這次,他的手不僅僅是握著她,而是如虎鉗般鉗住她的手,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的震動。
    她緊咬著唇腳步停了下來,心悸動著,無所適從。
    他也跟著停了下來,握著她的手,在黑夜里凝視著她,“嵐嵐?!?br/>
    這是他從來沒有呼喚過名字,即使是以前,也是叫他青嵐的,這些年在她們家里待著,聽她的家人和村里人叫她嵐嵐,他也習(xí)慣了這個稱呼,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不敢,無法啟齒,但在心里無數(shù)次這樣叫過她。
    “嵐嵐。”他又叫了一聲。
    “恩?!彼椭^輕輕地應(yīng)道,神情恍惚了,情緒在黑暗中沉淪,意識和意志在黑暗中開始崩潰。
    多么熟悉的一聲輕呼“嵐嵐”,回憶里,夢中,是誰曾經(jīng)這樣輕輕地呼喚過她。
    他低著頭,靠近她,一點一點地,不由自主地,像被某種氣息引誘,熟悉的,喜歡的氣息吸引著他,然后靠近她。
    她心慌意亂,可是卻同樣不由自主地,無法抗拒地等著,接受者。。
    當(dāng)他的唇輕輕地落在她的唇上時,她不僅沒有退縮,反倒主動的迎了上去,久違的感覺涌在心里,讓她渴望。。
    他的手松開了她的手,一伸手,攬腰緊緊地抱住著她,一只手頂著她的頭,虔誠地,認(rèn)真地,激勵地,又細(xì)致地,如同他平時做事一樣,嚴(yán)謹(jǐn)細(xì)膩地吸允著她的唇。。
    她的手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從他的懷里伸出來,摟在他的脖子上,血液在沸騰,可是身子卻僵硬著如同在夢中。。
    “嵐嵐?!彼州p輕地呼喊了一聲。
    “恩。?!彼磺宓貞?yīng)著。
    他細(xì)膩而又狂暴起來。
    她急促而又迷幻,慢慢適應(yīng)后,已經(jīng)完全沉浸迷亂之中。。
    他們忘情地渴望和彼此撫慰,夜靜謐得只剩下清冷,天地間已無天地,只剩下讓人沉淪的黑暗,只有黑暗的夜色將他們包圍,只有微涼的風(fēng)在看著他們。。
    他們以為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倆。
    可是不遠(yuǎn)處的夜色里,清清冷冷地站著一個黑影,黑影站在黑暗里,緊緊地盯著黑暗里兩個糾纏在一起,忘了天地之間還有其它的兩個黑影。
    他的兩只手,在不知不覺中又握緊了拳頭,如同小時候。。
    小時候,沒錯,就是對小時候還存在著那么點眷念,讓他在國外孤獨寂寞獨守著自己**和靈魂,讓他竟然放棄了國外的種種優(yōu)越和繁華,回到這里,站在這里,黑夜里仍徘徊在這里,讓他看到的竟然依然是這么不堪的場景。
    難道他回來錯了嗎?
    黑暗中,他握著拳頭自問。
    為什么他總是看到這樣的場景?
    那一年的晚上,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從寢室里返回到她的宿舍去找她,站在樹底下看到的也是他們倆的相依相偎。。
    直到他們松開了彼此,他的手還是緊緊地握著拳頭。
    直到兩個黑影已經(jīng)黑暗中消失,他的手還是緊緊地握著拳頭。
    回國之前,到回國之后,再到回到劉家村,所以之前做好的充分準(zhǔn)備的淡定和從容,在這一刻,全部被撕碎,全部被瓦解。。
    過了很久很久,他一直在冷風(fēng)中站立著,像風(fēng)化,像石雕一樣,單薄的西裝,是的,西裝,他現(xiàn)在跟徐文調(diào)換了行頭和風(fēng)格,他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如當(dāng)年的徐文一樣清雅地站立在風(fēng)中,身體被凍得冰冷。
    是國外優(yōu)越的環(huán)境將他的身體和意志退化了嗎?怎么這么經(jīng)不起折騰,就一點點冷風(fēng)而已,何至于感覺這么冷,被凍成這樣。
    他打了一個寒顫,意識被凍清醒了點。
    握著拳頭干甚?是生氣嗎?你有什么資格生氣?是你離開了她,難道她不能和他好嗎?你是她什么人?他和她好是光明正大的,是合法合理的,你來什么氣?握什么拳頭?與你有什么相干?
    他住在她們家里這么多年,難道他就不能親她嗎?難道以前他就沒有親過她嗎?你算什么?
    安少杰的嘴角邊又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握著拳頭的手慢慢松開,黑暗中,轉(zhuǎn)身,落寞地往回走,背影顯得十分孤單。
    回到家里,白翠芳問:“這么晚,哪里去轉(zhuǎn)了?”
    他淡淡一笑,如出門前的淡笑一樣,但卻少了從容和淡定,和小時候一樣又多出了一絲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沒有到哪里去轉(zhuǎn),就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狈词株P(guān)門。
    “阿姐他們呢?”他問。
    “在房間說話兒呢?!卑状浞掖鹫f。
    哦了一聲后,安少杰就神情有些落寞地上樓。
    “簡鳴還沒有上去呢,不等下他?”白翠芬站在樓梯口問。
    簡鳴也住樓上,白翠芬的意思是不去少敏的房間里和他們說會兒話兒。
    “不等了,有些困了,我先睡了。”安少杰一邊上樓一邊答道。
    剛才還好好的,清清淡淡的,白翠芬以為他的性情改變了,誰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樣,清冷得讓親人都無法靠近。
    白翠芳搖頭嘆息了一聲,正準(zhǔn)備進房間時,卻又聽到安少杰從高高的樓梯上傳過來,“我可能會提前回北京。”
    “提前?”白翠芳還沒有回過神來,“為什么?不是說好了要住的一段時日才走嗎?”
    安少杰的腳步稍微停留了一下說:“公司臨時有急事,讓我早點回去?!睕]有回頭,接著就上了樓梯。
    “那。。你什么時候走?”在他要轉(zhuǎn)樓梯角的時候,白翠芳才想起問這句話,追著他的背影問了句。
    “后天吧?!甭曇袅粼谕饷妫秤耙呀?jīng)消失在樓梯里。
    “后天?”白翠芳小聲地嘀咕著,“怎么突然這么快就要回北京?還說他以后經(jīng)常會回來看我,看來指望不上了?!?br/>
    她心里想著等少敏和簡單他們走后,她還有很多話要問他和跟他說呢,一直憋在心里難受得很呢。
    第二天大清早,安少杰在晨霧中沿著鄉(xiāng)間小路漫步。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朝哪個方向走。
    這幾年因為青嵐辦廠子的,劉家村及其方圓幾十公里附近的村寨和通向各方向小路和公路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