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高手寂寞_第四十一章 人生不是刪檔游戲
楚飛說的都是實話,因為這一切他早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br> 但實話也往往是人們最不愿意聽的話,就好像現(xiàn)在,柳青根本沒等他說完就當(dāng)場尖叫一聲,“楚飛!!可不帶你這么詛咒人的!”</br> 甚至惱火的她當(dāng)場就摔了電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楚飛,不過也是,這種話任誰聽了都會生氣,何況還是詛咒殷佳怡死老公,作為閨蜜柳青不發(fā)飆那才是真正的奇怪,所以這邊楚飛放下手機之后,依然站在原地靜默了好長時間。</br> 他現(xiàn)在的確是回來了,然后呢?</br> 沒有了煉妖壺,沒有了十大神器,也沒有了身為華夏守護(hù)者的那份沉甸甸的責(zé)任,他楚飛難道就能活的開心一點了嗎?就能自在一些了?</br> 不見得,至少現(xiàn)在的楚飛并不快樂。</br> 人總是這樣,在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甚至覺得厭煩,等到真正失去了才發(fā)覺,原先的自己怎么這么傻?楚飛當(dāng)年對殷佳怡是這樣,現(xiàn)在對煉妖壺也是這樣,因為……如果煉妖壺還在,那么楚飛就還有能力也有機會去救殷佳怡的老公,雖然這樣子做讓他感覺很別扭,但至少,殷佳怡不會落到那般孤苦無依的下場,接下來更不會被周家人百般欺負(fù)!</br> 但現(xiàn)在的楚飛,僅僅只剩下混沌之體,或許他能吃掉周翔,卻再也吐不出來,自然別談什么救人,只是吃人而已!</br> 什么,你說去警告周翔?</br> 別逗了,假如突然有個人冒出來站在你面前跟你說過幾天你就會死,你會怎么對他?再說了,周翔的死因當(dāng)年就查的很清楚,他并非是縱欲過度,也不是被妖啊怪啊什么的吸干元氣,純粹就是他的身體器官已經(jīng)‘壽終正寢’……因為周翔是肝癌晚期,而肝癌的癥狀在平時并不明顯,所以他也一直不知道自己身體有問題,還整天在外面跟客戶吃吃喝喝,更是抽煙喝酒樣樣不離,尤其這大過年的時候,他更是走親串友的吃了一肚子油水,不死只怕連老天都看不過眼!</br> 最關(guān)鍵,楚飛現(xiàn)在突然就又有了一點茫然,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想回來安安靜靜的做個普通人。</br> 但是他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普通人并不好當(dāng),何況他現(xiàn)在還不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br> 試想一下,如果周翔過幾天掛掉了,然后殷佳怡一個人在深圳這邊無親無故的,接下來又被周家人各種欺負(fù),甚至掃地出門,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楚飛又能怎么辦?別說幫忙了,只怕他這會連自身都難保……但楚飛能看著殷佳怡被人欺負(fù)嗎?他能明明知道一切后果卻完全的無動于衷嗎?</br> 除了殷佳怡之外呢,還有李冰,這個丫頭其實人并不壞,只是當(dāng)年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她能怎么辦?如果楚飛這次回來不管她,那么李冰以后會變成什么樣?</br> 隨便找個人嫁了?</br> 還有段藺,如果楚飛是個普通人,自然再也不會去找段藺,因為不同世界的人又何必再相互打擾?</br> 可如果不是這次回來,楚飛還真不知道,昆侖對于段藺的重要性是如此之大,在她心里割裂的傷口也是如此之狠,而且從未愈合……</br> 再然后,柳青被爸*著相親,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姜玲也是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真正疼她的男人,還有梅薩公主……她會死。</br> 還有……</br> 這一切的一切是楚飛想要的嗎?</br> 回來之前,楚飛完全沒有想過這些,那個時候他只想回來做個安安靜靜的普通人,只想把一切都‘糾正’回正確的軌道,可事實上,他已經(jīng)回不去了,除非他能狠下心,除非他能徹底放下一切,從此皈依我佛,六根清凈,一塵不染,空即是色……但可能嗎?</br> 怎么可能?</br> 重新睜開眼,然后楚飛深深的嘆了口氣,既然不可能,那為什么自己還要如此糾結(jié)?為什么不能憑借著自己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去好好的,盡情的,爽快的活一場?</br> 畢竟人生不是游戲,沒可能徹底刪檔然后重頭再來……何況,現(xiàn)在的楚飛也已經(jīng)沒有了十大神器,就算是想刪檔都刪不了了!</br> 所以柳青的這個電話,也是一下子讓楚飛睡意全無,干脆他就重新穿上衣服并且回到了店里,本來他是打算跟老媽何佩靈再談?wù)劷酉聛淼拇蛩?,不過剛進(jìn)門的他又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熟人。</br> 張琳。</br> 要說最一開始的時候,誰才是楚飛的‘貴人’,毫無疑問非張琳莫屬,正是她豪爽的出手,包括她接下來的幫助,給楚飛省了多少心?雖然到了后面,所有事情明顯有些一些變質(zhì),但是張琳和她老公羅興的感情卻是楚飛一直都相當(dāng)羨慕的,他們都是那種放得開也放得下的人,卻又相互扶持不離不棄,或許他們才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對也說不定!</br> 張琳正在讓何詩詩給她洗頭,一如以前那般,只不過今天的張琳明顯有些坐立不安。</br> 樓下的這個美容店竟然一夜之間變了樣,這就算了,竟然熟悉的洗頭小妹何詩詩也是一夜之間變了樣……店子可是裝修,人呢?就算去整容也沒這么快吧?。?lt;/br> 更別說,之前的何詩詩就是一胖乎乎的女孩,可現(xiàn)在的她又瘦又苗條,那身材好的簡直讓所有女人都嫉妒,更別說她的臉,她的五官,她的皮膚……張琳剛進(jìn)來的時候,還以為這家店是換了人,如果不是何詩詩主動跟她打招呼并自我介紹,打死張琳也認(rèn)不出來她就是自己每次都來選的洗頭小妹!</br> 問題就在,當(dāng)張琳不停追問何詩詩到底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的時候,何詩詩卻始終支支吾吾的什么都不肯說,這下張琳心里可是急的不行,正琢磨著要用什么來‘撬開’她的嘴是,那邊卻是突然一個年輕的少年仔走了進(jìn)來,本來張琳也沒把楚飛當(dāng)回事,還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來理發(fā)的客人,但誰知道這少年竟然主動的沖著她打招呼了。</br> “喲,琳姐,好久不見!”</br> “咦?”張琳愣了一下,說不得趕緊偏過頭好好看了楚飛一眼,但……真不認(rèn)識!“你是?”</br> “他是我表哥……”何詩詩見到楚飛出現(xiàn)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畢竟張琳是她的老客戶,得罪了不太好,但是楚飛沒同意的話她又不好信口開河,而此時見到楚飛竟然主動跟張琳打招呼,頓時也是連忙插話進(jìn)來,“張姐你剛才不是一直在問我怎么變成這樣的嗎?你問我表哥就知道了啦,我這樣都是他弄的!”</br> “呀!”張琳當(dāng)場直接站了起來,“詩詩她現(xiàn)在這樣子都是你弄出來的?你能不能也幫我……”</br> “這當(dāng)然沒問題。”楚飛點了點頭,“只不過……”</br> “只不過什么?”</br> “沒什么……琳姐,你跟我上樓!”</br> “哦……”張琳果然是立刻亦步亦趨的跟上了楚飛的腳步,然后到了樓上裝潢一新的包間,看到那嶄新而且高檔的桉摩床,張琳頓時又有點緊張了。“那個……我們來這里做什么?還有……我現(xiàn)在要怎么做?”</br> “我叫楚飛?!?lt;/br> “你……你好!”</br> “琳姐,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認(rèn)識你?”楚飛先伸手拍了拍桉摩床,示意張琳過去坐著,然后他幫張琳把滿是泡沫的頭發(fā)弄了一下,接著才讓她躺了下去,“事實上,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老公叫羅興,更知道你給他在外面包了個女大學(xué)生……”</br> “???”張琳一聽頓時就掙扎著想起來,但楚飛卻是輕輕把她按了回去。</br>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背w的手已經(jīng)放在張琳的臉上輕輕按了起來,“你有個親妹妹叫張曼,她是個法官,而你的妹夫叫朱良,另外你小姨叫謝琴,對不對?”</br> “……”</br> “不用這樣看我,我不是神仙,也不是騙子,至于你腦里想的那種可能性更不存在……”楚飛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琳姐你想要瘦下來想要變漂亮無非是要把羅哥的心搶回來,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回頭了,琳姐你當(dāng)初幫了我很多,所以我現(xiàn)在才會告訴你這些,也是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br> “什么機會?”</br> “美麗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想要獲得它就必須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或許就是你未來的人生會隨之發(fā)生很大的改變……”</br> “這個我知道。”張琳猶豫了一下,“你就直說吧,你要多少錢?”</br> “我不要錢!”楚飛淡淡的看了張琳一眼?!盎蛟S琳姐你還沒聽明白……這么說吧,我是一個美女養(yǎng)成師,我擁有一種很獨特的能力,可以把你們女人變的年輕而且漂亮,甚至你想要什么樣的面貌和身材我都能實現(xiàn)你的愿望,但這個代價就是,你未來再也離不開我,明白了么?”</br> “???”張琳愣了一下,“你這個能力有著時間限制?所以我以后還得一次一次來找你,是嗎?”</br>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永恒?!背w點了點頭,“包括美麗?!?lt;/br> “這一點倒也沒什么,只要你不跑路……就算多找你幾次也沒什么吧?”</br> “可是琳姐……”楚飛依然輕輕的笑著,“美麗并不是想有就有的,你得在我面前脫光衣服,然后我的手還會摸遍你全身的每一處地方……”</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