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節(jié) 跋扈的女人
,最快更新都市人生 !
第九百六十七節(jié) 跋扈的女人
南湖省政府的秘書會議開的非常成功,沈斌不但給眾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還讓各科室主管領教了這位副秘書長大人的強硬手段。沈斌要讓眾人知道他才是省政府辦公廳里的老大,而不是秘書們服務的那些領導。
會議之后,各科室的電話開始忙碌起來,紛紛向?qū)I導匯報著情況。特別是三室的秘書們,沈斌沒來之前他們可是趾高氣昂,享受著分管領導給予的特殊照顧。但是現(xiàn)在,這些人知道這個待遇恐怕要轉(zhuǎn)嫁到二室身上了。
天長市碧輝大酒店總統(tǒng)套房內(nèi),金玲正陪同于萬昌來探望風之行董事長范一舟。按說以于萬昌的級別和地位,范一舟應該去省政府拜訪才對。只不過于萬昌習慣了星級酒店這個格調(diào),而且在這里談一些話題外的事情也比較方便。昨天下午范一舟給于萬昌打了電話,但由于晚上于萬昌已經(jīng)有了安排,所以改為今天上午見面。
范一舟正和于萬昌熱略的聊著,金玲的手機響了起來。金玲看了一眼,歉意的對二人打了聲招呼,拿著手機去了外廳。
范一舟看到金玲走了出去,探身小聲說道,“于省長,風之行以后落戶天長,可少不了麻煩您。等于省長下次去北京,我來約請幾位部委領導一起坐坐?,F(xiàn)在各省市都在跑項目,如果發(fā)改委那邊需要幫忙,于省長盡管開口?!?br/>
范一舟在北京補辦的婚宴上認識了不少中部委大員,提及這些人的名字,于萬昌心理頓時有一種羨慕感。別看于萬昌靠上了譚正林,但是他覺得譚正林畢竟卸任已久,如果能在現(xiàn)任核心大員里靠上一位,那對他的前途來說不可限量。
“范董事長太客氣了,南湖這邊我們盡可能的給予貴集團最大支持。如果遇到什么困難,范董事長盡管提出來。再者說,我云省邊防那些老朋友跟范董很熟,大家都不是外人?!?br/>
范一舟呵呵一笑,“于省長放心,等基建項目批下來后,這個感謝費少不了你的。”范一舟暗示性的拍了拍于萬昌的手背。
“范董事長,這可不行,建設廳那邊本身就是我分管,這都是應該做的。再者說,這種行為可不是我黨允許的。”于萬昌說著,瞟了房門一眼。
范一舟微微一笑,“國家不是有規(guī)定嗎,引進項目可以得到提成,不算是違紀行為?!狈兑恢壅f著兩人會心的一笑,改變了話題。
通過那幾位云商,范一舟早把于萬昌了解透了。這個人既貪錢又好色,在邊防總隊的時候就因錢色交易私放過毒梟。別看這種干部在體制內(nèi)是個毒瘤,但是對于這些商人來說,他們最喜歡這類人。
兩個人正聊著,金玲從外面走了進來。于萬昌看到金玲臉掛寒霜,跟丟了幾萬塊錢似的,不禁疑惑的問道。
“小金,有什么事嗎?”
金玲趕緊擠出一絲笑容,“沒什么事,幾個秘書工作沒安排好,我有點生氣?!苯鹆嵫陲椫f道。
范一舟呵呵一笑,“于省長,你可找了個好秘書,向金秘書這么又漂亮又負責的可不多見了。哦對了,我聽說沈斌調(diào)任你們辦公廳任秘書長了?”
“是副秘書長,剛剛上任?!苯鹆釒е唤z不悅說道。
于萬昌不動聲色的瞪了金玲一眼,對著范一舟問道,“怎么,范董事長跟沈斌也很熟悉嗎?”
“我跟他一點也不熟,要不是岳父跟他有點交情,我倆連話都搭不上。不過沈斌這個人我倒是了解,個性張揚了點,愛出風頭。當然了,有著總理這個靠山,張揚一點也說的過去。”范一舟不屑的說道。
于萬昌從范一舟的話語中,立馬捕捉到一絲令他感興趣的意味。于萬昌馬上順著話茬說道,“范董事長,我可聽說方主任對沈斌很關(guān)照,包括這次沈斌來南湖,也是方主任一手安排的?!?br/>
范一舟擺出一副豪門子弟紈绔的樣子,“岳父是嫌他在北京瞎攙和事,所以給支到下面來了。其實這種人就不該進入官場,安排在國營大企業(yè)里撈點實惠得了?!狈兑恢酃室庋b出一副不經(jīng)世故的樣子,話語中充滿了對沈斌的鄙夷。
于萬昌還想再說點什么,但是看到金玲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于萬昌故意裝著看了看表。
“范董事長,我還有個會要參加,晚上我來安排,咱們好好聊聊?!庇谌f昌說著站了起來。
“既然于省長公務在身,我就不挽留了。晚上我做東,恭候于省長和金小姐大駕光臨。”范一舟站起來跟于萬昌握了握手。
范一舟客氣的把兩人送到門外,看著兩人進入電梯,范一舟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從于萬昌的言談舉止中,范一舟覺得這個人很沒頭腦。對于這類官員,他知道簡單用點電情報手段就能控制住。不過,范一舟不準備親自掌控于萬昌,因為這種人容易上鉤也容易壞事。一旦被中紀委挖出來,很可能會牽連到他。
于萬昌和金玲來到樓下大廳,看著一臉怒容的金玲,于萬昌很沉得住氣,沒有追問原因。金玲沒有安排專職司機,親自充當了一回駕駛員。兩個人上車后金玲沒有馬上發(fā)動汽車,仿佛受了委屈似的轉(zhuǎn)頭看著于萬昌。
“發(fā)生了什么事?看你的樣子,也不知道在范一舟面前掩飾一點?!庇谌f昌不悅的問道。
“于省長,我今天陪你來可是公事,他沈斌憑什么算我曠班?!苯鹆釟鉀_沖的說道。
“曠班?”于萬昌眉頭一皺。
“剛才室里小周打來電話,說是上午的會議上沈斌專門點了我的名字。他算什么東西,不就是有個好岳父嗎?!苯鹆嵛难蹨I汪汪。
于萬昌微微一笑,伸手在金玲的臉上撫摸了一把,“小金,不用生氣,沈斌剛來不知道這里面的情況。不過你也是,沈斌今天第一次召集會議,你非要跟著我來,是不是故意的。”
金玲翻了翻白眼,“昨天沈斌一來,你看王魁章得瑟的,好像跟來了親爹一樣。本來是辦公室安排會議,憑什么他二室來傳達,我就是看不慣王魁章那小人得勢的樣子。再說我不參加又怎么了,至于算曠班嗎。要我說,馬鋼是霍省長秘書他沈斌不敢招惹,故意拿我來開刀。”
“小金,這個沈斌可不簡單,你少給我惹麻煩。他可不像范一舟說的那么菜,相比之下,我到覺得范一舟才是個紈绔貨色?!庇谌f昌沉聲說道。
“怎么,你怕了?”
“怕?哼哼,我有什么怕的。沈斌是沈斌,他岳父是他岳父,我怕他干什么?!?br/>
“我不管,反正不給我算考勤我不答應?!苯鹆岷樥f道。
于萬昌皺了皺眉,“不就是一個曠班嗎,給他這個面子又怎么了??勰愕哪屈c獎金,我加倍你給?!庇谌f昌伸手拍了拍臉蛋,安撫的說道。
“你說的輕巧,我這三室主任的面子怎么辦。我不管,反正我是跟你出來的,你看著辦。”金玲擺出一副任性的樣子,故意風情萬種的晃了晃胸。
于萬昌看著自己精挑細選的女秘書,無奈的苦笑一下。于萬昌拿出手機,直接給辦公室王增躍打了過去。
“王主任,我是于萬昌。怎么,我聽說今天小金的考勤算曠班?有這回事嗎?!?br/>
“于省長,我正想給您匯報,您聽我解釋,是這么回事?!蓖踉鲕S苦兮兮的羅嗦了半天,千方百計的給自己開脫責任,但是又不敢得罪沈斌,最后都推到了李曉曉身上。
“既然是李曉曉沒有給沈秘書長說清楚,你可以解釋一下嗎。小金同志正陪同我視察工作,怎么能按曠班處理,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怎么一點都不負責任。好了,這事下不為例?!庇谌f昌批評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金玲臉色好看了少許,哼了一聲說道,“沈斌一來就把李曉曉那個小狐貍精弄到身邊當專職秘書,他也不是個好東西?!?br/>
“行了行了,開你的車吧,女人就是羅嗦。我可警告你,這段時間給我低調(diào)點,少給我添心事。”于萬昌冷著臉說道。
金玲一看于萬昌真有點生氣了,也不敢繼續(xù)任性下去。別看她早已經(jīng)成了于萬昌的禁臠,金玲也明白不能真的激怒于萬昌。身為女人,掌握火候才能把握住男人。不然的話,早晚會被男人拋棄。不過,沈斌一上任就來這么一手,金玲心里面非常窩火。
南湖省政府秘書長辦公室,沈斌仔細的查看著辦公廳所有行政人員的檔案。既然干了這個差事,必要的功課還得做一下。
李曉曉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出神的看著工作中的沈斌。她第一次當專職秘書,不知道自己要干點什么。沈斌只是個副廳級別,不像省級領導那樣機要秘書生活秘書一大群。李曉曉不但要整理文件隨時聽候吩咐,還要兼顧著端茶倒水的任務。
沈斌放下手里的文件,忽然抬頭問道,“小李,這個金玲去年才調(diào)入秘書處的?”
“呃~嗯,是的?!崩顣詴糟读艘幌纶s緊答道。
沈斌微微一笑,“小李,不用這么緊張,其實我這人挺好相處的。你也不必老是這么盯著我,不然我總有一種當小偷的感覺。該忙你就去忙,有事我會叫你?!鄙虮鬁睾偷恼f道。
李曉曉趕緊站了起來,“那好,我先回辦公室了。”
“嗯,去吧?!鄙虮簏c了點頭。
看著李曉曉帶上房門,沈斌不禁苦笑了一下,心說南湖省秘書處是怎么把的關(guān),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招。當年沈斌在嶺西的時候,那些秘書個頂個的精明,哪像李曉曉這樣,整個一呆萌丫頭。沈斌可不知道,金玲和李曉曉都是于萬昌親自調(diào)進來的人,金玲已經(jīng)上手,李曉曉只是他的備選目標。
沈斌看著金玲的資料,冷笑了一聲扔在了一邊。金玲以前是省文化廳的一名科級干事,被于萬昌調(diào)來之后高掛了一級成了室主任。沈斌可是從渾水里淌出來的人,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門道。不過這些事都是公開的秘密,沈斌又不是紀委干部,根本就懶得去問。沒準人家也像當年黃建金李雪那樣,存在著真感情。
李曉曉剛離開不一會兒,王魁章敲門走了進來。
“秘書長,昨天您讓我打聽的那個人找到了?!?br/>
“哦?孫敬找到了?”沈斌欣喜的問道。
“是啊,他早就調(diào)離了省紀委,看樣有點不得勢,目前在天長東興區(qū)街道辦,擔任法律咨詢室主任?!?br/>
沈斌一愣,十年前孫敬可是省紀委犯罪調(diào)查處里面的科長,那可是手握大權(quán)的正科級干部。怎么現(xiàn)在混的這么慘,居然成了街道辦的一個法律咨詢主任。
“王主任,這個法律咨詢主任什么級別?”沈斌疑惑的問道。
“副處,屬于閑職。室里的小李說,自從老紀委書記杜敬唐退休之后,這個孫敬就不受重用。好像他與省廳副廳長馮國海有點矛盾,被排擠了出去。”
“馮國海?”沈斌吃驚的睜大了眼睛,那不是顧子豪的姐夫嗎。
當年因顧子豪的案子馮國海已經(jīng)下臺,怎么又成了省廳副廳長了。沈斌這段時間主要查閱的是正廳以上官員,還真不知道馮國海居然擔任了省公安廳副廳長。
“怎么,秘書長認識馮國海?”王魁章疑惑的看著沈斌。
沈斌心說豈止認識,那家伙還是他一手策劃進去的,“王主任,我記得這個馮國海當年在嘉市不是因為涉黑批捕了嗎?”沈斌奇怪的問道。
王魁章不愧是秘書出身,對這些廳官了如指掌,馬上神秘的說道,“秘書長,您知道馮廳長他對象的姨夫是誰嗎?是華之杰,那可是當年龐老的秘書。華之杰在中央辦是享受部長級待遇退休,有他出面,嘉市誰敢不給馮國海平反。”
沈斌一聽,這才明白其中的玄機。看來華之杰當年保不住顧建設,倒是把這個晚輩給撈了出來。這么說,孫敬現(xiàn)在的慘狀,還跟他當年的手軟有關(guān)。
沈斌微微嘆息了一聲。當年因為黃維的案子,沈斌答應過孫敬等人,絕不辜負他們的期望,一定把顧家一網(wǎng)打盡?,F(xiàn)在看來,還是讓他們遭到了報復。
“王主任,我對天長的路不熟,你陪我去看看這位老朋友?!?br/>
“好,我馬上安排車?!?br/>
“你來開就行,不必麻煩司機。對了,給辦公室說一聲,有什么事打我電話,中午咱們在那邊吃頓飯。”
沈斌安排了一下,與王魁章一起去了天長市東興區(qū)街道辦。
王增躍得知沈斌離開了辦公區(qū),不禁暗暗松了口氣。金玲的考勤他不打算告訴沈斌,這種小事時間一長沒人會記起。再說萬一兩位領導頂了牛,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夾在中間最難受。
王增躍想隱瞞著不讓眾人知道,但是金玲可不會答應。跟隨于萬昌一回到省政府,金玲就怒氣沖沖的走進秘書三室。在眾人獻媚的安撫下,金玲不屑的告訴手下的秘書們,辦公室早就給她修改了過來。金玲并且告知眾人,有于省長在,辦公廳秘書處還翻不了天。
于萬昌小看了女人的嫉妒之心,金玲畢竟沒有在政治上摸爬滾打過,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的厲害。金玲覺得光讓自己人知道還沒面子,馬上去辦公室去找王增躍,她要讓王主任給眾人證明。
秘書處大辦公室內(nèi),幾名秘書正圍著李曉曉問這問那。從他們羨慕的目光中,李曉曉也很得意。
幾個人正說著,辦公室房門一開,金玲咳嗽了一聲,居高臨下的問道,“王主任怎么不在辦公室,他去了哪里?”
幾名秘書一看是金玲,頓時收住話語,其中一人回答道,“金主任,王主任被馮志省長喊去了?!?br/>
金玲一聽王增躍不在,正要翻身回去,忽然看到李曉曉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的樣子,馬上升起了怒意。
金玲推門走了進來,“小李,今天早上我不是給你打過招呼嗎,你是不是沒記住?!苯鹆峒怃J的問道。
李曉曉嚇得趕緊站了起來,“金主任,我已經(jīng)給秘書長說了?!?br/>
“你給哪個秘書長說的?!?br/>
“沈~沈秘書長啊。”
“放屁!你說了他還劃我的考勤。要不是于省長給我作證,我都能被你冤枉死。小丫頭不好好工作,也不知道一天到晚想的什么。”金玲高聲的訓斥道。
幾個秘書擔心的望著李曉曉,他們都領教過金玲的厲害,沒人敢?guī)椭f話。
李曉曉委屈的看著金玲,“金主任,我真的說了,不信回來你問問沈秘書長?!?br/>
“少拿沈秘書長嚇唬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當個破專職秘書得瑟什么。你看看這些秘書哪個不比你強,不就是憑著臉蛋長得漂亮嗎,小狐貍精一個?!?br/>
“你~你說誰是狐貍精?!崩顣詴詺鈶嵉姆磽舻?。
“我就說你,怎么著了?!苯鹆嵴f著抬起胳膊指著李曉曉,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
辦公室里的幾個秘書一看,趕緊上前把兩人勸開。為了不把事鬧大,幾個人把李曉曉推了出去,讓她先去沈斌的辦公室。金玲這邊,眾人也勸說著消消氣。
金玲也只是擺出領導架子嚇唬一下,這里畢竟是省委辦公大樓,她也不敢真的動手。同事之間爭吵幾句到?jīng)]什么,動手的話,那就沒了退路。金玲雖然是靠著容貌身體一步一步爬上來,但她也知道做事要有個分寸。金玲擔心的不是沈斌,而是怕于萬昌生氣。
金玲在辦公室跋扈了一番,總算讓心中的怒意平息了一些。但是,她卻不知道已經(jīng)觸犯了沈斌的禁區(qū)。
從漢陽到嶺西,沈斌從來不會讓自己人受到欺負。雖然李曉曉跟隨沈斌不到一天的時間,但她專職秘書的身份,無形之中已經(jīng)打上了沈斌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