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節(jié)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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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節(jié) 狡兔三窟
蘇省 南城。在市委臨時為清查專員安置的辦公室里,沈大官人與韓成兵對飲著。他倆喝的不是茶,而是名貴的拉菲。這還是韓波臨走前,沈斌在劉封的行李中偷偷的扣留的私貨。
沈斌看了看韓成兵,晃著酒杯得意的說道,“老韓,昨天中央處理了不少省部級大員,倒是沒有提到咱國安的事。我早就說過,只要龍叔別參與,國安就沒有替罪羊。老羅頭是什么人,我岳父還是副部級的時候,他就執(zhí)掌了國安。要是論資歷,他都能混個委員長干,中央里安主席不發(fā)話,誰能怎么著他。”
“先別管那個,老龍這兩天沒跟我聯(lián)系,我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臭小子,丁薇那丫頭不是在望月閣嗎,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韓成兵疑惑的問道。
沈斌一撇嘴,“當(dāng)然有了,要不我怎么讓她留在望月閣別出來。實話告訴你,小薇說田振文與我岳父謝援朝,都分別單獨會見了羅部長。小薇說了,別看田振文嘴上說的嚴厲,最多是給個黨內(nèi)嚴重警告?!?br/>
“小薇沒告訴你軍方那邊有什么動靜?根據(jù)消息目前軍委正在開會,可是上面封鎖的很嚴。我給部里情報部門打了電話,一個個跟牙疼似的推三阻四,估計是沒弄到有價值的東西不好意思開口。”韓成兵說道。
“別提了,桑格和烏蘭成了小叛徒,眼里只有他安爺爺,根本不聽小薇的話。不管小薇問什么,兩個小東西只有三個字~不知道!小薇說了,這倆孩子肯定是抗日年代某個地下工作者托生的,牙硬的很。不過你放心,小薇有的是辦法,相信很快就會給我打來電話?!?br/>
韓成兵抿了口酒,小聲說道,“我估計,這次軍委擴大會議肯定會吵翻天。他們可不是部委大員,軍中那些大佬脾氣倔強的很。”
韓成兵話音一落,沈斌的手機響了起來。沈斌一看號碼,笑著說道,“還真不經(jīng)念叨,是小薇?!鄙虮笳f著,按下了接聽。
“斌,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吆喝,還跟我逗悶子,那就先聽壞的吧?!鄙虮笳f著,故意把手機拿開了一點,好讓韓成兵也能聽見。
“壞消息是~我跟著楊子驊去參加軍委擴大會議,結(jié)果被人家押送了回來?!彪娫捴卸∞笨鄲灥恼f道。
“嗨,我當(dāng)什么壞消息,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現(xiàn)在望月閣我是老大,已經(jīng)成功的進入機要室?!?br/>
沈斌心中一驚,“呃~小薇,別瞎胡鬧,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趕緊出來?!卑仓逻h的機要室那還了得。弄不好,警衛(wèi)都敢直接擊斃。
“怯,瞧你嚇的,我有通行令,是羅部長批準的。斌,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剛才我看到了一份文件,是政治局會議決議內(nèi)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你私自看了政治局機要文件?小薇啊,你所在的地方是望月閣,不是國安,你在國安的查閱權(quán)限根本不能觸摸這些東西?!鄙虮蟊欢∞眹樀挠悬c發(fā)毛,私看政治局會議決議,當(dāng)屬泄密罪論處。沈斌覺得嗓子有點發(fā)干,喝了口紅酒穩(wěn)了穩(wěn)心神。
“斌,沒事,羅部長說我什么都可以看。通告上說你老岳父謝援朝,要兼任軍委副主席了?!?br/>
噗~!沈斌半口紅酒還沒咽下肚,立馬噴了出來。韓成兵正支棱著耳朵偷聽,被沈斌噴的滿腦袋都是。
“你個小兔崽子,噴糞啊~!”
“騷瑞~騷瑞!”沈斌尷尬的扔過一包紙巾,趕緊問道,“小薇,你~你沒看花眼吧?”
“這份是一級紅頭文件,是安主席移交絕對權(quán)力之前下達的,肯定錯不了。當(dāng)然了,文件上也不光好事,還有壞消息。上面說羅部長犯了嚴重的違紀行為,開除黨內(nèi)外一切職務(wù),還要實施監(jiān)禁居住?!?br/>
沈斌張著大嘴,韓成兵也吃驚的顧不上擦臉。丁薇這兩段話傳出的信息量太大,兩人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且不說安主席移交‘絕對’權(quán)利,光是謝援朝和羅志森的情況他倆就覺得有點暈。
“小薇,你是說羅部長~要被監(jiān)視居???”沈斌愕然的問道。
沈斌知道像羅志森這樣的大員,監(jiān)視居住跟進秦城沒什么兩樣。失去了人身自由,對一位為事業(yè)奮斗了一生的老人來說,很可能是壓倒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斌,不用擔(dān)心,剛才我已經(jīng)打內(nèi)線問過部長了,他說就住在望月閣?!倍∞睂捨恐f道。
沈斌與韓成兵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凝重。沈斌本以為中央不會對國安進行大動作,現(xiàn)在看來,一切猜測都是錯誤的,而且還錯的很離譜。
沈斌愣了一下,心情沉重的說道,“小薇,替我向部長陪個罪。既然是這樣,我與老韓馬上回京。畢竟我們是特勤組成員,國安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動,我們有責(zé)任一起去擔(dān)當(dāng)?!?br/>
沈斌覺得都是自己造成的過失,如果他早點把情報匯報給羅志森,或許就不是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斌,你回來也好,根據(jù)我的觀察謝伯父現(xiàn)在權(quán)力很大,你可以跟他通融通融?!?br/>
“好,在我回去之前,望月閣那邊你多寬慰一下部長。小薇,不多說了,我們今天就回京。”
沈斌掛上電話,一掃剛才的輕松之色。韓成兵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怒聲說道。
“看到?jīng)]有,我就說要出大事。以老龍的脾氣回到北京就會給我來個電話,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完了,國安要變天了?!?br/>
“走!我去跟丁書記說一聲,馬上啟程?!鄙虮笳f完站起身,開始收拾辦公室里的重要文件。
沈斌心里非常沉重和內(nèi)疚,整體過程他算是站在韓波的一方。別看沈斌沒什么大能力,無法改變什么,但是他不希望愧對任何人。即便是方浩然那邊,沈斌也覺得自己無愧于心。不管方浩然理解不理解,沈斌都是為了他的將來才這么做的??梢袁F(xiàn)在,沈斌覺得非常對不起羅志森,對不起這位為國安事業(yè)奮斗了一生的老人。
北京 望月閣,丁薇查看了一下設(shè)備儀器走出了機要室。丁薇還不知道,在一個小時之前,羅志森按照安致遠的命令,下令切斷望月閣軍機樞紐,把軍事指揮權(quán)移交給了田振文辦公室。此時的望月閣機要室,已經(jīng)無法下達任何軍事命令。
丁薇輕悄悄的來到羅志森門前,兩名警衛(wèi)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撤走。
丁薇咳嗽了一聲,把房門閃開一道縫隙,輕輕敲了敲房門,“部長,是我?!?br/>
“小薇啊,進來吧?!?br/>
丁薇走進客廳,發(fā)現(xiàn)羅志森正帶著老花鏡,在電腦中編寫著不知道干什么用途的程序。
“部長,您需要什么程序我來幫您寫,您休息一下吧?!倍∞庇悬c疑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羅志森編寫代碼。
羅志森敲打了幾下鍵盤,停下手中的活,“小薇,看到那份文件了?”羅志森平靜的問道。
丁薇一怔,接著點了點頭,“部長,我覺得您應(yīng)該申訴?!?br/>
“哦,申訴?向誰申訴啊?!绷_志森摘下老花鏡笑道。
“部長,我覺得這樣做對您很不公平。沈斌說了,他讓我替他向您道歉?!?丁薇難過的說道。
羅志森平靜的面容上泛起一絲奇怪的笑容,“小薇啊,你覺得什么是佛,佛在何處?”羅志森忽然問了一道禪機。
丁薇一愣,不明白羅志森所問何意,“部長,您不是想出家了吧?”
羅志森呵呵笑道,“小薇,佛不是廟堂里的泥塑,它是正知正見的覺悟。所以僧者云佛融于萬法,而萬法又歸一真,正所謂佛在心中不在外?!?br/>
丁薇郁悶的皺著鼻子,心說羅部長不會是被打擊傻了吧,怎么開始悟道修行了。
“怎么,沒聽明白?”羅志森頗有深意的看著丁薇。
“部長,您要是想學(xué)佛,回頭我給你找一些佛經(jīng)來。反正以后閑著沒事,看看佛書也不錯。”
“呵呵,我可沒這么清閑。小薇啊,如果把國安總部比作一所廟堂,那你說誰是里面的佛?”
丁薇一愣,“當(dāng)然是您啊,您是那里邊的老大?!?br/>
“哈哈哈哈!”羅志森一陣爽朗的笑聲,“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佛在心中而不在外。既然把我比作國安廟堂里的佛,那為何我不能把廟堂融于萬物之中。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國安是廟堂,這里一樣也可以是廟堂?!?br/>
丁薇聽著羅志森帶有禪機的話語,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部長,您的意思~是把這里變?yōu)閲仓笓]部?”丁薇眼睛一亮,帶著一絲驚喜看著羅志森。
羅志森贊許的看著丁薇,“怪不得你學(xué)東西這么快,腦子確實聰明。小薇啊,剛才我讓你去查看機要室的儀器,你覺得那些儀器怎么樣?”
“部長,那些儀器非常棒,如果加上兩臺先進的主機,就算比不了國家信息中心,也絕對是一流的黑客指揮所?!?br/>
“那好,我現(xiàn)在給你一項特殊的任務(wù),十天的時間把望月閣機要室給我改造好。需要什么東西你盡管列出單子讓他們采購,但是有一條,這條線路必須要隱跡在茫茫的網(wǎng)絡(luò)世界里,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你能做得到嗎?”羅志森認真的看著丁薇。
“怯!我的手段您還不相信,絕對沒問題。我就知道您羅部長不會輕易罷手,怪不得您自己寫程序,原來是編寫終極指令代碼。”丁薇驚喜的說道。
羅志森指了指丁薇呵呵笑道,“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這個聰明的丫頭,這件事國安內(nèi)部除了潘瑞李龍,目前只有你知道。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應(yīng)該明白這個機要室是什么保密級別?!?br/>
“部長放心,除了沈斌,我誰都不泄露?!倍∞睅е荒樀钠谂慰粗_志森,她覺得這個好消息必須要讓沈斌知道,不然沈斌心里肯定放不下。
羅志森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丫頭,眼里只有沈斌。還是讓李龍告訴他們吧,你們在南城干的好事,反到讓李龍因禍得福,馬上要接任國安副部長了。得了一份大禮,總的讓李龍感謝感謝。”
“啊~龍叔要升官了?”丁薇興奮的喊了一聲。
羅志森笑而不語,這些事他早就做了妥善安排。本來田振文跟他談過話,只是罷免行政職務(wù)走走過場,畢竟中央要找個大員出來擔(dān)當(dāng)責(zé)任。是羅志森主動提出,加上監(jiān)禁這一條。既然安致遠讓他給中央面子,這個面子就往足了給。
羅志森要求居住在望月閣,也是看中了安致遠的機要室。這里是軍事命令的樞紐,設(shè)備齊全先進,光是那臺超級計算機就是上海某科研所特制的,其峰值不亞于美國德克薩斯橡樹嶺國家實驗室那一部。這些設(shè)備都被羅志森無條件扣留下來,他要把這里變成國安的第二大腦,秘密傳達一些特殊指令。
這件事羅志森給安致遠匯報過,一開始安致遠并不贊成,并勸說羅志森徹底放下權(quán)利,把家眷接過來安度晚年。不過羅志森也有他的道理,國安特工在世界各地布有龐大的網(wǎng)絡(luò)。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機密,只有他這位部長知道。國外的不說,光是國內(nèi)部分目前也不是潘瑞李龍能運轉(zhuǎn)的。就好比遼東七十四集團軍魏一浩這樣的高級軍官,他們不可能再聽從羅志森繼任的指令。要想把這些東西全部傳承下去,沒個兩三年過渡期根本不可能。
在一番爭論下,最終安致遠還是同意了羅志森的計劃。正所謂狡兔三窟,像羅志森這樣的老狐貍即便不在國安,照樣可以瞞天過海指揮全天下國安情報機構(gòu)。只不過,以前的國安部長變成了一個特殊的指令代碼‘l’。這個神秘的指令代碼,將通過潘瑞李龍之手傳達出去。在世界情報機構(gòu)中,從此再無羅志森這位難纏的中國情報大員。
當(dāng)日下午,沈斌告別了丁凡新,與韓成兵二人開車直奔北京。半路上韓成兵給李龍打了個電話,告知李龍他‘親手’把沈斌帶回北京,是殺是剮任他處置。
李龍沒有多說什么,簡短的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并不是李龍不想臭罵沈斌一頓,是因為此時的李龍,正在接受中組部部長的約談。
中組部部長的辦公室里,韓波桌案上擺著一份履歷,提升部級大員中組部約談這是必要的程序。正常情況都是由下面的司局級或者副部長出面,由于國安的特殊性,潘瑞和李龍的約談都是韓波親自出面。
看到李龍掛斷了電話,韓波微笑著問道,“怎么,部里有事?”
“不是,是沈斌那臭小子。他在南城干的好事您也知道,韓成兵把他抓回了北京,正在路上?!崩铨堉理n波跟沈斌的關(guān)系,沒有隱瞞什么。
“呃~把他給~抓回北京了?”韓波苦笑的看著李龍。
李龍微微一探身,“韓部長,這小子把我折騰了好幾天,與公與私我都要出口氣。這回您可別說情,我非教訓(xùn)他不可。”
“我說李龍啊,我把他放在南城還有重用呢。國家大事趨于安穩(wěn),但此事爆出來的負面因素很多。特別是有些黨政機關(guān)的干部,打著官方旗號發(fā)表了一些極不負責(zé)的言論。這些人,才是黨內(nèi)的毒瘤和敗類。我私自查了幾個,你猜怎么著,都是他奶奶的 裸 官。這些吃力扒外的狗東西,巴不得天下大亂好向他們的外國主子請功領(lǐng)賞。”韓波氣憤的罵道。
李龍一愣,點了點頭,“韓部長,有些毒瘤確實該割除了。我們國安不是司法機構(gòu),但知道的內(nèi)幕非常多。有的時候我都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人家上面有大樹,不是輕易能動的?!?br/>
“放心吧,過兩天我們清查小組要召開黨組會議,我會在會議上坦誠的提出來。針對這次煽風(fēng)點火蠱惑人心的黨政干部,決不輕饒。不管他的后臺是誰,也要把這種垃圾清除出去?!表n波臉色陰沉的說道。
李龍饒有興趣的看著韓波,以前他與韓波接觸的不多,并不是很了解。通過這幾句對話,李龍對他倒是升起了好感。
當(dāng)晚十一點,意氣風(fēng)發(fā)的謝援朝送走了最后一位前來道賀的客人,頗為疲憊的站在門外的長廊下。今天對他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政治事件畫上了圓滿句號,他成了斗爭中的最大贏家。不過謝援朝的腦海里,一直回憶著會場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才明白軍中的威信不是隨著職務(wù)的提升就能得到的。真要想達到安致遠那種程度,謝援朝知道自己做不到,田振文也做不到。當(dāng)年安致遠與莫老龐漢三足鼎立的時候,田振文才是部級官員,他謝援朝更是個蘇省人事廳副廳長。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謝援朝登上總理大位,對于軍權(quán)卻是剛剛?cè)胧帧?br/>
謝援朝知道他的路還很漫長,但是下一步的梯隊干部,謝援朝列入了自己的選項。任何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但必須深謀遠慮。沒有高瞻遠矚的戰(zhàn)略目光,最終只能成為政治上的匆匆過客。
謝援朝抬頭望著天空,腦海里閃現(xiàn)出許多年輕有為的干部。他將在這些年輕人中選出梯隊的接班人,為未來世界打下基礎(chǔ)。讓人想不到的是,沈斌居然也列入了謝援朝的備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