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節(jié) 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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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節(jié) 迷局
嶺西鶴山市委,市委書記童海生剛從北京開完會回來,得知省里又來了調(diào)研組,把童海生嚇了一跳。前段時間因為牛傳根的原因,鶴山市檢察院反貪局長和公安局長都被拿下?,F(xiàn)在又來了調(diào)研組,童海生心說可別是開始向市委市政府動刀了。當問明情況得知是經(jīng)濟調(diào)研,童海生這才放下心來。
上一次韓波來的時候,童海生明顯的感覺韓波對他的工作不滿意。不過童海生并不在乎,反正以他這把年紀也提不上去了,混完這一屆安穩(wěn)的退休就成。別看童海生沒有接待沈斌,但是他必須要給韓波掛個電話。領(lǐng)導(dǎo)的主任秘書來到地方,即便他這個市委書記不見面,總得給領(lǐng)導(dǎo)打個招呼,請示一下還有什么需求。
嶺西省政府副省長辦公室,韓波一看是鶴山來的電話,當然不會親自接聽。省里還不知道沈斌去鶴山調(diào)研的事情,況且還開著他的專車。如果接聽了這個電話,到時候韓波也不好解釋。韓波讓劉封接聽了童海生的電話,就說他正在開會,讓劉封虛頭巴腦的應(yīng)付了一番。
劉封放下電話,沒有馬上走出韓波的辦公室。劉封看著韓波,猶豫了一下說的。
“韓省長,岳書記剛剛在辦公會議上強調(diào)加強工作紀律,嚴格控制機關(guān)干部的以權(quán)謀私行為。您看沈主任這事,是不是給秘書處備案一下?不然真出點狀況,您不好解釋?!?br/>
“我解釋個屁,這事是你們秘書二室的人私自干的,我一點都不知道。”韓波哼聲說道。
“可是,丁秘書長問起來,我們怎么說?”
“怎么,丁秘書長追問了?”韓波抬頭看著劉封。
“這到?jīng)]有,只是~只是沈主任在鶴山太招搖,我怕下面把這事捅上來。”
韓波一怔,“招搖?我不是告誡他要低調(diào)嗎。你給我說說,他都干了些什么?!?br/>
劉封向前走了幾步,把沈斌這一兩天的‘高調(diào)’行為大概的復(fù)述了一遍。劉封也是從軍情那里得到的一些消息,并不知道具體情況。韓波一聽沈斌這家伙居然開著他的專車拉著警報滿大街亂躥,氣的牙根都癢癢。
韓波忍了忍,輕聲問道,“小劉,你們軍情與國安的事我不便參與。不過我想問一下,如果沈斌沒有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準備怎么做?”
劉封一愣,猶豫了一下,謹慎的說道,“這要看上面的指示,正常情況下,是要追究他的責任?!?br/>
“小劉,以你們目前調(diào)查的情況,那個金鳳有沒有被冤枉的可能?”韓波冷著臉看著劉封。
看著韓波嚴肅的目光,劉封想了想,點頭說道,“是有這個可能,不過~!”
劉封還沒說完,就被韓波阻止繼續(xù)說下去,“不必說了,我明白你們的手段。就算金鳳是冤枉的,估計軍情高層某些人也不想承認?!?br/>
韓波說完苦笑了一下,嘆息著搖了搖頭。他知道這都是上層斗爭的需要,并非真要緝拿什么間諜。如果真想查的話,韓波相信這個案子很容易就能查清金鳳的清白。軍情這么做,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韓波明白軍情與國安的矛盾并非不可調(diào)和,而是政治高層需要這樣的矛盾。兩大情報機構(gòu)分別掌握在不同人手里,確實能起到互相監(jiān)督的作用。甚至說,高層也希望看到這種局面。情報部門越是對立,核心越是能掌握真實的情況。解放前國民政府如此,解放后人民政府也是如此,即便是將來他與方浩然主政之后,或許會亦是如此。這是政治的需要,并非個人恩怨。情報部門如果串通一氣,那倒霉的就是當政者。
嶺西鶴山,沈斌一如既往的‘低調(diào)’,幾乎不與當?shù)厝魏喂賳T見面。誰也不清楚沈斌到底要調(diào)研什么,總之,省政府那輛惹眼的房車,依然是招搖過市。雖然大牙不拉警報了,卻養(yǎng)成了闖紅燈的習(xí)慣。到了路口仿佛綠燈跟他家有仇似的,非紅燈不走。
沈斌已經(jīng)顧不上大牙了,此時沈斌與賈喜成等人正在東郊一處國安秘密關(guān)押點,審訊著嫌疑人。
這名長江重工的高管名叫唐立,他的老婆是康巴圖姑表兄的女兒。此人在長江重工擔任副總調(diào)度,為人圓滑,與上下級關(guān)系都不錯。金鳳離開的那天,他也是與金鳳接觸者之一。張恪安插的臥底之所以懷疑他,因為這兩天唐立表現(xiàn)的有點反常。
中午下班的時候,沈斌命令趙強胡建波在唐立回家的路上守候。別看是大白天,趙強胡建波兩人很有經(jīng)驗。當唐立停下電瓶車正要接胡建波打給他的電話的時候,趙強如老友一樣迎了過去。沒等唐立反應(yīng)過來,就被趙強‘親熱’的攬進國安的車內(nèi)。過往行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一上車唐立就被趙強打暈,連吭一聲都沒吭。
秘密關(guān)押點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前后院,對外的公開身份是一家私營農(nóng)機修理廠。但是后院一排房間的地下,卻是別有洞天。
沈斌與賈喜成坐在房間里,隔窗觀察著里面的審訊。這些活自有專業(yè)人員進行,無需沈斌親自動手。用了不到十分鐘,唐立恨不能連他老婆穿什么內(nèi) 褲都招了。還別說,金鳳行李中的那份機密資料,還真是唐立放進去的。不過,根據(jù)唐立的交代,那份機密資料并非廠內(nèi)所得,而是從外人手里拿到的。他這么做,一是得到了一筆錢,二是被逼無奈。并非像沈斌想象那樣,是受康巴圖的指使。
唐立嗜賭,經(jīng)常去鶴山黑道開的一家地下賭場賭錢。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逢賭必輸。為了翻本,唐立跟賭場借了一筆高利貸。沒成想,翻本不成連高利貸的錢也輸?shù)镁狻Ψ揭笏麅商靸?nèi)還款,不然就剁掉他的一只手。就在唐立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賭場的老板忽然大發(fā)善心,與唐立做了筆交易。就這樣,唐立成了栽贓的罪魁禍首。
沈斌與賈喜成全程觀看了審問細節(jié),他倆相信唐立不會說謊,看樣子這家伙只是一名小嘍啰。不過沈斌還是感到很高興,最起碼追著線索有了新的目標人。
沈斌與賈喜成等離開了關(guān)押點,把唐立交給了鶴山國安人員。那些人自會給他進行洗腦,讓唐立守口如瓶不敢說出今天的事。
國安局內(nèi),局長張恪立即下令情報處展開行動。唐立所交代的那家賭場老板名叫李漢,是當?shù)乇容^有名的地痞流氓。國安外圍成員也有在黑道混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沈斌先要知道那家伙的落腳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沈斌等人一直坐在會議室里等待情報人員的消息。下午五點左右,情報人員終于傳來了消息。根據(jù)黑道內(nèi)線的獲得的情報,這個李老板已經(jīng)好幾天沒在賭場出現(xiàn)了,據(jù)說是去了香港,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得知這一情況,沈斌當即命令張恪向香港出入境管理局,申請調(diào)查李漢的出境記錄。經(jīng)過查詢,最近一個月名叫李漢的出境記錄有二十九人,但沒有一個是嶺西鶴山人士。為了保險起見,沈斌馬上給岳母戈麗華掛了一個電話,讓她幫忙查詢一下所有出入境口岸,看看有沒有李漢的出境記錄。沈斌覺得這個家伙絕對沒走,肯定隱藏在鶴山哪個角落。查詢結(jié)果與沈斌預(yù)想的一樣,叫李漢的不少,但都不是鶴山這位李漢。
沈斌的目光看向了賈喜成,“老賈,估計這家伙還在鶴山。看來,只能動用鶴山國安的全部力量,找出這個人的落腳點?!?br/>
賈喜成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看了看沈斌張恪說道,“沈斌,現(xiàn)在整個案子的性質(zhì)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根據(jù)唐立的供詞,資料并非是從廠內(nèi)軍代表那里得到。這就說明,泄密的漏洞另有其人。不管是軍情也好國安也好,必須要找出這個漏洞。不然的話,國家的損失會非常嚴重。這件事我必須馬上向總部匯報,申請軍事特別調(diào)查令。”
沈斌一怔,驚喜的點了點頭。他腦子里光想著自己和金鳳了,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如果賈喜成申請?zhí)貏e調(diào)查令的話,就有權(quán)利讓軍方配合調(diào)查。因為這個調(diào)查令需要軍委批準,級別非常高。
就在沈斌忙著尋找李漢之時,北京三里屯一間酒吧里,鶴山黃石集團總經(jīng)理湯友常,與一位神秘人物悄悄的見了面。
黃石集團表面上是國內(nèi)大型私營企業(yè),但它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德國墨蘭克家族。這個家族不但是經(jīng)濟界財閥,更是資助著德國龐大的情報機構(gòu)。這次與湯友常會面的,是德國使館經(jīng)濟顧問卡納勛爵。而湯友常,只不過是德國情報部門豢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
面對卡納,湯友常顯得局促不安。三年前他們就制定了一份吃掉鶴山二拖的詳細計劃,沒想到最后眼看著成功,卻發(fā)現(xiàn)是給別人家地里施的肥料。面對金鳳橫插一杠,湯友常及其背后勢力當然不愿意。但是金鳳有楊忠偉的鼎力支持,湯友常也很無奈。
這一次蘇啟林的意外倒臺,西部軍區(qū)內(nèi)部也做了大調(diào)整。這樣一來,反而給了湯友常一次絕佳機會。因為他們在軍方內(nèi)部投資的對象,正是這次接替楊忠偉的人。
卡納勛爵抬起頭,用他那跟吸血鬼似的面孔看著湯友常,“湯先生,上次的事情墨蘭克家族非常生氣。如果這一次你再辦砸了,恐怕家族要更換黃石總經(jīng)理的人選?!笨{沒有說德語,而是用流利的英語與湯友常對話。
“勛爵大人,煩請您轉(zhuǎn)告墨蘭克大人,這一次我絕對有把握。金鳳已經(jīng)被軍情的人帶走,這是我的人親眼所見。只要她的事情一曝光,長江重工肯定要被摘牌。到時候,有資格入選的只有我們一家。”湯友常恭敬的說道。
“湯先生,這次我們不惜動用總部的力量給你弄到機密資料,希望這件事的所有線索,你一定要清掃干凈。不然中方追查下去,會把我們安插在軍方的人員牽扯出來?!?br/>
“勛爵大人放心,轉(zhuǎn)交資料的人我已經(jīng)滅口。長江重工內(nèi)部的那個人,隱藏的很深。即便查出長江重工的內(nèi)鬼,與我們沒有任何牽連?!?br/>
卡納微微點了點頭,“嗯,很好,目前鶴山那邊有沒有什么異常?”
“非常平靜,沒什么異常?!?br/>
“沒有異常?”卡納眉頭一皺,“這有點不對,中方的情報人員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抓到金鳳,他們應(yīng)該會進行詳細調(diào)查。怎么,長江重工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卡納疑惑的看著湯友常。
“沒~沒什么異常,哦,省里來了一個調(diào)研組,是調(diào)研經(jīng)濟的。這個調(diào)研組的組長跟金鳳私交不錯,也就是上次破壞咱們計劃的韓波秘書?!?br/>
“韓波的秘書?叫什么?!?br/>
“叫沈斌,聽說在官場上有點背景,年輕輕的就混上了個處級主任?!?br/>
“沈~斌?你等等?!笨{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電腦,馬上開始查詢起來。
這一查不要緊,頓時把卡納嚇出一身汗。卡納本身就是德國情報人員,而沈斌的秘密身份早就被歐盟情報組織所知。記錄沈斌秘密身份的,正是被沈斌所殺的那個馬特。
“混蛋,中方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了,你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那個沈斌,就是中方的情報人員。你馬上回去,把長江重工里的那個人立即滅口?!?br/>
卡納說著,一抬手,“不!不但要滅了長江重工那個活口。你還要做一些準備,為了以防萬一,把所有的線索引向康巴圖。就算這次扳不倒長江重工,以后還有機會。但是要讓中方追查出黃石集團和機密資料來源,那家族的損失將會非常慘重?!笨{陰沉著臉猙獰的說道。
“勛爵大人,康巴圖可是咱們在官方人員中培養(yǎng)的內(nèi)線,把他拋出去,那這幾年咱們的錢可就白花了?!睖殉3泽@的看著卡納,他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沈斌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中方情報人員,大不了把沈斌滅可不更省事。
“你懂個屁,唐巴圖那種角色,根本就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讓他當個替死鬼,絕對能抵消在他身上的投資?!笨{挺著鷹鉤鼻子冰冷的盯著湯友常。
湯友常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總覺得卡納跟個吸血鬼似的要吃了他??吹娇{有點氣急敗壞,湯友常不敢再說什么。
湯友常臉色蒼白的離開了酒吧,立即預(yù)定了下午的機票。按照卡納的吩咐,他要趕回去布置一個迷局。即便沈斌追查下去,最后的結(jié)局也是副市長康巴圖畏罪自殺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