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節(jié) 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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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節(jié) 明斗
游輪的駕駛艙內(nèi),維納船長叼著煙斗也在欣賞著這場精彩的賭局。雖說二層以上已經(jīng)臨時租給了澳門賭壇,但這條船畢竟是中東皇室所有,維納想接一條秘密監(jiān)控非常簡單。
維納船長放下煙斗,對身邊人喊道,“調(diào)整方向,方位東經(jīng)114°15′北緯22°15,。通知三號艙,賭局結(jié)束?!?br/>
船員們調(diào)整好航向,游輪很平穩(wěn)的離開了原位。船員們心里都清楚,這個方位可不是澳門,而是香港。
頂層的賭廳里,六位賭證表情各異,各自都懷著不同目的。金色子哈利迪與麻雀王寧雄屬于中間派旁觀者,他倆在賭壇公會所占的份額最少。所以,不管葉家是輸是贏對他倆來說都無所謂,反正誰能增加他們兩家的份額,這倆人就會站在誰的一邊。圣手毛利與鐵面判官馬偉成,則是目前澳門賭壇公會的第二和第三大股東,葉家的輸贏對他倆來說至關(guān)重要。一旦激活了葉家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三家就能聯(lián)合起來推翻柯家多年的霸主地位。至于柯俊仁與恩里克,他倆一位是柯家長公子,一位是柯家女婿,當(dāng)然要阻止葉家的反撲。
當(dāng)年石佛逼走了葉家,柯俊仁的父親一統(tǒng)澳門賭壇。雖然柯父不是技術(shù)型賭客,但憑借整合澳門賭壇的功績,依然被人們尊稱賭王。在那些年,柯家也算是為澳門賭壇出了力,至少有石佛在,沒有讓西方賭界插入一腳。但隨著老賭王癱瘓在床多年,恩里克與柯俊仁接手賭壇之后,賭壇公會中漸漸產(chǎn)生了矛盾。恩里克身為會長,他想的不是怎么發(fā)展賭業(yè),而是怎么吃掉其他幾家的股份。如果不是馬成偉與圣手毛利有著高超的賭術(shù),恐怕早就跟葉家一樣被逼的遠走他鄉(xiāng)了。另外,石佛的在世,也對恩里克與柯俊仁起到了壓制作用。
里間的小賭廳里,石佛蒼老的面孔上皺紋仿佛又深了幾許。這一刻,石佛全身心的放松,自己內(nèi)心里多年的一塊大石終于可以放下了。
石佛慈祥的看著葉通,微微說道,“葉通,不管怎么說,你們都代表著葉家。當(dāng)年我與乃父一戰(zhàn)實屬無奈,雖然贏了,但贏的并不心安理得。我知道你們?nèi)~家對老朽一直懷恨在心,老朽一生從未收徒,也是不想把這個仇恨延續(xù)下去。今天你們贏了,咱們也可以把往事做一個了斷。俗話說,國有國法行有行規(guī),咱們賭行里的規(guī)矩就是贏者放話,輸者要么拿錢要么抵命。老朽行將就木,再用錢抵命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天意吧?!笔鹫f完,身子很平靜的靠在座椅上。
葉通雙拳緊握,從他懂事那天起,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在夢里都想殺死這個老家伙。但真到了這一天,葉通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下不去手。
葉通嘆息了一聲,“先生,家父臨終前,再三叮囑晚輩要尊敬先生。晚輩還想問一問,當(dāng)年家父輸了之后,怎么離開的澳門?”
石佛一怔,“怎么,你父親沒告訴你?”
葉通搖了搖頭,“當(dāng)年幾位見證者都已不在人世,家父對那場賭局閉口不提,臨終前只說如果想拿回葉家的東西,必須贏得先生才行?!?br/>
石佛聽完,臉上顯出一絲苦澀,抬頭看著周圍的監(jiān)控說道,“你們可以進來了?!?br/>
房門一開,早已經(jīng)等候在門外的六位賭證魚貫而入。馬成偉看著沈斌和丁薇,露出了贊許的目光。而恩里克與柯俊仁,卻是惡毒的看了葉通一眼。
石佛指了指房門,對沈斌說道,“小伙子,去把門關(guān)上?!?br/>
沈斌心中一動,給丁薇遞了個眼色,兩個人走過去把房門關(guān)閉,一左一右的守候在門邊。柯俊仁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石佛微微彎了彎腰,從地板上撿起一張牌,就在眾人疑惑當(dāng)中,石佛一甩手,紙牌唰的一下飛向了臨時接的閉路線。
茲~隨著一股白煙,通往外面賭廳的線路被紙牌切斷??催@情況,石佛好像不想讓外面保鏢聽到他們的談話。恩里克腮幫子微微動了動,到?jīng)]有表示什么。
石佛做完這一切,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輕聲說道,“作為賭局的見證,相信你們應(yīng)該知道誰輸誰贏了。老朽年事已高,其他事情我不想過問。但是,關(guān)于葉家的事情,老朽想當(dāng)著諸位的面做個了斷?!?br/>
說到這,石佛看著柯俊仁說道,“俊仁啊,當(dāng)年我從內(nèi)地犯了事,被當(dāng)局開槍差點射殺。多虧你父救了我,并偷偷把我?guī)Щ匕拈T。說實話,那時候你們柯家還不知道我是大陸奇門正宗唯一傳人。在傳統(tǒng)江湖中,賭術(shù)本身就是奇門的一支,葉家的翻天手,也是南派奇門的變異。我在柯家秘密養(yǎng)傷,一年之后才算全部恢復(fù)。為了報答你父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我露了幾手絕活,并答應(yīng)為你柯家稱霸賭壇。這么多年來,老朽也算兌現(xiàn)了當(dāng)日的諾言,你柯家確實獨霸澳門多年?!?br/>
石佛微微喘息了幾下,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我雄心壯志,自認憑借師門的絕學(xué)可以橫掃天下賭壇。但自從與葉先生一戰(zhàn)之后,我的雄心徹底磨滅了。從那以后,老朽幾乎不再出手?!?br/>
石佛咳嗽了幾聲,抬頭看向了葉通,“葉通,你不是問我你父輸?shù)糁?,怎么離開的嗎?其實,當(dāng)時葉先生已經(jīng)做了必死的打算。即便是死,葉先生也不想用葉家的股份來換取性命。老朽雖然身為贏家,但也被葉先生這股豪氣所震撼,隨即答應(yīng)放過葉先生。但是,按照賭規(guī),葉先生答應(yīng)葉家的股份成為死股??录疫€算給老朽薄面,平安的把葉先生送出澳門。這么多年,葉家之事對我來說一直是個沉甸甸的包袱。今天這場賭局,老朽總算可以把包袱卸下了。”
石佛說完,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在場眾人都看出來,石佛并非他們想象中的那么無敵。畢竟他是個老人,歲月的利劍無情的讓石佛不再是當(dāng)年的勇猛。
葉通聽著頗為感觸,難怪父親至死也不提報仇的事。所有謎團已經(jīng)解開,看來當(dāng)年父親雖然輸?shù)糍€局,但心里并不記恨石佛。或許,父親的仇恨不在石佛身上,而是在柯家。不過現(xiàn)在,老賭王已經(jīng)癱在床上多年,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懲罰。
馬成偉抱了抱拳,“石先生,今日賭局已畢,在下身為賭證,相信葉家的股份可以激活了?!?br/>
柯俊仁冷笑一聲,“馬先生說的我沒意見,但是即便激活,葉家也需要拿出憑證才行。咱們澳門賭壇的原始憑據(jù)并非上市公司的股權(quán)證書,那東西無名無姓,在誰手里就是誰的?!?br/>
恩里克跟著冷笑一聲,“不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是這個說法?!?br/>
沈斌與丁薇互相看了一眼,看樣子游輪上屏蔽了通信信號,他們還不知道葉家老宅發(fā)生的事情。
沈斌與丁薇正在得意,卻聽著葉通冷哼一聲說道,“小人可以得志,但別得意。大家有所不知,在下上賭船之前,葉家老宅發(fā)生了點意外。不過還好,先人留下的東西依然在我葉家手里。馬先生,您身為鐵面判官,也是大股東之一,在下相信馬先生會秉公辦理。”
丁薇暗暗皺了皺眉頭,心說葉通也真是,何必把實情告訴他們?,F(xiàn)在身在賭船危險的很,不如等安全之后在說出來也不遲。
馬成偉點頭說道,“葉先生放心,澳門賭壇沒人可以一手遮天。況且有石先生作證,此事馬上會公布天下?!?br/>
葉通感激的看了一眼,轉(zhuǎn)頭看向石佛,“先生,葉家與您的恩恩怨怨,從現(xiàn)在開始一筆揭過。晚輩代表葉家,感謝先生當(dāng)年對家父的恩照。”
葉通說著,面對石佛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要不是當(dāng)年石佛堅持要平安送走父親,恐怕父親根本出不了澳門。
石佛淡淡的笑了一下,“好了,老朽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俊仁,我累了,要下去休息一下?!笔鹫f著,目光卻看向了沈斌和丁薇。
何俊仁趕緊一躬身,“來人,送先生休息?!?br/>
房門一開,兩名保鏢走了進來。在眾人的目光下,兩名保鏢推著石佛向外面走去。當(dāng)石佛經(jīng)過沈斌和丁薇身邊的時候,微微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石佛的目光中充滿了無奈和擔(dān)心,該說的都說了,體力和心力的消耗已經(jīng)讓石佛無法再控制局面。石佛心中有數(shù),他這一走,恐怕又是一場刀光劍影。剛才他已經(jīng)暗示沈斌和丁薇提前動手,沒想到這倆年輕人卻沒看出石佛的意思。
眾人尾隨著石佛來到外面大廳,當(dāng)石佛的身影從眾人眼中消失之時,恩里克面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諸位,船還沒靠岸,咱們繼續(xù)坐一會吧?!倍骼锟诵χf道。
馬成偉與毛利各自給自己的保鏢遞了個眼色,這些人都是老江湖,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但柯家再怎么歹毒,馬成偉與毛利不相信柯家敢對付他倆。看石佛的身體狀況,恐怕今后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賭壇之上。澳門賭壇如果還想屹立在東方,必須有高手坐鎮(zhèn)才行。馬成偉與毛利就因為有技術(shù)上的本事,柯家才一直對他們禮敬有加。
眾人在長桌的兩端紛紛就坐,沈斌與丁薇卻站在葉通的身后。剛才丁薇已經(jīng)悄悄告訴沈斌,外面有不少雜亂的腳步,應(yīng)該是有人在外面埋伏。沈斌也用意念之力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大廳兩側(cè)都藏著人。
“沈先生,丁小姐,你們倆也就坐吧。”馬成偉客氣的說道。
經(jīng)過了賭局,沒人敢再小看沈斌和丁薇。甚至說,馬成偉都想拉他倆入澳門賭壇公會。
沈斌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倆站著就行?!鄙虮笳f完,一低頭在葉通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葉通沒有表示什么,不在乎的把手放在胸前,輕輕敲打著節(jié)拍。
恩里克看了看柯俊仁,柯俊仁對著葉通微微一笑,“葉通,記得咱倆小時候好的跟親哥倆一樣?,F(xiàn)在你我都年過半百,有些事情該放棄就放棄了。怎么樣,你們?nèi)~家的那些股份,我出錢買下好不好?!?br/>
葉通眉毛一挑,“好啊,說實話我也沒打算在澳門常住。畢竟我現(xiàn)在的事業(yè)是在拉斯維加斯,既然柯兄想買,那就出個價吧?!?br/>
“三億港幣,怎么樣?”柯俊仁笑著說道。
柯俊仁說完,沒等葉通開口,毛利冷哼一聲,“三億?你不如去搶。葉先生,如果你真要轉(zhuǎn)讓,我出三十億?!?br/>
柯俊仁冷冷的看著毛利,“毛利先生,錢多了會咬手的,就怕你沒這個命享受?!?br/>
毛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怎么,你還敢對我下手?”
毛利說完,他所帶的兩名保鏢唰的一下把槍抽了出來。大廳里的十幾名保鏢各自為主,一看這架勢,紛紛抽出了武器。
恩里克冷哼了兩聲,“怎么,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會長嗎。都把武器給我收起來,聽到?jīng)]有?!?br/>
十幾名保鏢互相看了看,馬成偉率先給自己的人擺了擺手,眾保鏢紛紛收起了武器。
恩里克環(huán)視了一眼,威嚴的說道,“這里沒有你們的事,都給我進里屋等著?!?br/>
恩里克說完,寧雄不想多事,趕緊讓自己的人先進去。他這邊一帶了頭,毛利與馬成偉也不便再讓自己的保鏢呆在大廳,也擺了擺手讓手下進去。不大一會,大廳只剩下了六位賭證和葉通三人。
丁薇對著沈斌微微撇了撇嘴,心說這恩里克夠毒的,把人都送進了里屋,外面埋伏的人一沖進來,那可就是他的天下。不過,丁薇相信以她和沈斌的速度,搶先拿下恩里克和何俊仁還不成問題。
何俊仁再次看向葉通,“葉兄,我的價錢怎么樣?”
葉通身子往前一探,“柯兄,就算你柯家出的錢再多,我也不會賣給你?!?br/>
“這么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br/>
何俊仁說完,一拍巴掌。房門唰的一下打開,兩邊的窗戶也被砸破,沖進來六七個人同時,兩邊的窗戶上也露出槍口。其中兩人,站在里屋門邊,舉著槍對準了里面的賭廳。
馬偉成與毛利一驚,但看到哈利迪與寧雄都沒動,他倆微微站起來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
丁薇疑惑的看了沈斌一眼,剛才她剛要起身,卻被沈斌一把拉住。沈斌微微努了下嘴,丁薇這才發(fā)現(xiàn)葉通的右手,正悄悄的拉著沈斌的褲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