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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三節(jié) 人情規(guī)則
    看到這三人的出現(xiàn)，沈斌要死的心都有。什么時候來不好，偏偏自己說謊的時候來。而且，還是跟市委書記說謊。最可恨的，就是自己這個嘬死的嗓音。
    黃維馮曉三人手里都端著湯盆，他們本是想來慰勞一下沈大主任。沒成想，讓他們看到和聽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事情。
    黃維舔了舔嘴唇，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那什么，沈主任，我們給您燉了幾盆湯水?！秉S維使了個眼色，低著頭走了進去。
    王曉燕小心的跟在后面，眼神不停的掃著沈斌。馮曉也覺得吃驚，他不明白沈主任為何要裝女人欺騙市委書記。著要是傳了出去，還不得嚇?biāo)缼讉€。
    沈斌黑著臉坐在椅子上，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黃維看了看幾個人，笑著說道。
    “沈主任，其實也沒什么，不就是欺騙領(lǐng)導(dǎo)嗎，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人會說出去?！?br/>     “是是，絕對不會說出去。沈主任這么做，肯定有原因?！瘪T曉趕緊附和著。
    “是啊，我可是您的老部下了，難道您還不相信我嗎。對了沈主任，剛才的女聲您裝的真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王曉燕稱贊的說道。
    沈斌撲棱一下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看到房門還沒關(guān)閉，趕緊走過去從里面銷上。
    沈斌走過來看著黃維三人，忍不住憤怒說道，“你們聽聽，我這是裝出來的嗎。我是沒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裝啞巴。”
    黃維三人一個個張口結(jié)舌，剛才他們震驚的是沈斌居然敢跟市委書記牛文成裝瘋賣傻，現(xiàn)在他們覺得簡直是見鬼了。
    “沈~你~你怎么會這樣？”黃維覺得頭發(fā)都乍了起來，不管沈斌的聲音有多美妙，對他來說都是一種魔鬼般的打擊。
    沈斌看了看三人，故意放粗了聲音說道，“我這是~做手術(shù)出了偏差，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好?！?br/>     沈斌這么一解釋，眾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沈斌一直不說話，原來是怕人誤會。
    “嗨，其實也沒什么，我覺得聲音很美?！蓖鯐匝嗾f道。
    “你懂什么，沈主任這是要顧及身份和形象。這要是被東區(qū)那些家伙知道了，肯定能編出段子來笑話咱們沈主任?！瘪T曉反駁著說道。
    沈斌很欣慰的點了點頭，還是馮曉知道他的心意，女人啊，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你們幫我出出主意，剛才牛書記讓我回個電話，這個電話~怎么回？”沈斌無助的看著三人。
    黃維總覺得沈斌用這種嗓子說話，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怪不得剛才欺騙領(lǐng)導(dǎo)，如果牛書記得知沈斌現(xiàn)在是這個嗓子，不毛骨悚然才怪。
    “沈主任，我看這么的吧，您給牛書記發(fā)短信?！蓖鯐匝嗪眯牡恼f道。
    “發(fā)短信？我瘋了是吧，給書記大人發(fā)短信，他不掐死我才怪?！鄙虮蟮芍劬Γ恼f出的什么瞎主意。
    “沈主任，最好的辦法就是您親自去一趟，當(dāng)面解釋清楚。就說~您嗓子做了手術(shù)不能說話。”黃維說道。
    馮曉一聽，點頭說道，“不錯，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您讓我們代打這個電話，牛書記接不接都是個事?！?br/>     沈斌想了想，也只能這么辦了。從剛才的電話中，好像牛書記還真有什么事情不便說。再說了，牛文成破天荒給他打電話，沈斌知道絕非光是下午有兄弟省的觀摩團這么簡單。
    沈斌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帶著黃維開車就奔了市委大院。沈斌找出牛文成秘書的號碼，讓黃維以他的口氣問一下牛文成是在辦公樓還是在家。
    牛文成的秘書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沈斌，但他知道牛書記確實在等沈斌的電話。秘書告訴黃維，說牛書記正在餐廳接待安東省的于副省長，估計半個小時之后就會回到辦公室。
    沈斌關(guān)掉手機，他怕牛文成給自己打過來。兩個人開車來到一家藥店，黃維買了一卷醫(yī)用紗布和膠布回到車上?？粗鴷r間差不多了，黃維幫著沈斌在脖子上纏上紗布繃上膠帶，外表看著跟被恐怖組織割了喉似的。
    沈斌事先在一張紙上寫了幾行字，深呼吸了幾下，邁步向市委大樓走去。
    牛文成剛和安東省的于副省長一行吃完工作餐，他讓人帶著于副省長先回去休息一下，兩點半以后再去高新區(qū)參觀。牛文成剛回到辦公室不久，樓下接待室就打來電話，說是沈斌請求見他，問牛書記見不見。牛文成一愣，心說這小子一直沒回電話，原來是跑過來了。牛文成讓沈斌上來，直接來他的辦公室。
    五分鐘不到，沈斌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yīng)答后謹(jǐn)慎的走了進來。
    牛文成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著茶，如果沈斌不來，他正準(zhǔn)備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上一覺。
    牛文成奇怪的看著沈斌的脖子，吃驚的問道，“小沈啊，脖子是怎么弄的？傷著了？”
    沈斌光點頭也不說話，幾步來到牛文成跟前，沈斌雙手舉著一張紙，恭恭敬敬遞到牛文成的跟前。牛文成疑惑的看了一遍，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呵呵，怪不得手機都不帶在自己身邊，原來是做了手術(shù)。小沈，坐吧?！迸Ｎ某芍噶酥笇γ?。
    沈斌拱著手，忐忑的坐在牛文成對面沙發(fā)上，把筆記本拿出來，準(zhǔn)備隨時回答牛書記的問話。
    看到沈斌這副模樣，牛文成笑了笑，“小沈，不用這么緊張，我給你打電話，主要是說說于副省長要去觀摩的事情。他是我的老領(lǐng)導(dǎo)，你們要介紹的詳細(xì)點。另外~！”
    說道這，牛文成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小沈啊，我有個遠(yuǎn)房親戚，是做內(nèi)裝修工程的。他專門找了我，想在你們那里接點活。本來我狠狠的批評了她，這種事情我打了招呼你們會很難辦。但她說是國內(nèi)達(dá)標(biāo)企業(yè)，據(jù)說你們正缺這方面的工程隊。所以我想問問，如果真缺的話，到可以讓她試試。當(dāng)然，一切都按照原則辦事，不要顧忌誰的面子?！迸Ｎ某烧x凜然的看著沈斌。
    沈斌一聽，心說您大書記開了口，就算不達(dá)標(biāo)我也得答應(yīng)。沈斌本想寫幾個字，但想了想，還是壓著聲音說道，“牛書記，多謝您幫著介紹，我們確實缺這方面的工程隊。回頭讓他直接來找我，我讓辦公室專門發(fā)邀請函請人家過來?！?br/>     沈斌很會辦事，既然您牛書記親自開了口，這個人情要送就送到底。讓辦公室發(fā)邀請函，等于是西區(qū)管委會邀請人家過來的，這樣做擺脫了任何人的說辭。
    牛文成吃驚的看著沈斌，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剛才明明是個女人在說話，怎么會出自沈斌之口。牛文成憐憫的看著沈斌，心說什么倒霉醫(yī)生做的手術(shù)，怎么把人家孩子弄成這樣了，可真不容易。
    “小沈，工作重要，身體也重要，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下午的工作你安排一下，就不用親自陪同了。這樣吧，等會我給一鳴同志打個電話，讓他出面接待一下，也顯得重視。至于那個內(nèi)裝修的事情，你可不要顧及我的面子，該怎么嚴(yán)格就怎么嚴(yán)格。越是我介紹的人，越不能出現(xiàn)差錯。”
    沈斌趕緊點著頭，壓著聲音說道，“牛書記放心，在質(zhì)量上我們一定嚴(yán)格要求。再說了，這可不是你介紹的，我們會按照正常手續(xù)來辦理，與您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牛文成一愣，欣慰的點著頭，怪不得孔慶輝看好這個年輕人，孺子簡直非?？山桃?。牛文成親自找沈斌說這事，其實他也很無奈。這個做內(nèi)裝修工程的可不是牛文成什么遠(yuǎn)房親戚，而是他的情婦范英。自從兩年前范英被警方誤抓之后，牛文成覺得讓她老是閑著也不是這個辦法，干脆成立了一家內(nèi)裝修公司讓范英打理。還別說，兩年來范英做的還不錯，居然在業(yè)內(nèi)有了點小名氣。
    這次高新區(qū)大面積開工，很多人都盯住了這一塊。范英一直糾纏這牛文成讓他打個招呼，牛文成與范英之間的事情秘書并不知情，只有司機孫志勇知道。如果讓司機以他家親戚的名譽去找沈斌，牛文成覺得份量不夠重。他知道關(guān)注這方面的人肯定不少，沈斌又是個刺頭，不一定會給司機這個面子。牛文成也是被范英纏的沒辦法了，才決定親自給沈斌打個招呼。
    沈斌回到車上，一把撕下脖子上的紗布。別看剛才在牛文成面前裝的很誠惶誠恐，在現(xiàn)實面前沈斌也很頭疼。內(nèi)裝修工程恐怕還要兩個月之后才能開始，針對西區(qū)些工程，西區(qū)管委會都做了統(tǒng)一安排。原本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偷工減料影響質(zhì)量，現(xiàn)在看來，根本就該分包下去。
    “怎么樣，牛書記做了什么指示？”黃維看著沈斌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還有什么指示，都是他媽錢財惹的禍。老黃，內(nèi)裝修那一塊，有多少人打過招呼了？”
    聽著沈斌怪異的聲音，黃維不禁一愣，“怎么，牛書記也想?yún)⑴c一把？”
    沈斌抽出根煙，無奈的點了點頭。黃維苦笑了一聲，內(nèi)裝修還沒開始，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七八位大員打了招呼。其中有紀(jì)委書記陸海明，這個面子沈斌得給，畢竟人家?guī)土怂拇竺?。另外，副市長黃建金那邊也傳了話，這個面子沈斌也得照顧。其他人就不說了，現(xiàn)在又多了市委書記牛文成，黃維也不知道能分多少家。
    “他媽的，在國內(nèi)干點正事真他媽難。”黃維不禁咒罵了一聲。
    “再怎么難，該分的也得分點，開車，去駱川的金盛公司。奶奶的，看來只有讓老丈人與何林他們退出了?！鄙虮罂嘈α艘宦?，一加油門沖了出去。
    別看沈斌敢與黃一鳴公開對抗，但他明白市里這些官員自己必須得維護住。這些人敢張這個口，說明人家把自己定位于孔慶輝的團隊之內(nèi)。既然在官場上混，有些拿不到桌面上的規(guī)則，到比原則性的東西更難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