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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五十一節(jié) 任命人選
    房間內(nèi)，陳果看著站在桌子對面的大牙，臉色陰沉的恨不能擰出水來。特別是看到他那對齜出來的齙牙，陳果真有一種想拿鉗子拔下來的沖動。
    陳果經(jīng)歷過嚴(yán)格的特工訓(xùn)練，他能忍受各種殘酷的刑罰，也能擊殺一個比自己強大的壯漢。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沒四兩肉的地痞，陳果居然有一種超越心理極限的感覺。哪怕是讓他站在臭水坑里挨蚊蟲叮咬，陳果也不想面對大牙一分鐘。
    大牙仿佛沒看到陳果眼中噴出來的火氣，樂呵呵的把協(xié)議書放在了桌面上。
    大牙齜牙一笑，“兄弟，您現(xiàn)在也是領(lǐng)導(dǎo)了，哥這一趟一趟的跑，當(dāng)年勸日本鬼子投降也不過如此。簽吧，簽完之后哥請你吃麥當(dāng)勞。”
    陳果雙拳握的指關(guān)節(jié)啪啪直響，忍著怒火說道，“你聽著，我讓你進來，是想問一問那晚我倆花費了多少錢。該給的我一分不欠你，從此咱們兩清！”
    “兄弟啊，過去的事咱們不提了，往日不堪回首。簽吧，簽完好吃飯?！贝笱缹χ鴧f(xié)議書努了努嘴。
    “你他媽的聽明白沒有，少跟我扯別的?！标惞麤_動的罵道。
    “吆~！瞧你說的，咱們可都是文明人，沒必要這樣。俗話說的好，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做人就得有誠信?！贝笱啦恍嫉钠仓?，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陳果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我沒空給你瞎白活，說吧，那晚我倆消費了多少錢，我加倍給你?！?br/>     大牙翻了翻白眼，“我說兄弟，哥可是個講信譽的人，該收的錢一分都不能少，不該收的送上門也不能要。說好的那晚是免單，你給我也不能要?！?br/>     陳果扶著桌面站了起來，微微探身兇狠的盯著大牙，“別以為老子奈何不了你，信不信我讓你活不過今晚。”
    大牙斜視四十五度看著陳果，“兄弟，你是不是在嚇唬哥？”
    “你看我像是嚇唬你嗎?！?br/>     “這么說，你是在威脅我了？”
    “弄死你，對我來說像捏死一只螞蟻這么簡單。”
    大牙忽然站起身向后退縮了兩步，仿佛驚懼的樣子看著陳果，“兄弟，你這里可有監(jiān)控，小心我去告你。”
    看著大牙驚恐的表情，陳果哈哈笑道，“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監(jiān)控，哼，你以我跟你一樣是個傻子，還留下證據(jù)?！?br/>     大牙表情有點呆滯，仿佛在思索什么，想了一下抬頭說道，“兄弟，你說的很對，要么說文化人就是聰明。不過，哥也不傻，至于咱倆誰是傻子，群眾的眼睛是雪亮滴?！?br/>     大牙說著，伸手把手機拿了出來，“兄弟，剛才進來的時候哥不小心按下了錄音功能，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jù)。哦對了，我這手機還有同步傳送功能，估計現(xiàn)在我老大沈斌，派出所的齊所長，還有樓下那幫哥們都聽到了這段對話。麻痹的，還跟我斗智，老子十九歲的時候就被人這樣坑過。小子哎，從現(xiàn)在開始，老子吃飯拉稀犯個痔瘡都賴死你。麻痹的還敢威脅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大牙哥是怎么混出來的?！?br/>     陳果腿肚子都有點抽筋，一把撕碎了桌上的協(xié)議，他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大牙吼道，“出去，給我出去！滾~！”陳果的手都在發(fā)抖，他真怕自己壓制不住，會沖上去活活掐死這個混蛋。
    大牙心里有數(shù)的很，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家伙。大牙嘴角一撇，哼聲說道，“撕協(xié)議算什么本事，老子分分秒秒就能打印出來。你等著，我回去再拿一份。”
    大牙得意的扎開臂膀，仿佛故意在氣陳果一樣，吹著口哨還扭了兩下秧歌步，這才走了出去。
    陳果狠狠的砸了一下桌面，接著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面對大牙這樣的家伙，他真不知道該怎么辦。陳果本來都下定決心滅了這個家伙，但是剛才的電話錄音，讓他徹底斷了這個捻子。大牙這種垃圾，還不值得讓他去用生命冒險。陳果可不知道，大牙根本就沒錄音，他只是靈機一動戲耍陳果一番。沒想到大牙的演技還真不賴，居然騙過了陳果這樣的分析高手。
    南湖省政府辦公廳。沈斌安排完周一的會議程序，伸了個懶腰，剛要準(zhǔn)備回家陪老婆孩子共進晚餐，內(nèi)線一響，王魁章說苗省長馬上來找他。
    沈斌等了一會兒，苗鎵祥敲了敲房門走了進來。讓沈斌意外的是，苗鎵祥并非一個人而來，身后還跟著天長市長孫巖。
    自從呂相和黃中山的事件發(fā)生之后，孫巖在南湖的政治地位非常尷尬。雖然他不像呂相和黃中山似的讓廖一凡這么看重，在體系上也屬于廖系官員。現(xiàn)在廖一凡徹底放棄了南湖，孫巖反而成了邊緣人。
    沈斌站起身迎了上去，“孫市長，您可是難得來我這里，快請坐?！鄙虮罂蜌獾淖尩馈?br/>     苗鎵祥指了指沈斌，“老孫，看到?jīng)]有，這小子見了我這個常務(wù)副省長連個客氣話都沒有?！?br/>     沈斌呵呵笑道，“我一天見你八回，老是客氣你不煩啊。人家孫市長難得來一回，當(dāng)然不一樣?！?br/>     孫巖爽朗的笑道，“苗省長，您和沈秘書長的革命友誼盡人皆知，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啊。”
    “孫市長，當(dāng)年我可救過苗省長的命，你說是不是他得欠我一輩子人情。”
    “少放屁，你小子的追悼會我都哭過好幾回了，按照老話說你已經(jīng)是再世為人，上輩子的買賣，一筆勾清。”
    三個人調(diào)侃著，來到沙發(fā)旁坐下。孫巖著實羨慕兩個人的關(guān)系，官場大員之中能有這份感情的可不多，況且兩人從不隱瞞，坦坦蕩蕩讓人無可非議。
    沈斌看了看二人，笑著問道，“你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么吩咐?！?br/>     苗鎵祥大大咧咧的說道，“沈斌，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你。前段時間天長市委的決議讓你受了點委屈，孫市長一直想找個機會說說這事。這不，今天匯報完工作，正好抽出點時間過來?！?br/>     孫巖趕緊點著頭，訕訕的笑道，“是啊，前段時間天長市委的錯誤決議，讓沈秘書長差點遭受不白之冤。好在中紀(jì)委明察秋毫，給沈秘書長洗脫了誣陷。身為天長市市長，我有很大的責(zé)任。其實早就該過來解釋解釋，只是最近市委進行內(nèi)部整頓，沒抽出空來。沈秘書長，請接受我真摯的道歉?！?br/>     “孫市長，言重了言重了，工作上的事情難免有所誤會。再者說，那件案子黃中山同志已經(jīng)承擔(dān)了責(zé)任，咱們就一篇掀過吧。”沈斌主動伸出手，顯示著大度的一面。
    孫巖感激的雙手握了握，在體制內(nèi)這種詆毀行為也不少見，但是能攪動政治高層局勢的，沈斌可謂第一例。孫巖不敢不來，他必須要解開這個心結(jié)才行。
    南湖政壇經(jīng)過動蕩之后，以王楚杰為首的新體系將會主導(dǎo)今后的政局。沈斌作為南湖政壇的特殊人物，孫巖可不敢保證他這個心結(jié)會放下。萬一沈斌懷恨在心，根本不需驚動高層，只需借助身邊的勢力就能他孫巖黯然離開。另外一點，孫巖已經(jīng)決定改旗易幟，靠上苗鎵祥這條線，借機搭上方浩然的大船。
    在政治上孫巖還年輕，還有很大的發(fā)展前景，孫巖不想就此黯淡下去。如果說方浩然和韓波二選一的話，孫巖還是希望站在方浩然一邊。但不管想靠上誰，孫巖先要過沈斌這一關(guān)才行。因為這兩位政治大佬，都與沈斌有著說不清的關(guān)系。
    看著聊的氣氛不錯，苗鎵祥提出晚上一起吃頓飯，借機研究一下天長市的‘發(fā)展’。沈斌當(dāng)然看出兩個人在演雙簧，明顯的真正邀請者是孫巖，只不過是由苗鎵祥提出來而已。
    沈斌考慮了一下，沒有推辭。借這個機會也好緩和一下與天長官員的關(guān)系，省的被人家看成怪胎。三人定好時間地點，苗鎵祥二人離開了沈斌的辦公室。
    兩人剛走不久，沈斌的手機再次響起。沈斌心說這都馬上下班了，怎么還這么忙。沈斌看了一眼號碼，一看是省委書記王楚杰的，趕緊按下了接聽鍵。
    “王書記，您好?！?br/>     “沈斌，說話方便嗎？”
    沈斌微微一愣，“我在辦公室，有什么指示您盡管吩咐。”
    “是這么回事，天長馬啟軒書記今天來找我匯報，他對天長的治安環(huán)境非常不滿意，提出更換市局局長。你在天長干了一個月的治安整頓大員，這方面，我想聽聽你是什么意見?！?br/>     沈斌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說道，“王書記，這方面您應(yīng)該咨詢于博海廳長才對，我只干了大半個月的整頓大員，還被人告了，哪能了解這么詳細?！?br/>     “公安系統(tǒng)內(nèi)咨詢，肯定會護著自己人。小沈，我對基層干部不是很了解，天長市局局長這個位置很重要，所以我想聽聽你有什么好的人選可以推薦?！?br/>     沈斌添了添嘴唇，王楚杰把話都說到這份上，沈斌再聽不出他的話外之意，那可以撞墻死去了。經(jīng)過上次事件王楚杰也知道沈斌在天長官場的名聲很不好，借這個機會，他想讓沈斌發(fā)展一下自己人，也好逐漸改變天長市里的政治勢力。
    “王書記，我覺得陶利祖這個同志，還是很有擔(dān)當(dāng)?shù)?。況且是系統(tǒng)內(nèi)提拔，不需要經(jīng)過磨合，很容易接手工作。”沈斌輕聲說道。
    “陶利祖？嗯，這個同志我見過，他好像是副局長吧？”
    “是的，他本身就是市局副局長，負責(zé)重案和刑偵?！?br/>     “沈斌，這可是你推薦的人，出了責(zé)任我可拿你是問。”
    “請領(lǐng)導(dǎo)放心，咱絕對是一碗水端平，沒有私心。要是有私心的話，我就提名我表弟張潮了?！鄙虮笸嫘χf道。
    “呵呵，你小子，還真得管管你那位表弟。我聽不少同志反映，他最近一直跟風(fēng)之行過不去。沈斌，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別忘了風(fēng)之行是方主任女兒的產(chǎn)業(yè)。有些事，還是私下解決了為好?！?br/>     “怎么，都把狀子告到您那去了。王書記，我可以向您保證不是故意放縱。這件事很復(fù)雜，等以后有了合適的時機，我一定告訴您真實情況?！鄙虮箅[晦的說道。
    “小沈啊，援朝總理早就給我打過招呼，有些事我不過問，但我會支持你。不過，牽扯到大方面，你必須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身為省委書記，有些情況我也要提前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謝謝王書記，有您這句話我就有了底氣。請領(lǐng)導(dǎo)放心，太出格的事我肯定不會做?！?br/>     “那好，就先這樣吧。后天一早我和仁軍省長都要去北京開會，天長市局局長的人選，明天我會在常委會上定下來?！?br/>     沈斌聽出這是在暗示他，該施恩的施恩。沈斌高興的說道，“謝謝領(lǐng)導(dǎo)的信任，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苗省長請客，孫巖市長作陪。”沈斌玩笑之中，故意把這個信息透露出去。禮尚往來，沈斌也在暗示孫巖要靠上苗鎵祥了。
    電話中沉寂了一下，王楚杰笑道，“那你晚上好好喝幾杯，跟市里的同志搞好關(guān)系，別讓人家老是在背后指責(zé)你?！?br/>     兩人掛斷電話，沈斌接著給劉欣說了一聲，告訴她們晚上不回去吃了。給劉欣打完招呼，沈斌琢磨了一下，接著給孫巖打了過去。沈斌告訴孫巖，正好陶利祖來找他有點私事，晚上一起吃飯不知方便不方便。孫巖當(dāng)然不便拒絕，只能大度的說是加雙筷子的事。
    給孫巖市長說好之后，沈斌馬上給陶利祖打了過去。
    “陶局長，我是沈斌，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沈秘書長，我在局里，今晚我值班。有什么事，您盡管說?！?br/>     “陶局，你馬上跟誰調(diào)整一下，立即上我這來一趟，我在辦公室等你。”沈斌不可置疑的說道。
    “秘書長，我~這不太好吧，蔡局長這兩天心情不好，剛開完會把大家罵了一遍。”陶利祖為難的說道。
    沈斌呵呵一笑，“今晚孫巖請客，苗省長也在，我點名讓你作陪。你先過來，有些事我要跟你交代交代。你要是不過來，我保證你會后悔一輩子。”
    陶利祖一聽，立馬改了口風(fēng)。跟省長市長一起吃飯，這樣的機會非常難得，別說挨頓批，就是挨頓揍都值。陶利祖簡單安排了一下，干脆把手機一關(guān)塞進了抽屜。反正是陪著市長吃飯，他可不想讓蔡少青打電話拽回來。
    沈斌打算吃飯前好好跟陶利祖談?wù)?，既然幫他爭取了這個局長位置，下一步沈斌也需要市局和國安的配合。不過，正所謂好事多磨世事難料，今晚陶利祖是當(dāng)值局長，就在他們吃飯的時間內(nèi)，天長市區(qū)又發(fā)生了一件‘大案子’。
    碧輝大酒店內(nèi)，陳果和夏俊峰因受不住大牙的騷擾，雙方之間終于爆發(fā)了一場混戰(zhàn)。中心大道派出所所長齊功勛哪敢接手這樣的案子，只能上報給市局。結(jié)果當(dāng)值局長不在，齊功勛只好匯報給了局長蔡少青。
    陳果這邊，也是一怒之下把電話打給了于萬昌，于萬昌又轉(zhuǎn)告了新任市委書記馬啟軒。市局這邊亂成了一鍋粥，結(jié)果當(dāng)值局長陶利祖，卻像失蹤一樣聯(lián)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