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節(jié) 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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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節(jié) 挖掘
南湖天長省公安廳警犬基地,此時人去樓空,恢復了正常秩序。出了犬舍里的狗叫聲,已經聽不到那些記者憤怒的吶喊。倒霉的楊雄,也被轉交到中心路派出所。這一次齊功勛可沒敢提出來放人,包括蔡少青陶利祖等人,也在觀望著政局行情。
沈斌來到了天長市國安局,他很奇怪廖尚勇為何不在行署,卻跑到市局來。沈斌給廖尚勇打了個電話,得知廖尚勇在二樓的分析室,沈斌直接走了上去。
沈斌來過兩趟,分局值班人員都認識沈斌,一路敬禮并沒人阻攔。沈斌推開分析室的房門,發(fā)現(xiàn)廖尚勇和一名年輕男子正看著電腦監(jiān)控,局長費德榮沒有在場。
“斌哥,您來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手簡又醇,你喊他小簡就行?!绷紊杏驴吹缴虮筮M來,站起來介紹道。
年輕的小伙子趕緊對沈斌敬了個禮,“首長好。”
沈斌奇怪的看著簡又醇,不知道廖尚勇這是演的哪一出。
“別喊我首長,我不習慣這個稱呼。在外場的時候,就跟著大勇稱呼我吧。”沈斌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廖尚勇發(fā)展的體系,也沒見外。
廖尚勇拉開一把椅子讓沈斌坐下,指著電腦屏幕說道,“斌哥,你們在碧輝的監(jiān)控,我從張波手里要了過來。這兩天經過細致的分析,小簡發(fā)現(xiàn)了點很有意思的線索?!?br/>
廖尚勇說著,開始把監(jiān)控回放。沈斌盯著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一名男子走進一個房間,不大一會兒,居然是譚志清跟了出來。
廖尚勇指著監(jiān)控說道,“斌哥,這個男子叫夏俊峰,是新加入風之行的一名職員。根據(jù)我們的調查,他的級別并不高,甚至連經理級都沒掛上。但是,他卻能代表范一舟自由出入譚志清的房間。而且,就在您帶隊檢查前半個小時,是他把譚志清帶入的休閑中心。”
沈斌微微一怔,想了想說道,“這并不能代表什么,譚志清干那種勾當,范一舟肯定不會親自出面,畢竟方悅還在酒店里。要說這種低級職員會是范一舟的下線,恐怕有點說不過去。他的資歷調查了沒有?”
“查過,也是留學歸來的人。不過這一點也不能說明什么,因為風之行有三成人員都有留學史?,F(xiàn)在西方經濟不景氣,東方面孔在那邊很吃不開,回來找工作也很正常?!绷紊杏抡f道。
沈斌一愣,“那你還風風火火把我喊來干什么,就為了這點破事?”
廖尚勇微微一笑,看了看簡又醇,“小簡,你來給斌哥匯報吧。”
簡又醇點了點頭,“首長,哦不~斌~沈秘書長?!焙営执加悬c緊張,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才好。
沈斌笑了笑,“喊我斌哥吧,都是自己人?!?br/>
“還是稱呼您秘書長吧,要不我也不習慣?!焙営执疾缓靡馑嫉男α诵?。
沈斌點了點頭,簡又醇接著說道,“秘書長,這個夏俊峰表面上看沒什么問題。正像您剛才說的,他只是一個普通職員。不過找出這段監(jiān)控之后,我對他進行了詳細調查。特別是核對手機那一天的撥打記錄,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線索。在您帶隊檢查的當晚,市局指揮中心給夏俊峰打過電話。雖然不知道電話內容,但根據(jù)對方的號碼,打電話的人我已經查了出來。那個人叫李慕斯,是市局指揮中心調度科副科長。他們通話時間接近五分鐘,絕對不會是官方性質的通話。而且,這個夏俊峰來南湖沒幾天,根本不可能認識李慕斯?!?br/>
聽到這,沈斌心中一動,打斷問道,“他們會不會以前就認識?”
簡又醇搖了搖頭,“根據(jù)我的調查,李慕斯的人生經歷與夏俊峰毫無交叉點。如果是多年的老朋友,夏俊峰到了天長,李慕斯總要盡點地主之誼。但是,明面上他們沒有任何接觸。不過,在調查李慕斯的時候,我查出他跟高樹軍有過來往。這樣一來,整個思路就明朗起來。”簡又醇說道。
沈斌吃驚的看著簡又醇,“行啊,這么短的時間查出這么多東西,很不錯?!鄙虮笥芍缘馁潎@了一句。
簡又醇靦腆的笑了笑,“秘書長,我是本地人,市局那邊朋友也多,所以打聽點事很方便。不算什么。”
廖尚勇也跟著說道,“斌哥,小簡在國安業(yè)務考核中,偵查項目名列全省第三。我跟署長要人的時候,他還有點不舍得呢?!?br/>
沈斌呵呵一笑,“是人才就得挖過來,小簡,以后就跟著大勇吧,不會吃虧的?!?br/>
簡又醇興奮的點了點頭,他可是知道沈斌的背景,現(xiàn)在廖尚勇跟了沈斌,行署里都說廖尚勇要飛黃騰達了。如今沈斌讓他跟著廖尚勇,那肯定不會吃虧。
廖尚勇接著說道,“斌哥,我們現(xiàn)在懷疑這個李慕斯,很可能是高樹軍的下線。高樹軍一死,估計是轉給了這個夏俊峰?!?br/>
沈斌點了點頭,“你們懷疑的很有道理,只不過,他一個小小的指揮中心調度科長,美國人不至于下本錢吧?”沈斌心說老美精明的很,絕對不會白花錢。特別是情報人員,不是誰想加入就加入的。
簡又醇正色的說道,“秘書長,您可別小看了指揮中心的能量?,F(xiàn)在的城市監(jiān)控星羅密布,在那里安插一個內線,等于多了一雙天眼。譬如想知道您秘書長的行蹤,只要檢索您的臉譜,一天的行蹤路線都會出現(xiàn)在指揮中心電腦上。另外,現(xiàn)在市局都配備了電子追蹤設備。只要鎖定您的手機波段,即便不知道內容,也會根據(jù)波段定位知道您去了哪幾個地點?!?br/>
沈斌頗為意外的看著簡又醇,微微點頭說道,“這還真有點意思了,看樣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br/>
廖尚勇接口說道,“斌哥,您來之前我倆做了幾次模擬。假如李慕斯是通過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了您,再給夏俊峰打了這個電話。那么,譚志清和那些記者的出現(xiàn),就順其自然了。前后的時間差,正好吻合?!?br/>
“秘書長,據(jù)我所知,風之行的報道團隊并不住在碧輝。他們是在中心大道北租的辦公地點,與管理團隊是分開的。但是現(xiàn)場監(jiān)控顯示,省廳的人一進入休閑區(qū),那些記者緊跟著就出現(xiàn)。這說明,他們已經提前得知了警察要來?!焙営执颊f道。
沈斌沒想到這段偶然得手的監(jiān)控,還能分析出這么多問題。沈斌沒再問什么,把這段監(jiān)控反復的看了幾遍。根據(jù)現(xiàn)場的時間顯示,確實跟他倆分析的一樣,記者跟警察幾乎同步到達。沈斌相信那些警校的學員中不會出現(xiàn)內鬼,因為事先他們根本不清楚去什么地方。至于黃濤和張波,沈斌也相信他倆不會泄露情報。這么一來,那個李慕斯確實有重大的嫌疑。
“大勇,針對這兩人馬上展開重點調查。不過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放長線釣大魚。如果能順著這條線挖出范一舟,我給你們倆請功?!?br/>
廖尚勇和簡又醇互相看了看,臉上流露出興奮的表情。廖尚勇沉思了一下說道,“斌哥,我想跟您商量個事,您看能不能讓大牙~暫時加入我的小組?!?br/>
“他?我說大勇,那小子你可降不住,還是算了。如果你手里真的缺人,可以跟韓成兵申請。那老家伙現(xiàn)在是秘密調查小組的組長,也別讓他閑著?!?br/>
“不是,我是覺得大牙很合適。小簡已經得到消息,廖高志開始轉讓天長的休閑娛樂場所,碧輝這邊他肯定不會再繼續(xù)堅持。等大牙入住之后,我就把小簡安插進去。這樣的話,很多事也瞞不住大牙?!绷紊杏陆忉尩馈?br/>
“不用瞞著他,你可以把他當成自己人。但是,千萬別給他安排什么任務。這小子打著不走牽扯倒退,一天不惹事就活不下去的主。他能成事也能壞事,你要說把碧輝搞亂,沒準他就弄個炸藥包給你放上一炮。這家伙在我手里還好點,我要是撒了把,沒人能壓得住他?!?br/>
沈斌心說你廖尚勇還想管理大牙,恐怕李龍都沒這個本事。三天一過,氣量小的準能氣出病來。
“那好吧,我是覺得他在我的小組,有些機密我會督導他嚴格保密。這樣的話,到時候他泄了密您可別怪我?!绷紊杏抡f道。
沈斌笑了笑,“這家伙嘴上沒門,什么秘密也保不住。不過,他說的話也沒人相信,就算他的小弟都認為是在吹牛。對了,你剛才說的廖高志,確切嗎?”
簡又醇點了點頭,“絕對準確,天長黑道我也認識不少人,很多老大準備接下這些場子。”
“那好,大勇,你帶著小簡去找大牙,讓他馬上去碧輝洽談。我還得回單位,目前上面還不知道什么行情,我得老實兩天?!?br/>
“對了斌哥,你的問題上面不會真的來調查吧?”廖尚勇?lián)牡膯柕馈?br/>
“肯定會來,不過沒什么大事,都是自己人。到了我這個級別,調查只不過是個過場,真正拍板的還得是上面。”沈斌裝著不在乎的樣子說道。
沈斌說完看了看時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沈斌指了指監(jiān)控。
“就咱們仨,連費德榮局長都不知道。我也擔心走漏了風聲,所以才在市局這邊要了個臨時辦公地點?!绷紊杏抡f道。
“那好,馬上寫份材料直接報給韓成兵。這件事在天長,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先回去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br/>
兩個人點了點頭,把沈斌送了出去。能挖出范一舟身邊的下線,對沈斌來說是件喜事。但中央層面瞿輝的倒戈,讓沈斌心頭籠罩了一層陰云。
沈斌沒有返回辦公室,開車直接來到了郊外。他想一個人靜一靜,重新捋一捋紛亂的思緒。以前沈斌不在乎岳父謝援朝在中央的分量,他也沒有仰仗過謝援朝的威望。但是坐上省府秘書長位置之后,沈斌才發(fā)現(xiàn)在政治中搏流,還真得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身為謝家的女婿,不管沈斌在國安還是在省府拼搏的再出色,他知道一旦謝援朝失勢,所有的一切都將是泡影。沈斌已經不是小角色,他已經到了選邊的級別。政治博弈沒有人情冷暖,只講究殘酷的現(xiàn)實。
北京 中南海,謝援朝的總理熱線不斷的打進打出。中央辦公廳已經下發(fā)了通知,定于后天上午召開政治局臨時會議。謝援朝明白自己時間緊迫,他要利用這一天多的時間,盡可能說服一些中間派委員。
謝援朝不敢大意,他知道后天的會議不光是為了南湖,更是面臨一場未來的大考。對于謝援朝來說,他有兩道難關必須要過。第一個難關就是軍方,謝援朝沒有從軍的經歷,能不能得到軍方委員的支持非常重要。第二個難關,就是那些卸任的大佬。謝援朝的資歷在常委中略顯單薄,能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謝援朝心里也沒有底。
還有兩年多就到了大選屆,按照政治慣例,這次的中全會之后,權利就要開始向下一任掌印逐漸傾斜。如果得不到軍方和元老的支持,即便得到這個掌印,也只不過是個空架子。就像當初的田振文一樣,實際權利依然在手握軍權的安致遠手中。
謝援朝正在沉思中,大秘書胡海走了進來。謝援朝抬起頭,帶著一絲期待看著胡海。
“怎么樣,齊再峰將軍怎么說?”謝援朝問道。
“總理,齊將軍說晚上九點在東郊基地等您?!?br/>
謝援朝欣慰的點了點頭,齊再峰已經升任軍委常務副主席,又是為數(shù)不多的軍界政治局委員。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這對今后的政治影響將非常深遠。
謝援朝伸了個懶腰,這兩個小時他耗費的精力可不小。謝援朝活動了一下,正想給方浩然掛個電話通通氣,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首長,中紀委楊子驊副書記請求通話。”
謝援朝一愣,“楊子驊?接過來吧?!?br/>
謝援朝走到辦公桌邊拿起電話,“子驊啊,我是援朝。”
“總理,不打擾您工作安排吧?”
“沒事,你說吧。”
“總理,明天上午我們工作組去南湖,臨行前,您還有什么指示嗎?”楊子驊恭敬的問道。
謝援朝苦笑了一下,“子驊啊,你們調查的對象是我女婿,這件事我還是避嫌為好?!?br/>
“總理,這也是安主席的安排,他讓我臨行前聽聽您的意見。”楊子驊沒有隱瞞,高層都知道他是安致遠的人。
謝援朝微微一愣,“既然這樣,那就~實事求是,不要顧及任何人的面子。子驊,也帶我向安老轉達問候?!?br/>
“總理,您可能誤會了,其實是烏蘭和桑格得知要去調查沈斌,兩個小家伙纏著主席不放,安主席無奈之下才推給了您。主席說您也很操勞,把精力放在大事上就好,不要事無巨細,那樣會很疲勞?!?br/>
謝援朝一聽,呵呵笑道,“替我謝謝安老的關心,主席真是童心未眠啊,這樣也好,對身體有好處。子驊,該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安老相信你,我也相信你?!?br/>
“總理,既然您放心,那我就向您辭行了。”
“一路辛苦!”
掛斷電話,謝援朝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笑意。楊子驊的電話,等于是轉達了安致遠的想法。他在告訴謝援朝不要擔心下面,把精力放在政治局會議上??礃幼?,對于這次大考,安致遠也替他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