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節(jié) 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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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七節(jié) 再起波瀾
北京發(fā)改委方浩然府邸,范一舟剛陪同李麗母女從香山公園回來,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范一舟走到院子里,接聽問道,“你好,請問找誰?”
范一舟非常謹慎,他的衛(wèi)星電話號碼知道的人不多,范一舟擔(dān)心是國安人員的陷阱。
“范董事長,是我,省府的小汪?!?br/>
范一舟一愣,頓時聽出了是誰。打電話之人名叫汪振,是南湖省政府辦公廳四室的秘書。汪振以前是文化參贊羅杰的人,范一舟移師南湖之后,中情局局長羅賓把此人調(diào)撥給了他。由于不是自己的嫡系,范一舟一直沒怎么動用過汪振,只是讓他利用職務(wù)之便監(jiān)視著沈斌。
范一舟臉色一黑,沉聲問道,“小汪,你在單位還是在家?”
“范董事長,我在單位,佐鳴主任臨時有點事,剛陪著他忙完來到單位?!?br/>
“那好,我現(xiàn)在正與客戶談事,等會再聯(lián)系你。”范一舟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范一舟返回房內(nèi),看到母女二人正在客廳里聊天,范一舟借口換身衣服進了臥室。范一舟反鎖上房門,拿起床頭柜上的座機直接給南湖省政府辦公廳總機打了過去。接通之后范一舟按下四室的分號,以前范一舟跟金玲聯(lián)系過,對省府辦的電話分機號很熟悉。范一舟眼睛盯著座機上的防竊聽指示燈,看到?jīng)]什么異常這才松了口氣。
方浩然的家庭電話都加裝了特制的防竊聽裝置,只要有其他線路切入,座機加密指示燈立刻會閃爍紅色警示。
范一舟拿著電話,這邊剛一接通,就聽著汪振問道,“你好,這里是南湖省府辦公廳~請問找哪位?”
范一舟憤怒的罵了一聲,“混蛋,誰讓你撥打我手機的?沒看到我在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下達停止一切活動的通告嗎?!?br/>
“呃~!董事長,我~我有急事向您匯報。”汪振聽出了范一舟的聲音,嚇得趕緊解釋。
“還匯報?我看你是想掉腦袋了。你死了不要緊,就怕會連累其他人?,F(xiàn)在中國國安肯定會密切監(jiān)控我的手機,雖說衛(wèi)星電話他們聽不到內(nèi)容,但是他們會通過打進來的信號追查到你。你馬上想好借口,如果有人調(diào)查,必須應(yīng)付過去?!狈兑恢郾涞呐獾馈?br/>
“董事長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嗯,說吧,找我什么事?”
“董事長,剛才跟佐鳴出去的時候,他發(fā)牢騷說,廖高志可能要跟沈斌干起來。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所以趕緊向您匯報一下?!?br/>
“廖高志?他是誰?!狈兑恢垡苫蟮膯柕馈?br/>
范一舟跟沈斌一樣,到了南湖之后都沒有把體制外的人放在心上。況且范一舟的目標(biāo)是沈斌,其他人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董事長,這個廖高志就是楊雄幕后的大佬。沈斌折了楊雄,等于是打了廖高志的臉。別看這個廖高志不是體制內(nèi)的人,他的堂伯父可是廖一凡。我聽佐鳴說,昨天沈斌找過廖高志,想息事寧人握手言和。但是廖高志沒給誰沈斌這個面子,雙方都不太滿意?!?br/>
范一舟眼神一亮,沒想到南湖還有廖一凡的親戚。如果這個廖高志和沈斌斗起來,到真能分解他一部分壓力。范一舟正在重新部署風(fēng)之行的骨干,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調(diào)整的時間。況且鄭阿華也已經(jīng)暴露,必須要離開范一舟,目前范一舟最希望擺脫沈斌,他要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緩沖期。
“小汪,現(xiàn)在我手底下缺人,你馬上把廖高志的詳細資料,發(fā)到我的秘密郵箱中。另外,以后與我聯(lián)系必須通過風(fēng)之行網(wǎng)站的秘密郵箱,不得電話聯(lián)系?!?br/>
“明白,我馬上去調(diào)出資料?!?br/>
“還有,你給我關(guān)注著雙方動向,有什么情況及時給我留信息?!?br/>
“好,那就不打擾董事長了。”
掛上電話,范一舟把座機的自動錄音打開,從頭到尾消除了對話信息。
范一舟換了身衣服走出臥室,借口去看望一位朋友,離開了方浩然的家。范一舟所去的方向是三里屯使館區(qū),那里是外交官聚集地,鄭阿華進京之后一直住在一位有著荷蘭外交身份的使館人員家中。
范一舟知道鄭阿華暴露之后,中國方面肯定不會放過他。不過只要鄭阿華不離開京城,中國國安也要顧及很多方面因素?,F(xiàn)在范一舟所要做的,就是秘密安排鄭阿華離開中國。在臨走之前,范一舟還需要鄭阿華辦一件事。因為鄭阿華與天長黑道比較熟悉,而且黑道之中,還有鄭阿華發(fā)展的一名下線。既然廖高志要和沈斌斗法,范一舟要讓鄭阿華給他們添一把火。這把火燒的越旺,沈斌越是無暇顧及他。至于國安其他人員范一舟到不在乎,他怕的是沈斌這個敏感的身份。
北京中南海,身為府院副總理的瞿輝,可不像普通干部那樣正常休息。剛處理完一批公文的瞿輝,忽然接到沈斌打來的電話,讓他派人去新華門接人,不然沈斌進不來。
瞿輝心說這小子怎么跟鬼一樣,他不是在南湖嗎,怎么忽然跑到了北京。瞿輝安排秘書林偉銀去門口把沈斌接進來,中南海辦公區(qū)有規(guī)定,周末期間任何外來人員不得入內(nèi)。即便是省長大員,沒有內(nèi)部秘書的迎接也進不來。
沈斌帶著一臉的郁悶走進瞿輝的辦公室,去南湖之前他可是隸屬于府院辦公廳,中南海的大門他就是翻著跟斗進來也不會有人阻攔?,F(xiàn)在倒好,下去沒多少日子,居然連門都進不來了。
沈斌往沙發(fā)上一座,埋怨著說道,“瞿副總理,我強烈要求給我辦一個永久的特別通行證。門口那幾個新兵蛋子居然連我都不認識,還想不想進步了?!?br/>
“哎哎哎~!誰讓你坐下了?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見到首長不知道問個好啊。”瞿輝拍著桌子喊道。
“我從早上坐飛機就沒閑著,你就別弄那些沒用的了。有好茶嗎,給我來一壺?!鄙虮笙蛄謧ャy說道。
林秘書悄悄看了看瞿輝,心說沈斌也太隨便了吧。瞿輝苦笑著擺了擺手,“去給這小子泡一壺濃的,齁死他?!?br/>
瞿輝說著站起身,走到沙發(fā)前,“你小子不在南湖呆著,跑北京來干什么?”
沈斌拿出煙叼了一支,“我最近缺錢,來找你催賬來了。”
“你小子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叫警衛(wèi)把你關(guān)起來。”瞿輝把眼一瞪。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望月閣的老爺子想那倆小家伙了,我是送他們回來,順便來看看您。”沈斌笑著說道。
瞿輝往沙發(fā)上一座,“還知道來看我,不錯嘛,南湖那邊干的怎么樣,有沒有阻力。”
“阻力大了,看來官職小了還是不行啊,麻煩您瞿副總理再給幫幫忙,給我調(diào)整個副省長吧。”沈斌調(diào)侃著說道。
瞿輝翻了翻白眼,“好啊,我現(xiàn)在任命你為臺灣省副省長,你可以上任去了。”
沈斌笑了笑,“不跟領(lǐng)導(dǎo)開玩笑了,明天我就得回去,確實挺想你,專程來看望一下。我說瞿大哥,我可是連岳父那邊的門都沒進,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哼,這還差不多。怎么樣,王楚杰和霍仁軍對你還滿意吧。”瞿輝靠著沙發(fā)問道。
沈斌點了點頭,“還行,對我都不錯。我這個秘書長主要負責(zé)省府這一攤,跟王書記很少打交道。最近省里正在搞治安整頓,臨時抽調(diào)我督導(dǎo)此事?!?br/>
“南湖發(fā)生了不少事,在民眾中影響很大,確實該整頓整頓了。那邊調(diào)整后政治情況不復(fù)雜,應(yīng)該合適你的發(fā)展?!?br/>
兩人正聊著,林偉銀端著茶具走了過來,放好之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偉銀一走,沈斌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方悅身上,“瞿大哥,前段時間小薇跟方悅的事,您應(yīng)該知道吧?”
瞿輝狡猾的一笑,微微搖了搖頭,“沈斌,這事我不想聽,你最好跟浩然去談?wù)??!?br/>
“你不聽我也得說,因為這背后牽扯到范一舟,我現(xiàn)在~有點為難。”沈斌抬頭看著瞿輝。
瞿輝心中一動,國安那邊剛通報完針對范一舟的調(diào)查,沈斌提到了范一舟,他正想聽聽沈斌的意見。
“沈斌,你和這個范一舟~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矛盾大了,可以說到了有他沒我的地步?!鄙虮髧烂C的說道。
瞿輝眉頭一擰,“怎么,矛盾這么激化?”瞿輝看著沈斌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正視起來。
沈斌意念一動,觀察了一下房間,指了指幾個警衛(wèi)藏身之處。
瞿輝明白了沈斌的意思,站起身說道,“走吧,去里面說?!?br/>
兩個人走進了里面的機密室,房門一關(guān),任何聲音都傳不到外面。
“沈斌,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們倆能有多大的仇恨?!宾妮x嚴肅的問道。
“瞿大哥,國安調(diào)查范一舟的事,你應(yīng)該知道吧?!鄙虮笮÷曊f道。
瞿輝一愣,“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br/>
“他是美國情報人員。”沈斌沒有隱瞞,說完之后平靜的看著瞿輝。
“什么?你~你再說一遍?”瞿輝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潘瑞可是剛剛下完通告。
“瞿大哥,這件事我參與了調(diào)查,關(guān)鍵時候我晚了一步,沒有得到證據(jù)。不過我可以用人格保證,范一舟絕對是美國情報人員?!?br/>
瞿輝嚴肅的盯著沈斌,“說詳細點?!?br/>
沈斌毫無隱瞞的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瞿輝聽完之后,背著手來回的走了幾步。
“沈斌,這么說,國安手上還是一點證據(jù)都沒有?”瞿輝停下來問道。
沈斌搖了搖頭,“范一舟很謹慎,所以潘部長無奈之下才向政治局通報了調(diào)查結(jié)果。”
瞿輝默默點了點頭,“老潘做得很對,他這是顧全大局,怕影響到浩然的政治前途。下個月的中常委會議非常重要,如果我是老潘也會這么做?!?br/>
瞿輝說完猛然一瞪沈斌,“你小子把這事告訴我,什么意思?”
沈斌訕訕的說道,“您不也是情報頭子嗎,我想跟您聯(lián)手,把范一舟那小子挖出來。”
“放屁!我的人都是搞輿情的,這種諜報工作根本插不上手。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少拿我做擋箭牌,這種事我不參與?!宾妮x瞪眼罵了一句。
沈斌嘿嘿一笑,“跟您開玩笑呢,就算請輿情幫忙,也輪不到我來請示。”
沈斌說著臉色嚴肅了下來,“瞿輝大哥,我是以私人的身份給您透露這事,并不是想讓您做什么。這次來北京,我想把這事跟老方攤開了說一說。但我又怕他誤會我小肚雞腸,所以請您幫著參謀參謀?!?br/>
“什么,你還想去告訴方浩然?”瞿輝吃驚的看著沈斌。
沈斌認真的點了點頭,“身為朋友,我必須要告訴他身邊有這么個隱患。至于老方怎么想,那是他的問題?!?br/>
“你小子沒病吧?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你憑什么去說人家女婿是敵特分子?!宾妮x背著手怒斥道。
“瞿輝大哥,如果不說,出了事怎么辦?”
瞿輝面色一肅,“出了事,那就是潘瑞他們失職。我相信潘瑞他們不會無動于衷,就算他們不動,望月閣的老羅頭也不答應(yīng)。沈斌,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是在沒找出證據(jù)之前,你決不能透露給浩然。”
“為什么?你是怕我們倆之間會~?”沈斌看著瞿輝。
“你也不想想,假如我現(xiàn)在跑到援朝總理那,說你沈斌是個混蛋,他能信嗎?”
沈斌點了點頭,“肯定信,我在岳父眼里就是個混蛋女婿。”
“你奶奶的,說正事呢,少給我嬉皮笑臉的?!宾妮x氣的抬手就要打。
“好好,您接著說,我不插話?!鄙虮笈e著手說道。
瞿輝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沈斌,人都會變的,千萬不要站在你的角度去度他人的想法。你也不是原來的你,他也不是原來的他。你以總理女婿的身份去指責(zé)范一舟,這會讓方浩然產(chǎn)生另外的想法。況且又是中常委三次會議的重要階段,你讓方浩然能怎么做?大義滅親,還是隱忍不發(fā)。這時候大義滅親,那是自毀前途,政治局某些高層肯定會借題發(fā)揮。如果隱忍不發(fā),不但會造心理負擔(dān),更會在你和他之間產(chǎn)生隔閡。最重要的是,你沒有證據(jù),這讓方浩然怎么相信你?”
“那萬一老方在范一舟身上犯下嚴重錯誤,那對他的政治影響更大?!?br/>
“沈斌,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中央核心成員的保密措施非常嚴謹,即便自己的老婆子也參與不進來。至于核心機密資料,我相信浩然會妥善處理。沈斌,你也算是基層的大員了,有些事要多從政治方面去考慮。”瞿輝苦口婆心的勸道。
“您的意思是~繼續(xù)調(diào)查,等有了證據(jù)之后,再一舉拿下。如果那樣的話,對老方的打擊是不是大了點?!?br/>
“他不會在乎范一舟,但他會在乎自己的女兒。這件事上,就怕方悅也參與了進去。沈斌,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不會放手,希望你在調(diào)查的時候能適可而止,有些情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瞿輝擔(dān)心的看著沈斌。
沈斌苦笑著點了點頭,他也考慮過方悅是否被誘惑進去,真要是牽連到方悅,沈斌當(dāng)然會想辦法幫她洗白。
得到瞿輝的勸說,沈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確實很幼稚。瞿輝說的不錯,人心都會改變,隨著地位的提高,方浩然考慮問題的角度與以前大不相同。在這種情況下冒然拋出這個問題,或許真像瞿輝說的那樣,反而讓方浩然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沈斌沒再談?wù)撓氯?,晚上他還要去岳父家,兩人聊了一會兒沈斌告辭離開了瞿輝的辦公室。沈斌這邊一走,瞿輝馬上吩咐備車,帶著大秘書王益當(dāng)即奔向了望月閣。
當(dāng)晚,沈斌帶著老婆孩子去了謝援朝家。沈斌打算明天上午拜訪完韓波,臨走前再去方浩然那里。既然來了北京,不去打個照面也說不過去。
南湖天長,在看守所蹲了兩天的楊雄周六下午被放了出來。天長黑道上幾位有頭有臉的大哥,都聚集到了碧輝大酒店。別看楊雄在里面呆了兩天,能這么快放出來,更讓楊雄有了底氣。廖高志也給楊雄打來電話,安慰了一下這位小弟。
廖高志告訴楊雄,不要在乎官場上的壓力,上面的事他會出面。但是黑道方面,也不要再去招惹那位大牙。不管怎么說大牙身上打著沈斌的烙記,萬一楊雄一氣之下打了大牙,沈斌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廖高志只是想保持住自己在南湖的地位,并不想真與沈斌撕破臉面。
天長的江湖大哥們,紛紛安慰著楊雄,大家都是天長同道中人,不免有點同仇敵愾?,F(xiàn)在蘇省黑道率先踩過了線,天長同仁要不反擊一下也說不過去。但是廖高志發(fā)了話,楊雄不敢不聽。他不挑頭,其他人誰也犯不上在整頓期間去招惹沈斌的表弟。不過,事事都有意外,其中一個綽號刀子的老大,居然要為楊雄找回面子。
刀子名叫劉東杰,以前在中心大道霸占菜市場,后來改行壟斷建筑沙石供應(yīng)逐漸發(fā)家。現(xiàn)在刀子已經(jīng)轉(zhuǎn)行為建筑承包商,風(fēng)之行在天長的工程刀子參與了一筆。就因為參與了這一筆,刀子跟鄭阿華搭上了關(guān)系。在鄭阿華威逼利誘之下,刀子成了鄭阿華的下線。這一次,刀子接到鄭阿華的指令,讓他利用楊雄這件事挑起廖高志和沈斌的矛盾。
鄭阿華的指令刀子不敢不聽,再說他覺得這件事非常容易。借助這個機會幫楊雄痛扁大牙一頓,一來能壯大自己在天長黑道的聲勢,二來為楊雄幫場子,出了事廖高志不得不出面。
劉東杰讓小弟盯著大牙,現(xiàn)在大牙已經(jīng)不在躲藏,有了沈斌撐腰,大牙覺得南湖黑白兩道已經(jīng)沒人敢招惹他了。
周日中午,大牙無所事事,準(zhǔn)備帶著兩個小弟去水榭花園。下午沈斌就回到天長,大牙很想問問到底什么時候能夠接手碧輝。
刀子劉東杰收到消息,得知大牙出了省府接待中心,立刻帶著三車小弟追了過來。別看現(xiàn)在正在治安整頓,有著廖高志和風(fēng)之行做后盾,劉東杰根本不在乎進去蹲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