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事重重
中午,侯滄海請楊亮夫妻吃飯。
他試著給陳華打去電話,陳華爽快地答應出來吃飯。
王桂梅的監(jiān)控器曾經(jīng)幫助過侯滄海,若當時沒有監(jiān)控設備,一食堂那一道難關很難渡過。正因為幫助過侯滄海,她對侯滄海挺不錯,見面透著親熱,道:“現(xiàn)在這個時代,能賺錢的生意,總會有人做。皮肉生涯是古老職業(yè),還是無本生意,楊亮這些年掃過多少黃,從來沒有掃絕過。”
侯滄海道:“純粹從生意角度來看問題,當然利潤很高。從古到今,主流社會對娼這一行都持反對意見,應該還是有道理的?!?br/>
“這個是自然,將心比心,誰都不愿意自家人陷投入這個火坑。在這個社會看某個行業(yè)是否是好行業(yè),只用一個指標檢驗就行了,凡是愿意子女去從事的行業(yè),才是真正的好行業(yè)。良家人誰愿意子女去當小姐,所以,凡是去里面玩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蓖豕鹈匪悸泛芴S,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的丈夫。
楊亮攤了攤手,很無辜地道:“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可是掃黃的?!?br/>
王桂梅的思路隨即又跳到了另一邊,道:“我聽陳華講,你在高州正從事房地產(chǎn)了。我們監(jiān)控設備目前改進了很多,可以用屏幕實行現(xiàn)時監(jiān)控。我建議你開發(fā)的小區(qū)一定要用監(jiān)控設備,這樣才顯得高檔。”
侯滄海道:“我回去跟老板講,如果要用監(jiān)控,沒有其他特殊原因,我肯定要用你這家?!?br/>
聽到這個表態(tài),王桂梅舉起酒杯,道:“我最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來,侯子,我們碰一杯。我聽大家都叫你侯子,我也叫一聲?!?br/>
“當然可以?!焙顪婧Ee起酒杯,與楊亮和王桂梅夫妻分別碰了一杯。
陳華脫掉外衣后,更顯得豐滿妖嬈。她如今為了身材在節(jié)食,只挑了一點素菜和牛肉在碗里。她有些心不在焉,話也不多,偶爾才插一句話。
談到興奮處,王桂梅不停打量侯滄海和陳華,道:“我說一句話,你們不準罵啊。既然不罵,我就說了,侯子和陳華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干脆組成一對。我就覺得你們兩人挺合適的,一個學校畢業(yè),郎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對?!?br/>
侯滄海和陳華對視一眼。
陳華口氣帶了些滄桑,道:“我們兩人在大學入學時沒有見到面,被熊小梅捷足先登了,可惜了?!?br/>
王桂梅與熊小梅也算熟悉,嘆息一聲:“誰這一輩子不遇上點難事,老話說得好,放下包袱,輕裝前進?!?br/>
陳華將筷子放下,道:“如果能輕松放得下,那還叫包袱?!?br/>
侯滄海早就發(fā)現(xiàn)陳華情緒不對,有外人在場,沒有詢問。吃罷午飯,他等到陳華坐上越野車,道:“你有心事?”
陳華道:“情緒不太高,女人都有那么幾天?!?br/>
“沒有這么簡單,以前你來大姨媽時,不是這種情緒。我覺得你現(xiàn)在這個情緒和當年冷小兵那會有點接近。是不是冷小兵又來糾纏,我現(xiàn)在離開了體制,教訓他沒有任何問題?!?br/>
“和冷小兵沒有關系。我有他的短處,他不敢來糾纏。不知怎么回事,身體真不舒服?!?br/>
侯滄海與陳華見面之時,腎上腺一直在體內(nèi)狂奔,早就心癢癢了,聞言有些失望,自嘲道:“我養(yǎng)精蓄銳了好幾天,只能下回來戰(zhàn)。既然身體不舒服,干脆回家休息?!?br/>
陳華在臉上綻出笑容,道:“回小區(qū),不休息。我有嘴啊?!?br/>
這是一句帶勁的話,侯滄海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一聲喇叭響起,惹得路邊人直豎中指?;氐叫^(qū),兩人極盡溫存之能事,比平時還有激情。
激情之后,侯滄海扯了一床被子蓋在自己和陳華身上。陳華推開被子,坐了起來。
“休息一會兒。”
“稍等,我去漱口?!?br/>
陳華在衛(wèi)生間洗漱之后,鉆進被子里,她伸手將鐘擺在床頭,道:“現(xiàn)在心情好得太多了。我兩點半走,三點鐘有會?!?br/>
侯滄海將她抱在懷里,安撫道:“你今天情緒真不高,和大姨媽沒有關系。剛進門時,你努力在調(diào)整情緒,我很清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講一講嗎?”
陳華望著天花板上的或在或不存在的紋路,道:“我和李沫通了電話,熊小梅恰好在李沫身邊,我和她通了電話?!闭f到這時,她明顯感覺侯滄海手指有點發(fā)僵。
侯滄海很快就穩(wěn)住心神,重新將手指放松,道:“她在做什么?還是在服裝加工廠嗎?”
“沒有做服裝,聽說在做化妝品。她從服裝廠出來以后,到一家香化妝品港公司實習,準備學成以后,回內(nèi)地開化妝品店。據(jù)她說,利潤比做服裝店高得多?!标惾A爬在床頭,寫了一串手機號碼,遞給侯滄海道:“這是她的新手機號碼?!?br/>
侯滄海拿著新號碼,看了一遍,道:“我的號碼重來沒有變過。”
陳華道:“她當時確實感覺走投無路,在我家哭過幾次,你別記恨她。”
侯滄海道:“我確實沒有記恨,一點都沒有。”
到了二點半,侯滄海開車送陳華上班。從小區(qū)宿舍到單位很近,幾分鐘就到了。侯滄海將車停在距離單位還有兩三百米的隱蔽地方,吻別之后,看著陳華提著包走進大院。憑著對陳華的了解,他知道陳華一定遇到了難解的問題,而且這個難題肯定會對其人生影響巨大,否則以她的心胸,不會如此放不下。
在激情前,他再次詢問過此事,陳華沒有回答,只是用更加激烈的姿勢來宣泄情緒。在激情后,陳華對他的再次提問仍然采取回避方式,包括給熊小梅的電話都是在回避更加嚴重的問題。
他漸漸意識道:“或許,我和她的緣分要盡了?!?br/>
回到高州后,侯滄海將陳華遇到的問題拋在一邊,開始另一個人生主戰(zhàn)場的搏殺。他清楚地明白,既然陳華不愿意講遇到了什么問題,肯定是這個問題自己無法解決。他不能怨天尤人,只能不斷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能保護愛自己的女人。
侯滄海作為二七公司高州分公司總經(jīng)理,思考的問題與一般業(yè)務員不同。為了打開整個局面,他準備從衛(wèi)生局一把手蔣局長入手,從上到下地將二七分公司擺在所有醫(yī)院面前,形成一個良性局面。而這個渠道,只能通過陳文軍才能打通。
侯滄海不愿意事事依賴陳文軍,只是初到高州,人生地不熟,實在沒有更好的渠道,而要建立屬于自己的關系網(wǎng),至少要花上一、兩年時間。
他如今是帶團隊的人,絕不能因為自尊心和面子,拒絕一條現(xiàn)成的極為便利的渠道。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熟。
陳文軍辦公室沒有人,依然是那個女工作人員接待了侯滄海。這個女工作人員記憶力非常好,知道來者與陳文軍有特殊關系,于是熱情接待,將侯滄海帶到貴賓室,泡上好茶水,還送上幾張報紙。
十來分鐘后,那位女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道:“侯先生,陳主任的會結(jié)束了,他回辦公室了,請你過去?!?br/>
侯滄海走進辦公室后,望著坐在老板椅上的陳文軍,道:“你們的會真多,多得都沒有時間工作了?!?br/>
陳文軍指了指辦公室前的椅子,讓侯滄海坐下。
“你也是機關干部出身,知道開會就是基本修養(yǎng),也是信息傳遞的最佳渠道,還是統(tǒng)一思想的最佳武器,跟我抱怨開會,這是裝大尾巴狼。而且,新區(qū)管委會這種實戰(zhàn)單位,比起機關忙上不知多少倍,會多,也正常。侯子有什么大事,不肯在電話里說?!?br/>
侯滄海朝門口望了一眼,道:“我想認識黃市長的秘書?用來狐假虎威?!?br/>
陳文軍道:“小林?找他做什么,他說話還沒有我好使?!?br/>
侯滄海道:“你是重磅人物,得用在關鍵場合。我想用小林的渠道聯(lián)系衛(wèi)生局蔣局長,搞一場全市主要醫(yī)院關鍵人物參加的高規(guī)格學術(shù)論壇,醫(yī)學專家由二七公司總部邀請,你放心,絕對是業(yè)內(nèi)鼎鼎有名的真專家?!?br/>
“這是雙贏的好事啊。二七公司推廣了自己的產(chǎn)品,高州醫(yī)生得到了學習提高的機會?!标愇能娭朗鞘裁词虑橐院?,便聯(lián)系了岳父的秘書小林。
從陳文軍辦公室出來以后,侯滄海來到江南地產(chǎn),果然找到了守在裝修場所的張小蘭。
見面之后,侯滄海笑道:“董事長,你沒有必要天天守在這里,這些事情由梁期羅負責,大可放心。以后外出不想開車的時候,可以給陳杰打電話。他是公安出身,可以做司機,也可以當保鏢?!?br/>
梁期羅從里間鉆了出來,滿臉是灰。他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灰塵沒有弄掉,整個臉變成了京劇的花臉。
“侯總今天也來了,我提個意見,裝修是大事,我一個人很多事情定不下來,以后每天侯總還是要來一趟?!绷浩诹_灰撲撲的臉上沒有表情,挺嚴肅。
“你把裝修圖紙給我瞧一瞧,否則我來也沒有用,一頭霧水?!焙顪婧?戳丝囱b修現(xiàn)場,又道:“所有隱蔽工程全部完成,把場地弄出來以后,擺上家俱就行了,我相信梁科長的水準?!?br/>
梁期羅道:“侯總都當甩手掌柜,那我就要丑話說在前頭,裝修出來后,如果你不滿意,可怪不得我。”他丟下這句話后,又對著正在弄窗框的工人叫道:“哎,哎,我給你說過,要包個邊。”工人硬梆梆地回答道:“你給我們老板講好沒有,要加邊,得給老板打招呼,和我講有屁用?!?br/>
“那你給我停下?!?br/>
“停下就停下?!?br/>
梁期羅如斗雞一樣,和弄窗框的工人爭辯起來。
經(jīng)過梁期羅打岔,張小蘭繃著的臉就緩和下來,道:“明天總有時間吧,我們看現(xiàn)場。看現(xiàn)場這么簡單的事情,弄得我都產(chǎn)生了心理負擔?!?br/>
“明天肯定能看現(xiàn)場。今天晚上我約了陳文軍夫妻和羅市長秘書,我們一起去吃個飯。陳文軍在新區(qū)分管規(guī)劃和國土,是個重要人物。選哪一塊地,我們真要聽聽他的想法?!?br/>
“好吧,那我回去換個衣服?!?br/>
兩人剛走出門,一輛貨車停在門口,幾個人跳下來,氣勢洶洶。一個人指著江南地產(chǎn)的大牌子道:“就是他們把裝修垃圾倒在我們田里。不拿個幾萬塊,絕對擱不平。”
(第一百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