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不打自招 兵不厭詐 詐是兵書 亦是術
尉遲文號真沒有患艾滋病的診斷記錄,周詳去醫(yī)保中心調查,這個結果并不出大家意外。
而留文和崔鵬去拘留所,找湯蔚辰辨認搶走駱秉承現金的無人機時,遇到了麻煩。
留文從航模學校,借到了六架相近的多旋翼無人機,加上崔鵬從老必家借來的無人機,還有從尉遲文號家搜出的無人機,共計八架。他們拿到了看守所,讓湯蔚辰辨認,結果失敗了。
湯蔚辰說自己開車沖進礦場的時候,只看見水塔上的無人機,只是大致樣子,因為距離太遠,大小不太好確定。
而從老必家借來的無人機,和從尉遲文號家搜出的無人機,樣式相近,顏色也相近,只有大小的區(qū)別。但湯蔚辰實在是判斷不出是哪架,結果他指認了兩架,而這一結果,直接造成辨認失敗。
也許駱秉承親自來辨認,他也未必能判斷出來是哪架無人機作案。
這兩件事的結果,都讓何志偉有些失落,連周末都沒過好,不過,章一楠去了普濟廟上之后,周末也是孤獨地度過。
快過年了,自己的家,沒有一點兒喜慶勁兒,他和周詳約好了,去到普濟的廟上過。
山間秀色,古佛青燈,他還有些期待。
尉遲文號在醫(yī)保系統(tǒng)內,沒有做過艾滋病的檢測。
這樣就無法判定其構成傳播性病罪,就很難延長對其羈押。
而湯蔚辰辯認失敗,讓這起無人機的搶奪案,變成了真正的無頭疑案,要想洗刷掉王必成的嫌疑,難上加難。
而羅案,目前看,仍無任何起色。
要想短時間內厘清案情,何志偉寄希望于正面接觸尉遲文號,伺機而動,爭取找到案件的真正突破口。
何志偉帶著探組的人,在周一一大早,就趕到了看守所,在預審室里,何志偉和周詳安靜地等待尉遲文號,希望今天這個詢問筆錄,有所收獲。
不過,當看守人員把尉遲文號帶進來之后,嚇了何志偉一跳。
只見尉遲文號穿著一套約束服,雙手交叉在胸前,袖口被拽到后背捆綁,像是對待發(fā)作的精神病人一樣。
而尉遲文號戴著口罩,表情呆滯。
“他毒癮發(fā)作,情緒不穩(wěn)定。雖然給他吃了藥,但還是怕他失控?!?/p>
看守所民警介紹說。
何志偉和周詳坐在審訊臺前,看守人員把尉遲文號扣在了椅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對社會做過巨大的貢獻?!?/p>
尉遲文號戴著口罩,看不見面部細節(jié),但是可以看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滿了冷漠,惡毒,怨恨。
“你貢獻什么了!”
何志偉冷冷地質問著,他摘掉了墨鏡,逼視著尉遲文號,他想讓尉遲文號好好看看,自己額頭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
這個傷疤就是他尉遲文號貢獻的。
“要不是我,你成不了英雄!”
尉遲文號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他沒懂,何志偉摘下墨鏡的意涵。
“我沒立功,更沒成英雄,你貢獻給我的東西,只有身上的這些可見的傷痛。以及精神上不可為外人所見的痛楚。”
何志偉想讓尉遲文號端正認識,對現實世界有清醒而貼合實際的認知,他給別人挖坑,還想要別人感激涕零,這思維真夠奇葩的。
消滅土狗費團伙,是一場你死我亡的近身搏殺,這里沒有一丁點兒可以讓人感到欣慰的地方。
有的只是害怕和后怕,何志偉心里的創(chuàng)傷,并不為外人所知,而章一楠心里防線的徹底坍塌,就是來自那天,那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現在,唯一讓何志偉可以接受的東西,就是他向自己證明了,他的愛,他的一往深情,是可以用自己的生命進行呵護。
而在這之前,他并不能確定這點,關鍵的五分鐘,方顯本色。而這種豪邁本色,沒有經過事實檢驗的誓言,只能算作哄人的蜜語甜言。
“那和我無關,那是土狗費開的槍。但是那天如果沒有我的孤注一擲,解宮海垮不掉,也死不了。如果沒有我,駱秉承也不會外逃,你肯定會死在他的手里?!?/p>
尉遲文號此時還不知道,駱秉承已經被無人機炸死了,雖然這十分宿命,但說實話,駱秉承真的與無人機八字不合。
尉遲文號說話雖然是有氣無力,但口氣卻十分堅定,他真把自己當成了鏟除貪官污吏的大英雄了。
“少來吧,你那天和賴猴子一直都在聯系,而且當時就知道他們手里有兩支槍,我就沒理解,你當時為啥堅決不同意報警!”
此時,與尉遲文號根本不用客氣。
“我不相信他們!誰知道會有誰和他們勾著呢。”
尉遲文號猛地抬了一下頭,看了一眼何志偉之后,目光又暗淡了下來。
“你不信任別人,卻想讓別人信你,你不是在搞笑吧,你那天玩的就是想借刀殺人!”
何志偉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了尉遲文號跟前,逼視著他那張灰白的臉。
“你血口噴人!我殺了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尉遲文號歇斯底里地說著。
“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何志偉意有所指,和直接指責沒啥區(qū)別。
“我不清楚!”
尉遲文號嘴硬是正常的。
“你和羅鉞銘是怎么回事?”
何志偉一動不動盯著尉遲文號的眼睛。就像在戰(zhàn)場上,亮著刺刀,向對手一步步逼近,身后沒有一點兒后退的余地。
“我沒見過她,和她不認識,我是在她死后,才來公司上班的?!?/p>
尉遲文號被看的有些發(fā)虛,歇斯底里說。
“你真不認識?”
口氣中充滿了不信任。
“真不認識!”
回答的很堅決,一點兒都不含糊。
“你說謊!”
何志偉厲聲道。
“沒有!”
回答的同樣堅定,絲毫看不出是一位癮君子。
“兩年前石盛豪組織的盛豪會你參加了吧!”
何志偉放緩了口氣。
“時間太長了,我忘了!”
尉遲文號開始含糊其辭了。
“你是律師,記憶力不會那么差吧,才兩年的時間,就忘了?!?/p>
何志偉揶揄著。
“律師也沒要求記憶超群??!”
尉遲文號不服氣地說。
“那這是什么?”
何志偉從審訊臺的記事本里,掏出了從侯楚凡那里拿到的名片,拿給駱秉承看。
尉遲文號眼睛睜大了,嘴里做著蒼白地辯解:
“是她向我要的!不是我主動給她的?!?/p>
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