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無功受贊 忐忑不安 心無私 天可鑒
“你怎么認識他,都是老必和鄭三娃聯(lián)系?!?/p>
何志偉有點兒納悶。
“老必動員鄭三娃,舉報賴猴子的時候,我和老必去過一次?!?/p>
周詳告訴何志偉,他和鄭三娃的一面之緣。
“他的欠款還沒給嗎?”
從政府到社會輿論,壓力這么大,盛豪集團早就該給了,沒想到,他們敢如此抗拒,依然是我行我素。
鄭三娃們也是真的難,趕上無良公司,滾刀肉,吃人夠夠。
“沒有,鄭三娃去討要工錢,他們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它的律師甚至叫囂,讓鄭三娃去法院隨便告,他們等著他去告呢!”
“尉遲文號真夠混的,當時幫助公司壓榨普濟方丈,現(xiàn)在幫助公司威脅農(nóng)民工?!?/p>
何志偉罵著。
“對對,他就是個渣渣!”
周詳想用更難聽的字眼,咒罵這種助紂為虐,欺壓弱者的幫兇。
“他確實不是東西,現(xiàn)在又幫石盛豪老婆卷款潛逃,坑害社會?!?/p>
何志偉心有感觸。
“鄭三娃現(xiàn)在聽說,老板要卷款跑路,他就更害怕了,就趕緊趕過來要錢了?!?/p>
周詳無奈地說。
“沒想到,他還是這么難??!”
何志偉覺得,那些讓鄭三娃去法院告的人,都是在推卸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鄭三娃即使告贏了,被告仍不給錢,鄭三娃一點辦法都沒有。還會增加一大筆訴訟開支,這就是當下最典型的推諉扯皮。
“他知道老必被賴猴子撞了,也知道你抓到了賴猴子,還知道你為此負傷,他說他很內(nèi)疚。”
周詳替鄭三娃傳著話。
“哪和哪啊,我挨槍子兒和他沒什么聯(lián)系,他有什么可內(nèi)疚的?。 ?/p>
何志偉無功不受祿,他抓賴猴子,和鄭三娃沒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
鄭三娃不知道,這中間隱藏了多少案中案,他只看見了與他有關的案情。但實際情況,比他認為的更復雜更殘酷。
“他說,讓您和老必,為他的事受傷,他過意不去。”
“他沒什么可過意不去的東西,他敢站出來替自己維權,就是最正確的選擇?!?/p>
人在遭受不公的時候,替自己維權,天經(jīng)地義。各個方面,只有在行動上,都恪盡職守,不忘使命,踏踏實實為人民服務,社會才能真正穩(wěn)定。
“他說,您和老必為他的事情,都敢豁出命去,他也沒什么怕的了,他已經(jīng)去專案組指認了賴猴子,他現(xiàn)在就等著對賴猴子的嚴判呢!”
“無功受祿,寢食難安!我真不是為他的事情,豁出性命?!?/p>
對于鄭三娃誤解,何志偉感覺忐忑不安。
“這有什么無功受祿的??!”
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鄭三娃的盛贊口碑,何志偉居然不要,讓人費解。
“不是我扭捏作態(tài),當時,石盛豪和賴猴子被崔鵬狠揍之后,我怕他們陷害崔鵬。就想圍魏救趙,抓住賴猴子挑斷鄭三娃的事,阻擊他們。但如果作為受害人的鄭三娃,自己不站出來指控,也沒用,所以,我就讓老必去動員他站出來,給崔鵬解圍?!?/p>
事情真不是鄭三娃想象的樣子。
“這事我知道,我跟著老必去的時候,鄭三娃十分固執(zhí),被魏民嚇壞了?!?/p>
周詳記起了當時的情況,他也替崔鵬捏把汗。
“對啊,世事難料,誰知道后來就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你說,我好意思接受鄭三娃的感謝嗎!而且抓賴猴子,只是工作而已?!?/p>
何志偉坐在駕駛室里,舉著手機,懶散地看著藍藍的天空。
在電話里說這些事情,讓他更坦然一些。
“何哥,我知道您的心,老必曾經(jīng)說,在緝拿兇犯的時候,他可以把側翼,放心的交給您,我現(xiàn)在有點兒懂了?!?/p>
互相照應,彼此信任才能形成一個堡壘。
互相拆臺,互相使絆,永遠形不成合力,就是一盤散沙,就是沒有組織的烏合之眾。
“危機在前,不信任友軍,還能信任誰呢!”
可惜老必傷了,崔鵬調(diào)走了,李賓反水,探組散了。
看著擋風玻璃前的天空,何志偉有些神傷。
“您這邊呢,順利嗎?”
周詳問,他看著這邊亂哄哄的現(xiàn)場,讓他有些無奈。他躲到消防通道里打電話,靜多了。
“極順!”
何志偉聲音透著喜悅,有了新線索,就有了目標,線索不終斷,案件不爛尾。
“我這邊也行,經(jīng)偵把人都控制了,我剛才找我大學同學,他分到經(jīng)偵大隊了。才讓我趁空給盛豪集團的財務總監(jiān)做了一份筆錄。”
周詳告訴何志偉說。
“嗯,按你掌握的情況看,印證了石盛豪在溫泉洗浴中心說過的話,他沒有殺害羅鉞銘的動機!而且,他和賴猴子又不在現(xiàn)場,基本上可以排除他們殺害羅鉞銘的嫌疑了。”
排除了石盛豪殺人嫌疑,對死去的石盛豪沒有什么意義,但對何志偉他們來說有。
“對!那您還過來嗎?”
周詳不確定何志偉會不會過來,這邊現(xiàn)場有點兒混亂。
“我當然要過去了,我還要核實一些情況。但我買個墨鏡遮著眼眶。”
何志偉掛斷了電話,眼眶上的傷,太扎眼了,讓人追問,總覺得別扭。
他下車,到醫(yī)院門口的眼鏡店,買了一付復古“蛤蟆鏡”,正好遮住了眼眶,酷!
他到了盛豪集團,一走出電梯,就把他嚇了一跳,走廊里,電梯間都站滿了人。
他看見周詳在電梯門口等自己。
“怎么這么多人?”
何志偉看著亂哄哄的人群問。
“又來一些購房業(yè)主?!?/p>
周詳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他們干嘛來了,不是裹亂嗎!”
何志偉嘀咕了一句,嚇得周詳趕緊制止,這些群情激憤的業(yè)主,正在火山上呢,稍微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
他趕緊把何志偉拉到了消防通道里,這里沒人,有防火門阻隔,安靜多了,還能透過窗戶,看到里面的動向。
“這些業(yè)主,從網(wǎng)上聽說,老板要卷款跑路,他們就趕來維權。”
“老板卷錢跑路,和這些業(yè)主有什么關系??!”
何志偉沒有理解。
“當然有關系了,他們一怕,讓工程爛尾!二怕,房子貶值。您知道嗎,剛買不到兩個月,盛豪二期的房子就持續(xù)暴跌,目前房價僅是當時搖號購房價格的七折了。”
周詳替這些業(yè)主們頭疼。
“當時盛況空前,不是都搖不到號嗎?我以為都賣干凈了呢!”
何志偉有些懵圈,盛豪集團的騷操作,實在是讓人不懂。
“騙人的,盛豪集團故意搞饑餓營銷,弄了一幫人頭,參加搖號,實際上,他們手里還有好幾棟樓沒賣呢!”
周詳揭著盛豪集團的老底。
“奸商!騙子!”
何志偉順口就罵了起來,然后他想起了武樂樂,于是就問:
“武樂樂來了嗎?”
“我沒見武樂樂,對啊,等著新房結婚,他應該更急?!?/p>
在駱秉承的逼迫下,李賓和周詳給武樂樂補做了詢問筆錄,他認識武樂樂。
“我也覺得是這樣,等新房結婚,還不急出火來。不過,他也不敢來,他要是來了,他爸不打斷他的腿才怪?!?/p>
這個時候,武樂樂不會來趟渾水,只能躲在家里干著急。
“不過,他真夠虧的,房價最高點站崗,兩個月不到,跌去30%,再弄了個爛尾,他還不瘋了!”
周詳替武樂樂叫屈。
“是啊,到了社會上,大家都是百姓,這種事誰都可能攤上,沒人能夠脫俗?!?/p>
同一片藍天,同一個夢想,安居樂業(yè)是全人類基本目標。
面對災禍,同此涼熱,同此煎熬,才是社會的本真。
“也是?!?/p>
周詳點頭認可。
“這種事要解決,應該一起解決。但更應該從根本上杜絕!”
這是一個明擺著的問題,不知道為什么會周而復始。
“這不好解決吧。”
利益牽扯太大,不破釜沉舟,購房人只能是靠撞大運。
媽寶他當夠了,周詳也發(fā)愁未來買房,千萬別跌倒萬丈深淵。
“石盛豪用老百姓的錢,銀行的錢來蓋房子,自己掙的盆滿缽滿,仍不知足,反過來還要貪銀行貸款,債券,社會集資款,甚至農(nóng)民工工資都不放過!”
何志偉氣的要命,雖然自己沒有買房,但看見走廊里那些無助的人,也會感同身受。
“賣樓花,已經(jīng)是空手套白狼了,還要再玩各種各樣的金蟬脫殼,卷走社會的錢款跑路。簡直就是明搶豪奪!”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周詳跟著何志偉一起吐槽石盛豪和他老婆。
“咱們不搞陰謀,但是也不能讓那些搞陰謀的人得逞?!?/p>
何志偉替走廊里的購房人,鳴著不平,一輩子的血汗,一次爛尾,就毀掉家里幾輩人的人生。
“絕對不能讓石盛豪跑了,即使他死了,換成她老婆也不行!”
周詳說著解氣的話,就像走廊里那些人的心聲。即使隔著防火門,周詳也不是瞎子和聾子,心里明鏡高懸。
“石盛豪他老婆跑不了,沒有什么反偵察能力,也沒什么幫助,她跑不了?!?/p>
何志偉判斷著。
“何哥,您這個太陽鏡挺酷!”
周詳看著何志偉的眼鏡,羨慕地說。
“是吧,剛才一試就喜歡上了,眼睛感覺舒適?!?/p>
何志偉摘下眼鏡,又看了一下鏡片,感覺挺好,然后又帶上了。
“不黑???”
周詳提醒著。
“呵呵,你個小屁孩,事還挺多,有眼疾戴眼鏡,還要為你摘掉不成?!室內(nèi)戴不戴墨鏡,是個人自由,別人瞎講究啥。”
何志偉扶了扶自己的墨鏡,他準備把墨鏡戴下去,裝酷可以是唯一的理由,何況,還不只是酷。
除非與兇嫌博弈的時候,需要犀利的眼神,他不會再摘下墨鏡了。
“呵呵,看您說的,我怎么會瞎講究呢,我和您沒有代溝,而且我比您小多了,更沒那么多事。您現(xiàn)在的樣子,更酷了!而且,人也隨和多了?!?/p>
周詳趕緊說。
“哈哈,你小子會聊天了,我喜歡!走,咱們進去看看,我想再了解一下,羅鉞銘有沒有別的隱性情人?!?/p>
何志偉更關心羅鉞銘的胎兒,替她找爹。
“等等,何哥,我通過走訪,發(fā)現(xiàn)石盛豪的老婆,犯罪動機最充分!咱們之前排除她,是不是有些不妥呢?她的套路越來越深,她獲益看起來最大,她最有理由殺害死者!甚至是石盛豪。”
周詳叫住了何志偉,說出了自己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