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苦根 又雙叒叕來了 苦命之蛭
章一楠陪著何志偉,從醫(yī)院拆線回到警隊,已近十點,放下何志偉,章一楠叮囑了一句,傷口別招風(fēng)沾水之后,就開車走了。
何志偉的額頭還有點冷,他迅速地鉆進了辦公樓,剛走進辦公室的門,周詳就告訴他說:
“何哥,薛副通知您去小會議室,說是和專案組的同志,開案件碰頭會?!?/p>
何志偉放下隨身挎包,拿出記事本,扭身就走,卻又被周詳叫?。?/p>
“何哥,您照一下鏡子,看一下您的眉毛,缺一條,怎么見人??!不如讓隔壁王姐給你畫一條吧?!?/p>
“畫它干嘛?費勁吧啦的!”
“您看這個傷疤,像是眼眶上,趴著一條蜈蚣,確實丑,”
周詳拿著一面鏡子,遞給何志偉看。
“隨它去吧,大老爺們兒少條眉毛,也不算啥?!?/p>
何志偉用鏡子照了照,用右手食指,還輕抹了一抹傷疤,有點兒無可奈何,說完,把鏡子還給周詳就走了。
到會議室的時候,長圓桌旁,坐著專案組的副組長趙國良,今天他沒穿警服,人看起來也和氣很多。
他的左側(cè),還坐著他帶來的人,右側(cè)是薛副,再右側(cè),是做著記錄的聞憶。
“何探,拆線了?來來,趕緊坐,我們正聊著你呢。”
薛副看見何志偉進來,他扭過身來,熱情地招呼著。
“哈哈,老何,人家瘸腿,你瘸眉?。≌麄€一個瘸眉大蝦。”
聞憶看著何志偉一條眉毛,他忍不住先樂了起來,一條眉毛,怎么看都別扭。
何志偉沒搭理聞憶的壞笑,與趙國良點頭示意,算是打著招呼,然后好奇地問薛副:
“領(lǐng)導(dǎo)們聊我什么?”
“我們幾個在探討,你到底是什么屬性?”
薛副笑呵呵地說。
“屬雄鷹?。≌钩岣唢w的那種!”
何志偉一只手拿著筆記本,一只手拿著手機,整個人擺出了一個大鵬展翅的造型,雖然有些打晃,但也幾分鳥的模樣。
左腋傷口有點兒痛,他也不以為意。
“切,還雄鷹呢?從你來警隊這十多年,你飛出過你的小探組嗎?到內(nèi)勤,幫我填兩天報表,就怨聲載道,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一樣,鬧著要回你的小探組?!?/p>
聞憶咧了一下嘴角,貶損著何志偉。
“那你說我像什么?”
何志偉不服氣,他以為聞憶和自己一國,自己在他心中,應(yīng)該不會太差,起碼不像武局說自己是頭倔驢。
“我看你像,永遠(yuǎn)飛不出房檐的小家雀!”
好朋友說話,損無止境。
“去!你才是燕雀呢!”
何志偉被聞憶戳到點上了,這么多年,居然從沒想過要離開探組,這個心態(tài),真像小家雀。
名字限制了自己的飛躍,何志偉把自己沒什么追求的事,歸罪于“何志偉”這三個字,何必志向偉大,這不就是小家雀嗎!還有什么不服!
這名字,讓他從心里“感激”親爹的敷衍。
老人說,賤名好養(yǎng)活,什么狗剩,鐵蛋…抗壓又抗造,能長命百歲。
名字太大,嬌貴,擔(dān)不起,折壽。
啥邏輯??!
“呵呵,我是燕雀,你這個糙老爺們兒,難道還是鴻鵠不成?我看,是癩蛤蟆還差不多!”
聞憶笑嘻嘻地繼續(xù)拿何志偉開涮。
他知道,何志偉說自己是燕雀,是在拿“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來回懟自己。
古代人把天鵝叫鵠,所以,自己就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俗語,來回敬何志偉自比天鵝。
聞憶這樣斗嘴,只是在替何志偉敲黑板,他在探組工作十幾年,到了讓他進步的時候了。
這里面不帶那“內(nèi)味”的酸刻,明貶實褒。
“武局說你極具狼性,狂野不失狡猾,被逼到墻角,就會露出獠牙?!?/p>
趙國良欣賞何志偉這種狼性。
“哈哈,前幾天他還說我是倔驢呢,怎么這會兒又夸我有狼性了?我喜歡武局背后夸人的大氣。”
被人背后夸贊,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事。
“聞大內(nèi)說你是小家雀,其實挺可愛的,剛才你沒來的時候,他可沒有這么好聽!”
薛副湊著熱鬧,開始挑事。
“我知道,他嘴里啥時長出過象牙來!”
“你別說,他這次還真長出象牙了,他說你是一只螞蝗,你要是盯上誰了,就不會撒口!而且,還是碾不死,踩不爛,扯不斷!有點兒滑,還有點兒膩的主?!?/p>
薛副笑嘻嘻地說,他不確定,何志偉會喜歡這種褒揚。
“習(xí)慣了,他嘴里能有好話,太陽就從西邊升起了?!?/p>
何志偉推了一把在旁邊訕笑的聞憶。
“我贊同小聞的比喻,很透徹!你們知道嗎,解宮海留下了字面的詛咒,他拿槍自殺,就是要拿槍到那邊去,先找羅鉞銘和石盛豪算賬,然后他要化成怨魂,在下面等何志偉下去呢?!?/p>
趙國良笑呵呵地說,他覺得解宮海辦事像個小娃娃,給個棒槌就認(rèn)真。
聽趙國良這么一說,何志偉打了一個冷顫,倒不是因為害怕,他是沒想到,解宮海會如此的憎恨自己。
臨死之前,還下這么惡狠的詛咒,何苦呢!
看來解宮海確實恨死自己了,在他眼里,自己也許就是只可惡的螞蝗。
因羅鉞銘的謀殺,結(jié)恨解宮海,何志偉根本沒有想到,更沒想到,會掀起這么大的血雨腥風(fēng)。
“他們把我當(dāng)成螞蝗,我就認(rèn)了,您就別再湊熱鬧了?!?/p>
把人比喻成什么不好,偏要把人比喻成,想起來就惡心的螞蝗,它蛄蛹的樣子,總能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理解聞憶,他想說,螞蝗具有堅守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拖不垮打不爛的毅志;瞄準(zhǔn)獵物,契而不舍死叮到底的決心!至于狡猾,也是必須的,如果警察比不過嫌犯的狡猾,那才是社會之禍,嫌犯一旦脫逃,就會貽害百姓?!?/p>
趙國良這番解讀,好像也很在情在理。
“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當(dāng)成,蛄蛹來蛄蛹去的螞蝗?”
何志偉發(fā)現(xiàn),損友眼中,自己并并不帥。
他說完,懟了聞憶一拳。
雖然不重,但聞憶夸張的咧嘴,像是挨了重?fù)簟?/p>
“哎喲哎喲,你個傻子,我這是夸你呢!”
聞憶揉著肩膀,笑嘻嘻地說。
“沒聽說,拿螞蝗夸人!”
何志偉并不領(lǐng)情。
寓意雖好,但形象太差,太毀三觀。
“等等,你們無緣無故的談?wù)撐遥惺裁雌髨D吧,這不是一場鴻門宴吧?先敬酒后落刀!”
何志偉突然反過味來,大家忙成狗了,他們會有閑心來扯淡自己,這不正常!
“鴻門宴不至于,我來之前,武局確實談起了你。所以,我們借著武局的評價,就談起了你!”
趙國良準(zhǔn)備攤牌了。
“酒無好酒,筵無好筵,明說吧!”
何志偉被告多了,多來幾次,承受得起。
“還是你敏感,湯蔚辰舉報你和王必成,說你花巨款購買名表,而且有巨額財產(chǎn),來源不明?!?/p>
趙國良態(tài)度依然是十分溫和,但也沒有了說笑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