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了。
    張揚和方言正在桌子上看失蹤人口的資料。
    “李明，男……不是這個。”男性的資料只要看一眼就可以排除了，張揚把這份資料扔在一邊。
    B市這一個月前后的時間有，一共有二十來個人口失蹤備案，上面有每個失蹤者詳細的資料，姓名，年齡，身高，大致的體重，張揚和方言坐在這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張曉菲，女性，體重四十七公斤，不過失蹤是在一個月前了？”張揚彈了彈長長的煙灰，問方言：“會不會是這個？”
    方言看了看張揚手里的這份資料，張曉菲，女性，四十七公斤，但是年齡是在三十八歲，方言搖了搖頭，靠在凳子上說：“我覺得不會是她。”
    “為什么呢？體重和性別都符合了，其他的。”張揚有點沮喪的把其他的文件扔在一邊：“其他的都不符合這兩個條件。”
    方言用雙手枕在腦后，活動一下頸椎，眼睛里開始彌漫著大霧：“尸體基本上找到之后，我就開始想，為什么這個兇手要烹尸然后還要把尸體切成小塊，還有像羅麗說的，這個兇手不但進行了烹尸，而且還脫掉了尸體的汗毛和用鉗子拔掉指甲。”
    “是啊，這是為什么呢？難道兇手只是心理變態(tài)？”張揚學(xué)著方言說話，夾著煙笑了笑。
    方言沒有笑，他淡淡的說道：“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兇手為什么這么做？”
    “快點說，別賣關(guān)子了。”張揚催促道。
    陳重揚了揚頭，看著天花板慢慢閉上了眼睛，他邊想象邊對張揚說話。
    “如果我是那個兇手，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女人死者身上的錢財，我只需要用口罩或者面具遮住臉，然后用匕首行兇搶劫，這并不是什么難事，我不需要為了那么點錢去殺人，這樣風(fēng)險和回報不成正比，而且分尸煮熟不可能在大街上或者公共場合，所以這就排除了搶劫臨時起意殺人的犯罪形態(tài)。”方言頓了頓說道：“第二種，如果我是兇手，一開始我打定主意，不是為了錢財，而是為了別的，而且我的心理有問題，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可以說通了。”
    “你的意識是？”張揚好像有點明白方言的意思了。
    “如果他一開始只是接觸這個女人，比如在他的房間里，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中午吃飯的時間，辦公室里沒有什么人，方言閉著眼睛聲音越來與低沉，語速不緊不慢，好像他就在那個房間里一樣，讓張揚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張揚都開始覺得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開始慢慢升起了。
    “然后我和這個女性死者開始不熟悉，漸漸熟悉了，然后女性會放下戒心，接受了我的邀請，到我的家里來做客。”方言的睫毛微微顫動：“然后我其實是個平時很內(nèi)向的人，也沒有接觸過女孩，我突然很喜歡這個女的，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然后開始企圖對這個女人有一些非分之想，于是有了行動。”
    “然后呢？”張揚覺得方言說的越來與深入，而且分析的那種心理非常精準，他知道方言的狀態(tài)漸入佳境，聲音很輕的繼續(xù)問方言。
    “然后，女人不同意，她開始推開我。”方言閉著眼睛的表情，開始變得有點猙獰：“我開始變得很生氣，手上用上了力氣，開始撕扯這個女人的頭發(fā)，女人掙扎著還擊，我生氣之下，拿起茶幾上的硬物或者是桌子上的硬物，砸在這個女人的腦袋上。”
    “然后女人就暈死過去，我看到了一地的血，我很害怕，用手試了試女人的鼻息，女人已經(jīng)死了。”方言的臉變得很激動，睫毛的顫抖頻率很快：“我殺了人，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呢？”
    方言的手指也緊緊得抓著桌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指甲都因為用力過度而有些發(fā)白了。
    “方言，方言！”張揚用力的推了推方言的肩膀，剛才的方言把他嚇壞了，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方言好像從睡夢中醒來一樣，聲音很沙啞，他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然后大口的喝了一杯水，像是離開水的魚一樣，大口的喘息著。
    “我沒事。”方言朝著張揚揮了揮手說道：“我有一個意外的發(fā)現(xiàn)，但是又不能確定。”
    “什么發(fā)現(xiàn)，說來聽聽。”張揚見方言沒事，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和方言辦鄭成案的時候，就見過方言這種心理代入法，但是方言這么激烈，他還是第一見。
    “這個人身上又被女人的抓傷，所以他錯手殺死這個女人之后，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但是他有很喜歡這個女人，或者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種病態(tài)，他猥褻了這個女人的尸體。”方言頓了頓說道：“這就是為什么他要把尸體煮熟切碎的真正原因！”
    “怪不得他要用鉗子之類的工具拔了女人的指甲，他是為了隱藏尸體上的留下來的痕跡，精斑，還有指甲縫隙里他身上的肉皮。”張揚皺了皺眉頭：“真是夠心理變態(tài)的。”
    “嗯，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方言指了指桌子上這個被張揚覺得是死者的女性說道：“所以，反過來想一下，這個女性，38歲，外貌并不出眾，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她，不過我們還是核實一下比較好。”
    “嗯。”張揚笑了笑點了點頭，他很滿意方言這種工作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這才是一個未來優(yōu)秀的刑警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吃飯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張揚把這份資料拿去讓警員核實，就聽方言說道：“既然失蹤人口里面沒有，我覺得這個死者應(yīng)該不是b市人，或者只是來暫住，所以家人在遠方，并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生活情況，所以我們在確認死者身份上應(yīng)該擴大搜索范圍，不僅限于本市人口。”
    張揚聽到方言這句話，眼前一亮，他怎么沒想到呢？
    “好！就按你說的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