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你虧不虧
燕千湛扶著陸芳華,又吸引了許多目光。
但是他全然不在意,只管低頭問陸芳華:“有事嗎?”
陸芳華搖頭,“我沒事,但是我二姐姐似乎有事。”
燕千湛輕輕笑了一下,“不必?fù)?dān)心,自有人護(hù)著她。”
他說的這個“自有人”,當(dāng)然是燕千絕。可是陸辭秋卻不讓燕千絕說話,正在小聲同他說:“今日這事我自己處理,你且看著,待我實在處理不明白你再幫我善后吧!”
燕千絕想了想,點頭,“也好。”然后后退一步,干脆坐到了陸辭秋本來的座位上。
說是看著,但只要他坐在這里,就是對陸辭秋無聲的支持,任何人瞧了都要掂量掂量的。
這時,二皇子燕千揚(yáng)竟也在人們的注視下走了過來,經(jīng)過陸辭秋身邊時小聲說了一句:“別怕。”然后徑直走到燕千絕身邊,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也坐下了。
坐下之后就跟燕千絕說:“你剛才說也好是什么意思?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倆說的是什么。還也好,哪里好?沈家那個瘋女人欺負(fù)她你沒看見嗎?萬一真挨欺負(fù)了怎么辦?”
燕千絕看了他一眼,“二哥倒是比我還要關(guān)心她。”
“我……我關(guān)心她個鬼,我是不想咱們南岳人起內(nèi)訌,讓懷北人看笑話。”
且不管這二人在說什么,此時的陸辭秋已經(jīng)有了下一步舉動。只見她理都沒理發(fā)瘋的沈夏婉,直接繞過她走到了右相沈紀(jì)初跟前,低頭看了看還在地上跪著的沈紀(jì)初,開口問了句:“右相大人就看著自家女兒這樣發(fā)瘋?”
沈紀(jì)初道:“你也說她是發(fā)瘋了,本相如何管得了一個瘋子。再者,有些事情還是說開的好,不然所有人心里頭都有疑惑,朝廷也想知道一個真相。”
陸辭秋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然后道:“你的女兒已經(jīng)說了,這件事情我是個例外,連裴家都沒想到我能把十一殿下給醫(yī)活了,你說我能給朝廷什么真相呢?不過……”她彎下腰,湊到了沈紀(jì)初跟前,“別怪我沒提醒右相大人,裴家若是出事,陸家也好不了。這種賣國大罪可不只是誅九族那樣簡單,保不齊就要刨祖墳?zāi)兀』钪娜说盟溃懒说娜耍呛牵蔷偷迷偎酪淮巍9芩窃嵩谧鎵灷镞€是葬在什么地方,只要能找到,肯定得鞭尸示眾的。”
沈紀(jì)初猛地打了個哆嗦,他一臉驚訝地看向陸辭秋,口中問著:“你什么意思?”心里卻已經(jīng)順著她的話聯(lián)想到云華裳的尸體被人挖出,當(dāng)著全望京城人的面鞭尸三日,毫無尊嚴(yán)。
他有些害怕了,倒也不全是因為云華裳尸體有被辱的可能,他是害怕陸辭秋說出來的這些話!陸辭秋為什么要跟他說這樣的話?平白無故的提什么刨墳?提什么死人?
陸辭秋到底知道些什么?這些話說出來,真的只是偶然嗎?
陸辭秋正淡淡笑著,答他道:“沒什么意思,只是想說,誰心疼誰,誰自己心里有數(shù)。”
沈夏婉這時又喊了一聲:“裴家叛國,當(dāng)誅九族!陸辭秋也得死!”
沈紀(jì)初也不怎么的,幾乎是下意識地對她發(fā)出了一聲厲喝:“你給我住口!”
這一嗓子用的力氣太大了,華音殿上都有回音了,許多人因為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誰也沒想到右相大人突然這么大的情緒起伏,明明之前還一直跪著不吱聲的。
人們向沈紀(jì)初看去,就連天順帝都有了些興致,他還問江皇后:“阿秋跟他說什么了?”
江皇后面色平淡地道:“不知。”
天順帝自討沒趣,只能默默地給皇后倒酒。
沈紀(jì)初這一嗓子也把沈夏婉嚇了一跳,可她僅僅只是一跳,很快就又叫喊起來,繼續(xù)揪著裴家不放,甚至還跪下來沖著皇上皇后磕頭,說請皇上徹查裴家。
陸辭秋重重地嘆了一聲,終于開始跟沈夏婉說話了:“你看看你,每每我心軟想要為你醫(yī)治時,你就總會把自己的路給堵死,為何就這么沉不住氣呢?你也是相府嫡女,就算年輕沒有城府,總也該有些涵養(yǎng),至少該明白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也得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我不知今日這一出是誰教給你的,我只知道經(jīng)了這次的事,我是萬萬不能夠再替你治病了。至于你因為我不給你治病而對我懷恨在心,以至于對裴家做這種喪盡天良栽贓陷害之事,我肯定也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說說,你虧不虧啊!”
沈夏婉愣愣地看著她,看著看著就笑了,“陸辭秋,你也就是嘴上說說。當(dāng)初我那樣的懇求你替我醫(yī)治,你為何不肯點頭?”
陸辭秋答:“那么重要的事,我總得考慮考慮。何況沈家與陸家這些年也沒有多少私交,關(guān)系還不怎么樣,你們沈家在難民營又留下那么難看的一筆,為何你開口了我就要答應(yīng)?”
“可是你過后也沒有答應(yīng)!”
“這才過了幾天啊!”陸辭秋語重心長地說,“你都病了那么多年,還差這幾日了?你自己說說,從難民營回城,到今晚月夕,這才過了幾天工夫?我這些天有一天是閑著的了?我總得把自己的事情忙完了才能顧得上你,你就連這幾日都等不得?”
沈夏婉愣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騙子!你就是個騙子!現(xiàn)在我把裴家的事情揭出來了,你跟我說這一套。若我今日不直指裴家,你會搭理我嗎?哼!陸辭秋,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dāng)了,這條命我也不要了。但裴家的事,所有南岳國人都有權(quán)力知道一個真相!”筆趣閣
陸辭秋點點頭,“的確所有人都有權(quán)力知道真相,所以皇上在最開始就已經(jīng)給出了真相,那就是——我裴氏一族,滿門忠烈。沈夏婉,這樣的話,你沒聽說過么?”
“那不是真相!”沈夏婉大聲叫喊起來,“那根本不是真相,布防圖那么重要,是不可能丟的。從古到今,你聽說過哪位大將軍丟過布防圖?
這件事情禁不起推敲,皇上也是被裴家給蒙蔽了!”
面對沈夏婉這一句一句,陸辭秋聽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沈夏婉,今日這一出,是誰讓你做的?”
沈夏婉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