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趕盡殺絕
觀眾席上,也擺了一個棋盤。
石文燕在負責(zé)傳譜,將棋勢變化擺給賓客們看。
賓客們懂得棋道的人,在討論著這一局棋。
“這棋的下法,嘖嘖,水平不怎么樣嘛!”
“棋局才剛剛開始,棋盤如此廣闊,卻在邊角上廝殺,哼,下得也太臭了點!”
“恭喜袁公子,待會讓陳帆跪下磕頭,記得拍下照片留念,看他還有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您面前!”
“……”
袁良平嘻嘻一笑,心情也格外放松。
他小時候也學(xué)過棋道,且水平不差,有業(yè)余四五段的水準。
因此,他自然是看得出,陳帆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他身旁,蘇迎夏也坐在那。
聽著周圍人的解說,看著前方正在對弈的陳帆,她露出無盡的怨恨。
沒想到在陳大小姐這里,居然也能碰到這個家伙。
這家伙就像是注定要和自己糾纏一輩子似的,無論到哪都有他,讓自己倒霉,蒙羞,成為別人的笑話。
而且,這家伙一如既往,仍然是那么的喜歡裝。
這一次居然裝到了陳大小姐面前,看他怎么收場?
最好是被陳大小姐狠狠教訓(xùn)一頓。
棋局繼續(xù),陳帆落子如飛。
立、長、跳、打……
各種招法層出不窮。
范思思亦是寸土不讓。
戰(zhàn)斗朝外擴張。
黑白雙方,被生生切割成一塊塊,彼此糾纏。
舊的戰(zhàn)斗還未結(jié)束,新的戰(zhàn)斗立刻發(fā)生!
除卻兩條大龍延伸向中腹,其余被分割出來的小塊,居然全都沒有活棋。
但其中任何一塊被對方吞吃的話,牽一發(fā)動全身,整個棋局就可能崩盤。
范思思落子速度慢了不少。
坐在旁邊觀戰(zhàn)的范亭云眉頭蹙起。
陳帆的招法太兇悍了,簡直是為了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
范思思應(yīng)對基本無誤,但面對著壓迫與駭人的氣勢,有些地方稍顯退讓。
但因為戰(zhàn)斗幾乎全都是陳帆挑起的,看起來范思思的局面仍舊占優(yōu)。
“居然能支撐到現(xiàn)在,陳帆的運氣似乎還不錯?”
“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他的好幾塊棋,氣都要更短一些,死的也更多!”
“目數(shù)而言,陳帆已落后不少,他輸定了!”
“……”
袁良平心里有點不爽,覺得范思思身為職業(yè)棋手,有點過于磨嘰。
但棋之一道,大多數(shù)時候,確實沒那么快分出勝負的。
一些正式比賽,一盤棋下一整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良平,現(xiàn)在局勢怎么樣?”
蘇迎夏還是忍不住問。
“范思思局面大優(yōu),后續(xù)不出錯的話,陳帆不會有翻盤的機會!”
許盛青代為介紹,笑瞇瞇看一眼袁良平和蘇迎夏。
蘇迎夏頓時放下心來。
袁芳菲說道:“只是讓那家伙跪下磕頭,太便宜他了,能弄死他才能完全解氣!”
“星兒在呢!”許盛青壓低了聲音說道:“她不會允許。”
“不過,讓陳帆跪下磕頭,也是打了龍先生的臉,龍先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出頭!”
“到時候,我們想做什么都沒問題了!”
袁良平倒沒往這上面想,經(jīng)許盛青這一點撥,心中大喜。
讓陳帆下跪磕頭,消息一傳開,杭江那些本土豪門們,自然看輕陳帆。
到時,本土豪門沒有選擇,仍然得站在他這一邊。
他一統(tǒng)兩江商界,建立財閥的夢想,便可再提上日程。
想到自己在棋局上設(shè)一個彩頭,有了這樣意想不到的效果,袁良平心情大好,不無得意。
蘇迎夏和袁芳菲,果然露出敬佩之色。
“拿業(yè)余和人家吃飯的職業(yè)相比,不過是愚不可及!”
袁良平自得地評價陳帆和范思思對弈之舉。
就在這時,陳帆拈起一顆棋子,一子拍下。
當頭一鎮(zhèn)!
石破天驚。
坐在旁邊觀戰(zhàn)的范亭云變了臉色。
這一子落下,與天元一子相契合,當頭鎮(zhèn)壓了白棋大龍。
竟是要鯨吞大龍?
這怎么可能?這么長的大龍有七十余目,怎么可能輕易被吞?
但他仔細一看,白棋大龍確然沒有活。
再看向邊角被分割出來的一塊塊白棋,仔細看時,如果白大龍被吞,也會被盡數(shù)牽連,無一能活。
這……
范亭云背脊陡然冒出一股寒意。
這個棋,所有的戰(zhàn)斗,都在陳帆的掌控之下?
兇狠凌厲的每一次攻擊,都在計算之中?
范思思也是蹙眉,大龍強行往外闖。
但是,陳帆已經(jīng)不給她機會!
觀眾席。
石文燕上前來,拿起一顆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袁良平看過去,愣了一下。
他可沒有范亭云那樣的水平,看不出端倪,只覺黑棋招法尤為過分與無禮。
“看來,棋局是要結(jié)束了!”一個同樣懂棋的賓客說道:“黑棋下出如此過分手段,必然遭到懲罰!”
“是?。 痹计降靡獾?,“可以準備好手機,把陳帆下跪磕頭的場景拍下來了?!?br/>
蘇迎夏徹底放松。
她不懂局勢,看著棋盤,只覺黑白雙方都差不多。
但周圍人都這么說,那自然沒得錯。
她其實有點想不明白,陳帆居然還通棋道。
和陳帆結(jié)婚三年,陳帆沒有碰過棋子,袁良平問她時,她理所當然地說陳帆不會下棋。
誰知道,陳帆居然和范思思這個職業(yè)棋手下了這么久。
這讓她臉上掛不住,感覺火辣辣的。
好在,陳帆的棋道水平終究也就那樣。
袁良平站起身,等著陳帆棄子認負。
他已做好耀武揚威上前去,讓陳帆下跪磕頭的準備。
一想到陳帆在自己面前跪下磕頭,他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激凌一樣舒暢快意。
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嚨里的刺,陳帆總是讓他極不舒服。
這一次,讓其跪下磕頭,雖未能將這根刺拔掉,但能使其不再卡住自己的喉嚨,終究使自己爽快一把。
一消胸中塊壘!
他卻沒看到,陳星兒帶著一抹詭異的表情,給石文燕示意了一下。
石文燕沒有再傳譜過去。
連續(xù)幾步棋后,范思思陡然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帆。
雖然她比范亭云慢了一些,但身為職業(yè)棋手,她也看出了,大龍被鎖后,白棋已經(jīng)處于絕境了!
難以逃生。
陳帆神色淡然,仍舊瞬間羅子,并無任何催促。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陳星兒提醒了范思思一句。
范思思身軀輕顫,對大龍依然束手無策。
她不想超時違規(guī),于是在邊上先走一手,準備將另一處棋給活出。
然而,陳帆一子落下,殺機畢露。
他竟是毫無任何手軟之意,要將大龍之外的其他的棋也吞下。
范思思再一次抬頭,眼圈已經(jīng)紅了。
這么狠的招法,分明是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