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營救計劃2
虞歡放掉手中玉盞,希翼如火的眸子將我望著,“姑娘你從何而來又是誰不打緊,關(guān)鍵是你們能否幫我救出宿引。”
我將腦袋垂得低低的,嘴里含著茶水咕咕嘟嘟地說:“可是我要收了你的魂兒。”
虞歡笑笑,“正好。”
我被水嗆了嗓子,咳嗽一陣,這虞歡果真比宿引還要慷慨大方。好像我收了她的魂魄對她來說是收走一件占著她空間的垃圾一樣。難道她不想救出她的小米蝦后抱著數(shù)不盡的東海珍寶做她的土豪龍妃么。
一向不多話的鳧蒼卻開了口,“救宿引龍子有一定困難。畢竟被囚在寒晶石下的,除了宿引還有一個梼杌兇獸。若將寒晶石移開,梼杌必然脫石而出,屆時,于蒼生而言又是一場罪孽。”
虞歡面色惶恐,站身起來行個大禮道:“你們不是仙人么?難道上仙敵不過一只怪物?救出龍?zhí)雍髮⒐治镌偾艋厝ゲ怀擅矗俊?br/>
步生花安慰道:“虞歡姐姐莫急,待我同身邊的這位鳧蒼大伯斟酌一番。”
鳧蒼啜了一口茶,點點頭,“恩,讓我同我侄兒好好研究研究。”
我湊到虞歡的耳邊,也低聲安慰道:“把問題交給那倆老不死的吧,不能白白吃了天庭那么多年的干飯,養(yǎng)兵千年用兵一時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虞歡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正拍桌子叫板激烈討論營救計劃的兩位老不死的仙人,又瞅了我一眼,“你們……真有意思。不過,他們倆位真的是仙人么?”
我干笑兩聲,“千真萬確啊。”神仙的節(jié)操掉到一定程度,連人類都懷疑了。
兩位大仙花費了三盞茶的時間將冒著熱氣的營救計劃新鮮出爐。
步生花同鳧蒼雖是修行萬年的上仙,仙力醇厚。但寒晶石正是用來對付仙人的。步生花道他已經(jīng)做好重傷的心理準備,將萬年修行集中一時劈開寒晶石救出宿引太子。而鳧蒼則侯在江岸以仙術(shù)撐起一道高聳入云的墻障,用以抵擋伺機脫石而出的梼杌再次水漫引江城。剩下的舞臺任由虞歡發(fā)揮了。囚生琴不但能控制人的意識還有催眠六界靈獸的副作用,再鳧蒼將梼杌困在仙障時,虞歡便即興發(fā)揮彈首高深莫測的催眠曲,將梼杌深度催眠。
步生花道,睡熟的梼杌就好對付了,事成之后大家將梼杌怪獸分分煮了吃,據(jù)說大補。
我捂著胃部說:“晚膳大家不用等我了。”
虞歡善良道:“此次營救,若需仙人受重傷為代價,虞歡怎忍心。”
步生花抬臂瀟灑一揮,“必須得受重傷,否則天庭必定治我的罪,私放天庭重罪犯人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玉帝和天庭執(zhí)行官見我傷得半死不活,應該不會將我往死里罰。”
沒料到,步生花上仙還有如此為救他人舍棄小我的思想品德。我覺得我之前對步生花的誤會有點深。
虞歡愧疚的眼神越發(fā)強烈,看那躬身的動作似乎想給步生花行個叩頭大禮。
步生花接著道:“必須得受重傷,否則怎能趁火打劫太上老君的仙丹下酒喝呢。你們放心吧,天庭不會將我怎樣的,畢竟我欠了眾天官好些錢,我死了他們沖誰要債去啊,事發(fā)之后,眾仙友肯定組團向玉帝替我求情的。本仙以前闖了不少大禍,都是以此翻身。尤其太上老君,我欠他銀子最多,他每次都往死里為我求情。”
……
我就知道不該對這無德上仙抱有什么希望。而虞歡聽了對方自我陶醉的話,半躬著身子,起也不是蹲也不是。
步生花接著自我陶醉,“最重要的是,我乃無虛幻境一汐神尊座下之人,六界蒼生敢不給一汐神尊面子的,至今沒有。我后臺硬,沒事沒事。”
虞歡露出一副被嚇到的驚悚模樣,驚愕的眸子里隱藏著質(zhì)疑,我知道她再次懷疑對方的神仙戶口了。
這時,鳧蒼說了句話,“他就這德行,姑娘不必驚訝,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
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我被步生花惡心的果真沒用晚膳,剛?cè)胱訒r,五臟廟里便開始吹拉彈唱。
起身到藏歡樓的廚房翻騰個遍,除了一顆大白菜和兩根胡蘿卜什么都沒有。為什么我不是一只兔子。
相較而言,虞歡反倒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修行之人,晚膳時,她也未動竹筷,難道她不餓么?話說吃那么少她胸前的波濤洶涌是怎么長得如此壯觀的。我低頭瞅了瞅胸前的一馬平川。上天忒不公平,為什么我吃那么多,該吸收營養(yǎng)的地方還那么干扁扁。哦,干煸大白菜,干煸胡蘿卜,我更餓了。
捂著餓抽的胃部,我可憐兮兮哆哆嗦嗦敲響虞歡寢房的門。
我的動機很明確,一來同她要點飯吃,二來想傾聽她內(nèi)心深處的聲音。十年漫漫情路,歷盡情劫的她,最終會將哪個放入心間刻入靈魂。
明日引江底施救,這場三角虐戀終將落下帷幕,但這也關(guān)系著一條人命。
她若愛上了宿引,那么白蕭煌的命也便走到了盡頭,我認同步生花的觀點,她會進入山莊將白蕭煌體內(nèi)的心臟掏出來還給宿引;倘若她心眼死,心中所愛始終是白蕭煌,營救宿引只是出于愧疚,那么受盡天劫的宿引太子是否會如十年前那般無一絲怨悔呢?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局,她兩個皆割舍不下,難以取舍。最終擇了個于彼于此于大家傷害最小的抉擇。那便是選擇留在白蕭煌身邊做她的第一夫人。而宿引沒了心臟也可以活,一如既往默默離場便好。這樣的話,三個人都不用死。虞歡可以陪著白蕭煌一起終老,守候她的卻是宿引的心臟,這樣的結(jié)局恐怕是最能安慰人心的結(jié)局了。
前提是虞歡不愿意將靈魂交出來,想與愛情纏綿到老。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完全不反對。畢竟祭奠上古畫壁這件亦正亦邪的事兒,需畫卷之人自愿祭出靈魂,強取不得。
凡間有句話說,我猜到了故事的開始卻沒猜到結(jié)局。而我,既沒猜到開始,也未曾猜到結(jié)局。
虞歡拉開房門那一刻,我覺得我輸了。這個死心眼的女人心里始終愛著白蕭煌,否則她不會將那圈溫潤月光套在皓腕間。
我突然覺得這只皇后同款的月繡千絲鐲與她氣質(zhì)不搭,膚色不搭,風格亦不搭。
一想到步生花那張小人得志的臉,我不禁打個寒顫。
“姑娘怎么了?”她問。
我搖搖頭,“沒事,你這只鐲子長得真丑。”
虞歡:……
我一邊大步流星走進屋去,一面將眼珠子晃悠到極限,屋里好像也沒吃的嘛。
虞歡很懂我心意,將桌案角落的紅木食盒打開,取出半碟燒魚走過來。我餓狼撲食撲過去一把奪過來,使勁嗅了嗅燒魚的香氣,“半條也好啊,總比沒有強。”后迫不及待執(zhí)起竹筷將半條烤魚往嘴里塞得圓滿。
“姑娘……那是……那是玄黃吃剩下的。”
我舌尖費勁地分離著魚骨,牙齒鼓搗著魚肉,含糊不清說:“誰吃剩下的都一樣,饑不擇食懂么?”
虞歡張了張嘴巴,哦了一聲不再言語。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打量著我。雖然我的吃相的確爺們了點,她不想想當年她被白蕭煌迫害的時候,她那吃相比我的要生猛粗獷得多,同是天涯淪落人,心有靈犀一點通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驀地,窗欞被撞開,一只渾身炸毛的大黃貓生龍活虎地向我撲了過來,我一個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地閃開,手中不忘端著幾乎被我消滅光的燒魚。
“玄黃,不許對客人無理。”
……手中的盤碟啪嘰掉了,我摳著嗓子眼虛弱道:“ 我去哪里吐比較方便。”
我對著痰盂吐得體力不支,只覺靈臺被我刺激得一片混沌。
縮在墻角下的玄黃始終用不友善的眼神盯著我,虞歡將它抱起來走到房門口處喚了丫鬟來,“你去廚房幫玄黃弄點吃的。”
小丫鬟將那團炸毛黃球接過時,我提了句,“順便幫我也弄點。”
虞歡笑了笑,后又略微傷感道:“當年我也同姑娘一樣天真直率,如今老了。”
許是吐得有些發(fā)飄,我腳步有些不穩(wěn),一個三十不到的女子對一個一千歲高齡的妖精抱怨自己老了,真讓人難為情。
虞歡獨自落座到圓凳上,斟了兩盞茶,我知曉她是為我這個客人斟的,便不客氣的一口氣灌下,先喝點溫茶墊墊底也是好的。
我突然又覺得對方腕間的月繡千絲鐲有些礙眼,抱打不平道:“難道你對宿引太子沒生出一點感動之心么?你對他沒一絲超越友誼的情意么?”
虞歡怔松一下,眼圈有些紅暈。
我趁熱打鐵道:“宿引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男……男子,他是個人才。”其實我想說的是,宿引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男配人才。
虞歡把頭轉(zhuǎn)向軒窗外,翠色木枝上,一雙雀鳥嬉戲正歡。
她嗓子略微沙啞,“我知道,之前每次黯然神傷時,遇到困難時總是想到他,本以為他法術(shù)高深沒有什么能傷到他,也沒什么會難倒他。不曾想將他害到慘痛的那個人,是我。“
她凄凄眸子飄了回來,蘊著淚光道:”他為我付出那么多,卻從未說過他喜歡我。其實心里最苦的,是他。”
我想,假如宿引聽到她這席話,再大的委屈再多的煎熬也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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