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須佐能乎
胥余和南宮修率兵趕到的時候,攸候喜已經(jīng)率人退至神奈川附近的海灣。</br> 臨行之前,胥余交給了他一張地圖,讓他搜羅到人口之后,將其中的一半運到關東平原。這地方現(xiàn)在還是一片荒地,沒什么人住。不過胥余并不是要開發(fā)這里,他只是來挖資源的。</br> 他命令攸候喜在這里建立一個據(jù)點,在富士山周邊挖掘火山灰,運往大陸。</br> 起初,攸候喜進展得十分順利,他很快找到了富士山,建立了據(jù)點,開始驅(qū)使繩文人進行挖礦工作。</br> 但是不知怎么忽然冒出一個男子,他孤身一人,對攸候喜的軍隊進行驅(qū)逐。攸候喜以為遇到了瘋子,沒有搭理他,命人繼續(xù)挖。</br> 那男子忽然發(fā)起瘋來,大喊道:“八格牙路!”</br> 他掏出一把寒光耀眼的寶劍,跳進挖礦的人群中,一頓亂砍,瞬間砍死數(shù)十人。</br> 攸候喜大怒,縱馬上前,揮舞著雪亮的斬馬刀,朝著那人頭上砍去,那人揮劍一削,攸候喜的斬馬刀頓時斷成兩截。</br> 攸候喜望著手里的斷刀,一臉的不可思議:“怎么可能,這可是上好的鋼刀。”</br>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那男子隨手一揮,攸候喜連人帶馬摔出數(shù)丈,還好他落地的時候,摔在了馬肚子上,不然指定就一命嗚呼了。</br> 那匹馬已經(jīng)摔得骨骼俱裂,鮮血濺了攸候喜一身。</br> 那男子獰笑著,提著寶劍,緩步朝攸候喜走去。</br> 攸候喜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大喊道:“放箭!放箭!”</br> 剎那間,上百支箭矢紛至沓來,朝著那男子激射而至。</br> 那男子手中的寶劍化作一道光幕,只聽叮叮當當響聲不絕于耳,放箭的弓箭手們齊齊發(fā)出慘叫,被自己發(fā)出的箭射死了一大片。</br> 他居然用劍光將箭矢悉數(shù)反彈回去,每一個射箭之人,都被自己射出的箭矢殺死。</br> 到了這個地步,攸候喜哪里還不明白,這男子并非凡人,應該是這座島上的神。</br> 他不敢與神斗,連忙命人撤退,豈料那名男子身形如飛,跳到人群之中,往來穿插。</br> 一時之間,血雨橫飛,商人士兵如同稻草人般紛紛肢解,慘叫之聲不絕于耳。</br> 他殺得興起,發(fā)出瘋狂長笑,那血腥的場面叫人目不忍睹;慘叫之聲與長笑之聲夾雜在一起,令人耳不忍聞。</br> 忽然間,一個士卒沖上去將那男子死死抱住,怒吼道:“都散開!”</br> 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被炸得四分五裂。</br> 原來他拉響了掛在身上的手榴彈,決意和那男子同歸于盡。</br> 勇士身上攜帶的四個手榴彈一起爆炸,那男子殺著鄭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一手,毫無防備之下,被炸得飛出數(shù)十米。</br> 但他竟然沒死,硝煙散盡,他緩緩坐了起來。</br> 攸候喜目眥欲裂,大吼道:“再給我炸,炸死他!”</br> 商軍回過神來,紛紛拉響了手榴彈,朝那男子扔出。</br> 剎那間,數(shù)百枚手榴彈從天而降,在那男子周身次第爆開,轟隆之聲,不絕于耳。</br> 硝煙彌漫,也不知結(jié)果如何。</br> 攸候喜不管他死不死,召集大軍,就好像在做投彈演習一樣,排著隊,手榴彈一組一組地往那男子的身上扔去。</br> 足足炸了十分鐘,士兵們的耳朵都要震聾了,手榴彈已經(jīng)消耗了三分之二,攸候喜這才作罷。</br> “八格……牙路!”一個沉重的怒吼聲從硝煙深處傳來。</br> “艸,這都不死。逃!”</br> 攸候喜不甘心地罵了一句,但也無能為力。當機立斷,下令跑路。</br> 他艱難地爬起來,早有人牽過一匹戰(zhàn)馬,將他扶上了馬背。</br> 他們這一萬人,大多數(shù)都在島上各處搜羅人口,在富士山下的不過兩千人,大家向東逃了兩天,在海東青的幫助下,終于和胥余的大軍會合。</br> “大王,快逃吧,那個神根本就殺不死。”</br> 攸候喜簡敘了一下經(jīng)過,聽得胥余心驚肉跳,心想你是真滴猛,居然敢弒神。</br> 他看了一眼逃回來的商軍們,這全都是猛士啊!</br> “他追過來了嗎?”</br> “他開始應該是沒防備,被我們炸傷了。但后來又追上來了一次,第二次我們用光了手榴彈,也只是延緩了他的行動,再也傷不得他了。”</br> “為什么?”</br> 攸候喜正要回答,忽然叫道:“他來了。”</br> 胥余定睛望去,只見一個渾身冒著藍光的巨人從遠處緩緩地走了過來,不禁失聲道:“須佐能乎!”</br> 他頓時明白為什么攸候喜第二次傷不到他了,因為他打開了這個藍色的護盾。</br> 攸候喜一怔,道:“大王認識他?”</br> 胥余沉重地點點頭道:“嗯,他叫須佐能乎,是日本的鼻屎神。”</br> “鼻……鼻屎……神?”</br> “嗯,傳說他是伊邪那岐洗鼻子的時候,生出來的神。自然就是鼻屎神了。”</br> 攸候喜想到自己居然用了幾千枚手榴彈炸一坨鼻屎,不由感到十分惡心。</br> “這神是個瘋子,他發(fā)起瘋來,恐怕我們都得死。事已至此,迎敵吧。”</br> 胥余當機立斷,下定了決心。既然手榴彈能傷他,那就有殺死他的可能。逃是逃不掉的,只能拼了。</br> “步兵把攜帶的手榴彈全都交給騎兵,跟我上船。騎兵給我繞著他投彈。”</br> 此時大軍聚集,足有兩千騎兵,大家得了胥余的命令,帶著手榴彈朝須佐能乎奔襲而去,在接近他差不多一里遠的地方,向左右分成兩隊。</br> 一邊策馬奔騰,一邊扔出了手榴彈。</br> “轟隆隆!”</br> 劇烈的爆炸聲不絕于耳,騎兵來回兩輪,扔出了四千多枚手榴彈。</br> 胥余也不知須佐能乎死了沒死,但他比攸候喜還要狠,他只知道藥不能停,仍然下令繼續(xù)投彈。</br> 他現(xiàn)在的手榴彈加起來,有一萬枚左右,不扔光他是不會罷休的。</br> 騎兵們?nèi)匀槐简v著,往爆炸的中心添磚加瓦。</br> 忽然間,那硝煙深處,射出來一道藍色的光芒,那光芒一掃而過,正在向前奔馳的十多名騎兵,頓時身首異處。</br> “臥槽,四十米長的大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