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斷糧
聯(lián)軍重騎撤退,周軍并未追擊,雙方各自退后,列陣,遙遙相望。</br> 吉爾伽美什已經(jīng)來到了前方,遠(yuǎn)遠(yuǎn)看著周軍的陣列,他贊道:“是不錯,本王昨日問了懂華夏歷史的智者,他說這叫做會獵,雙王會。”</br> 亞述王說道:“華夏人喜歡虛名,所以才會給這些征伐弄上個好聽的名頭,可殺戮就是殺戮,并不會因為好聽而改變內(nèi)里的血腥。”</br> 吉爾伽美什微微一笑,說道:“本王想和姜子牙一見。”</br> 亞述王面色一緊,當(dāng)隨即說道:“我愿一同前去。”</br> 吉爾伽美什搖搖頭道:“你沒有神力,我去即可。”</br> 一個侍衛(wèi)策馬沖了出去。</br> ……</br> 周軍看到了那個侍衛(wèi),可看到他是單騎而來,就出了兩騎去攔截。</br> “止步!”</br> 弩箭對準(zhǔn)了來騎。</br> “我王請姜子牙一晤,可敢?”</br> 侍衛(wèi)勒馬端坐,胸膛挺拔,腦袋微微后仰,那驕傲絲毫不加掩飾。</br> 兩名周軍一怔,旋即回身喊道:“吉爾伽美什請見元帥。”</br> 這侍衛(wèi)懂華夏語,聞言就冷笑道:“我王天之驕子,姜子牙也配說請見嗎?”</br> 兩個周軍聞言勃然大怒,其中身材瘦小的一個喝道:“聯(lián)軍的王算是個什么東西,元帥乃是天尊坐下弟子,你的王在他老人家面前也就是搖尾乞憐的份!”</br> 侍衛(wèi)指著說話的周軍冷笑道:“下馬!”</br> “喲!要來一場?好!”</br> 這周軍笑嘻嘻的下馬,然后兩人走到邊上,各自戒備。</br> 另一個周軍沒有去幫忙,聯(lián)軍那邊看到后也來了一騎,卻是在十步外停住了。</br> 侍衛(wèi)看到對手只是笑,就猛的沖過來,雙手張開,就像是鷹隼張開雙翅,罩住了對手。</br> 那周軍的笑容還在臉上,身體猛的向前撞去。待對手收手出腿時,他的身體傾斜飛起,右腿上撩……</br> “嗷……”</br> 侍衛(wèi)雙腿夾的緊緊的,緩緩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絕望。連在邊上監(jiān)督,順便觀戰(zhàn)的那個聯(lián)軍騎兵都面露不忍之色。</br> 那瘦小周軍退后一步,笑嘻嘻的走了。</br> ……</br> “吉爾伽美什想見我?”</br> 姜子牙騎著四不像,胡須微微飄動,點頭道:“去一個人,告訴他,我,來了!”</br> 我,來了!</br> 唐叔虞只覺得胸中一股熱氣蒸騰著,請命道:“元帥,我愿去。”</br> 姜子牙看了他一眼,瞇眼道:“好!讓聯(lián)軍看看我大周兒郎的英姿!”</br> 諸將看著相對年輕的唐叔虞,心中不禁生出頹廢感來。</br> “給我大旗!”</br> 唐叔虞從旗手的手中接過大旗,對姜子牙點點頭,然后沖出陣列。</br> “好兒郎!”</br> 姜子牙不禁贊美道。</br> “好!唐侯威武!”</br> ……</br> 吉爾伽美什也看到了自己的侍衛(wèi)被撂倒的模糊場景,他微微皺眉,說道:“姜子牙膽怯如此嗎?”</br> 亞述王心中生出羞愧之感,剛才他以為吉爾伽美什是想爭強好勝,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吉爾伽美什想利用這個機會來振奮頹廢的軍心。</br> “姜子牙年紀(jì)大了,惜身了。”</br> 亞述王微微一笑,覺得此舉極好,不但提振了自己一方的士氣,還能打擊到周軍初勝之后的軍心。</br> “周軍那邊有人來了,好快!”</br> 唐叔虞單手持著一面大旗,把馬速催到了極致。風(fēng)吹拂著旗幟,獵獵作響,他只覺得暢快之極。</br> 一個鐵甲周軍就這樣奔馳到了聯(lián)軍的陣前。</br> 他把大旗往地上一插,仿佛這里就是大周的地盤,然后環(huán)視陣列,最后盯著吉爾伽美什喝道:“大周元帥姜子牙元帥曉諭巴比倫王,可敢陣前一晤?”</br> 很大的聲音,聲音在面甲里回蕩著。那雙眼睛透過面甲的空洞看著吉爾伽美什,含著不屑。</br> 有通譯大聲翻譯了這話。</br> 陣列在憤怒,無數(shù)長刀在刀鞘里摩擦的聲音組合成了一首樂曲。</br> 吉爾伽美什微微一笑,點頭道:“極好,如此就見面吧。”</br> 唐叔虞策馬回身,再次持旗奔馳。</br> 吉爾伽美什看著那面大旗,面色微沉,說道:“帶上聯(lián)軍的大旗!”</br> 于是吉爾伽美什一馬當(dāng)先,身后有人扛著大旗跟隨著沖向戰(zhàn)場中間。</br> 而周軍那邊同樣裂開通道,姜子牙疾馳而出。</br> 唐叔虞策馬到了戰(zhàn)場的中間位置停住,然后目視奔馳而來的姜子牙。</br> 姜子牙騎的是神獸,一身盔甲讓他看著多了幾分肅殺。</br> 及近,唐叔虞大聲稟告道:“元帥,吉爾伽美什愿意見面。”</br> 姜子牙微微點頭,然后策馬到了唐叔虞前面。</br> 對面的吉爾伽美什騎的是一匹白色的獨角獸,骨骼勻稱,十分健美。</br> 吉爾伽美什在百步外時開始減速,緩緩到了離姜子牙十步開外,打量著這位大周的傳奇人物。</br> 姜子牙的目光陡然凌厲,掃了吉爾伽美什一眼,說道:“聯(lián)軍意欲如何?”</br> 姜子牙和吉爾伽美什都擁有神力,他們都掌握著各種各樣的語言,所以各說各話,無需翻譯也能聽懂。</br> 吉爾伽美什和姜子牙對視了一眼,旋即說道:“周人攻伐草原,導(dǎo)致草原處處白骨。牛羊失去了主人,婦人失去了丈夫和孩子,本王以為,周軍該退回去!”</br> 氣氛凝固,只有兩面旗幟相對招展著。</br> 姜子牙面無表情的看著吉爾伽美什,淡淡的道:“大周的軍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大周的疆土!”</br> 唐叔虞就扛著大旗在姜子牙的身后,此刻他只想大聲的嘶吼出來,發(fā)泄出那股已經(jīng)滿溢的自豪。</br> 呼!</br> 一陣大風(fēng)吹來,正好卷起聯(lián)軍的大旗。旗手有些扛不住了,身體歪歪斜斜的,眼瞅著就要跌下馬來。</br> 吉爾伽美什的面色冷冷,眼神同樣冷冷,聲音更是冷的能掉冰渣。</br> “本王有信心能讓你們的腳步停滯,然后奔逃,悔不當(dāng)初!”</br> 姜子牙搖搖頭,不屑的道:“我本以為你該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可今日一見,不過是如此!我不屑于與你爭口舌之利,若不肯走,我將親率大周虎賁,一路西進。”</br> 吉爾伽美什一怔,正想駁斥,卻被姜子牙那冷冽的目光掃過,要說的話瞬間遺忘。</br> “回去!”</br> 姜子牙策馬掉頭,然后輕喝一聲,戰(zhàn)馬長嘶前奔。</br> 吉爾伽美什喝道:“口舌之利!來日讓你等周人知道什么是殺戮!回去!”</br> ……</br> “元帥萬歲!”</br> “元帥萬歲!”</br> 周軍聽不到兩人說了什么,卻看到了姜子牙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然后果斷回來的不屑,頓時就歡呼起來。</br> 姜子牙就在這狂熱的歡呼聲中從通道中沖進了中軍,而唐叔虞緊隨在后。</br> 至于吉爾伽美什,他覺得自己被姜子牙這個陰險的老家伙給坑了。</br> 想著姜子牙方才的不屑,吉爾伽美什回到本陣就喝道:“今日勇士們震撼了姜子牙,他心虛了,想求和,本王斷然拒絕,你們可有信心掃滅周人?打進那個花花世界?!”</br> “俘獲姜子牙,打進花花世界!”</br> 有人帶頭喊了起來,頓時萬眾高呼,士氣陡然升到了最高點。</br> ……</br> “吉爾伽美什看似孤傲,實則色厲內(nèi)荏,我當(dāng)尋機破之!”</br> 回到哈密城,姜子牙吃過午飯就召集人議事。</br> 唐叔虞相信姜子牙的眼力,看看左右,無不是信賴的神色。</br> 姜子牙的目光掃過眾人,說道:“今日一戰(zhàn),你等來說說利弊。”</br> 氣氛陡然一緊,各部出來總結(jié)本部的得失,大多沒敢自夸,只是找毛病。</br> 姜子牙對這種氣氛很滿意,正準(zhǔn)備讓他們散去時,魯伯禽卻出來說道:“元帥,今日我部士氣高昂,先是擋住了左翼的敵騎沖擊,隨后反擊時悍勇無匹,反復(fù)沖殺,最后得以擊潰敵軍。”</br> 這是第一個出來表功的,唐叔虞垂眸,知道魯伯禽終究是有些魔怔了,過于追求姜子牙的肯定。</br> 姜子牙卻一反常態(tài),贊許道:“將是兵的魂,今日你奮勇爭先,率先擊潰左翼敵軍,沒有丟你爹的臉!”</br> ……</br> 回到自己的地方,唐叔虞招來了幾個將領(lǐng)。</br> “今日大家的表現(xiàn)不錯,很穩(wěn)!”</br> 穩(wěn)就是一支軍隊成熟的表現(xiàn)。</br> 一位將領(lǐng)說道:“君侯,今日聯(lián)軍的重騎沒上,算不得大陣仗。”</br> “心氣蠻高的嘛!”</br> 唐叔虞笑道:“重騎靠的是沖擊力以及防護,可這些在咱們的火炮面前就成了笑話,至于火槍對重騎的效果,五十步吧,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br> 林群安說道:“君侯,他們的重甲今日我也看了,其實還沒有咱們的板甲厚實,估摸著也就是比鐵皮厚一些罷了。”</br> “是。”唐叔虞今天沖到陣前挑釁巴比倫王時,也特別關(guān)注了他們的重甲騎兵。</br> “他們的冶煉不行。”唐叔虞自信的道。</br> ......</br> 站在哈密城的城頭上一眼看去,能看到那些輪換的游騎往來。</br> 兩股游騎在錯身時減速了,然后交談了幾句,回來的游騎中就爆發(fā)了歡呼。</br> “喝酒!喝酒!”</br> 游騎們歡呼著沖進了營寨,把歡樂也帶了進去。</br> 姜子牙在城頭上看著這一幕,滿意的道:“你不是說聯(lián)軍的冶煉差勁嗎?怎么他們說你讓人把聯(lián)軍的火炮給拉回來了?”</br> “那些應(yīng)該是歐羅巴人找東商買的,雖然比不上意大利炮,但也是好東西。”</br> 姜子牙點點頭:“這次大戰(zhàn)也有歐羅巴人參與,他們和東商有些關(guān)系,要警惕啊。”</br> 唐叔虞說道:“我覺得應(yīng)該讓天庭派人去和截教商議,給箕子施壓。這些不能他不能再賣給歐羅巴人了。”</br> 姜子牙拍打著城磚,莞爾道:“箕子是個生意人,威脅他沒用。不過他倒是還知道分寸,雖然賣給了歐羅巴人青銅炮,一轉(zhuǎn)頭又賣給了我們意大利炮。”</br> 唐叔虞點點頭,說道:“聽聞箕子說過一句話,兄弟鬩于墻共御外辱,大周雖然和東商是死敵,但是他卻并不幫著西人,真是讓人敬佩啊。”</br> 姜子牙舉起望遠(yuǎn)鏡看了看,遠(yuǎn)方的游騎突然開始加速了,而且騎兵們已經(jīng)拔出刀來,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聯(lián)軍的斥候。</br> “吉爾伽美什應(yīng)當(dāng)是迫不及待了。”</br> ……</br> 吉爾伽美什說道:“軍中的糧草緊張,咱們必須要盡快找到克制火器的辦法,然后我們就會有吃不完的糧食,用不完的奴隸。”</br> “周人的輜重一直在不停的運送糧草過來,我想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切斷他們的補給。”</br> 亞述王有些憂郁:“周人太富庶了,他們的糧食好似吃用不盡,甚至還有肉。這樣的對手必須要及時壓下去,否則咱們很麻煩。”</br> 吉爾伽美什唏噓一陣,然后冷笑道:“姜子牙試圖通過恐嚇讓咱們服軟,可他卻打錯了主意!”</br> 亞述王感受到了恨意,他知道這位吉爾伽美什的性格最是倨傲,容不得有人反對。</br> 而姜子牙只用幾句話就震懾住了他,這就是奇恥大辱啊!</br> “我馬上就去安排突襲周軍糧道之事。”</br> “去吧,等著你的好消息。”</br> ……</br> 大戰(zhàn)之后的事情不少,處理遺骸,處理傷患,各部有功人員報上來核實……</br> 而重中之重就是補給。</br> 連民夫算進去,加上牲畜,大軍每天消耗的物資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所以補給幾乎沒有中斷過。</br> 浩蕩的車隊延綿十余里,兩側(cè)的騎兵警惕的盯著左邊,而斥候早就派出去了。</br> 第一次大戰(zhàn)勝利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大周,所以那些民夫們也是喜笑顏開。</br> 再來一次勝利,那么這次大戰(zhàn)就差不多了,他們也可以帶著報酬回家,還能和妻兒鄰居吹噓自己見證過此次大戰(zhàn)。</br> 一路朝著哈密城而去,到了下午,車隊停住,然后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褒和下令休息。</br> “把大車擺在外面,圈起來,用大車把咱們歇息的營地圈起來!”</br> 褒和大聲的喊道,那些軍士也去指揮民夫,慢慢的,一個用大車擺出來的車陣就出現(xiàn)了。</br> “斥候回來沒有?”</br> 褒和皺眉問道。</br> “將軍,還沒有。”</br> “怎么回事?!”</br> 褒和發(fā)火了:“聯(lián)軍距離這里不過是幾十里地,若是突襲,哈密城那邊肯定來不及支援,拖著這些輜重,咱們能跑哪去?派人去看看。”</br> 一隊騎兵出了車陣,很快消失在夕陽下。</br> “感覺不對啊!”</br> 褒和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詭異。</br> “君侯,斥候是前后出發(fā)的,我以為,此時未到,怕是遇敵了……”</br> 一個將領(lǐng)不安的說道,邊上的將領(lǐng)們都紛紛點頭。</br> 褒和咬牙道:“派人去哈密城求援,要快!”</br> 車陣中再次沖出一百余騎,朝著哈密城而去。</br> 褒和看著前方,面色嚴(yán)峻的道:“怕是真的要遇襲了,傳令,各部戒備!”</br> “戒備!戒備!”</br> 命令一下,氣氛陡然一緊,那些民夫們驚惶的看著前方,哆嗦著,有人甚至去要武器。</br> 夕陽映照在草原上,竟然呈現(xiàn)血紅色。</br> 褒和搖搖頭,沉聲道:“不對!肯定不對!迫擊炮準(zhǔn)備!馬上準(zhǔn)備!”</br> “迫擊炮準(zhǔn)備!”</br> 尖利的喊聲催化了緊張,那些民夫們沒有得到武器,就聚攏在一起,聽從調(diào)配。</br> “君侯,君侯……”</br> 一個士兵指著遠(yuǎn)方,聲音打顫。</br> 褒和舉起望遠(yuǎn)鏡看向前方,手不禁微微發(fā)抖。</br> 夕陽把草原映照的一片血紅,就在那詭異的血紅中,鋪天蓋地的騎兵正從地平線上奔涌而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