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〇章 新的世界
洛邑,河山拱戴,天下之中。</br> 現(xiàn)在,這座世界上最大規(guī)模的城市,正在緊鑼密鼓地建造之中,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地,官員、工人、奴隸全都忙得熱火朝天。</br> 經(jīng)過這幾年的發(fā)展,諸侯的財(cái)富、地盤、人口都得到了大幅的增長。</br> 得益于槍支彈藥的普及,諸侯收拾起封國周邊那些小型的方國、部落來,就如同砍菜切瓜一樣簡單。</br> 諸侯兵不血刃地干掉了周邊的方國、部落,掠奪他們的財(cái)富,強(qiáng)占他們的女人,把他們變成奴隸,讓他們沒日沒夜的種田,挖礦,修建宮殿、城墻。</br> 東都洛邑初建,諸侯當(dāng)然也要插上一手,因?yàn)槟且馕吨鵁o盡的財(cái)富。這就和后世某地被畫為新區(qū),地價(jià)瞬間暴漲是一個道理。</br> 于是諸侯都跑到洛邑去修建宅邸。</br> 你也修,我也修,漸漸地就形成了攀比心理。</br> 除了不能超過王宮的規(guī)模之外,能造多大就造多大,極盡奢華之能事。</br> 而姬誦一看他們把房子都搞得這么大,那自己的王宮也應(yīng)該更大才對,于是和周公旦一商量,將王宮的規(guī)模擴(kuò)大一倍,占地達(dá)到三百畝。</br> 東商提供的建筑材料,比如瓷磚、鋼筋、水泥什么的,諸侯都是毫不猶豫地購買,不帶講價(jià)的。</br> 反正用來付賬的金銀都是不費(fèi)吹灰之力搶來的,根本不心疼,留著也是壓倉庫。</br> 黃河中下游,船只不斷往返,無數(shù)的金銀財(cái)寶流向東商。</br> 東商在賣,姬誦也在賣。</br> 汾水和桑干河被打通之后,姬誦也派人去挖火山灰,從林胡(大同)挖火山灰自然比從東北挖火山灰的運(yùn)輸成本低很多。</br> 不過姬誦并沒有因此將火山灰低價(jià)出售,因?yàn)槿绻@樣干的話,就會顯得自己比商王箕子低一等。</br> 所以東商賣什么價(jià),姬誦就賣什么價(jià)。</br> 雖然兩家都在賣,但仍然供不應(yīng)求,有多少諸侯就能吃多少。</br> 另外姬誦還賣煤,林胡的煤質(zhì)量杠杠的,是蒸汽機(jī)的好燃料。</br> 現(xiàn)在諸侯都在使用蒸汽機(jī),如果不燒煤的話,就只能燒木柴。</br> 于是諸侯都在自家的封國里找煤礦,只可惜煤礦這東西并不是哪里都有的,而且如今的技術(shù)也只能挖露天煤礦,埋得太深就算找到了也挖不出來。</br> 由于煤炭忽然變得重要無比,唐國國君唐叔虞簡直做夢都要笑醒。</br> 唐國就是后世的晉國,在歷史上,唐叔虞的兒子繼位之后,將國號改成了晉。</br> 而晉,就是后世山西省的簡稱,唐叔虞簡直就是躺在財(cái)寶上睡覺。</br> 忽然之間,他就成了全球最大的煤老板,全西周最富有的諸侯。</br> 而且其他諸侯都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是大周天子姬誦的親弟弟,大周國師姜子牙的親外孫呢?</br> 不過唐叔虞此時并不在國內(nèi)。</br> 這段時間他忙得很,從身毒撤兵之后,他就一直留在昆侖山。</br> 春天到了。</br> 昆侖山、天山上的積雪慢慢消融,匯成娟娟河流,穿過沙漠,流淌到幼澤(羅布泊)中。</br> 幼澤周邊棲息的人們度過了漫長的冬季,紛紛趕著牛羊出來放牧,但是這個春天注定不會平靜了。</br> 很快,大隊(duì)的騎兵出現(xiàn)在了青青的牧場之上,牧人們見有敵來襲,紛紛上馬迎敵。</br> 很快,他們就敗下陣來,敵人騎在馬上個個都穩(wěn)如泰山,手里拿著奇怪的弓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隔著老遠(yuǎn),牧民們就紛紛倒下,身上冒著一個個血窟窿,汩汩地流血。</br> 牧民們嚇壞了,以為來的是神的使者。</br> 牧民們曾經(jīng)見過高高的昆侖山上有神騰云駕霧,御風(fēng)而行。</br> 而現(xiàn)在這些人,正是從昆侖山上下來的。</br> 于是,他們放棄了抵抗,一個個都伏拜在地,不敢動彈。</br> 這倒省了唐叔虞不少事,他告訴牧民,這地方很快就會被淹沒,讓他們趕緊收拾行裝跟自己走。</br> 牧民們將信將疑,他們世代生活在幼澤之畔,每年夏天的時候幼澤的會漲到最大,但也不至于把這地方都淹沒。</br> 如果離開這里,他們不知道要去哪里尋找肥美的草場來放牧牛羊。</br> 唐叔虞知道他們崇敬昆侖山上的神,干脆就神秘莫測地指了指那高聳入云的巍巍昆侖,告訴他們,自己是神的使者。</br> 神會讓這片荒蕪的沙漠變成肥沃的土地,幾個月后,滾滾的流水會從昆侖山脈傾瀉而下,幼澤將擴(kuò)大三倍,他們世代生存的家園將會被淹沒。</br> 但是,不要悲傷!</br> 因?yàn)楦蟮暮匆馕吨蟮牟輬觯蟮牟輬鲆馕吨嗟呐Q颉?lt;/br> 現(xiàn)在無需多想,跟著自己走就行了,他將帶著他們?nèi)ダ錾侥下磿罕堋?lt;/br> ……</br> 時間進(jìn)入六月,隨著夏季的到來,雨季也來臨了。</br> 往年,印度洋的暖流會沿著半島向南蔓延,然后被巍峨的喜馬拉雅山脈阻擋,化作雨水降落下來。</br> 恒河、布拉帕普特拉河水位暴漲,在一些地方形成洶涌的洪水。</br> 兩條大河奔騰咆哮著,匯合到一起,形成巨大的恒河三角洲。</br> 在胥余原本的世界,這地方土壤肥沃,農(nóng)業(yè)發(fā)達(dá),是南亞重要的經(jīng)濟(jì)中心之一。</br> 不過在如今這個時空,可能要發(fā)生一些變化了。</br> 大量的暖流沿著平緩的山坡爬升,進(jìn)入青藏高原,其中的大部分被岡底斯山脈阻擋,化作雨水降落在青藏高原的大地上,另外一小部分則繼續(xù)向北,將雨水灑落在昆侖山南麓。</br> 高原上的冰川、凍土在暖流的影響下開始融化,形成大片大片的沼澤地帶。</br> 喜馬拉雅山殘存的山峰,還有岡底斯的諸多雪峰,積雪開始融化,匯聚在一條條涓涓細(xì)流,在高原上四處蔓延,往地勢低的地方流淌。</br> 雪水、雨水、冰川、凍土,這么多水匯聚到一起,使得高原上的兩千多個湖泊很快就積滿了水,開始向四周蔓延泛濫,湖泊的面積紛紛暴漲。</br> 很多比較近的湖泊連在一起,如海洋般浩瀚。</br> 由于華夏地勢東高西低,這些水流開始向東流淌。</br> 它們會流入長江、黃河,形成泛濫的洪水,使得江河兩岸變成一片澤國。</br> 這將關(guān)系到華夏大地?cái)?shù)百萬人的生死。</br> 身毒諸神原本因?yàn)檎摰罍缟翊髷√澼敚€在郁悶之中。</br> 沒想到一轉(zhuǎn)眼就換來這樣一個結(jié)果,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br> 須知人就是神的力量之源,闡教這次是要損失慘重了,于是一個個都暗自偷笑,就連同盟的釋教也不例外。</br> 然而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當(dāng)此危急時刻,闡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他們派出了諸多神明,開始在高原的土地上挖掘運(yùn)河,將水導(dǎo)入兩處塔里木盆地和柴達(dá)木盆地的沙漠之中。</br> 還能這么玩?</br> 身毒諸神頓時傻眼,于是他們紛紛站出來指責(zé)闡教。</br> 理由是戈壁荒漠,自然有它自己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闡教這樣一搞,荒漠中的無數(shù)生靈毀于一旦,實(shí)乃罪大惡極。</br> 闡教則嗤之以鼻:“我這樣是為了拯救更多的生靈,一旦洪水泛濫到江河下游,又將有多少生靈毀于一旦?”</br> 雖然闡教的這一舉措,造成了許多沙漠生物的滅亡,但水才是生命之源,更多的水意味著更多的生命。</br> 不久的將來,這大片的荒漠將會綠草如茵,水清沙白,變成一個生機(jī)勃勃的世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