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入為主
在大海之中走了三日,前面隱約看見陸地的灰影,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呼。</br> 胥余卻有點懵逼,不應(yīng)該呀,這么快就到朝鮮了?</br> 按照歷史記載,胥余是從膠州灣出發(fā),那到朝鮮怎么著也有三四百公里的距離,哪能這么快就到了呢?</br> 而且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道海岸線十分的狹長,呈現(xiàn)出一個岬角。我們這樣橫渡海峽,應(yīng)該是抵達(dá)朝鮮半島的中部,那海岸線應(yīng)該是比較平緩的才對。</br> 等眾人上了岸,找了一處背風(fēng)的地方歇息,開始做飯。胥余扒開積雪,挖了一把泥土細(xì)看。</br> 那泥土呈現(xiàn)出棕黑色,胥余喃喃道:“這是棕壤,再往北走,應(yīng)該就是黑土了。”</br> 渡海這幾日,胥余一直有種奇異的感覺,仿佛腦袋要爆炸一樣,各種各樣的信息瘋狂地往他的腦海中涌入。</br> 他在前世最大的愛好就是在網(wǎng)絡(luò)上指點江山,因為他平時喜歡看閑書,所以無論什么話題他能都吹上幾句。但他沒什么耐心,干什么都是淺嘗輒止,所以年過三十仍然一事無成。</br> 不過現(xiàn)在,那些他曾經(jīng)看過的書籍,涉獵到過的知識,哪怕只是瞄過一眼,也全都清晰的呈現(xiàn)在了腦海中。</br> 所以,他只是扒開積雪看了一眼,立刻便認(rèn)出了那土地的性質(zhì)。</br> 棕壤即棕色森林土,主要分布在山東半島和遼東半島,雖然不及黑土,但已經(jīng)是比較好的農(nóng)業(yè)土壤了。</br> 看來因為中箭昏迷,導(dǎo)致行軍方向出現(xiàn)了偏差,渡海的地方不是青島,而是煙臺。</br> 而渡海的時候,四周都是茫茫大雪,又弄錯了方向,不是向東,而是向東北,結(jié)果就渡過了渤海海峽,到達(dá)了大連。</br> 這樣也好,畢竟還是在華夏的土地上,總好過跑到朝鮮去跟棒子為伍。</br> 但是這里離周朝實在太近了,不安全啊。</br> 看來還得往北走,離開遼寧,到吉林去。</br> 但是再往北走的話,零下幾十度的溫度,冷不說,食物補(bǔ)給困難,恐怕還沒走到地方就凍死餓死在路上了。</br> 而且那個地方現(xiàn)在是蠻族的地盤,自己這五千人想要在一望無際的東北平原上生存下來,只怕不太容易。</br> 思量再三,胥余決定沿著海岸線繼續(xù)往東北走,到達(dá)丹東,然后沿著鴨綠江溯游而上,到海參崴去。</br> 如此一來,沿途氣溫并不算太低,也就零下七八度左右,尚能忍受。</br> 而且沿著河流走,不但方向不會錯,沿途可以獵取河魚,食物也不是問題。</br> 至于后續(xù)的安全和發(fā)展。</br> 海參崴離周朝差不多有一千公里,周武王手再長也搞不到自己。</br> 海參崴是天然的良港,距離朝鮮半島很近,又靠近日本諸島,到時候發(fā)展起來,需要人口搞建設(shè),劫掠點棒子鬼子啥的,也很方便。</br> 而且,胥余心中還有個結(jié),后世這地方被毛熊搶了去,還取了個破名叫符拉迪沃克斯特,翻譯成漢語意為“統(tǒng)治東方”。這成了中國人心中永遠(yuǎn)的痛。</br> 統(tǒng)你奶奶個腿,老子現(xiàn)在就去把這地方占了。</br>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把基地建得這么遠(yuǎn)的地方,是多么的正確的決定。</br> 主意一定,他便召集了隊伍里幾個貴族,說出了自己的打算。</br> 跟隨胥余跑路的貴族共有五家,家主分別是景如松、琴應(yīng)、南宮修、康候、魯啟。</br> 五人本來便以胥余馬首是瞻,對他在渤海邊發(fā)明出可以在雪地上飛速行走的爬犁,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哪有不從的道理。</br> 隊伍在原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胥余便指揮眾人伐木,重新制作爬犁。</br> 他們這支隊伍原本有五百騎兵,加上原本的三百來輛馬車,共有八百多匹馬。</br> 八百多架爬犁,乘坐五千人綽綽有余。</br> 之前用馬車改造的爬犁只是權(quán)宜之計,車轅的造型并不適合。</br> 此時重新伐取大木,讓隊伍中的木匠們切削平整,用火炙烤,使一頭彎曲,就造出比較合格的爬犁了。</br> 至于耐不耐用,則不在考慮的范圍。此時的東北到處都是森林,如果在路上損壞了散架了什么的,隨時可以就地取材,再造新的。</br> 花了大約一周時間,攜帶的糧食吃得差不多了,爬犁也造好了。</br> 胥余帶著爬犁大軍,沿著海岸線行走,沿途捕捉海魚為食。</br> 碰到狍子,梅花鹿,甚至黑熊,東北虎啥的,仗著人多勢眾,也都一律獵取,剝下它們的毛皮取暖。</br> 此時的東北大地杳無人跡,動物絕少見人,捕捉起來并不費事。</br> 大約一周后,胥余的隊伍抵達(dá)丹東。</br> 之后便是沿著鴨綠江溯游而上,在長白山轉(zhuǎn)道圖們江,整整走了兩個月,終于抵達(dá)目的地,海參崴。</br> 看著這片富饒的平原,胥余心情激蕩,他動情地說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我們商民是玄鳥的后裔,玄鳥是不死的,它會在灰燼里重生。大商也是不會滅亡的,因為我們還在。從今以后,這片土地,便是我們商人新的家園。”</br> 景如松等人紛紛跪下,施以九拜之禮。</br> “大王,給這片土地取個名字吧。”</br> “玄鳥庇佑,讓我們能夠平安到達(dá)這里。這片土地……就叫做平安邑吧!”</br> 這一年是商朝滅亡后的第二年,胥余在平安邑登基為王。</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