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虞舜遺民
喝完可可,開始上菜,首先上的是煮玉米。</br> 胥余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和后世那種又粗又大的玉米棒子并不怎么相似,它更像是一串大號的麥穗。</br> 胥余已經(jīng)好幾年沒吃過玉米了,趕緊吃了一口,發(fā)現(xiàn)和印象中的味道差別倒也不是很大。</br> 便讓阿貍也吃,阿貍對這種金燦燦的食物很是好奇,吃了一口,感覺甜甜的,便開心地吃了起來。除了肉之外,它最喜歡吃的就是甜食了。</br> 然后是煮蠶豆,煮南瓜,煮紅薯……</br> 胥余人都傻了,好歹也是王宮設(shè)宴,就吃這些?</br> 不過,他本來就是為了這些農(nóng)作物來的,還是饒有興致的每樣吃了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這些古早的農(nóng)作物,味道和后世的區(qū)別倒不是很大,有些甚至還要好吃一些。可能是后世為了產(chǎn)量,放棄了一部分口感的緣故。</br> 上了一波素食之后,肉食終于來了,一道又香又脆的烤全草泥馬,撒了鹽,撒了孜然,撒了辣椒……</br> 胥余食指大動,兩眼放光,有了孜然和辣椒,才算是地道的燒烤啊。</br> 他切下草泥馬的腦袋,扔給大毛二毛,又切下后腿,放在黑虎面前,自己和阿貍一人拿了一只前腿,啃了起來。</br> 阿貍吃第一口,還有些不適應(yīng),但馬上就愛上了這種刺激的味道。一口烤肉,一口可可,吃的不亦樂乎。</br> 黑虎興致缺缺地咬了一口草泥馬腿,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的肉居然挺不錯,比以前吃的羊肉,牛肉更加細(xì)嫩,而且加的那些調(diào)料,也讓這烤肉別有一番風(fēng)味,便贊了一句:“還不錯。”</br> 眾人見黑虎口吐人言,發(fā)出陣陣驚呼,忍不住又要跪拜。胥余連忙擺擺手道:“吃飽了再說,吃飽了再說。”</br> 眾人見神明發(fā)話了,也不敢多言,都埋頭吃飯。</br> 吃飽之后,侍女端過水來讓大家洗手,緊接著遞上幾根用棕櫚葉卷起來的棍狀物,胥余拿起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里面包裹的都是煙絲,頓時來了精神,這可是正宗的雪茄啊。</br> 忙用火點(diǎn)燃,猛吸了一口,瞇著眼睛,吐出一個煙圈。</br> 王看見男神一臉享受的樣子,很是高興,感覺與有榮焉。</br> “虎哥,來一根嗎?”胥余問道。</br> 黑虎見他一臉享受,好奇心起,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胥余拿了一根雪茄塞他嘴里,給他點(diǎn)了火,黑虎學(xué)著胥余的樣子吸了一口,感覺一股刺激的煙霧涌進(jìn)肺里,趕緊吐出來,一進(jìn)一出,一股奇怪的爽感涌現(xiàn)出來,讓它也忍不住瞇起了眼睛。</br> 胥余見狀,忍不住伸出手他的脖子下面rua了rua。這是一個經(jīng)典的擼貓動作,黑虎縱然是神獸,但本質(zhì)上仍是一只大貓,這下他更爽了。</br> 他忽然希望,胥余能多摸他幾下,但這個想法讓他感到十分的羞恥,他是一只威猛的虎仙,怎么能被一個凡人摸幾下就……</br> 于是他趕緊抖了抖脖子,甩開了胥余的手。</br> 但胥余的手一拿開,他卻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好希望胥余再摸自己幾下。</br> 阿貍見他們抽得這么帶勁,也想試試,卻被胥余拒絕了。</br> “女孩子不要抽煙。”他說道。</br> “為什么?”</br> “煙抽多了,牙齒會變黃。”</br> 女生天性愛美,阿貍一聽,趕緊打消了念頭。</br> 抽完煙,胥余開門見山地說道:“聽你們的語言,你們似乎是來自華夏?”</br> 王一驚,連忙道:“神明在上,故老相傳,我們的祖先的確是來自一個叫華夏的地方。大概在一千年前,我們的祖先被一個叫做夏的部落追殺,逃到海邊,乘坐涕竹舟,沿著一段島嶼不斷的海面,來到了這片全新的陸地,后來,便在這里繁衍生息了下來。”</br> 胥余一愣,這個劇本怎么和我的一樣?我也是被追得下海跑路,然后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建國。只不過沒他們跑得遠(yuǎn),我不過是跑動了海參崴,他們竟然一口氣跑到了美洲……</br> “你們姓什么?”</br> “我們原本姓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弄不清了,到達(dá)此地后,我們的祖先和此地的土人部落作戰(zhàn),后來又分裂成好幾個方國,彼此攻伐。現(xiàn)如今,本王這一脈,姓虞。神明似乎知道我族的來歷,能告知一二么?”</br> 胥余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虞朝的遺民,你們的祖先叫做舜,后來有一個夏部落的首領(lǐng)叫做禹,他擊敗了虞舜,你們的先民應(yīng)該就是那時候出海東渡的。”</br> “原來如此,那華夏現(xiàn)在還是夏統(tǒng)治著么?”</br> 胥余搖搖頭道:“大約在五百年前,有一個叫做商的部落滅亡了夏,又過了五百年,也就是現(xiàn)在,一個叫做周的部落,又滅亡了商。我,就是商的遺民。”</br> “您是神明,如何能被凡人滅亡呢?”</br> “神明之力,是不能用來殺戮凡人的。”胥余解釋道。</br> 為了裝逼,他并沒有說明自己只是凡人。</br> 虞王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是寧的祖先,替我們的祖先報(bào)了仇?”</br> 胥余一愣,點(diǎn)點(diǎn)道:“也……可以這么說。”</br> 虞王從王座上下來,拜倒在地:“感謝寧的先祖的大恩大德。”</br> 胥余被他的操作整懵了,這是什么腦回路啊?</br> 而且聽著這話,很有些感謝你八輩兒祖宗的意思。雖然他是好意恭維,但作為被本山大叔的小品荼毒的現(xiàn)代人,聽著這話還是感覺怪怪的。</br> 但馬上他就明白了,這虞王其實(shí)是在裝傻,等到他隨意問起此地幾個方國的情況時,他馬上便哭起慘來。</br> “小王無能,艱難的支撐著這祖宗基業(yè)。現(xiàn)如今,南方諸國實(shí)力強(qiáng)勁,小王感到壓力很大。既然神明降臨,還請寧庇佑我邦,為我指明道路。”</br> 胥余心想,自己逃到了平安邑,卻原來也并不安全,挑撥西周內(nèi)斗的謀劃若是成功了還好,萬一失敗,迎接的恐怕是西周大軍的雷霆一擊。</br> 既然如此,還是要趁早留下退路。</br> 這瑪雅眾人,既然是華夏后裔,我何不趁此機(jī)會,在此地扶持一股勢力,到時候見勢不妙,我就舉族遷往此地。西周總不能追上幾萬里吧?</br> 想到此處,便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賜予你們鐵器吧。”</br> 虞王兩眼放出,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鐵……鐵器?”</br> “怎么了?”</br> “鐵器,那是只有神明才能使用的神物啊,寧竟然要將此神物賜予我族么?”</br>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會煉鐵,人們只能從天上落下的隕鐵中得到這種物質(zhì),所以,就傳說,這是只有神明才可以使用的神物。</br> “沒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