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抗契丹統(tǒng)一戰(zhàn)線
八天之后,府州刺史折從遠派出的使者終于進入了鄆州境內(nèi),在與天策府守軍取得聯(lián)系之后,便在一隊天策府兵馬的陪同下,繼續(xù)前往兗州城。</br> 與此同時,新任安國節(jié)度使范延光正在聚集兵馬、囤積錢糧和兵備,安國鎮(zhèn)各地兵馬頻頻調(diào)集,頓時引起了周邊藩鎮(zhèn)的注意,包括天策府方面。</br> 范延光原本是后唐的節(jié)度使,此番雖然歸降了石敬瑭,但是范延光獻上上降表的時間幾乎是排在了最后,平日里與石敬瑭也是互相猜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石敬瑭料理掉。于是范延光為了自保,在左右權衡之后,最終決定起兵。</br> 此番范延光將安國鎮(zhèn)下轄的各州刺史全部聚集到邢州城內(nèi),然后將自己準備起兵的事情宣布下去,邢州、洺州、磁州三名刺史聞訊都是嚇了一跳,三人自然知道以范延光的實力造反,那就是必死的局面,三人的心中都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絕望,自己怎么攤上了這件事情?</br> 可是三人此時看到范延光身披鎧甲,后堂屏風后面也是人影攢動,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不敢反對,只好硬著頭皮都答應下來,只好表示要跟隨范延光奮戰(zhàn)到底。</br> 范延光見狀很是滿意,接著便趁機拿出三份文書,讓三名刺史立下字據(jù),以防止三人反水。</br> 三名刺史在威逼之下,只好簽下了文書,而后便給勒令返回各自州縣,立即為范延光征集錢糧、征召青壯參軍。</br> 話分兩頭。</br> 數(shù)日之后,李繼業(yè)在天策府內(nèi)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鎮(zhèn)撫司司丞白濟汛,白濟汛帶來了范延光準備起兵反抗石敬瑭的相關情報。</br> 另一個人便是折從遠派來的使者,此人名叫張威,是府州刺史府的司馬。此番張威帶來了折從遠的親筆信,以及此時府州刺史府所面臨的嚴峻形勢。</br> 李繼業(yè)先是看了鎮(zhèn)撫司的情報,然后又仔細看了張威送來的書信,不由得長嘆一聲。</br> “此番契丹韃虜大舉南下,其本意便是奔著幽云十六州來的,府州也在幽云十六州之內(nèi),自然是首當其沖!”</br> 李繼業(yè)將折從遠的親筆信收了起來,然后對張威說道:“折刺史的意思我已經(jīng)知曉了,雖然我與折刺史從未謀面,也并不熟悉,但是僅憑折刺史不愿委身事胡,以全族性命力保府州這一點,我就愿意與折刺史共進退!”</br> 張威聞言大喜過望,激動的叉手說道:“小人謝天策上將伸以援手!”</br> 李繼業(yè)擺了擺手,然后說道:“我肯定與折刺史站在一起,這一點毋庸置疑,張司馬回去之后大可稟告折刺史安心。只是眼下我天策府與府州并不接壤,你我兩家之間相隔何止千里之遙,其間有諸多藩鎮(zhèn),想要咱們兩家兵馬匯集一處共同抗擊契丹人,想來是不太現(xiàn)實的,不管是折刺史還是我天策府,暫時都沒有這個能力。”</br> 張威頓時冷靜了下來,雖然李繼業(yè)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推脫,可是眼下局勢就是如此,張威想要說些什么,卻也是無話可說。</br> 李繼業(yè)繼續(xù)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你我兩家的兵馬暫時無法會師,但是我以為咱們兩家也可以從其他方面聯(lián)起手來,至少也要建立一個聯(lián)盟。”</br> “聯(lián)盟?”</br> 張威叉手說道:“還請?zhí)觳呱蠈⒚魇尽!?lt;/br> “這個聯(lián)盟就是針對南下入侵的契丹人,名字呢,不妨就叫抗契丹統(tǒng)一戰(zhàn)線!”</br> “抗契丹統(tǒng)一戰(zhàn)線?”</br> “對!”</br> 李繼業(yè)說道:“這個聯(lián)盟就是要召集所有愿意,也敢于與契丹人抗衡的勢力,不管是各地的藩鎮(zhèn),還是州縣的刺史、縣令,甚至是民間的豪杰、百姓,都可以將其吸納進來,只要能夠為抗擊契丹人出力!”</br> “當然,就現(xiàn)在的局面來看,這個聯(lián)盟暫時也就只有我天策府和府州刺史府了。”</br> 張威微微皺眉,然后問道:“小人斗膽問一下,不知道我府州刺史府加入了這個聯(lián)盟之后,天策府能提供什么幫助?”</br> 說完,一旁的白濟汛便瞪了過來,這是明目張膽的索要好處了?</br> 張威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太過直白了,于是趕緊解釋道:“還請?zhí)觳呱蠈⒉灰`會,實在是眼下我府州的處境太過艱難,實在是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家折刺史才會如此迫切。”</br> 李繼業(yè)點了點頭,然后說道:“現(xiàn)在府州的實力如何?”</br> 張威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現(xiàn)在我府州共有兵馬四萬余人,大部分都是步卒將士,只有三千騎兵而已。這些將士分兵據(jù)守府州城和府谷縣,現(xiàn)在只有防守之力,根本沒有進攻之力。而且如今府州的財力很是艱難,如果契丹大軍真的來攻,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所以還請?zhí)觳呱蠈⒍喽嗌焓郑壹艺鄞淌范ㄈ桓屑げ槐M,將來天策上將但有驅(qū)使,無有不從!”</br> 李繼業(yè)說道:“按說府州的實力已經(jīng)算是很強了,只是眼下的局勢太過危急,而且折刺史又孤身在北疆,可謂是孤立無援。不過張司馬放心,我既然決定與折刺史結盟,就絕不會坐視不管。”</br> 說完,李繼業(yè)便拿起筆來,在一份空白的文書上寫了起來。片刻之后,李繼業(yè)將寫好的文書遞給了一旁的親衛(wèi)旅旅帥崔琦,說道:“你去辦一下。”</br> “喏!”</br> 隨后李繼業(yè)對張威說道:“此番雖然我天策府的兵馬無法前往府州支援,但是我會為折刺史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張司馬今日現(xiàn)在天策府內(nèi)休息一日,明日便盡快回去復命吧。”</br> “回去之后,還請張司馬稟告折刺史,就說我天策府會想盡辦法為府州運送一批錢糧和兵備。同時,在必要的時候,我天策府會尋找機會向北出擊,盡可能的牽制契丹人的兵力,以緩解府州方面的壓力。”</br> 張威聞言心中感動,府州與天策府以前根本沒有什么聯(lián)系,自己第一次上門求援,人家李繼業(yè)就能如此對待自己,并且答應出錢出裝備,還許諾了出兵策應,這樣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稱得上是“及時雨”了,自己還能奢望什么呢?</br> 于是張威正了正衣冠,然后直接跪了下來,大禮叩拜道:“小人張威,代替府州數(shù)萬百姓謝過天策上將!”</br> 待到張威滿心感激的離開之后,李繼業(yè)才對白濟汛說道:“現(xiàn)在石敬瑭正在洛陽城內(nèi)稱孤道寡,可是天下卻依然混亂,可見石敬瑭的這個大晉也是一個透風的破屋子!”</br> 白濟汛笑了笑,然后說道:“主上,這個府州刺史折從遠與咱們并沒有什么瓜葛,此番卻直接上門求援,主上剛才的態(tài)度是不是太過了?”</br> 李繼業(yè)笑著搖了搖頭,折從遠這個名字也許不太出名,但是折家將的威名可是遠比歷史上的楊家將成名早許多,是捍衛(wèi)華夏北疆的忠烈世家!</br> 折家姓氏的折,也常常被寫作佘,歷史上楊家將中的佘太君就是出自府州折家!</br> 李繼業(yè)說道:“這個折從遠雖然與咱們沒有什么瓜葛,但是此人也算是一個豪杰,對契丹人從不妥協(xié),是條漢子。咱們能伸把手,就要幫一幫。”</br> 白濟汛說道:“現(xiàn)如今像主上這樣以天下為己任者,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了!”</br> 李繼業(yè)隨后說道:“好了,咱們也說一說正事吧。”</br> “請主上示下。”</br> “范延光一旦起兵作亂,石敬瑭肯定會出兵征討,而安國鎮(zhèn)就在咱們的旁邊,必須要防備石敬瑭順勢找麻煩。鎮(zhèn)撫司這邊,要嚴密監(jiān)視范延光的一舉一動,同時對石敬瑭的動靜也要嚴密關注。”</br> “喏!”</br> 白濟汛說道:“主上,用不用與軍政部聯(lián)絡一番?”</br> “軍政部軍情司那邊我會下令的,鎮(zhèn)撫司與軍情司各行其是,鎮(zhèn)撫司注重人員和民間等方便的情況,軍情司會重點關注石敬瑭、范延光兩方兵馬的調(diào)動情況。”</br> “喏!”</br> 隨后李繼業(yè)與白濟汛商議了一陣,白濟汛便告辭離開了。</br> 李繼業(yè)接著便寫了一份命令,派人給軍政部部長李魏送去,命軍情司和都督司開始擬定防備事態(tài)的方略。</br> 一切部署完畢之后,李繼業(yè)這才有時間休息吃飯,可是一頓飯還沒吃完,旅帥崔琦便進來稟報:“啟稟主上,軍政部部長李魏求見。”</br> 李繼業(yè)趕緊扒拉了幾口飯,就含含糊糊的說道:“讓他進來吧。”</br> “喏!”</br> 李魏進來行禮之后,李繼業(yè)便問道:“剛才送去的文書收到了嗎?”</br> 李魏說道:“剛才在里的路上遇到了,主上放心,屬下回去之后就立即布置。”</br> “好。”</br> 李繼業(yè)又問道:“那你過來是什么事情?”</br> 李魏叉手說道:“啟稟主上,今日軍政部軍情司收到消息,石敬瑭離開洛陽城,率領一眾大臣和大軍開始東巡了!”</br> 李繼業(yè)聞言猛然站了起來,雙眼微微瞇著,然后冷聲說道:“這個賣國求榮的老烏龜,終于從烏龜殼里鉆出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