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駱古道【第一更!求訂閱!求月票!】
    柳銘淇來四川不是為了蜂窩煤工坊的。
    宜賓的那群士紳和小地主的確給力,在這一次的暴雨和洪災之中,硬生生的把他的煙草地給保住了,沒有受到一點損害。
    也就是現(xiàn)在的暴雨停了,太陽太大,還得每天多澆點水。
    看樣子這一次的暴雨和洪災過后,應該能安靜一年半載的,他的煙草種子計劃也算是有了著落。
    吃虧的是南宮丘成和王志如買的土地,幾乎被淹沒了大半。
    幸好他們不是靠著田地里的糧食吃飯的,不然這陣子得哭死。
    前段時間因為暴雨無法行動的緣故,大家在成都住了大概有二十三天的樣子。
    一個城里再怎么好玩,在這群公子哥和大小姐們看來,這么長的時間也已經(jīng)是比較膩味了。
    所以大家商量著干脆就回程吧。
    一路從成都一直北上,往東北方向走,通過廣元就能抵達漢中了。
    從漢中再到咸陽和長安玩一陣子,便可以從渭河乘船到潼關(guān)的匯入黃河之處,乘船東行,回到帝京城。
    這段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如果慢慢的溜達,起碼能走一個半月的時間。
    對于大家來說,一個月半也足夠了。
    畢竟從六月份出來,八月底回去,足足出來浪了兩個半月,再不回去恐怕會被罵。
    皇上罵了倒是沒有什么,如若是因為這個,下次不允許大家伙兒出來了,那才叫一個麻煩。
    年輕人說干就干。
    跟坐鎮(zhèn)成都府的四川巡撫潘弘茂說了一聲,整個隊伍便緩緩的開出了成都府。
    潘弘茂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哪里有功夫管他們?
    人家巡撫只讓人回了一句“知道了,請注意安全”便打發(fā)了這群尊貴的宗室子弟。
    連送他們的時候,都是陳星貴帶著總督府的人來送了一程。
    由此也可以知道,大康的宗室勛貴子弟們多么沒牌面,比起我大明我大清要差遠了。
    出了成都過后,其實周圍的幾座城鎮(zhèn)都很繁華,這也看出了四川天府之國的底蘊。
    七月底的天非常炎熱。
    前段時間下暴雨,熱度還算是消散了一點,但現(xiàn)在一天到晚都是太陽暴曬,對于出門在外的人非常不友好。
    幸好柳銘淇他們坐著馬車小跑著,有著一陣陣的涼風,倒也能忍受。
    實在太熱的時候,他們就會停下馬車,在樹林、山野之中休息一會兒,男的或者干脆穿著短靠跑到小溪里面玩水。
    于是白天趕路,晚上吃喝玩樂,在每個不同的城鎮(zhèn)之中晃悠,在山水之間嬉戲玩耍,大家伙兒也感到很愜意。
    八姑連聲稱贊說,這是她出來玩得最開心的日子。
    甚至于出了四川抵達漢中的時候,她都還很有些懷念。
    四川和陜西就是兩個不同風格的地方。
    陜西有著漢中平原,有著八百里秦川,但是一走進了陜西,便感覺這里的自然風光要多一些,沒有什么城鎮(zhèn)的繁華。
    嗯,這也是廢話。
    大家伙兒走的是駱古道,只是一條道路而已,要穿過了秦嶺,才能抵達漢中。
    古代這個駱古道是兵家必爭之地,不過現(xiàn)在它最大的功用是作為商運通道。
    之前暴風雪封閉整個四川的時候,大量的物資就是通過駱古道輸送到四川境內(nèi)的。
    平日里駱古道也是人馬車輛絡繹不絕,寬三十多米的官道上面,時時刻刻都有車馬在奔馳。
    大康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沒有處處設立的繳稅關(guān)卡,不過卻也有許多交通要道的查驗關(guān)卡。
    通常如果做生意的人,在裝車出城的時候,就會先給衙門申報,衙門派人來查清楚數(shù)量后,按照這個數(shù)目繳納稅費。
    稅費繳納之后,按察司的人又會過來檢驗一次,看看數(shù)目和稅費是不是符合。
    然后衙門和按察司便會聯(lián)合出一張單據(jù),證明有多少數(shù)量、已經(jīng)繳納稅費。
    憑借這張單據(jù),商人們就能安全的通過各個關(guān)卡。
    倘若沒有單據(jù),或者是數(shù)量不對,那么大康的刑罰是非常恐怖的,能罰到你懷疑人生。
    況且每一個發(fā)現(xiàn)錯誤的關(guān)卡,都能按比例得到一些獎賞,所以大家都非常積極的去發(fā)現(xiàn)錯誤,揭穿錯誤。
    這也是對于同一個城鎮(zhèn)的官商勾結(jié)有一個監(jiān)督作用。
    像是駱古道這樣的山崖之中開辟出來的小道,絕對是商人們的必經(jīng)之路,必然是有一頭一尾兩道關(guān)卡存在的。
    而就在這個駱古道的中間地段,居然還被人開辟了一個十幾畝的地兒出來,有好幾家客棧、飯館、車馬行等等,甚至還有兩家花樓,專門供人們休息打尖所用。
    官方的驛站也在這里。
    柳銘淇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這里人聲鼎沸,起碼幾百人熱熱鬧鬧的吃喝玩鬧著。
    哪怕是深夜了,這里居然還有如此熱鬧的場景,真不愧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忙碌的交通要道啊!
    見到羽林衛(wèi)出身的侍衛(wèi)們騎著駿馬成隊列的走來,所有人的聲音都不覺一頓。
    再看著他們滿身紅袍的外衣,許多人心下里都在打顫。
    這尼瑪不是繡衣衛(wèi)嗎?
    什么時候繡衣衛(wèi)這么大張旗鼓的來做事兒了?
    身上有點是非的人,手腳都發(fā)抖了。
    要不是這里地方狹窄,又是夜里逃不出多遠,說不定都有人直接逃跑了。
    幸好的是,這群繡衣衛(wèi)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在驛站旁邊安營扎寨,一副要休息的樣子。
    一群在旁邊玩鬧的人趕緊屁滾尿流的跑開,生怕被繡衣衛(wèi)沾上。
    柳銘淇決定在這里住宿,是因為之前中午他們在一處溪流處玩鬧了兩個時辰,耽擱了不少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夜里卻還沒走完駱古道。
    詢問了來往的人,起碼還有兩個時辰才能走出去。
    黑燈瞎火的地方趕路,本來就是大忌,也沒有這個必要。
    本來熊大寶和侍衛(wèi)們都不大同意柳銘淇等人在這里住宿的。
    因為這是在山崖旁邊,周圍又沒有開拓地帶可以逃跑,如果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那會非常危險。
    哪怕是侍衛(wèi)們不再是羽林衛(wèi)了,他們也對前太子一事印象深刻得無法忘懷。
    他們生怕柳銘淇等人也出事。
    如果這群人全部出事了,那恐怕造成的后果和震撼,是不小于當年太子遇害的。
    可柳銘淇自己分析了之后,覺得在這里出問題的可能性太小。
    最主要是自己等人偽裝成了繡衣衛(wèi),中原大地上,根本沒什么人來搶繡衣衛(wèi)的車輛,那是找死。
    另一方面他也沒有什么仇敵,會動用極大的力量來殺掉他。
    想要在這么幾百人的保護下將柳銘淇等人斬殺,不出動一兩千個精銳的馬賊是不可能的。
    但在這種內(nèi)陸地方,你在哪兒找這么多精銳馬賊來駱古道埋伏殺人。
    如果兩邊關(guān)卡出了事情,動靜一定鬧得很大,柳銘淇他們很容易就逃脫了。
    倘若是正常步兵的話,來兩千人都不怕——這話是柳銘璟說的。
    柳銘淇覺得很對。
    騎兵還有可能憑借著慣性沖殺,前面的崩盤了后面的不一定會立刻逃。
    但是步兵的話,只要把前面最兇狠的人給殺了,后面的一定變成潰軍逃跑。
    通常只要一個沖鋒,殺穿了敵人的陣列,那么步兵不崩盤的軍隊,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有一支。
    在后世倒是有,比如說東瀛和日耳曼的那兩支部隊,雖然是史上最為邪惡的,但他們的確是強悍。
    這種強悍不僅僅表現(xiàn)在順風仗,更表現(xiàn)在敗局已定的時候。
    那得是經(jīng)過全民洗腦,并且數(shù)十年不斷灌輸、不斷訓練之后,才能得到的強軍。
    在大康所處的這個天下,如果說硬要有,應該也只能是羽林衛(wèi)了。
    這是一支被復仇和恥辱支撐著的軍隊。
    在沒有洗刷掉這種恥辱之前,他們的這股子氣就不會泄掉,自然也能勇往直前。
    恰好柳銘淇身邊就有二百羽林衛(wèi)退役軍士的侍衛(wèi)。
    這群人在柳銘璟、熊大寶和大柱三人的帶領下,在這么一個狹小的位置里面,戳破一支兩千人的步兵隊伍,簡直是跟玩兒一樣。
    別懷疑。
    打仗真的不靠人多。
    否則完顏阿骨打他們是怎么兩萬打敗遼國七十萬軍隊的?
    東瀛人是怎么十個人的小隊,硬生生的狙擊了老湯一個師三天三夜,而且一個都沒受傷的?
    所以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柳銘淇決定就住在駱古道中間的驛站了。
    駱古道驛站修得還不錯,有三棟兩層樓的房子。
    只不過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這么多宗室子弟,特別還有數(shù)百繡衣衛(wèi)把驛站團團圍住,負責驛站的小吏有點驚嚇住了。
    他險些以為是自己貪了錢糧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人家是來抓他的。
    好懸在他尿褲子之前,熊大寶上前說明了來意,這才讓小吏魂歸體內(nèi)。
    他帶著屬吏們一陣忙碌,燒水的燒水,打掃的打掃,不一會兒便讓柳銘淇他們住了進去。
    此時天色已到了深夜,經(jīng)過了大半天的趕路,大家都累了,直接進屋便睡覺。
    片刻之后,此起彼伏的打呼嚕聲音便在驛站里面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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