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怎么能減少危害？
    現(xiàn)代人想也不想，肯定會說是過濾嘴香煙啊。
    但是許多人都不曉得，其實香煙過濾嘴的發(fā)明比想象中要更晚。
    一開始是用了玉米芯，但現(xiàn)在柳銘淇在哪里去找這個高產(chǎn)神物？玉米比起玉米芯可要重要太多了！
    然后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才發(fā)明出香煙的過濾嘴，等到足足四十年之后，也就是一九六零年代，才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我們常見的“醋酸纖維過濾嘴”。
    當然后面也有一些發(fā)展，比如說KDF2——乙酸酯過濾嘴，或者是我國一直使用的聚丙烯過濾嘴，都是一種種材質(zhì)不同，性質(zhì)和效果差不多的過濾嘴。
    以大康朝現(xiàn)在的工藝水準，想這些都是做夢。
    所以柳銘淇選擇了從十八世紀就開始用的另一種過濾有害物質(zhì)的方法——添加實質(zhì)過濾嘴。
    也就是平日里我們電視里看到的，在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那些舞廳、花樓的媽媽桑們，嘴里經(jīng)常叼的那種。
    簡單的說，就是在沒有過濾嘴的香煙盡頭加一個木制、玉制、瑪瑙制等等材料的煙嘴。
    人們不直接吸食香煙，而是通過這種長短不一的煙嘴來吸煙。
    一方面可以避免手被熏黃熏黑，另一方面也避免了抽煙的不雅觀。
    久而久之的，許多男人也喜歡上了這種煙嘴，從而發(fā)展出各種各樣的模式。
    柳銘淇見過許多煙嘴。
    他準備給景和帝做的煙嘴，是用小紫檀木做的雙管可拆卸煙嘴。
    連接香煙的那一頭比較長一點，跟筆管差不多，大約是一根手指那么長。
    里面還塞有一些類如金銀花、山豆根、余甘子、薄荷葉等打成粉末后的小包，這樣便可以形成一層過濾，從而把有害物質(zhì)過濾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在這第一個煙嘴的后面，才是嘴巴含著的第二個煙嘴，這個稍微短一點，也扁平一些，適合入口。
    再加上用的是可以吸附焦油的木頭做煙嘴，那么綜合起來的效果，不比化學原料的醋酸纖維過濾嘴差多少。
    而這個雙管可拆卸煙嘴，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經(jīng)常更換煙嘴。
    中藥小包肯定是每天都要更換。
    煙嘴同樣如此，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換。
    有時候先換前面的一個，有時候再換后面的一個，甚至是兩個一起換都行。
    柳銘淇找了家里的木匠，跟他講了原理后，他很快便做了樣品出來。
    經(jīng)過柳銘淇的幾次調(diào)試后，連續(xù)做了好幾個版本的木匠，才開始了打磨。
    一天的時間，木匠就做了七八個不同樣式的大小的煙嘴。
    柳銘淇把這幾個全都揣上，再帶上香煙，興沖沖的出了門。
    ……
    繡衣衛(wèi)衙門里面，此時一片烏云密布。
    隔得老遠都能聽到都督辦公房間里，那嘶啞又暴戾的痛罵聲。
    “我說你們是人渣，是一群只知道吃飯的廢物，還真是說對了！
    今天來告訴我，說七步蛇的最大一個產(chǎn)區(qū)，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大量購買七步蛇的人？
    那這群人嘴里的毒藥，還有那些箭矢上面涂抹的，都是口水嗎？
    沒有個一兩升的七步蛇毒液，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嗎？一兩升毒液需要多少七步蛇來分泌，你們當我是傻子不知道？
    滾！都給我滾！讓這些校尉指揮使全部給我滾回來，我倒要看看，這么些年了，他們都在干什么？一天到晚只會吃屎嗎？”
    片刻之后，房間里面走出了七八個人。
    他們?nèi)窃诰┑男Ｎ竞椭笓]使們。
    平日里一個個都是昂首挺胸走路的，現(xiàn)在則是跟被騸割了的小雞一樣，走路都沒有精神。
    見到了柳銘淇，這群人的臉色非常復雜。
    又是愧疚，又是咬牙，還有一絲絲的不甘心。
    柳銘淇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畢竟自己的工坊還就在這繡衣衛(wèi)衙門旁邊呢，用不著去說些什么諷刺的話語，搞僵了關系。
    罪魁禍首又不是他們。
    充其量也就是他們廢物而已，沒什么大不了。
    他們走了出去，柳銘淇才施施然的進了房間。
    房間里有著揮散不開的煙霧。
    很顯然，高大都督又在吸煙了。
    沉著臉的他，看到柳銘淇走進來，站起來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殿下，您來了！坐，請坐！”
    高敬的心情其實和手下們差不多。
    都對柳銘淇有著復雜的觀感。
    不過高敬更多的是慚愧。
    看到柳銘淇，他就想起自己辦案不力，沒辦法找出刺殺這位裕王世子的兇手。
    柳銘淇隨意的坐下，“這皇上不是已經(jīng)說了，轉(zhuǎn)為長期搜查嗎？高大都督你還那么急干什么？”
    高敬對柳銘淇道，“皇上的話，那是皇上的恩賜，我們下面的臣子如果因此而懈怠，那就是太不知道分寸了。
    他們現(xiàn)在和我一樣，都被降了級，今年年末的獎賞也沒有了，但他們卻還沒有醒悟過來，沒有努力去破案的動力，這才是很可怕的。
    如若是這樣，那么要不了多久，恐怕等到太子繼位之后，我們繡衣衛(wèi)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景和帝已經(jīng)宣布了對繡衣衛(wèi)的處罰。
    “繡衣衛(wèi)查辦‘裕王世子遇刺’一案極其不力，且松懈懶散，深負朕望，天下臣民無不以此為談資，朝廷顏面蕩然無存。
    今，繡衣衛(wèi)大將軍高敬降職一級，余下校尉、指揮使、總旗等一應官員，皆以此為罰，著其戴罪立功，毋令朕失望。”
    在處罰里面，高敬是非常丟臉的。
    他成為了禁軍九衛(wèi)之中，唯一一個掉到了正三品的大將軍，和同僚們聚會都抬不起頭來。
    但柳銘淇聽他的意思，他在乎的并不是這個，而是看到了繡衣衛(wèi)的危機，還要積極的整頓繡衣衛(wèi)，爭取把他們從泥潭里面拔出來，重新成為帝國最可以依賴的耳目。
    這樣的一個繡衣衛(wèi)大將軍，才是真正景和帝希望看到的。
    于是少年也沒有過多的打擾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煙嘴，幾包裝好的小中藥包，解釋了一番用途之后，便想離開。
    “等一等，殿下！”
    高敬此時才醒悟過來，“您的香煙，再給我來十……不，二十包吧！”
    “我前幾天不是才給你了第二次的十包嗎？”柳銘淇“訝然”道：“我告訴過你，一天抽煙超過一包，對身體可就不好，你這樣一天可不止抽兩包啊。”
    “誰叫它像您所說的，能接觸煩惱、增加腦袋活力，并且化解疲憊呢？”高敬苦笑道，“我都已經(jīng)省著抽了，可不知不覺就快抽完了！”
    “那我也沒辦法，只能再給你五包了。”柳銘淇嘆了一口氣，“昨天皇上也向我要了，我還得給他留著。”
    “啊！？五包怎么夠！？”高敬連聲叫苦。
    “這還不都是怪你？”柳銘淇道，“如果你不給曹相顯擺，曹相就不會抽，曹相不抽，其余三位丞相也不會抽，這樣皇上也就不會知道，現(xiàn)在你們都要，我還不是只有每人分一些？”
    頓了頓，看到高敬一臉不甘心，少年又道：“你知足吧！這么一年半載之內(nèi)，只有你們幾個能抽到了，別的任何官員，包括大將軍和六部尚書都沒有什么希望。想要再有新的，得等到他們從海外再帶煙草過來。”
    之前柳銘淇已經(jīng)給高敬解釋過這個煙草的來源，所以他是知道這一點的，也知道香煙是怎么得來的。
    但高敬還是不信的道：“咱們大康地廣物博，生長的各種植物不下千萬種，難道就沒有？”
    柳銘淇笑了笑道：“我覺得沒有，不然不會這么久都沒有人做出來……對了，高都督，你可以讓繡衣衛(wèi)去探查一下，看看哪里是不是有類似的煙草……我把圖紙和它們的習性特征都給你。”
    “這個……這個是公器私用，不好吧？”高敬有些扭捏，儼然不像是當初那么冷酷的繡衣衛(wèi)大都督。
    這也難怪。
    煙鬼饞煙的時候，那才沒有什么尊嚴呢！
    高敬現(xiàn)在還不算有煙癮，但是為了應付最近的辛苦和煩躁，他對香煙的依賴也非常大，以至于他聽到這樣的話，都不覺得有什么反感。
    柳銘淇提醒他道：“陛下也要抽啊，過段時間他也沒有了，你這樣去找，不是也為陛下分憂解難嗎？”
    高敬眼睛一亮，但卻又矜持的輕咳道：“咳咳，這個提議很好，世子殿下，我會考慮考慮的。”
    大都督還是要臉的人，雖然心中已經(jīng)采納了柳銘淇的借口，但當面說出來卻又不好意思。
    看著柳銘淇臨走時留下來的煙嘴，想著自己最近只有五包的份額，高敬不覺哀嘆一聲，這日子怎么過啊！
    他有些后悔，后悔當初在曹儀面前顯擺，讓他抽一桿了。
    曹儀抽了香煙后，第一次只向柳銘淇索要了兩包，結(jié)果第三天就又要了三包。
    在此之后，三位相爺在文淵閣也看到了曹儀吞云吐霧，這下子他們也來了興趣，同樣向柳銘淇索要了起來。
    于是，就變成了現(xiàn)在四位相爺都拿著香煙猛抽的情況。
    如若不是這樣，柳銘淇手里的一兩百包，不都全是自己的了？
    現(xiàn)在倒好，皇上也知道了。
    那最多的一份豈不得給皇上？
    真是作繭自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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