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心,我的心
金華小區(qū),江維由家。
江維由剛煮上酸梅湯,兩個穿民警制服的男人就上門了。
這兩個民警是東城這邊的民警,個高的叫李寶,個胖的叫周海,他們是來做調(diào)解的。
兩個小時前,那個差點訛上江維由他們的老太太發(fā)生意外了,住進了醫(yī)院,老太太的家屬報了警,讓江維由他們賠償醫(yī)藥費五萬塊。
江維由雖然沒有撞到老太太,但老太太是因為江維由才住院的,所以江維由必須賠錢。
讓江維由疑惑的是,才兩個小時民警怎么就查到了自己家的地址,一年前學校學生的電車被偷,現(xiàn)在都快一年了還沒消息呢!
李寶和周海再看看,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一年前學生的電車被偷,報警之后,就是這兩個民警去學校尋問情況的,江維由對他們有些印象。
李寶看這個男人實在眼熟就問了,“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怎么感覺你眼熟得很?”
李寶在心里嘀咕著,不會是看過照片上的某個逃犯吧。
江維由坦坦蕩蕩地介紹自己,“我是海城大學的老師,一年前我班上的學生被偷了電車,是兩位同志去學校幫忙調(diào)查。對了,我學生的電車找到了嗎?”
江維由這問題讓李寶和周海很尷尬呀,周海趕忙轉(zhuǎn)移話題不耐煩教育江維由,說做人要有一顆尊老愛幼的心,身為教師更要正風氣,要勇于承擔責任。
這話題轉(zhuǎn)移得多溜哈,江維由性格好還能賠笑說,是是!
李寶再次耐心地調(diào)解道:“雖然你們沒有撞到范阿姨,但她畢竟是因為你們才摔跤住的院,出于人道主義,你們進行賠償是應該的。”
兩個小時前躺在人行道上要敲詐江維由的老太太姓范,江維由他們開車走后,范老太太很生氣站在人行道上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跺腳蹦跶,蹦著蹦著,然后一個不小心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倒了左腿的股骨頭。
周海和李寶正在等江維由點頭同意對受害人進行賠償,何山梅就拿一雙洗好的布鞋從浴室出來,剛才何山梅在浴室里也聽到了幾個重點詞匯,什么住院了,什么五萬塊!
何山梅一臉迷茫地走過來,一臉迷茫地看了看客廳里的三個男人,剛才只聽見說話聲,何山梅還以為他們是江維由的朋友,以為是江維由的朋友的親戚住院了,他們來這里找江維由借五萬塊。
出來一看是兩個穿警察制服的男人,不祥的預感立即傳遍何山梅全身。
江維由見何山梅迷茫便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何山梅聽了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了,手里的鞋子摔在地上還砸到了她的腳,幸好有江維由扶著她。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何山梅弱弱地問了三次,江維由怕她再受驚嚇,用溫和的語氣安撫她,讓她不要著急上火。
江維由:“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什么事都沒做,別人是賴不到我們身上的,你身體剛剛好,千萬不要激動。”
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
何山梅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這句話,什么狗屁公道自在人心,窩囊廢,孬種,被欺負了才會這樣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公道在人心,有屁用哈!
江維由說這種話,讓何山梅以為他是那種甘愿吃虧的人,強迫自己快快鎮(zhèn)定下來主持大局!
不到半分鐘,何山梅就徹底鎮(zhèn)定下來了,把江維由推到一邊,向兩位民警同志走去,很有禮貌地問道:“兩位同志真的是民警同志嗎,能不能讓我看一下證件,畢竟最近發(fā)生多起歹徒冒充警察同志上門行騙的案件。”
何山梅出自安全考慮要查看證件,李寶很理解,很快就拿出自己的證件,何山梅過去假裝認真看了看,然后又抬頭問周海要證件,周海雖然心里不爽但還是給了。
何山梅趁他們沒反應過來,趕緊掏出手機拍下兩張證件,周海意識到她要做什么,急忙上前要奪回證件,“你干什么!”
何山梅狡黠一笑,“干什么,干什么,干你媽!身為警察居然協(xié)助罪犯向良民敲詐勒索,我們連她的一根毛都沒碰就要賠五萬,賠五萬塊,讓你們拿回去分啊,回去想屁吃吧!”
何山梅把證件砸到他們身上,周海臉都氣紅了,怒聲呵斥質(zhì)問,“你這個女人,信不信我告你襲警,立刻馬上把照片刪除,不然這件事私下解決不了!”
“私下解決?私下賄賂你,你想得美,想敲詐我們,門都沒有!”何山梅早就不是那個慫蛋,從那之后她就發(fā)誓,以后誰敢欺負她,她一定要還回去,即使弄得兩敗俱傷、魚死網(wǎng)破,她也要還回去!她再也不受那個氣了,再也不受那個氣了!
周海沖上來就想打人,還有理智的李寶急忙拉住,反應過來的江維由護在何山梅面前。
何山梅叫喧,“狗東西,你抬頭看,我家可是裝了攝像頭,是聲色都能錄下來的攝像頭!等會兒,我就剪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標題我都想好了,老太躺馬路訛詐反而摔斷了狗腿,兩個狗崽子護主心切,兇神惡煞上門敲詐勒索無辜路人!”
“你辱罵人民警察,你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違法!”周海可不怕這對夫妻,老人因為他們摔斷了腿,他們就必須進行賠償。
“狗東西,狗娘養(yǎng)的,你們是土匪嗎,是惡霸嗎?那個老不死肯定是你們的親媽,不然你們怎么會找上門敲詐我們這對可憐的夫妻!”
何山梅越罵越來勁,恨不得把他們祖宗十八代和子孫十六代罵個精光,江維由怎么勸怎么攔都沒用。
周海憤怒不堪,好像有把火在他臉上燒啊燒,燒得他滿臉油光紅通通的,他奮力用力推開李寶要過來教訓何山梅,剛往前走一步,何山梅突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愣住了。
何山梅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神情痛苦,右手放在胸口上,“我,我的心,我的心,我,我不行了,快,快、、、、、、”
“阿梅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臟病又犯了!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深呼吸,深吸一口氣,吸一口氣!”江維由跪在地上對何山梅就進行救助。
周海這才想起來,剛才江維由好像說什么,你病剛好,這女人該不會真的有心臟病吧,還犯過心臟病,現(xiàn)在受了刺激,搞不好一口氣沒上來就死了!
周海越想越擔心,擔心被訛上,急忙拉李寶走,走的時候還不忘叫江維由趕緊賠償范老太的治療費用。
周海他們走后,何山梅才慢慢地從地上起來,坐在椅子上,摸著胸口,后知后覺才想起來,這具身體是很健康沒有心臟病,剛才犯心臟病只是心理作用而已,幸好,幸好!
江維由以為何山梅是在演戲,要嚇走那兩個民警,“何老師沒有必要這樣,我們可以走法律程序。”
何山梅:“走法律程序?告他們敲詐勒索?江老師你還是太年輕了,即使打了官司得到了賠償費,這種事能得到多少賠償,連律師費都要倒貼進去,圖什么,難道就為了那口氣!”
雖然說不蒸饅頭爭口氣,江維由也不是很看在意這口氣,但他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何老師的辦法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那個范老太太應該是慣犯,肯定還會找上門來要賠償?shù)模 苯S由說這話的口氣帶了委屈,連他都沒有意識到。
何山梅教育起江維由來,“什么賠償,那是敲詐勒索,我們又沒欠她,賠什么賠!你有錢也不能亂給,就因為你有這種想法,就因為有你這種人,才助長了這種訛詐敲詐勒索的社會風氣!”
“江老師,你可是老師,怎么可以助長這種惡劣違法犯罪的社會風氣!”
江維由被教育得拉長了臉,低著頭,看著地板,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剛才她還搶拍民警證件,怎么還好意思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