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節(jié)又到了，城里漸漸空下來了，很多外來打工人員在元旦的時候已經(jīng)回家，今年經(jīng)濟(jì)不太景氣，外出打工賺不到什么錢，春運(yùn)比往年提前了一個月。

今天是除夕，在鄉(xiāng)下要?dú)㈦u殺豬，還要放鞭炮，城里不讓放鞭炮，所以江維由沒買。

何山梅和江維由一起忙活，在下午五點(diǎn)半吃上了年夜飯，被邀請的夏顏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到。

有雞有鴨有魚，有大蝦大閘蟹，還有青菜，排骨湯，桌上還放了兩碟小咸菜。

江維由給她們盛湯，何山梅招呼夏顏不要客氣隨便吃使勁吃，因?yàn)橥砩习它c(diǎn)夏顏還要值班，所以沒喝酒只喝果汁。

夏顏以為今年要吃泡面過年，沒想到何老師他們會邀請自己一起過年，喝一碗排骨湯，再慢慢吃雞鴨魚肉，何老師還幫剝大蝦，這待遇比回家過年好多了。

回家過年要被比來比去的，吃個年夜飯都不能舒心。

何山梅突然想起來就問了，“夏警官和肖先生不是一個村的嗎，肖先生是海城人，夏警官怎么是廣良那邊的？”

夏顏是海城天鵝鎮(zhèn)的，天鵝在海城的西北，多山少地，和廣良市接壤，天鵝鎮(zhèn)雖然離廣良很近但屬于海城。

夏顏：“因?yàn)槲覀兡抢锷蕉嘤指F，所以經(jīng)常誤以為是廣良的。”

何山梅：“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們能好命碰到夏警官，原來那里已經(jīng)是海城管轄。夏警官你們那邊過年一般準(zhǔn)備什么菜肴？”

夏顏：“雞鴨魚肉，殺豬的時候會灌腸，用豬血還米粉來灌，可好吃了，可惜今年我家沒殺豬，沒辦法帶一些來給何老師你們嘗嘗。”

也不知道那個肖云野回去沒有，其實(shí)不回去過年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被拿來和肖云野比較。

江維由：“對了，陸警官她、、、、、、”

只請夏顏一個人來吃年夜飯，江維由怕會影響她們之間的友好關(guān)系。

“江老師擔(dān)心她干嘛，她家就在市里，她能回家吃年夜飯。”夏顏不想提陸誠和，大過年的提何老師不喜歡的人，這江老師想干嘛呀，“何老師吃，不提那人，糟心！”

何山梅蹬了江維由一眼，才繼續(xù)和夏顏聊天吃肉。

江維由委屈了，他只是關(guān)心一下夏警官的上下級關(guān)系嘛，沒別的意思。

這頓飯吃到七點(diǎn)半才結(jié)束，夏顏?zhàn)叩臅r候，何山梅還打包了好多肉菜，夏顏激動得，當(dāng)場就給何山梅一個緊緊的擁抱，然后提著食盒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刷好碗筷后，已經(jīng)是八點(diǎn)，何山梅也已經(jīng)洗澡，沒有看春晚，直接躺床上摸摸肚子，江維由洗了澡也爬上來了。

江維由：“何老師，今晚我們一起跨年好嗎？”

“我從來不跨年，城里不讓放鞭炮，沒有必要守歲，快回去睡。”從小到大何山梅都沒有守歲，也不愛看春晚，除夕幾乎每個臺都直播春晚，沒其他電視節(jié)目看，所以何山梅都是吃完飯就躺床上。

他們家也沒人愛看春晚，凌晨十二點(diǎn)，他爸聽到隔壁的鞭炮聲才爬起來放鞭炮，放完繼續(xù)回去睡。

江維由不管，躥到被窩里，“昨晚我又做噩夢了，夢見那些人販一鋤頭下來砸斷了我的兩條腿，疼得我直哭，他們還給我灌毒，要毒啞我，我醒來的時候枕頭套都濕了！”

江維由：“我要跟你睡才不會做噩夢，你就讓我跟你一起睡吧，哈，何老師！”

江維由昨晚是做噩夢了，夢到那些人當(dāng)他的面打斷了何山梅的雙腿，不管他跪下來怎么磕頭怎么求，他們就是沒有放過何山梅，打斷了何山梅的雙腿，還用鞭子抽打何山梅，把何山梅活生生地給打死了。

何山梅剛摸到江維由的身體就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抖，不由感嘆還真是一個文弱的老師，如果不是自己他也許就逃不出來了，被打斷一條腿，還要被毒啞，白天挖煤，晚上還要生孩子，這是人過的生活嗎！

何山梅不由同情可憐那些被害人員，因?yàn)楸还召u造成他們終生殘疾，那些人販子就該槍斃，統(tǒng)統(tǒng)槍斃都才能震懾人口拐賣這種不良風(fēng)氣。

何山梅：“江老師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以后誰敢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我立馬過去打他，不打死也打殘！”

江維由就喜歡這種被保護(hù)的感覺，拉著何山梅的手臂，滿眼滿心都是感激，“嗯嗯，以后誰欺負(fù)我，我一定會告訴何老師。”

何山梅摸上江維由這條被打斷過的腿，雖然醫(yī)生說已經(jīng)痊愈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但何山梅還是擔(dān)心，“還疼不疼了？”

江維由幸福地回答，“不疼。”

“我想茂寧了，明天我們?nèi)グ菰L茂寧奶奶吧。”何山梅總覺得自己虧欠了許茂寧很多。

“好，明天我們帶禮物看望茂寧奶奶。”江維由猶豫了一下還會問了，“何老師，我們什么時候把茂寧接回來？”

何山梅愣了，“接，怎么接？喔，你想空手套白狼啊，在房產(chǎn)證上沒我名字之前想都不要想！”

何山梅是一個現(xiàn)實(shí)的人，不會輕易被花言巧語蒙騙。

春節(jié)放假，那邊的工作人員要過了初八才上班，江維由想先做好事再加名字，“等收假之后就去弄，現(xiàn)在我們先、、、、、、”

何山梅擰江維由的胳膊，橫著臉問，“先什么，先什么，你敢亂來，我就打斷你的腿！”

江維由只好放棄，“那還是等加了名字領(lǐng)了證再做好事，何老師疼，快放手！”

何山梅：“老實(shí)點(diǎn)，我不喜歡花花腸子的男人，別老想占我便宜，客廳廚房的燈關(guān)沒？”

“好像關(guān)了。”江維由不太確定。

何山梅：“去看看，沒關(guān)，趕緊關(guān)了，浪費(fèi)電！”

何山梅就是這種節(jié)約的人，江維由只好下床去看。

大年初一，何山梅跟江維由帶了禮物去給許奶奶拜年，許奶奶正好在樓下曬太陽，一看到他們就站起來，像一個小孩子身體輕盈地奔向他們，縱身一躍，跳到何山梅懷里，何山梅順勢抱住。

“媽媽你們來了，媽媽轉(zhuǎn)圈圈，抱我轉(zhuǎn)圈圈！”許奶奶笑呵呵的，滿臉都是皺紋。

何山梅還真抱許奶奶轉(zhuǎn)了圈圈，許奶奶還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這畫面有些詭異，江維由感到一陣驚悚，驚悚著，驚悚著，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眼睛看到何山梅抱一個小女孩轉(zhuǎn)圈圈。

江維由眨眨眼睛，看到何山梅抱一個老人轉(zhuǎn)圈圈，剛才看錯了，怎么會把一個老太太看成小女孩！

“媽媽再把我一拋一接，吼，吼！”

何山梅照做，把許奶奶往上拋再接住，玩了好一會兒，許奶奶才回過神來，趕忙讓何山梅把自己放下。

許奶奶老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她又犯老年癡呆了，把何山梅當(dāng)成她媽媽。

許奶奶真誠地道歉，“最近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讓何老師辛苦了，真是太沒禮貌了。”

何山梅笑著說沒關(guān)系，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們來給許奶奶拜年，沒打擾到許奶奶吧。”

許奶奶看到江維由手里的大包小包，眼睛一亮，快步上去接過，還挺沉的，“沒有打擾，沒有打擾！何老師，江老師快跟我來，我?guī)銈冞M(jìn)門！”

許奶奶把何山梅他們請到家里，何山梅一進(jìn)門就有一種熟悉感，她在許茂寧家住過一個星期，客廳里還是那樣的擺設(shè)，一點(diǎn)都沒變，那只招財貓還在電視旁邊招手。

許奶奶：“快請坐，請快坐，坐啊，我給你們泡茶喝！”

許奶奶高高興興地招呼客人，又是泡茶，又是上瓜果甜心的，“吃，但不要吃太多，我打電話給我大兒子他們，讓他們過來做飯做菜招呼你們！”

何山梅：“不用，不用了，真的不用麻煩了！”

江維由：“是啊，許奶奶，不用麻煩了。”

何山梅和江維由都推辭，但許奶奶堅持要招待他們，“用的，用的，不吃飯，你們帶這么多禮品過來不就虧了嗎！一定要吃飯，我叫我大兒子拿雞鴨過來，是鄉(xiāng)下鄰居養(yǎng)的土雞，年前我回去跟他們買了三只，昨天吃了一只，等會兒吃兩只！”

許奶奶太熱情，何山梅和江維由只好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