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夢想下
牧野是個說到做到的狠人, 他抱著貓在集市上逛來逛去,自己點了一對烤翅,一份烤韭菜, 一份烤面筋,一份蛋炒飯,一個冰激凌……
一口都沒有分可憐弱小又無辜的小貓咪。
卿欽:怎么就撐不死你呢?
貓咪蔫噠噠地趴在他懷里,總算是激起了牧野為數(shù)不多的同情心:“回去讓廚房給你加餐。”
“喵。”我不想吃貓糧, 謝謝。
就在卿欽盯著烤香腸克制體內(nèi)洪荒之力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簡直就是仙樂入耳的美妙香氣。
這種只應天上有絕無地上存的香味, 卿喵豎起耳朵,抖動胡須,靈魂都已經(jīng)被香味勾走,是你, 我最愛的大廚!
他一扭身就從牧野的禁錮之中一躍而, 飛速竄香味的源頭,引發(fā)不少路人的尖叫和躲避。
然, 在夜市的一個小攤上, 正在烤肉的那一位,不是韓玉泉還能是誰?
攤子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前面的隊伍也是排的老長,而在店的招牌上赫然寫著每人限購三串。
不過到了盡前,小貓本能地炸了毛,發(fā)出哈氣聲:md, 爪子癢了, 誰動了我們家韓大廚!
此時的韓玉泉半邊袖子空蕩蕩的,只是慢吞吞地用左手烤串。
失去一只手對于他來講,就是廚藝之路就此斷絕。
卿欽心疼得一塌糊涂, 又不敢直接蹭上去打擾人工作,只是站在門口駐足,好在這一批烤串烤完之后韓玉泉備的原料也沒有了,停工作,人群也隨之散去,留不少遺憾的嘆息聲。
“可惜了,今天這么快就賣完了,我剛班就過來了。”
“畢竟老板身體不太好,烤不了太久,也是可憐人。”
“聽說這里攤位最近又漲價了,不知道老板還呆不呆得去,我真的好喜歡他們家的烤面筋啊。”
卿欽少見地懷念起拖累他好長時間的偌大家業(yè),然后身體一輕,他被韓玉泉單手抱了起來,甚至還顛了兩下。
這個姿勢怎么跟顛肉似的,不對,韓玉泉會做龍虎鳳,他不會是想要本喵燉了吧!
卿欽毛骨悚然,炸著毛跳到一邊,小心翼翼地盯著面前這個什么都敢吃的大魔王。
“喵喵,想吃什么,我可以你做貓飯啊。”韓玉泉見到這貓便覺得心里一軟,看一看還剩下的食材,詢問到。
一秒失笑,貓怎么會聽得懂人說的話呢?
隨即,他就看見這只貓一躍而起,在剩余的食材面前巡檢片刻,點了點一小塊雞胸肉和一小塊牛肉。
韓玉泉有點驚訝:“這貓莫不是真的成精了。”
然后頗為熟練的做了一碗貓飯,拿小碟子放在臺上,讓卿欽享用。
于是,等牧野跑遍大半個夜市,終于找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不省心的小貓咪吃飽了飯,正在慢條斯理地梳理皮毛。
卿欽聽到腳步聲,停動作,乖巧蹲著,喵喵兩聲,小貓咪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牧野原本找貓找的一肚子火氣,見到這一幕反而失笑,看韓玉泉,目光禮貌地從斷臂上移開:“謝謝你照顧我們家毛毛了。”
“沒事,他挺乖的。”韓玉泉看見牧野哭過的紅腫眼睛,溫和一笑,“要留來吃點什么嗎?”
此時店里的客人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顯得頗為寥落,牧野立刻心軟,胃里還有點空間,必須要支持人家自立自強的意啊!
此時剩下的材料更少,韓玉泉簡簡單單做了一碗陽春面。
熱水燒開面,之后放入另外一鍋冷水之中快速冷卻,長而纖細的面條在盛了湯的碗里一折三地排列整齊。
這湯也頗有來歷,是韓玉泉走南闖北仔細鉆研出的第一高湯,滿滿的都是大骨細細吊出來的鮮味,用以沖開豬油之后,整個攤位上都彌漫著特有的香氣。
最后自然是快刀斬出蔥花,抓一撒到面上,畫龍點睛。
這碗面端到桌上,牧野眼睛就亮了。他也算是個老饕了,不是沒有吃過什么頂級餐廳頂級大廚的盛宴,但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如此簡陋的小餐館里面見到如此下功夫的一碗面。
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陽春面,但是面條勁道爽滑,鮮味在口腔之中舒緩的釋放開來,好吃到讓人幾乎落下淚來。
他聯(lián)想到了春天的微風,聯(lián)想到了冬天的暖爐,聯(lián)想到了母親的微笑。
這子牧野可不是在胃里艱難的擠出空間給這碗面,而是直接呼呼呼三兩下就把一碗面吸進肚子里。
他癱在椅子上,拿著餐巾紙哭得稀里嘩啦的。同處一室的人只是沉默地洗著碗,不去揭破也不讓他尷尬。
“老板,能夠再來一碗面嗎?我想把它畫下來。”牧野冷靜來,擼一膝上的貓,從背包里掏出平板。
“你畫這個干嘛?”韓玉泉碗一個接一個放進烘干機里,詢問道。
牧野難得露出羞赧的神色:“我想畫一個漫畫,也想做一個動畫,講述的就是關于美食的故事。”
“這很好啊,我走南闖北,學習過很多美食,有的時候就想,要是有人能把它記下來就好了。”
“那您可以我講一講嗎?”
兩人就此聊了起來,越發(fā)投契,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天亮。
牧野抱著平板,看著一張接一張的畫稿,忍不住長長嘆出一口氣:“我這些發(fā)到你郵箱里吧。”
“不用,我等著你出漫畫了,然后買一本。”韓玉泉說,“噢,我剛剛想起來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
又是一覺睡醒的卿欽:不是吧,還沒完?
好在雙方都記得時間不早,只是約了一次,便各自回去。
卿欽在屋里百無聊賴地追尾巴,一回頭,看見牧野在網(wǎng)上單了一組畫具。
一只貓貓頭好奇地探過來,牧野順手擼了一,點出另外一個頁面:“這是青年漫畫家比賽,初賽要我們送一幅手稿過去。”
他猶豫一,說:“這個比賽可以對外匿名,成功之后會出版參賽的漫畫,假如可以……”
卿欽喵了一聲,這有什么好猶豫的,你之前的漫畫火遍大江南北,全世界都在吹你的彩虹屁,不要慫就是干。
他邁出一步,爪爪拍在平板上:沖鴨!
在接來的一段時間里,牧野做賊似的包裹拿回家,避著上上一眾仆人,小心翼翼地畫著出初賽需要的手稿。
稿件需要以郵寄或者親自投寄到大賽組委會的信箱之中,以,在全部完成之后,牧野小心翼翼地把畫作包裝完畢,放在專用信封之中,又在外面套了一層牛皮袋,塞在書的夾層之中,用以掩人耳目。
“等到明天,啊不,最好是后天,我就把這幅畫寄出去。”
這次試著靠近夢想,算是他的小小叛逆。
曬太陽的卿欽:喂,你知道你這是在立flag嗎?
正如卿欽感覺的那樣,就在一大早牧野被叫出去應酬的時候,牧家某幾個長輩剛好過來拜訪,來書房逛了一圈之后,就看見書架上有幾本藝術理論:“這種東西怎么還留在家里?你們怎么辦事的?”
“要是讓二爺又走上邪路,看老太太怎么收拾你們!”
仆人們自然擔不起這種責任,立馬當著面把這一排藝術方面的書籍扔袋子里,送到垃圾處理處。
因為起不來所以賴在家里的卿欽:那幅畫現(xiàn)在還夾在書里啊!
他趕緊從窗臺上躍去,在灌木叢里一路狂奔,緊追著仆人沖向垃圾處理處:牧野,你今年的獎金都別想要了,沒事干立什么flag,還不是要我替你收尾!
好在他還是在千鈞一發(fā)之刻找到了袋子,順利咬破,在一堆書里面把分好的手稿叼出來。
回去還是……
卿欽低頭看已經(jīng)填寫好的地址:算了,送佛送到西。
“今日的沙雕新聞推送是:某市公交人員稱,一只貓咪投幣后上了公交車,因被工作人員拒絕憤怒地發(fā)動了喵喵拳。”
“有路人據(jù)稱見到一只貍花貓叼著信封從街上飛奔而過。”
“貓貓……貓貓會等紅綠燈!”
這一奇景被好幾個路人拍,然后發(fā)在朋友圈,迎來不少討論和感慨。
一個小小的tag#說好建國以后不允許成精呢#悄無聲息地燃起熱度。
而被人當做精怪的卿欽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地上,泄憤似的狠狠推了一表面被弄得一片狼藉的信封。
見鬼的送佛送到西,本喵不干了!
不過這份泄氣也只是片刻,卿欽確認了地點之后,拖著信封門,跳到前臺的桌子上,對著小姐姐發(fā)動賣萌攻勢。
效極佳,兩個小姐姐立刻被萌的血槽清空,翻出幾個小零食喂卿欽,然后就被引著看見了地上精心包裝的信封。
“這是?”
卿欽利落把外層撕開,露出里面精心謄學的信封,然后伸出爪爪,指了指旁邊的油箱。
“居然有人讓貓來送信。”前臺忍不住笑道,蹲下身,信封拿到手上,在卿欽的凝視投遞完畢,“好了,小貓咪你完成任務了,做的真棒。”
卿欽敷衍地給擼了幾分鐘,看一眼時間,再度沿著原來的路線狂奔回去。
等他回去的時候,牧野已經(jīng)問了好幾個仆人,回到臥室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上都散發(fā)著無可戀的氣息。
卿欽自顧自地又騙了一頓飯,喵喵了幾聲,見對方并沒有回過神,也心安理得地鉆回貓窩里睡覺:這一路上可真是累死人了。
一周之后,牧野驚訝地收到了一份來自主辦方的郵件,在反復打電話確認之后,終于忍不住在屋子里狂笑。
貓貓伸出爪爪蓋住耳朵,深藏功與名。
“他們說是一只貓送過來的,是不是你替我送了過去?”牧野放下手機,貓貓抱起來狠狠吸了兩口。
正如卿欽所判斷的那樣,牧野的功力在這里,這幅畫迅速的取得了第一名,并且即將發(fā)行漫畫單行本,署名自然還是文里。
有了這份肯定,牧野終于掙脫了某些束縛,毫不猶豫的在牧家的公司里面動手腳了。
不過兩個個月以后,借著大岳事件爆出的大雷,牧野帶著大批追隨者出走,退出比賽,自行建立了新的金融公司,面對著牧家的無能咆哮,他找到韓玉泉,正式成立了一家動漫公司,而他的漫畫,也終于可以如愿拍成動畫。
在這場動漫公司招人的過程中,卿欽蹲在貓樹上,看見一個滿臉滄桑的男人走進來,自我介紹道:“我叫盜必。”
卿欽立馬從貓樹上一躍而,點著簡歷喵了好幾聲:“就是他了,不要被他的名字迷惑,這是個撈錢大師!”
這段時間,牧野也被貓貓?zhí)嵝阎隽瞬簧偈虑椋q豫片刻,收下盜必。
諸事順利,卿欽也在暗中收集信息,目前這個世界確實有一個卿欽,從行事風格來講,圓滑多變,無利不起早,倒是很像原主啊。
除此之外,貓貓一臉嚴肅地看著狗男人演的劇,總覺得,這位和自家那只有些微妙區(qū)別。
只不過,在卿欽去驗證想法之前,他又一腳踏空,再度落地的時候居然是在一間實驗室。
醫(yī)院。
護士正在記錄病人今天的數(shù)據(jù),一低頭,就看見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動了動,這一動作很輕微,很快所有動作都消失了,但是監(jiān)控如實的記錄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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